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彎四川外國語大學,重慶400031

孤獨者的靈魂之旅
---《紅字》與《年輕的布朗先生》比較

曹彎
四川外國語大學,重慶400031

霍桑的作品《紅字》和《年輕的布朗先生》一直被視為最經典的長篇和短篇小說之一,二者在內容和表達手法上有著很大的相似性.而文中森林意象對闡述兩位男主人公內心的歷程以及如何走到最終的命運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通過文本細讀法,即可揭示霍桑作品關于主題的深刻的寫作技巧,以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霍桑小說主題共性和象征手法.

孤獨;森林;《紅字》;《年輕的布朗先生》;主題

[Abstract]"The Scarlet Letter"and"Young Goodman Brown"by Hawthorne have been regarded as one of the most classic novels and short stories,both with a great similarity in the content and methods of expression.The forest imagery described played a certain role in the inner journey of the two heroes and the ultimate fate.By a close reading,Hawthorne's profound writing skills will be revealed and the readers will be helped to better understand the common themes and symbolism in Hawthorne's novels.

[Key words]loneliness;forest;"The Scarlet Letter";"Young Goodman Brown";theme

一、引言

納撒尼爾.霍桑慣用象征手法,使平淡的事物呈現出一種靈氣.以下兩部典型作品為例:《紅字》中的森林對丁梅斯代爾來說是一個靈魂重生的場所,也是齊靈沃斯跌入墮落的深淵的起點;而另一部短篇小說《年輕的布朗先生》中森林貫穿整個小說,蘊含了豐富的含義.兩部作品都充分運用了森林這個大自然中的意象來表達霍桑一貫的主題---原罪、人性惡等關于人性的復雜問題.本文試圖分析森林的象征意義,解讀"森林"在兩位男主人公心路歷程中的相似作用,從而深化對其創(chuàng)作技巧和主題的理解.

二、小說概要

《年輕的布朗先生》則主要講述了年輕的布朗在某一天晚上離開剛剛新婚的妻子去森林參加聚會的故事.他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當然也包括他的費斯,一路上碰到了所謂的虔誠的教徒,都是去往同一個目的地---森林,到那之后,布朗發(fā)現好人、惡人、信徒都聚集在這里,大家載歌載舞,和邪惡共存,當他看到自己純潔善良的妻子也在這堆人中間,接受著魔鬼的洗禮時,那一瞬間,布朗的信念徹底坍塌了.回去之后他像具行尸走肉,拒絕和任何人說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終帶著懷疑離去,沒留下一點希望的種子.從故事結局可以看出,布朗因為信仰的丟失對生活失去了信心,自森林回來后,變得意志消沉,最后在郁悶中孤獨地死去,而《紅字》中的丁梅斯代爾因為犯了通奸罪,終日活在一個人充滿罪惡的世界里,直到說出秘密.兩位孤獨者在尋找罪惡這個問題的答案中完成了各自內心的成長,他們孤獨地承受著常人難以干預的精神上的折磨---思考罪惡與人性,預示著他們最終相似的結局.

三、森林之旅

1.進森林之前

丁梅斯代爾在進入森林之前,有一次夜出經歷,而這與布朗進入森林赴會是頗為相似的,都是在日落之后,營造了一種神秘恐怖的氛圍.丁梅斯代爾在五月初的夜晚來到海斯特首度在大庭廣眾之下示眾受辱的地方,表演著毫無用處的自我救贖.此刻的他,因為身心煎熬,已經病得不輕,變成一個幻影,行尸走肉.維持他真實存在于世界中的唯一事實,便是他魂魄中最深處的傷痛,還有因此使他的外表形成的不加修飾的神情.此時,魔鬼和女巫活躍在黑暗之中,尤其是夜晚的森林里.齊靈沃斯這個魔鬼的代理人便出現了,帶走了毫無反抗的"罪人".布朗在日落之后決定去森林,同樣有著相同的目的,看看這個世界的罪惡.在去森林赴約之前,他也曾是一個心地純良的人,娶了美麗溫柔的妻子費斯,過著自己安逸平靜的日子,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和期待.然而,一天夜晚,他突然決定去森林里,妻子挽留他留在家里,布朗卻回答"一年之內所有的夜晚我都可以留在家里,但今夜我必須離開你.我這次出門,也就是你所說的旅行,一去一回必須從現在起到日出之前這段時間內完成".看得出來,布朗去意已決,必須在今晚到日出之前到達森林,這種強烈的使命感迫使他離開妻子,同時內心對森林之約的渴望也躍于紙上,明知道是去參與揭露人性最真實的集會,他也毫不遲疑.面對妻子的悲傷和懇求他雖有些良心不安,但是抑制不住誘惑,只能安慰自己過了這一晚,就再也不離開妻子,于是這位自以為純潔善良,虔誠的清教徒拋下了苦苦哀求他的妻子,心安理得的離開了村莊,走入了昏暗的森林.

2.在森林中

自古以來,森林就由于其自身的廣袤和陰暗而顯得神秘莫測,令人恐懼.在這里,荒野具有磨礪人意志的作用,心性堅定的人能熬過去,重獲新生,而魔鬼則是這片土地上的領頭人,激發(fā)著人類的邪惡力量.

