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音

現(xiàn)代民族歌劇《野火春風斗古城》，2005年首演后深受好評，曾先后榮獲文化部第十二屆“文華大獎”、中宣部第十屆“五個一工程優(yōu)秀作品獎”，入選2006-2007年度國家舞臺藝術精品工程“十大精品劇目獎”。經上海音樂出版社2009年10月正式出版文本附DVD、CD以后，該劇影響更是得以有效擴展?？上驳氖?，該劇中多首選曲入選CCTV全國青年歌手電視大獎賽決賽必唱曲目。成為一代歌壇新秀喜愛傳唱的經典作品。

2015年，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之際，《野火春風斗古城》在歌劇舞臺重綻光華。經過十年檢驗，現(xiàn)在回過頭去看，這部現(xiàn)代民族歌劇當初的自我定位、創(chuàng)作理念、藝術實踐都相當準確而實事求是，在抗戰(zhàn)題材的歌劇中獨樹一幟堪為經典。

文本：別出心裁不拘一格

根據(jù)經典文學作品演化歌劇藝術作品，中外皆有先例，《野火》并非第一部。但孟冰的改編別出心裁不拘一格。他未生搬硬套西洋歌劇的分幕寫法，而是根據(jù)人物和劇情的需要，寫了十四場戲。這十四場戲。已將原著重要的“點”盡收其間。熟悉的人物如楊曉冬和楊母、金環(huán)和銀環(huán)、高自萍和多田，還有關敬陶，全劇七個角色不多不少，正好。

關于陳瑤，作家用這位現(xiàn)代大學生穿游進退來串戲。想了又想，編劇可能希望以“她”讀原著為線索，牽引現(xiàn)代觀眾身臨其境入戲。但，大多數(shù)時間這個角色都還是作為“旁觀者”游移戲外。真正富于“代入感”的是在金環(huán)犧牲之后，“現(xiàn)代人”陳瑤和“當事者”關敬陶，兩人分別點燃生日紅燭，祭奠追思先烈“死”的意義和價值——這場戲，好看、動人，而且寫得情真意濃別具匠心。這場戲與開場戲，還形成互動呼應，因為，全劇就是從陳瑤得到爺爺送的生日禮物——小說《野火春風斗古城》開始敘事。

全劇敘事簡潔洗練，緊湊流暢，基本沒有拖泥帶水瑣碎廢話，寫實與寫意有機結合相得益彰。但因場次多、景別多，感覺還是有些影響到敘事的連貫性與完整性。看DVD肯定沒問題，基本堪與電視劇節(jié)奏同步合拍；但現(xiàn)場觀劇，可能還是有些多余的斷裂間離。從頭至尾，有幾處神來之筆點睛之妙，實在令人拍案叫絕贊嘆不已。例如，第二場，楊曉冬和關敬陶初次見面，把脈問診開藥方，雙關語、隱喻式，旁敲側擊：再如，第五場，楊母和銀環(huán)一見如故，一只玉鐲結緣寄情，家常話、啟發(fā)式，耐人尋味……

王曉嶺的唱詞，寫得十分講究。角色化的個性，口語化的曉暢，詩意化的韻致，抒情性的真摯，戲劇性的強烈，順達生動渾然天成。字里行間可見詞家文學功底深厚，生活見識廣博?！懊}象不穩(wěn)，滑膩不實，肝火旺盛……”那一番中醫(yī)的術語；“最美的玉石都埋在老坑”、“地火孕育出水色晶瑩……”又一番玉石的鑒賞；還有，中國的書法、日本的茶道……且都能貫通化合自成一派。

該劇文本和唱詞，還借鑒了中國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戲曲的處理手法。還是第二場，可能會讓我們想起現(xiàn)代京劇《沙家浜》陳書記為沙四龍診病開方的類似情節(jié)。雖然都是雙關語，《沙》用的是暗語式，《野》劇這里用的卻是攻心術。還有，第九場，金環(huán)、多田和關敬陶的對手戲和《沙家浜》里“智斗”一場戲，如出一轍。關敬陶唱“她大義凜然為我解脫圈套”，多田接“她滴水不漏看來很有頭腦”，金環(huán)再唱“他老奸巨猾你要應酬技巧”，既有表現(xiàn)人物內心活動的背工演唱，也有描寫角色相互問答的對白演唱，但內容卻全無類比迥然不同。

