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勁鋒

【摘 要】電視聲音和畫面兩大符號系統(tǒng)，一個作用于人們的聽覺，一個作用于人們的聽覺，它們在電視中哪個更重要？當人們試圖回答這個問題時，理論界便開始了一場持久的爭論，尤其是在對電視新聞語言進行研究時，這種爭論更為激烈。

【關鍵詞】聲畫一體；電視；聲畫關系

中圖分類號：G20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78（2015）03-192-01

在我們電視界，電視傳播以畫而為主的觀念貫穿于80年代，而且一直影響到90年代。“畫而為主論”是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它源于情節(jié)性電影觀念。電影藝術大師伊文思說過，“畫而是電影的主體，解說詞只是加強畫而效果”。伊文思這句話，不僅對中國電影學術界，而且對中國電視學術界有著重要而深遠的影響，它是電視“畫而崇拜”的理論依據(jù)?！耙环嬀褪且粋€完整的傳播”，這一稱頌畫而魅力的名言，成為電視“畫而崇拜”的旗幟。1991年初，當時任中央電視臺副臺長的洪民生在第二次全國電視音樂交流會上的講話重申了電視傳播“以畫而為主，聲音加以配合”的觀點，電視“以畫而為主論”有了官方的權威的定論。

電視是一門誕生較晚的新興藝術，早期的電視人要么是廣播界人士，要么是電影界人士，在構建電視符號系統(tǒng)過程中，大家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電視與廣播的區(qū)別，“聽廣播”、“看電視”，便是這種區(qū)別的最直觀的顯現(xiàn)。廣播只能訴諸人們的聽覺，而電視不僅訴諸人們的聽覺，更重要的是訴諸人們的視覺。看到了這一區(qū)別，人們理所當然地作出判斷：廣播主要依靠有聲語言，而電視主要依靠畫而語言。人們致力于電視畫而符號的研究在情理之中，而電視畫而系統(tǒng)的構建完全建立在電影畫而的基礎上，人們以電影畫而模式來研究電視，致使電視界較長時期重畫而、輕聲音，重視覺元素，輕聽覺元素。而電視聲音符號系統(tǒng)的構建一方而移植了廣播藝術聲音，另一方而亦受到電影聲音的滲透，其運用的語言符號和非語言符號同廣播和電影并無二致。國內電視學術界普遍認為“電視是廣播的延伸”，“廣播電視”經(jīng)常并舉，可見電視聲音系統(tǒng)對廣播聲音系統(tǒng)的完整移植。然而，當電視畫而系統(tǒng)功能不斷地侵入聲音系統(tǒng)，產生較大范圍的互切邊緣區(qū)域后，電視聲音系統(tǒng)的互斥機制便產生了作用，具體表現(xiàn)就是以朱光烈為代表的“主聲論”者向“主畫論”發(fā)起詰難。聲畫關系的論爭，打破了元初的和諧，直接將電視敘事符號系統(tǒng)導入一種無序狀態(tài)。

因此對電視聲畫關系的整合，不僅涉及電視傳播的基礎，而且涉及電視的本質。我們以敘事理論審視電視聲音和畫而，并綜合爭鳴各方的觀點，提出以“聲畫一體”對電視聲畫關系進行整合。電視聲畫關系整合表述為：電視傳播的聲畫關系是以語言為基礎，以敘事為本質，主要通過聲音敘述和表現(xiàn)、畫而描寫與再現(xiàn)，聲畫功能互補的聲畫一體的關系。

首先，電視傳播以語言為基礎。語言是以“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的資格被歸人現(xiàn)象之列的，語言的交際功能顯而易見。人類的一切傳播都是建立在語言的基礎之上的，電視也不例外。語言不僅是電視傳播的基礎，也是畫而解讀和闡釋的基礎。

其次，電視傳播以敘事為本質。從傳播學觀點看，電視是視聽合一的媒介，視聽兼?zhèn)錄Q定了電視具有極強的形象感、現(xiàn)場感和過程感，由于是電子媒介，電視時效性強，保存性、選擇性差，這些是電視傳播的特點。電視傳播的本質是什么？我們從其功能切人來看會得出什么結論。美國學者查爾斯·萊特在他的著作《大眾傳播功能的討論》指出，大眾傳播的功能共有四個：監(jiān)視環(huán)境、輿論引導、傳承文化、娛樂。中國傳媒大學教授胡正榮據(jù)此概括為：傳播信息、引導輿論、教育大眾、提供娛樂。功能決定了電視節(jié)目的編排。在大多數(shù)的電視節(jié)目里，浸透的是敘述。那些電視劇、供電視播放的影片、動作系列片、卡通片、新聞、紀錄片等等，都是敘述性文本；那些供消遣娛樂卻有著描述、教育或論證之類目的的其他電視節(jié)目也往往以敘述作為達到目的一種手段。敘述不僅是電視中起主導作用的文本類型，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敘述結構就像是一座大門或一個柵欄，即使是非敘述性電視節(jié)目也必須穿其而過。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是由敘事話語規(guī)則構成的世界。由此，我們自然得出電視的本質是敘事。

第二，電視主要通過聲音敘述表現(xiàn)、畫而描寫再現(xiàn)。語言基本上是一個聽覺系統(tǒng)，語言的模式是一種時間中的系列運動。在運動中，語言符號主要由聲音負載。電視聲音是一個時間流程，它在時間中運動，是歷時性的。這與電視聲音的特質是相同的。因此，電視聲音主要承擔了電視的敘述表現(xiàn)功能，電視亦主要通過聲音（語言）敘述表現(xiàn)。當然，電視并不完全依賴聲音敘述表現(xiàn)，畫而也可以敘述表現(xiàn)，聲音亦并不只是承擔敘述表現(xiàn)的功能，它也可以描寫再現(xiàn)。如；我們看一些回顧過去事的專題片，片中就用聲音來告訴觀眾當時的事件，而畫而則是這些年間環(huán)境的變化，這才能更好地使觀眾理解片子的含義。

第四，電視聲畫一體，交相扶持。在視聽兼?zhèn)洹⒂新曈行蔚碾娨晹⑹滤囆g中，畫而賦予聲音以形態(tài)、神韻，聲音則回報畫而以生命、現(xiàn)實感和生活氣息。在電視敘事文本中，聲音（語言）歷時性地提供事件、人物和背景，畫而則同時生動的展示這一事件、人物和背景。聲音和畫而，如骨肉難分，相輔相成，交相扶持，相得益彰，一損俱損，一榮皆榮。因此，我們說電視是聲畫一體的時空復合藝術，強調聲畫一體，其實就是要充分發(fā)揮聲音和畫而的功能，聲畫交替扶持，互相補充。有的論者將聲畫兩張皮現(xiàn)象歸咎于“聲畫結合”，“聲畫同構”，是不夠準確的。聲畫兩張皮現(xiàn)象是強調聲畫互斥機制造成的，無論是以聲音為主還是以畫而為主，都無法解決兩張皮現(xiàn)象，而聲畫一體，為聲音和畫而共同完成敘事任務提供了理論支持，更能解決聲畫兩張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