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莉
(周口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河南 周口 46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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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二七慘案的若干問題考辨
劉莉
(周口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河南 周口 466001)
摘要: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是近代中國歷史上一次著名的革命事件。然而,有關二七慘案所造成的人員傷亡、被捕及失業(yè)流亡人數(shù)等,至今眾說紛紜。經考證,二七慘案所造成的遇難人數(shù)是100余人,受傷人數(shù)是300余人,被捕人數(shù)為300余人,失業(yè)流亡人數(shù)有4 000多人。澄清這些史實具有重要的史學價值,有助于認識二七慘案后中共的救濟任務,有助于理解中國第一次工人運動何以從高潮走向消沉及二七慘案與打倒軍閥之間的歷史因緣。
關鍵詞: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二七慘案;考辨
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又稱為“二七大罷工”,該事件對近代中國社會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九十多年來,有關這一重大歷史事件學界已進行了較為充分的研究①。但從現(xiàn)有的研究成果看,學界對于二七慘案所造成的人員傷亡、被捕及失業(yè)流亡人數(shù)等表述不一,且缺乏系統(tǒng)、詳細的考證和研究。二七慘案中工人群體的受害情況是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事件中的一項重要史實,澄清這一事實,有助于認識早期中共在二七慘案后的救濟工作、二七慘案后全國工人運動何以轉入消沉及此次慘案與打倒軍閥之間的歷史因緣。
中國共產黨作為無產階級的先鋒隊,在成立伊始就提出:“本黨基本任務是成立工會?!盵1]86至1922年底,中共已在京漢鐵路成立了16處分工會。1923年2月1日,京漢鐵路總工會成立大會在鄭州如期舉行,但遭到直系軍閥及地方軍警的武裝干涉; 2月4日京漢全路舉行大罷工;2月7日軍政當局對京漢路罷工工人進行武力鎮(zhèn)壓,發(fā)生了二七慘案,工人群體傷亡慘重。
慘案發(fā)生后,由于當時政治環(huán)境復雜,調查、救濟工作不能公開進行,加上后來陸續(xù)有工人因此次大罷工而死亡及被捕、失業(yè),所以關于此次大罷工所造成的人員傷亡、被捕及失業(yè)流亡情況說法不一。即便是此次大罷工的領導者和親歷者,他們的說法也不盡相同。如羅章龍在《二七大屠殺的經過》一文中認為:“京漢工人是有死者三十九人,傷者三百人,入獄者二十七人,被開革失業(yè)者五百余人。”[2]張國燾的說法是:“‘二七’失敗后,統(tǒng)計死者四十余人,殘傷者三百余人,京漢及各地失業(yè)者在千人以上,被捕者四十余人?!盵3]楊德甫的說法則是:“全路共死四十九人,共傷三百余人?!盵4]638目前,學界對此次大罷工所造成的人員傷亡、被捕及失業(yè)情況的認識主要有以下幾種。六卷本《中國工人運動史》認為:“在這次斗爭中壯烈犧牲的烈士有52人。……受傷的有300人,被捕入獄的有40余人,被開除流亡在外的有1 000余人?!盵5]557汪朝光的《中國近代通史》對這一問題的看法則保留了更多思考空間:“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此次直接遇害及其后冤死于監(jiān)獄或非命者共53人……受傷者數(shù)百人,入獄及被開除流亡在外者人數(shù)更多。”