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長
勞動號子
像在內心祭奠祖先,才有的敬畏
更輕是肉身。我傾聽,春天。與花朵并開的陽光
在陜北,絕對對稱的歌謠,分為高腔和平腔
愛恨不是一個人的人間,它往無限伸展
它是偶數,水色的時光
它用嗓子拴牛,生命自然放下。延伸于民間再打磨下去
我在耕地。有古老的光亮,口頭傳唱
我作為一個傳唱人活著。像泥土埋在泥土里去
黃土母語。三十里陽光三十里麥浪
照耀,播種,重放光芒
以歌為證
我設想自己生活在陜北高原,時光比種植晚
我設想被高原的歌聲帶走,小妹妹比藍花花香
我設想小妹妹和我一起割草放牧,一百里地一百里燃起紅高亮
夜里油燈燈亮,夜里小妹妹慌
我曾耕地,拖拉機在歌唱
我曾收谷,鐮刀刀響
我曾趕牛經過小妹妹家門口,大黑狗咬住了褲腿
多了一雙花布鞋,少了一身舊衣裳
一首民歌的延伸
它流動,海
它來自遠古,那里,勞動者的夢想得以沉醉
民俗喂養(yǎng)著它
小調小曲節(jié)奏平穩(wěn),像祖先們的血液流動在血管里
它一代一代傳承
活著的結晶體,決定著它的方向
它大眾,像我的出生
自此,來自民間
說 ? 愛
如果算上春光我回去
回到山野之聲,如果它是我遺失的部分,我回去
回到古代。它眼含熱淚,它身邊是河流
日漸洶涌,從佳縣到綏德是開墾地
我記得。二叔舊軍衣埋在此,割麥的人該愛的人埋在這里
找到方向,天空有鷹
鄰家妹妹走后,歌聲飄過山崗的時間可以對上
我想說越來越輕的光線照白骨頭,它先運來糧食,運來黑漆木箱子
那時候黃土高原真美。像小調一樣悠長
這將會耗盡我一生的時光
心 ? 愿
歌聲,我們緩慢交談
緩慢到生命里。陜北唱著唱著陽光明媚
這是活著人想見到的
還要繼續(xù)唱下去
它的陽光就潑灑在黃土高坡上
我們隔山對唱,愛情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