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華
(541200 廣西壯族自治區(qū)靈川縣人民檢察院 廣西 桂林)
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的構建與保障
李建華
(541200 廣西壯族自治區(qū)靈川縣人民檢察院 廣西 桂林)
隨著我國司法改革的不斷深入以及刑事訴訟立法的日趨完善,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已被確立為一個明確的制度。但沒有關于偵查人員出庭問題的詳細規(guī)定,對這一制度的規(guī)定仍然較為零散和抽象,致使理論界與實務界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身份以及何種情況下偵查人員應當出庭作證莫衷一是。本文通過對該項制度的運行狀況和現實困境進行分析,提出相應的完善建議。
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保障
2013年新刑事訴訟法第57條從法律層面上首次規(guī)定了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隨著我國司法改革的不斷深入以及刑事訴訟立法的日趨完善,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已被確立為一個明確的制度。然而,由于我國的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才剛剛起步,目前《刑事訴訟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下稱《解釋》)以及《最高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試行)》(下稱《訴訟規(guī)則》)并沒有關于偵查人員出庭問題的詳細規(guī)定,對這一制度的規(guī)定仍然較為零散和抽象,致使理論界與實務界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身份以及何種情況下偵查人員應當出庭作證莫衷一是。本文通過對該項制度的運行狀況和現實困境進行分析,提出相應的完善建議。
自2013年新刑事訴訟法實施至今已兩年有余,但是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的實施情況卻不容樂觀。
(一)偵查人員出庭作證案件整體數量較少
在當前司法體制下,證人普遍不出庭作證,偵查人員出庭的現象更是少之又少。即使有時在庭審中出現證據效力有爭議的情況,法官通知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偵查部門也會認為自己已完成偵查任務而不愿出庭作證,往往只是出具情況說明的書面材料。有學者形象的稱“情況說明”為“證據白條”,在我國“海量”的刑事案件審判中,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僅為鳳毛麟角,取而代之的是“情況說明”的廣泛運用,其中透視出我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難的現實。“中國‘情況說明’模式是在偵查人員不出庭的前提下形成的,偵查人員不出庭既是這種模式的最大特點,也是這種模式的重要成因,‘情況說明’模式為偵查人員不出庭作證提供了最為寬容的制度環(huán)境”。
(二)現行立法上缺陷和不足
我國目前還沒有法律對偵查人員證人資格做出直接規(guī)定,但是我國《刑事訴訟法》第156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zhí)行〈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138條均規(guī)定了鑒定人以及勘驗、檢查筆錄的制作人出庭作證的情況,最高人民檢察院頒布的《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第343條規(guī)定:公訴人對于搜查、勘驗、檢查等偵查活動中形成的筆錄存在爭議,需要負責偵查的人員以及搜查、勘驗、檢查等活動的見證人出庭陳述有關情況的,可以建議合議庭通知其出庭??梢娺@條規(guī)定也直接涉及到了偵查人員出庭的資格問題。
(三)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范圍不明確
刑事訴訟法在關于偵查人員出庭作證方面賦予檢察院和法院太大的自由裁量權,規(guī)定在一定條件下檢察院可以提請法院通知、法院可以通知偵查人員出庭作證,這里的“可以”就意味著是否通知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完全由檢察院和法院決定。所以刑事訴訟法并沒有明確給出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范圍。如果每件刑事案件都派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在現有條件下,也不現實。那么哪些案件需要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出現哪些情形必須有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刑事訴訟法及其相關規(guī)定都沒有給出明確的規(guī)定。