[6]441《偉大的歷程》一書中記載:“全路工人前后被慘殺44人,傷300余人,被捕60余人,被迫外逃或隨后被開除1 000余人。”[7]62從上述幾種說法來看,學界大多認為受傷人數(shù)是300余人,失業(yè)人數(shù)是1 000余人,關于死亡人數(shù)和被捕人數(shù),學界爭議頗多。此外,學界對這些數(shù)字的認定大多僅限于京漢鐵路工人群體。當時,其他鐵路和行業(yè)也因支援京漢鐵路而舉行了同盟罷工,并有較多工人因此而慘遭殺戮、被捕和失業(yè)流亡,筆者認為這些工人也應納入統(tǒng)計范圍。
一、遇難人數(shù)考
二七慘案后,為開展救濟工作,中國共產黨及中國國民黨都曾對遇難工人情況進行過調查。但因情況復雜,調查結果難免會有缺漏和錯訛之處,所以結果不一。有關二七慘案的遇難人員名單,主要有以下幾種版本。
1923年3月,羅章龍在《京漢工人流血記》一書中記載了在此次大罷工中遇難的工人名單,共有40人[8]189-194。1978年,羅章龍在《回憶“二七”大罷工》一文中又增補了六位烈士名單[9]12-13。
1923年出版的《二七工仇》一書也記載了此次大罷工中的遇難工人名單,與《京漢工人流血記》中的有關記載相比,《二七工仇》中新增了“李啟發(fā)”和“張春喜”2人[10]71-74、132。
1925年全國鐵路總工會第二次代表大會認定的二七慘案烈士有44人[11]14-15。
1929年國民黨平漢鐵路特別黨部籌備委員會認定的二七慘案烈士為53人[12]85-89。這份烈士名單是由國民黨平漢鐵路特別黨部會同京漢鐵路江岸工會,“經再三審查,確無遺漏及誤書姓名”后而認定的二七慘案烈士名單。此外,本次調查還發(fā)現(xiàn)“原載有工友胡如樹亦系死難工友之一。但查該胡如樹現(xiàn)仍在江岸廠中工作,并無死傷情事,余如李歸發(fā)、劉長發(fā)、張春喜等三名,事實上確無其人?!盵12]82也就是說胡如樹、李歸發(fā)、劉長發(fā)、張春喜等4人并非二七慘案烈士。
1983年中華全國總工會工運史研究室、鄭州二七紀念館等單位合編的《二七大罷工資料選編》中記載的二七慘案烈士為52人[4]297-303。
吳太伯在《“二七”烈士知多少》一文中指出:“后經老工人辨認,其中劉長發(fā)應為劉文銀;邵承鷹應為梁甘甘;陳??祽獮閰遣韶懀魂愒葢獮殛惸瓴?;唐開林、林開廣、林開慶應為林開庚;章春山、張春喜應為張福狗;任能進、隅端炳、陳瑞柄應為陳端炳;秦、秦均應為秦君;武把應為吳禎?!盵13]
筆者依據(jù)上述幾種說法,認為烈士名單中出現(xiàn)的“邵承鷹”和“鄒承鶴”或“梁甘甘”、“李歸發(fā)”和“李啟發(fā)”、“辛克洪”和“辛克名”、“鄭有成”和“鄭成”、“徐言發(fā)”和“徐延發(fā)”或“徐廷發(fā)”、“楊世田”和“楊詩田”、“陳芝懷”和“陳芝槐”、“林開廣”和“林開庚”或“林開庾”、“朱仁彬”和“朱仁斌”、“劉幻亭”和“劉幼亭”或“劉耀亭”、“陳瑞炳”和“陳端炳”、“武把”和“吳禎”及“吳珍”等皆因音近或形似而造成同一人的姓名出現(xiàn)不同的寫法,實則分別指同一人。此外,1985年的一份調查顯示,京漢路工人劉川田在二七慘案中受傷,治愈后又恢復工作,改名劉笏臣,1957年去世??梢?,劉川田并非二七慘案烈士。至于吳太伯認為的“劉老賢”不是二七慘案烈士一說[13],筆者以為此說不能成立。據(jù)有關資料顯示,劉老賢在獄中受刑致病,被保釋監(jiān)外就醫(yī),死于家中,時年40歲[14]206,因此,劉老賢應該被認定為烈士。