實際上，第九場一開幕，很容易將人帶入現(xiàn)代京劇《紅燈記》中李玉和智斗鳩山的一場戲。多田的人物造型和鳩山也堪有一比，關于生死榮辱也有一番深刻哲理。但多田對金環(huán)的規(guī)勸更人性也更個性：“美麗的中國姑娘，青春像櫻花綻放……”，而且，遣詞造句也特別妥帖講究：“用你的金環(huán)玉佩，粉黛紅妝；用你的七情六欲，奇思妙想?！?/p>

金環(huán)作為女一號的核心唱段《永遠的花樣年華》，文辭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一句：“讓遠山描我的黛眉，讓流水梳我的秀發(fā)，戰(zhàn)火中的女兒還是這樣秀美……”真美，這是金環(huán)獨一無二的典型的美，只有她當?shù)闷?、稱得上的美。當這種美被毀滅，就是悲劇性的藝術升華。

這部現(xiàn)代民族歌劇，尊重普通觀眾的審美習慣，想說就說，該唱就唱。雖然也有宣敘調的文辭，卻沒有刻意回避說白。只是，如若某些說白再作刪減，或改為宣敘，音樂性與表現(xiàn)力是否還會更理想？

音樂：現(xiàn)代氣象民族格調

現(xiàn)代民族歌劇《野火春風斗古城》誕生于2005年，毫無疑問，從內容到形式都很現(xiàn)代，但從音樂語言到表達方式又都很民族。在某些本土原創(chuàng)歌劇“無本無根”、“失魂落魄”的風尚潮流中，該劇登高一呼底氣十足，高揚現(xiàn)代之旗、彰顯民族之魂。

張卓婭、王祖皆兩位作曲家，從未在音樂創(chuàng)作中迷失自我偏離方向。最難能可貴之處是，他們有實力、有定力，有功力、有魄力，始終保持頭腦清醒，繼承民族歌劇優(yōu)良傳統(tǒng)，將濃郁的民族風格和鮮明的地域特色，有機融入現(xiàn)代作曲的理念與技術。他們從未摒棄《白毛女》《洪湖赤衛(wèi)隊》《江姐》等民族歌劇經典的成功經驗，從中提煉出“為我所用”的手段技法：同時，他們堅持音樂為主導?！爸鉀Q好音樂的戲劇性和戲劇的音樂性這一對主要矛盾，用歌劇的特殊方式去尋求主題的深化，推動戲劇的展開?！蓖踝娼栽敲凑f。

在所有成功的民族歌劇中，大多采用了主題歌貫穿的這一手法。在《野》劇中，兩位作曲家同樣譜寫了一首優(yōu)美動人的《鄉(xiāng)謠》。這首《鄉(xiāng)謠》，第一場以無伴奏童聲合唱首次出現(xiàn)，清澈天真如天籟般純情，仿佛穿越時光隧道的遙遠回聲；第六場再度以女高音、男高音三重唱與混聲合唱出現(xiàn)，親切互感如詩畫般深情，恰似觸動心弦感應的激蕩共鳴?！敖瓠h(huán)犧牲”和“楊母就義”兩段重場戲，《鄉(xiāng)謠》先后又以清遠的童聲合唱與雄渾的混聲合唱再現(xiàn)，一弱一強、一濃一淡，兩種處理兩種色彩，同樣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因原著將故事發(fā)生地設定在河北保定古城，《野》劇的音樂即以河北地區(qū)的傳統(tǒng)戲曲，如評劇、梆子，還有民間說唱，如西河大鼓、樂亭大鼓，還有大量民歌俚曲為主要素材，配以山西、山東、河南等地區(qū)音樂和日本特性音調，圍繞作曲家自成一體的語言系統(tǒng)，將這些素材鑲嵌組接化合妙用。因為招數(shù)手法多種多樣。所以。在全劇音樂風格統(tǒng)一的基礎上，不同的人物形象、性格、情緒、情感的變化非常豐富。同樣是男高音，楊曉冬和關敬陶的音樂就涇渭分明；同樣是女高音，金環(huán)和楊母的主題就“春秋兩季”。