在大陸法系國家中,盡管存在證人角色和偵查職能的沖突,但大多數國家的法律還是通過證人身份優(yōu)先原則解決了這個問題。德國《刑事訴訟法》第250條的規(guī)定,如果法院不能傳喚一位目擊者到庭,那么就可傳喚曾經詢問過該證人的警察出庭。法國《刑事訴訟法》第101條規(guī)定,預審法官應當通過執(zhí)達員傳喚他認為其證言有助于查明案情的人到庭作證。在審判實踐中,法官詢問證人通常是先詢問警察,最后是專家證人。這說明實際也認可作為偵查人員的警察出庭作證。“在日本,司法警察職員不是當事人,可以作為證人,可以就勘驗結果在公審日期作為證人而受到詢問?!贝箨懛ㄏ抵髁饔^點認為“證人是指在法官面前應陳述自己對案件事實感受之人。但其不得為訴訟中不能擔任證人角色之人(包括被告人、法官、偵查人員、檢察官等訴訟當事人)”不過目前大陸法系司法實踐并不是完全排除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在法國的輕罪審判中,警察可以作為證人出庭,《澳大利亞1995年證據法》第33條規(guī)定,“在刑事訴訟中,除特殊情況外,承辦案件的警察可以通過宣讀證詞或者根據其先前撰寫的證詞引導作證,為控方提供首要證據”我國臺灣地區(qū)法院在庭審中遇到對案件不甚明了之時,常常也傳喚相關偵查人員。林鈺雄教授亦認為“當待證事實與職務執(zhí)行有關時,難以完全排除作證之可能”。
英美法系國家認為,“警察是法庭的公仆”偵查人員出庭作證是其當然的義務。比如,《美國聯邦訴訟規(guī)則及證據規(guī)定》第601條規(guī)定“除本規(guī)則另有規(guī)定外,每個人都有資格作為證人”。 澳大利亞1995年頒布的《證據法》第33條規(guī)定,“警察所提供的證據:盡管有第32條規(guī)定,但在刑事訴訟實踐中,警察可以通過宣讀證詞或者根據其控告前撰寫的證詞引導作證,為控方提供直接證據……”英國《警察法》第76條規(guī)定,如果被告人向法庭聲稱其供述是或可能是基于非法或者其他不適當的手段作出的,法庭應當就不利于被告人的供述予以排除,除非控訴方能夠向法庭證明該供述并非是上述情況下獲得的。
各國在原則上都承認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可能性和正當性。在具體規(guī)定上,都肯定了在證據收集的合法性受到被告方質疑的情況下,偵查人員出庭接受詢問的必要性,明確了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的啟動主體、程序以及偵查人員應當出庭作證而不出庭的法律后果。這些具體規(guī)定對于我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的構建不無參考意義。
我國建立一套完善的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除了對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本身的研究和對域外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的分析以外還要立足我國國情,因此對我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現狀的了解和制約我國偵查人員出庭作證制度構建的消極因素的分析也足必不可少的。
(一)明確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身份地位
雖然偵查人員與普通證人在刑事訴訟中所處地位有顯著區(qū)別,但偵查人員仍然應當以證人的身份出庭作證。因為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內容除了是否存在刑訊逼供外,還應當包括被告人是否存在自首、立功表現的行為等內容,所以,偵查人員的出庭并不是履行控訴職能,而是跟其他證人一樣,以其體驗的客觀事實向法庭作出說明,接受法庭調查,為最終判決提供服務。
(二)明確應出庭作證而拒不出庭的證明責任負擔
對于偵查人員應該出庭而沒有出庭所涉及的證據的效力,法庭應根據不同的證據種類對其可采性作出裁定:對于言詞證據而言,如果偵查人員應就言詞證據的實體合法性出庭作證而沒有出庭的,法庭應推定該證據為非法證據并加以排除;如果應就言詞證據的程序合法性出庭作證而沒有出庭的,法庭應在要求其補正、完善的基礎上進行處罰。
(三)完善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制度保障
偵查人員由于特殊的職業(yè)身份和工作性質,易受到威脅和傷害。為提高偵查人員出庭作證的積極性,消除后顧之憂,應建立同普通證人一樣的保護制度,例如,采取不公開證人信息、不暴露外貌和真實聲音、禁止特定人員接觸證人及其近親屬、對人身和住宅實施專門性保護的措施等。建立對出庭作證偵查人員及其近親屬的人身和財產安全保護機制;偵查人員因出庭作證可能會受到待遇降低、影響職務晉升、耽誤休假時間,故要建立相應的防范處置機制;特殊情況下為保護偵查人員及其家屬的安全,應建立相應的保密機制;賦予出庭作證偵查人員因保障措施不力提起申訴的權利救濟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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