經過認真核對,除去重合及錯訛之處,筆者認為上述幾種資料所涉及的二七慘案烈士共有57人。除57名二七慘案烈士有資料可以查證外,筆者另在報刊文獻資料中發(fā)現(xiàn)一些被遺漏的二七慘案死難者。如當時參加京漢鐵路總工會成立大會的隴海路代表凌必應在《“二七”慘案經過——京漢鐵路工人第一次大罷工》中說,江岸二七慘案發(fā)生時,他曾親眼看到小隊長劉二虛被打死及工人劉風山一家三口被殺死[15]360-361。羅章龍在《二七大屠殺的經過》一文中也提到在江岸“有一家又被殺男女三口”[2]。但在上述幾種二七慘案烈士名單中,均未出現(xiàn)劉二虛、劉風山。另據(jù)慘案發(fā)生時駐長辛店的軍隊報告:“七日早十時,因查封勞動會……當槍斃楊士田、李桐憲等兩名,重傷葛守貴、劉傳田等二名”[16]349。在上述烈士名單中,楊士(世)田、葛守(樹)貴二人均在列,但李桐憲卻并未被計入烈士名單。此外,二七慘案發(fā)生時,有多家媒體報道在長辛店有“焦某”被當場槍斃。如2月8日的《晨報》報道:“當即擊斃焦某等三人?!盵17]2月8日的《北大新聞》報道:“計是役工人中彈立死者三人(其中有工人首領焦某一人)?!盵4]2572月10日的《申報》也報道在長辛店當場擊斃焦某等三人[18]。但筆者并未在任何二七慘案遇難者名單中發(fā)現(xiàn)“焦”某。另據(jù)《北京益世報》報道:“當時擊斃工人楊士田、刁拾玉兩名,又受傷者,有葛士貴、趙長潤兩名?!盵19]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劉二虛、劉風山、李桐憲、焦某和刁拾玉等5人很可能也是二七慘案中的遇難工人。
由此可見,加之上述57人,筆者認為有名可考的二七慘案遇難工人至少為62人。
在二七慘案中,還有一些溺亡工人并未被計入烈士名單。據(jù)《二七工仇》一書記述,在江岸,除被軍警槍擊刀殺的工人外,“赤手無力抵抗的工友被兵士逼得無路可走,又有二十余人投江溺死了”?!巴馍杏型督鐢勒叨嗳?,俟姓名職業(yè)調查確實再布”[10]68、74。另據(jù)一名親歷了此次慘案的江岸工人說:江岸慘殺發(fā)生時,“我等不肯奉命,該軍隊即開槍向我等轟擊,工人中槍倒地者,約三十七人,究竟擊斃若干,尚未知悉。當時吾等所立之處,適在水塘之側,故被擠落水者甚多”[20]??梢姡坝卸嗳送督缢馈币徽f應該較為可信。1959年,江岸二七慘案紀念館制定了三條認定二七慘案烈士的原則:一是在二七慘案中,被軍閥槍殺,當場犧牲者;二是在二七慘案中被軍閥槍擊受傷后,因傷重而死于醫(yī)院或家中者;三是因此次大罷工被軍閥捕去,在獄中受盡折磨,因刑傷或病重死于獄中或獄外者[13]。“溺水而亡者”顯然不符合上述三條烈士認定標準,而且,在各種二七慘案烈士名單中,“死亡情形”一欄并無一人死于“溺水”。由此看來,二七慘案中20余名溺水而亡的江岸工人并未被統(tǒng)計在烈士名單內。
除溺亡工人外,尚有一些工人家屬及無辜市民慘遭軍閥殺害。在江岸,“又工人之妻女被殺死者四人。又非工人死者三人:二小貿(販)一拾糞夫,皆中彈死”[10]74?!毒h工人流血記》中也記載了江岸的無辜市民有3人死于此次慘案:“小販二人,拾糞鄉(xiāng)人某甲并遭殃及,皆中彈而亡?!盵8]49在長辛店,有“居民數(shù)人”被打死[21],對于這一說法也可從長辛店工會的通電中得到驗證,“七日晨又有大隊開槍,打死工人十余人,居民數(shù)人”[13]。由上述資料可以推算,在此次慘案中中彈犧牲的無辜市民及工人家屬應有10余人。
筆者認為在二七慘案烈士之外,至少還有30余名姓名不詳?shù)墓と?、工人家屬及無辜市民在此次慘案中遇難。他們同是二七慘案的受害者,應該被統(tǒng)計在二七慘案遇難者名單中。
綜上,筆者認為二七慘案所造成的遇難人數(shù)應為100余人。時任《真報》編輯并參與了此次大罷工的郭寄生在回憶此次慘案時也印證了這一數(shù)字:“共計全路死者,不下百人?!盵22]
二、受傷人數(shù)考
對于二七慘案所造成的受傷人數(shù),各方說法較為一致,一般認為受傷人數(shù)為300余人。對此說法,筆者也較為認同。二七慘案發(fā)生后,京漢鐵路各地工人受傷情況如下。