我個人認為，《野》劇音樂成功之處，最突出的一點，體現(xiàn)于楊母這個角色的所有唱段，在風格化、地域化的基礎上，力求區(qū)別角色化、年齡感。在兩個女高音之間，嚴格區(qū)分“青衣”和“老旦”，這在以往的民族歌劇中，如《洪湖赤衛(wèi)隊》的韓母、《江姐》中的雙槍老太婆等等，似都未能做得如此到位?？梢哉f，用女高音實現(xiàn)“老旦”唱腔角色化、行當化，《野》劇的楊母，提供了一個成功的范本。

女一號的重要唱段，相對集中在第九場?！队肋h的花樣年華》和《勝利時再聞花兒香》篇幅長、分量重，兩個大段唱腔間隔時間很短，相對于女高音都是高難度的測驗。音樂給演員提供了非常自由的表演空間，可以說是唱起來蕩氣回腸酣暢淋漓，痛快：聽起來感心動耳激情澎湃，過癮。兩個唱段完全可以獨立于歌劇演出之外，在音樂會和聲樂比賽時單獨演唱，可謂是民族聲樂文獻寶庫中可貴的最新藏寶。

兩位作曲家在為楊曉冬、關敬陶和高自萍、多田譜寫唱段時，同樣十分經心用意，楊曉冬的機敏智慧、堅韌果敢，關敬陶的深沉正直、彷徨矛盾，高自萍的自負怯懦、顧影自憐，多田的老奸巨猾、陰狠虛偽……音樂形象的定位、刻畫都是精準而清晰。

《野》劇音樂富于濃烈真摯的情感、豐厚自然的美感，有意識地顧及絕大多數(shù)普通人的審美取向，而不唯我獨尊孤芳自賞。同宮非同宮調式交替轉換，新穎而不怪異，純然而非平淡。歌劇音樂中的民族化、地域性與個性化、藝術性，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好聽且耐聽。在新時期以來本土原創(chuàng)歌劇中，這是極富可聽性的成功范例。

角色：真切自然神形兼?zhèn)?/p>

《野》劇的音樂與文本，為演員提供了開放的創(chuàng)作空間。楊曉冬（戴玉強）、金環(huán)、銀環(huán)（孫麗英）、楊母（黃華麗）、關敬陶（秦魯峰）、高自萍（陳小濤）、多田（楊洪基）、陳瑤（鄭薇）等幾個主要角色，無論在聲樂藝術上，還是在舞臺表演上，他們都實現(xiàn)了一次提升與超越，可喜可嘉。

在歌劇《黨的女兒》中，孫麗英、楊洪基、秦魯峰塑造的田桂英、洪七叔、馬家輝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在《野》劇里，同樣的演員，新的角色、新的形象呼之欲出，令人耳目一新。

孫麗英作為女一號，一肩雙挑金環(huán)和銀環(huán)兩個角色。雖然這是兩姐妹，但在小說中、在電影里。金環(huán)和銀環(huán)都被賦予了兩種性格、兩種色彩。孫麗英在刻畫這兩個人物時，在視覺上“先入為主”形成差異，金環(huán)的潑辣、干練，銀環(huán)的溫柔、純善，通過身姿的角度、動態(tài)的幅度、語言的速度、眼神的銳度，塑造兩者的個性特征并力求準確傳神。面對楊曉冬，金環(huán)銀環(huán)的兩種心態(tài)兩副表情，孫麗英表演的分寸感拿捏得恰如其分。

