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克

新年伊始，世界多國領袖發(fā)表新年講話，媒體必定會聚焦朝鮮最高領導人金正恩說了什么。今年金正恩的新年講話中有一條主線、兩個重點。

一條主線是今年即將舉行的第七次朝鮮勞動黨大會（“七大”）。朝鮮自去年10月宣布將于今年5月召開“七大”以來，各行各業(yè)都緊鑼密鼓地開始了籌備工作，金正恩的新年講話成為又一次全國總動員。

朝鮮勞動黨大會是黨的最高指導機關，一般五年召開一次大會。不過，朝鮮于1980年召開第六次大會之后，一直沒有召開第七次。金正恩在講話中將“七大”歷史定位為“主體革命事業(yè)的歷史性分水嶺”。朝鮮黨代會的一項主要工作是討論并決定有關朝鮮革命和建設發(fā)展的根本問題。有專家分析稱，金正恩在此次黨代會上可能會提出新的國家發(fā)展構想，包括經濟、民生、半島統(tǒng)一、核問題等新政策，以此正式拉開“金正恩時代”。

金正恩時代的標志是什么？從目前來看，朝鮮政體運行并不在“常態(tài)”。金正恩在黨政軍均有職務，分別是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朝鮮勞動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國防委員會第一委員長、朝鮮人民軍最高司令官，在黨內和軍隊的頭銜都是“一把手”。而國防委員會第一委員長則算是極富“朝鮮特色”的一個職位。

1998年朝鮮曾經修憲，把國防委員會提升為最高行政機關。這一安排有金正日當年面對內憂外患的客觀原因，但從朝鮮與國際社會的對接來說，技術上是有困難的。目前，朝鮮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委員長金永南在朝鮮對外活動中擔當了名義國家元首之職，比如接受國書、赴國外參加重要慶典活動等，但他年事已高，朝方也可能預作安排。

本次黨代會上，金正恩將正式確立在黨內的領導地位。此后，朝鮮可能進行18年之后的再次修憲。朝鮮建國之后一直采用內閣制。1972年，朝鮮通過修憲新設主席制，金日成的職務由內閣首相轉為國家主席。如果朝鮮再次修憲，不太可能恢復此前的國家主席制。因為金日成逝世后，被擁戴為“共和國的永恒主席”。所以，朝鮮極有可能恢復內閣制。

金正恩講話的重點之一是朝鮮的政策重心似乎向經濟民生方向回擺。朝鮮官方一直向人民展現(xiàn)美好生活愿景，但僅僅電力供應不上這一項，就會讓人民現(xiàn)實生活的質量大打折扣。金正恩已經意識到基礎設施建設是朝鮮發(fā)展的最大瓶頸，必須拿出實打實的解決方案，才能提振國力，凝聚民心。

提振經濟不是一個新口號，從上世紀八十年代末起，就成為朝鮮亟待解決的一個棘手難題，一道必須逾越的難關?！俺r式的經濟管理方法”曾經演化為多種政策措施，但由于朝鮮國力羸弱、技術老化、資源貧乏、人才落后等，不管哪種政策，實施效果總不盡如人意。不過，也不能一味貶低朝鮮搞經濟的能力和手段。朝鮮近期的城市建設新項目、裝有電子顯示屏的地鐵新車廂等都是依靠自身力量完成的。近期去過平壤的人回來說，朝鮮社會生態(tài)顯現(xiàn)出一種活力，源頭來自其國內市場交易量的增長，也來自對外貿易的持續(xù)需求。

重點之二是南北關系。外界在關注金正恩新年講話的同時，也必定會關注韓國總統(tǒng)講了些什么，再將兩者作個比對，盡量找到能夠契合之處，看看雙方隔空喊話是否可能助推南北關系產生互動。今年媒體著重報道的也是這一方面。金正恩一如既往地譴責美韓危害地區(qū)和平、威脅朝鮮安全，有很多“挑釁行為”。但同時，朝鮮也展示了與韓國開展對話的強烈意愿。金正恩的外交行動“首秀”是去北京還是莫斯科，尚未可知。不過，目前來看，他最能掌控節(jié)奏的、最易突破的仍是首爾。所以，今年南北關系極可能出現(xiàn)戲劇性變化。

金正恩新年講話中沒有提及核試和“并進路線”等。但是，在本稿完成之日，朝中社發(fā)布了“朝鮮成功進行氫彈試驗”的消息。如果核試確屬事實，那么對于國際社會來說，金正恩的新年任務清單也就不過是一張紙、一段空話而已。

（成稿于2015年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