齊長春 張海波

（作者齊長春系黑龍江墾區(qū)850農場武裝部部長，張海波系850農場宣傳部部長）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有一部電影《自有后來人》，在全國放映后好評如潮，后來被改編成現(xiàn)代京劇《紅燈記》唱遍全國。然而，直到現(xiàn)在還有人不知道《紅燈記》的原作者是誰？而當年每次演出都說是“集體創(chuàng)作”。隨著歷史的煙塵漸漸散去，事物的本來面目也在漸漸浮出水面。

上世紀50年代末，鐵道兵農墾局所屬850農場接納了包括吳祖光、艾青、沈默君等文化名人。沈默君是解放軍總政文化部創(chuàng)作室著名的電影劇作家，他的電影作品《南征北戰(zhàn)》、《渡江偵察記》和《海魂》早已被廣大觀眾所熟悉。1957年，沈默君下放到850農場，正巧和羅國士在同一學校任教，因為有著共同的寫作愛好，兩人很快成為要好的朋友，經(jīng)常在一起談論有關文學、話劇、電影劇本的話題。這時羅國士已經(jīng)開始創(chuàng)作小說《吾土吾民》，這部小說的構思和文中主人公的設計就是當年羅國士在擔任駐場記者采訪鐵路修建情況時，安置屯的老人和老鐵兵及一部分群眾講的抗日時期與鬼子斗爭較量的故事，其中有一對抗日夫妻被日偽軍抓走后，其子在村子好心大娘的關愛下成長起來，幫助大人做些事情，后來演繹成一位鐵路員工與他的師娘及一位烈士的女兒祖孫三代英勇抗日的故事。沈默君得知羅國士還有與人合寫過電影腳本的經(jīng)歷時說，“我們可以根據(jù)你的小說題材創(chuàng)作一部劇本”，羅國士說：“可以”。于是，羅國士開始動筆，沈默君則在幕后邊策劃邊指導，兩人用了半年多的時間把劇本寫成，起名為《自有后來人》。

羅國士先生回憶說：50年代末，我和沈默君在850農場子弟校把《自有后來人》劇本寫出來后，受到長春電影制片廠的關注，打算拍成電影。1962年5月，沈默君去長影修改《自有后來人》劇本，由于他對劇情還不是很熟悉，沒過多久沈默君來信要我也來長影，幾番周折我?guī)闲≌f《吾土吾民》的草稿來到長影。于是我倆不分晝夜開始共同創(chuàng)作并修改電影劇本，修改思路沒有變，繼續(xù)以原創(chuàng)的主人公和故事脈絡進行。后來根據(jù)劇情需要我加進了密電碼，加重了對敵斗爭的復雜性，在修改過程中我發(fā)現(xiàn)全劇中缺少主線把一家三代人的關系穿起來，融為一體，把十八年的故事縮短到了幾天來完成。隨著創(chuàng)作難度的加大，一晃幾天過去，再沒有任何進展。我有晨練的習慣，每天都起得很早，有一天我照常起床外出散步，行至一處鐵道附近時，清脆的汽笛聲將我的目光引向遠方，盡管在迷茫的霧氣中，但鐵路上空的紅色信號燈依然清晰可見，閃閃發(fā)光。我怔怔地站在那里陷入思考，何不用紅燈作為一條線索貫穿始終？既有鐵路的職業(yè)特點，又具有紅色的革命內涵。我想到這里顧不得散步，連忙趕回住所，將正在睡夢中的沈默君叫醒，講述了自己的想法。沈默君聽后連聲叫好，立即敲定，在再次修改劇本時，便加進了鐵梅手中拿著的那盞號志燈，使整個劇情發(fā)生了質的變化，劇情更加合理巧妙，人物更加突出鮮活。

1963年影片《自有后來人》上映獲得成功，各文藝團體紛紛進行了移植，哈爾濱京劇院等院團將其改編為現(xiàn)代京劇《革命自有后來人》，又后來名稱變?yōu)椤都t燈記》。不管任何改編和移植，始終沒有原創(chuàng)作者羅國士和沈默君的名字，都說是“集體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