江岸:對于江岸工人的受傷情況,有不同的說法,一是“傷十二名”說,如《民國日報》《申報》《晨報》《時事新報》等幾家媒體的報道;二是“傷二百人”說,見《向導》《時報》《“二七”二周年紀念冊》等;另外還有傷34人、50余人等多種說法。據(jù)羅章龍說,江岸二七慘案發(fā)生之時,“當時有工友數(shù)百人在工會門前守候消息,躲避不及,又都赤手空拳,無從抵衛(wèi)”,所以江岸工人傷亡慘重,“殘傷者二百余人”[8]46。前述幾種資料有關工人“死亡情形”的統(tǒng)計也顯示出江岸工人確有不少在工會門口遭受槍擊而亡,這就驗證了羅章龍的上述說法是符合實際情形的。此次大罷工的重要領導人張國燾也認為江岸有200多名工人受傷[3]。因此,筆者認為江岸一地在此次慘案中的受傷人數(shù)是200余人。
長辛店:《申報》《民國日報》《京報》等對長辛店工人受傷情況的報道均是重傷20余名,輕傷30余名。長辛店鐵路工人在向國會的請愿書中聲稱該地“受傷者六十余人”[4]366。羅章龍在《二七大屠殺的經過》一文中也認為,“受重傷者六十余人”[2]。可見,上述幾種說法大體一致。因此,長辛店工人的受傷人數(shù)應是60余人。
其他各地:在二七慘案發(fā)生時,京漢鐵路沿途各站亦有不少工人受傷,“在保定、高碑店、彰德、信陽、新鄉(xiāng)等處,都有被殺傷逮捕的”[23]。其中,“信陽、鄭州、保定、長辛店各段共死十一人,受傷百余人”[4]638。由此可見,除去長辛店受傷的60余人,其他各地受傷人數(shù)至少應是40余人。此外,其他鐵路或行業(yè)因同情罷工也有部分工人因此而受傷,如“漢冶萍亦同盟罷工,工人中并有攜帶手槍者。軍人前往彈壓,遂至彼此沖突,傷人不少,數(shù)目尚待調查云云”[24]。
由上述資料可以推算,二七慘案中的受傷工人人數(shù)應該是300余人。
三、被捕人數(shù)考
因此次大罷工被軍政當局逮捕入獄的工人和工運骨干分子人數(shù)較多,持續(xù)時間較長。除京漢鐵路工人外,牽連所及,其他鐵路和行業(yè)也有部分工人被捕入獄。
1982年,長辛店機車廠工會的吳太伯對二七慘案中各地被捕關押在保定監(jiān)獄的工人名單進行了整理,他認為因大罷工關押在保定監(jiān)獄的各地工人共有27名[4]295-296。
實際上,被關押在保定監(jiān)獄的工人遠不止27人。如國會議員張國浚等在請愿政府釋放被捕工人的電文中提到王永盛(泰)、王永福、劉永諭、萬玉林、召(司)文德、劉振知(清)、彭占利(元)、趙翁(義)培、楊夕珍(錫貞)等9名被關押在保定的工人[12]77,而劉永諭、召(司)文德、彭占利(元)等3人并不在上述吳太伯整理的27人名單中。可見,因此次大罷工被關押在保定監(jiān)獄的工人不止27人。
二七慘案后,各地工人實際被捕人數(shù)也遠遠大于上述吳太伯的統(tǒng)計。例如,1923年6月,項英在調查報告中說在鄭州有10人被捕[25]206;1926年,軍閥再次發(fā)布通緝令,又有多名工人被逮捕[4]696。也就是說,鄭州鐵路工人先后至少有10余人因大罷工被逮捕。
據(jù)羅章龍說,在長辛店,除2月6日被捕去的11名工人外,2月7日,“又被捕去王永福、劉炳波等二十余人”[8]214,即長辛店被捕30余名工人。羅章龍是這次大罷工的領導人之一,且是長辛店二七慘案的親歷者,因此,羅章龍所說的長辛店被捕30余人是可信的。
據(jù)多種資料記載,二七慘案當日,江岸被捕工人人數(shù)有50余人、60余人或80余人等幾種說法,也就是說,慘案當日江岸至少有50余名工人被捕。除此之外,1923年3月中旬,湖北軍方下令繼續(xù)通緝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中的領導者,“幾天之內又有四十多名工運骨干被捕入獄”[26]68。1924年5月,在漢口,楊德甫、周天元、許白豪、羅海丞、黃子章及律師劉芬等6人因此次大罷工而被捕[27]。受武漢方面的牽連,北方的部分工運領導人也被捕入獄,“總干事張?zhí)亓ⅰ⒏墒屡矶Y和、李斌等亦被捕。不久,全國鐵路總工會委員長孫云鵬亦在石家莊被捕”[28]104。由此可見,受此次大罷工牽連,有100多名工運領導人和骨干分子先后被捕入獄。
在順德站,除趙密外,分會長佘榮輝、交際主任王珊及工會教育主任唐德云等人也被逮捕[29]986-987。