對于丁梅斯代爾而言,森林是他"復活"的源頭,是救贖的最好去處.正是那一次夜晚森林之旅,讓他遇到了海斯特和珠兒,這兩個像天使般的人.交談之中,丁梅斯代爾吐露了自己多年藏于心中的秘密,郁結難除,像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變得神經緊張,異常敏感.因為有了海斯特的勸說和指導,他開始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是錯的,不敢面對的罪惡其實正是一點點侵蝕他的源頭.因此,他改變了自己對罪惡的看法,嘗試著從另一個角度看待曾經犯下的過錯.于是,他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最終和她們勇敢地走上刑臺,得到了解脫.而對于布朗先生,這一次森林之行則是一次邪惡的聚會,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在路上,他碰見了自己的教義老師和善良的老人,才知道他們也是去參加聚會.此時,布朗的內心開始產生了一點點懷疑和不安.但同時,他心中還有一線希望,拒絕隨魔鬼前行,后來他聽到了教長和顧金執(zhí)事悚人驚聞的對話,他感到渾身無力,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盡管極度震驚、沮喪,但布朗還是堅持自己的信仰,他仰頭看看天空,大聲喊道:"蒼天在上,費斯在下,我誓與魔鬼對抗到底!"然后舉起雙手禱告.最后布朗到達了森林深處聚會的地點,那里除了有"犯過種種劣跡和污穢惡行,甚至被懷疑犯過可怕罪孽的壞人",還有平日里"莊重、高尚、虔誠的人,教堂里的長者,高貴的太太和貞潔的處女".更令他驚訝的是,自己的妻子也在神壇面前,接受著魔鬼的洗禮.此時的布朗整個信念都摧毀了.從此,他變得沉默寡言,不茍言笑,不再理會妻子和鄰居,過著他灰暗的日子.

布朗的心路成長是在森林中完成的,相比之下,丁梅斯代爾也是在森林偶遇海斯特之后思想行為上發(fā)生了重大改變,心里的沉重負擔在通過和海斯特這個堅強的女人交流后輕松許多.進入森林意味著他會獲得新生,得到救贖.這是兩人經歷森林事件之后最大的不同:一個走向天堂,一個墮落到地獄.這次森林之行對于兩人來說均是決定命運的時刻!在這個過程中,齊靈沃斯和拄著拐杖的老人無疑是魔鬼的化身,霍桑在這里均用了魔鬼來引誘兩人,結果卻完全不同.老人蛇形的拐杖使人聯想起《圣經》中象征著邪惡和墮落的蛇.齊靈沃斯則是在精神上折磨著丁梅斯代爾走向靈魂的枯萎,是一個隱形的魔鬼.

3.出森林后

令人驚奇的是,兩位主人公在經歷了森林事件后,竟懷疑它是一場夢.當丁梅斯代爾從森林回來后,種種熟悉的景象逐一呈現于眼前時,對他而言已經面目全非.如今那個自己已經一去不復返,而從林中歸來的是另一個更加博學多識、更具智慧的人.因此,面對醫(yī)生,他毫無畏懼,反而從容淡定并表示感激之情.對于布朗來說,通過森林之旅,他看到了人性最真實的一面,人善還是人惡這個自古以來就爭論不休的問題,而他卻因為看到了惡的一面,而完全否定了對生活、對世界和上帝的信仰,從此不再理會世間的一切,不管是陪在身邊的妻子還是鄰居,都不是他關心的問題.因為他對這個世界、對人性已經徹底失望,對偽善已經麻木了.森林之旅于布朗是一次認清人類本質和人性的消極之旅,而對于丁梅斯代爾卻是一次獲得新生、靈魂救贖的積極道路.最終,牧師站在受辱臺上,在上帝的見證下,揭開了自己心中的秘密,說完他便倒在了海斯特懷中,停止了呼吸.對比分析,丁梅斯代爾和布朗都走向了最后的結局,然而他們死前的心理狀態(tài)完全不同,前者是毫無遺憾的滿足而死,心中不再有心結,勇敢地面對該來的人生;后者卻是在懷疑與郁悶中度過一生,死時還憂郁哀傷,未給世界留下希望的種子.

四、結語

森林之行結束了,丁梅斯代爾的"夢"全了,而布朗的"夢"破滅了.其實,森林之行就是靈魂之行,靈魂在森林里接受熏陶或者考驗,從這一點看,森林就是一個現實與虛幻,物質和精神的中間地帶,當然也是善與惡,自由與束縛的象征,在兩位男主人公的心路成長上扮演著關鍵的角色.靈魂在森林里得到了升華或者墮落,導致對人性的看法不一樣.布朗直到死去也未能找到真正的答案---是善還是惡這個問題,恐怕永遠地隨他而去了.丁梅斯代爾在森林中找到了正確的方向,森林啟迪了他的思想,凈化了他對罪的看法,引導他向著善走向命定的道路.二者對善惡的理解,決定了他們的人生道路.經歷了相似的心里發(fā)展,經歷了在森林里的探尋,他們朝著屬于各自的命運前進著.

[1]朱振武.胎記-霍桑短篇小說(評注本)[M].上海:華東理工大學出版社,2010:193,195-196.

[2]劉國枝,鄭慶慶.論《紅字》中荒野的象征和原型[M].外國文學研究,2004(1):104-106.

[3]熊曉君.《小伙子古德曼.布朗》的寓意解讀[J].和田師范?？茖W校學報,2008(4):242.

責任編輯:王遠，劉文華

The Journey of Loner's Soul ---The Com parison of"The Scarlet Letter" and"Young Goodman Brown"

CAO W an
(Sichu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31)

I712

A

2095-5537(2016)04-00090-03

2016-05-09

曹彎(1991-),女,漢族,湖北省武漢人,四川外國語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