金環(huán)的兩大重要唱段，孫麗英借鑒了很多的戲曲唱法中的行腔運腔，特別是河北梆子的聲音造型與演唱技巧，充分展示出專業(yè)功力?！队肋h的花樣年華》，宛如一首深情柔曼的詠嘆，一首對青春、對少女的贊頌之歌：“月亮，你再照照我，星光，你再看看我……”高音區(qū)極輕柔的歌唱，音量的控制、氣息的穩(wěn)定，需要很好的技巧和經驗：“野火春風又吐新芽”，點題之句、點睛之筆，音域拉開寬度，音區(qū)沖向高度，孫麗英的演唱富于情感與美感，引人入勝扣人心弦?！秳倮麜r再聞花兒香》，前半段像一首敘事曲，“我家住在古城邊，小村連著大平原”，平實沉靜娓娓道來；從“那年盧溝槍聲響，戰(zhàn)火燒到我家園”開始，情緒越來越激昂，高潮起伏跌宕。這一唱段，更富于戲劇性、感染力，聽得人心潮澎湃情不自禁，金環(huán)的犧牲。壯烈悲情順勢決堤。

實際上，秦魯峰飾演的男二號關敬陶很有看點，他駕馭聲音的能力和刻畫人物的功力，仍保持在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兑啊穭≈校鞍藞龃蠖嗍菍υ?、插白式的演唱，秦魯峰是自有掌控注意分寸：而第九場的《生日》，這一段是關敬陶人物內心世界的表露，他處理得頗有層次，角色的心理變化令人信服。另外，楊洪基飾演的多田，神似鳩山而有別于鳩山。在《野》劇舞臺上，男中音歌唱家的氣場很大——他塑造的這個多田，面目可憎卻絕不作臉譜化的膚淺表演：他的儒雅斯文，他的彬彬有禮，他的耐心克制，無不依從堅實的心理支撐，一個反派被刻畫得栩栩如生。

戴玉強自幼生長在河北大平原，這一地區(qū)的傳統(tǒng)戲曲、民間說唱、鄉(xiāng)土民謠耳濡目染了然于胸。劇中，楊曉冬也有兩大重要唱段，《抖落征塵抬眼望》充滿英雄的大智大勇，《不能盡孝愧對娘》富于孝子的大愛大義。相比之下，更喜歡聽他演唱《開藥方》《鄉(xiāng)謠》等帶有雙關口語化的小段“對話”，那天然醇厚的韻味，張口即有駕輕就熟。

要說到韻味，還是黃華麗更勝一籌。她唱得實在太好了，太有味兒了！從楊母第一段《思兒》開始，她的演唱就是那么入耳入心。黃華麗的聲音造型很有特色，她的音色就是楊母應有的音色，感覺就像京劇或梆子里的“老旦”，高亢寬亮，蒼勁老到。盡管同為女高音聲部，她就是角色化的演唱，楊母和銀環(huán)的幾段對唱、重唱，絕對不會讓聽眾耳朵分不清她們的年齡身份。“春打六九頭，七九河開，八九燕（雁）來……冬兒啊你抬頭看……”最后這段《娘在那片云彩里》，還是一番老人家平平常常的家常話，聽不見一句革命口號豪言壯語，但深情、激情，鄉(xiāng)土情、母子情，情感真摯聲情并茂，精彩至極令人稱絕。

所謂戲抬人、人抬戲，正是因為這班優(yōu)秀的歌劇演員，《野火春風斗古城》的二度創(chuàng)作舞臺呈現(xiàn)，還原了作曲家、劇作家的創(chuàng)作意圖，有些格外出彩的戲，可能還會超出原創(chuàng)和觀眾的預期。

我總在想，這部戲是總政歌劇團的原創(chuàng)成果?？扇绻苡懈嗟胤礁鑴≡簣F也在演出這部好戲，《野火春風斗古城》有更多舞臺呈現(xiàn)的演出版本，那不是可以在更大范圍得到普及嗎？