此外,其他鐵路因支援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也有多名工人和工運領導者被捕。如道清路工會領袖王惟儉、黃業(yè)興、李培學、谷云嶺等4人被逮捕[5]561;隴海路徐州分會支部書記姚佐唐及姜、陳兩名工會負責人前往鄭州開會,3人亦不幸被捕[30]17-18;津浦鐵路亦因援助京漢工人,有200多人被捕并被開除[31]173。
由上述資料可推知,因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事件先后被逮捕的工人和工運領導人應該是300多人。
四、失業(yè)流亡人數(shù)考
二七慘案后,工會骨干力量和積極分子遭到軍政當局的開除、通緝,被迫失業(yè)流亡的工人數(shù)量極多。
《“二七”二周年紀念冊》中公布的京漢鐵路工人在大罷工后的失業(yè)人數(shù)為181人[29]488-489。羅章龍在《二七大屠殺的經過》中說:京漢鐵路工人“被開革失業(yè)者五百余人”[2]。后來,羅章龍又在《回憶“二七”大罷工》一文中說,京漢全路“失業(yè)兼流亡估計將達一千戶”[9]13。如前所述,對于京漢鐵路工人的失業(yè)人數(shù),學界也大多傾向于1 000余人。
此外,武漢各工團因支援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有2 200多名工人被開除出廠[32]22;津浦鐵路因舉行同情罷工,先后被開除200多名工人;正太路被開除40多名鐵路工人[11]37、40。
1923年3月,湖北軍警大肆搜查此次大罷工的領導者,致使武漢有1 000多名工運積極分子被迫逃亡[26]68。
1925年5月,大罷工個別領導者被捕后叛變,“出賣同志,以致各路工會接連遭到破壞,工會領袖被開除通緝者四十多人”[33]231。
1926年7、8月間,鄭州當局再次通緝參與京漢鐵路工人大罷工的工人,導致“鄭州一地因罷工失業(yè)的,前后就有三百多人”[4]696。
從上述資料顯示的數(shù)據(jù)推算,此次大罷工事件所造成的失業(yè)流亡人數(shù)應是4 000余人。
綜上所述,二七慘案所造成的遇難人數(shù)應是100余人,受傷人數(shù)為300余人,被捕人數(shù)為300多人,失業(yè)流亡人數(shù)有4 000多人。二七慘案是北洋軍閥武力鎮(zhèn)壓工人罷工的直接罪證,它使工人群體損失慘重,給幼年的中共帶來了繁重的救濟任務,同時也是近代中國第一次工人運動從高潮走向消沉的分水嶺。二七慘案暴露了北洋軍閥倒行逆施的真面目,引起了社會各界對北洋政府的強烈譴責及對工人的同情。二七慘案后,在中共的倡導下,全國掀起了“打倒軍閥”的熱潮。
注釋:
①近年有關二七大罷工的研究成果主要有:蘇全友《曹錕與二七大罷工》,《史學月刊》2004年第9期;韓振國《中國共產黨在工人運動中對幫會的利用與改造》,《信陽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5期;陳龍《“二七”慘案后黨的濟難事宜研究》,《歷史教學》2011年第10期;孫自儉《京漢鐵路工人參與“二七”大罷工原因新論》,《湖北大學學報》2015年第5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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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吉家友)
收稿日期:2016-04-26
基金項目: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2014BLS003)
作者簡介:劉莉(1978—),女,河南淮陽人,博士,講師,研究方向為中國近現(xiàn)代史。
中圖分類號:K261.3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3-0964(2016)04-013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