后記：大同“野火”燃晉北，民族經典傳四方

本文正待收筆，聽聞大同市歌舞劇院繼2014年演出歌劇《黨的女兒》之后，今年為紀念抗戰(zhàn)勝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再度特邀總政歌劇團前副團長、女高音歌唱家程桂蘭擔任總導演和藝術指導，又將實現(xiàn)歌劇《野火春風斗古城》的大同首演。

9月6日，我和該劇作曲家張卓婭、王祖皆一起趕往大同，在工人文化宮劇場觀看了大同市歌舞劇院版歌劇《野火春風斗古城》。舞臺上的楊曉冬、金環(huán)、銀環(huán)、楊母、關敬陶、多田、高自萍、陳瑤，全部由大同當?shù)匮輪T擔綱。本輪六場演出，大同市歌舞劇院副院長、樂團常任指揮康小凡執(zhí)棒五場；6日當晚，總政歌舞團團長李玉寧應邀擔任指揮。

無論如何都不應以同樣標準，來評價與衡量總政版與大同版《野》劇。前者是中國民族歌劇乃至華語歌劇表演藝術領域的佼佼者，后者則僅為一個市級文藝團體——在2014年之前，這里從未排過、演過大型全本歌劇，有些演員甚至連歌劇是什么都沒有概念?；A、起點，見識、能力，專業(yè)儲備、舞臺實踐。兩者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應該說，王力、馬霞、陳媛媛、于海霞飾演的楊曉東、金環(huán)、銀環(huán)、楊母，李光、高少杰、王改燕、楊陽飾演的關敬陶、高自萍、陳瑤、多田，在人物塑造上認真而努力，因此藝術形象基本能夠做到準確到位。

在功力與經驗上，王力更勝一籌，楊曉冬的英勇睿智沉穩(wěn)的性格很鮮明；于海霞的演唱相對完整，質量也比較高；第十三場“母子相見、訣別”一場戲，兩個人物的重要唱段很出彩、很精彩，將全場演出推向戲劇性的最高潮；馬霞和陳媛媛分飾金環(huán)和銀環(huán)姐妹，她們很好地把握住了角色的個性，所有唱段完成得也還算順暢。高少杰，看上去十分年輕，但他的嗓音清潤純美，條件相當好。他的演唱上下通透高音方便，有亮度、有力度，在表演上也十分用心，舉手投足、一招一式顯得自然得體，讓高自萍的戲令人信服。這位演員，很有潛力，是棵好苗子。如果在舞臺上多實踐、多鍛煉，將來一定能夠挑起大梁。

從2005年《野》劇首輪首演到現(xiàn)在，李玉寧是指揮演出該劇最多的指揮，他對該劇音樂的理解、熟悉、詮釋無人堪比。此次面對一支非職業(yè)的歌劇樂隊，演奏水平、樂器質量存在不同程度的問題，他依舊指揮若定。大量的角色演唱與器樂演奏段落，正因其掌控精準嚴密，基本不顯撒湯滴水，音樂一路推進，清晰而流暢。

大同版《野》劇的合唱團由大同市業(yè)余愛好者組成，他們何曾聽過歌??？遑論唱過歌劇。正是這些歌者，毫無報酬心甘情愿加入《野》劇演出。雖然聽上去合唱的音色、音準都不算完美，但他們真情投入，還是唱出了一定的情緒和氣勢。

重點是，我們所聽的該劇演出第三場，基本滿座了：而且全場觀眾情緒高漲，始終專心致志地觀看。我相信，這部大型民族歌劇，真正帶給大同人民以新鮮、新奇和感動、激動，使他們情不自禁為歌劇藝術的魅力所征服。

演出結束，張卓婭、王祖皆兩位作曲家走上舞臺，他們向大同市文藝工作者表達了由衷的感謝，感謝每一位演職人員所做的努力，將歌劇的火種、“野火”的火種播撒在這座晉北古城，點燃了普通市民對民族歌劇的熱情。

我們期待這部經典佳作，“野火”燎原更加猛烈，“春風”化雨普降甘霖，“古城”新貌感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