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此之小，它可以穿過針眼，甚至細小到在他心里竟容納不下一座城市。

從奧卡福加盟76人的第一天開始，他就與費城格格不入，唯有隨身攜帶的羅威納小狗狗，能與他互通心曲。1勝22負，一度創(chuàng)下北美職業(yè)體育聯(lián)盟最長的27連敗紀錄，76人糟糕的戰(zhàn)績弄得他很不爽。最近，奧卡福把旺盛的精力都發(fā)泄到了場外——在波士頓街頭毆打?qū)Ψ角蛎裕诒窘苊鳌じ惶m克林大橋超速行駛，在森特城一家酒吧使用假身份證……76人給予他禁賽兩場的處罰。

在NBA，最有天分的球員往往最初都會落戶一支爛隊，然后在重建中痛苦堅韌地成長。奧卡福似乎缺乏這份耐心。他的偶像是鄧肯，但兩人的心理構(gòu)建完全不同。

這個費城病人，噩夢的交織，如此罕見，觸動心靈。

疑竇叢生

在美國加州圣巴巴拉市一所高中的體育館中，賈利爾·奧卡福正舉目凝視著籃筐。在體育館的一面墻上懸掛著一條橫幅，上面寫著新約馬可福音第九章第二十三節(jié)的一段話：“你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皆能?！爆F(xiàn)在，奧卡福就想得到其他人的信任。

今年19歲、身高2.11米的奧卡福在大學里呼風喚雨。此刻，他用雙手搭在腦后，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球衫。奧卡福站在罰球線左邊的隊伍里，隨后他騰出手抓住籃球。只見他幾個大步就沖到籃下，把球狠狠砸進了籃筐，籃球落下后反彈到籃架后面的墻上轟然作響?！熬褪沁@樣！很好！就是這樣！”場邊，奧卡福的經(jīng)紀人大聲鼓勵道。奧卡福沒有吱聲，他抓起另外一個籃球——又是一次勢大力沉的扣籃。

這是今年六月中旬的一天。距NBA選秀會只有12天了，奧卡福即將在這次盛會中拿到他人生中最豐厚的獎品。僅僅兩個月前，奧卡福剛剛代表杜克大學拿到NCAA總冠軍，他也許是2015屆NBA新秀中解讀比賽能力最出色的。然而，伴隨著那些贊美聲——奧卡福擁有夢幻腳步，以大一新生之姿入選全美第一隊，場均能拿到17分和9個籃板——在未來五個月里，將始終面對這樣的質(zhì)疑：這個來自芝加哥的孩子，能否在NBA立足？

此時，奧卡福的體重為122.5公斤，他的肩膀、胸部和腹部看上去非常厚實。肩胸的厚實，應歸功于他優(yōu)質(zhì)的遺傳基因，還有從小學開始就養(yǎng)成的良好鍛煉習慣。對，他的腹部也很“厚實”，這可不是什么好詞，那可能是因為他吃了太多含糖的谷類食品。正因如此，奧卡多本來可以成為未來超級巨星的標準身材，被打上了折扣。很多NBA球隊懷疑他的身體能否適應聯(lián)盟激烈的對抗，還有他的內(nèi)線防守和罰球命中率。在大學時代，奧卡福曾被一致看好會成為NBA的“狀元秀”，但他現(xiàn)在可能會滑落到第二順位，甚至更差。

然而，那些熟悉奧卡福的圈內(nèi)人——包括他的父親、朋友和教練們——卻對這種質(zhì)疑聲嗤之以鼻?！百Z利爾拿到狀元輕而易舉?！眾W卡福的訓練師兼前高中助理教練里克·劉易斯說。而且，劉易斯堅稱在如今節(jié)奏快速、后衛(wèi)稱霸的NBA，奧卡福會成為一個異數(shù)，他能輕松統(tǒng)治籃下。“就像賈斯汀·汀布萊克（美國著名歌手）的性感轉(zhuǎn)身，我們樂于看到一個統(tǒng)治級大個子重回聯(lián)盟?！?/p>

事與愿違

在奧卡福下榻的曼哈頓酒店里，他的球衣放在一個純黑色的包里，拉鏈卻是紫色的，這是湖人的傳統(tǒng)色，難道奧卡福希望被湖人選走嗎？他笑了。在選秀會上，湖人擁有二號簽，看上去奧卡福似乎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森林狼鐵定會用“狀元簽”拿下卡爾·安東尼·唐斯。這位身高2.13米、來自肯塔基大學的19歲天才少年可能尚不具備奧卡福那樣精湛的球技，但他有更大的上升空間。對于奧卡福的批評之聲如此刺耳，不只是因為他無緣成為“狀元秀”，而且意味著他將失去來自芝加哥老鄉(xiāng)、未來名人堂成員加內(nèi)特的指導。當然，湖人有科比和悠久的成功歷史，并地處南加州。這么看來，“榜眼秀”并不能算是安慰獎吧。

在酒店房間的窗臺上，擺著幾盒可可泡芙麥片、玉米麥片和果味麥片，桌上還放著一包彩虹糖。奧卡福上身只穿一件短袖圓領(lǐng)汗衫，下著內(nèi)褲。NBA攝制組正在緊張地忙碌著，房間里還有他的幾個朋友。早些時候，杜克大學的K教練曾打電話過來祝他好運。這讓他想起了自己九歲時就已過世的母親迪·本頓，還有父親——那段他從阿肯色州搬到芝加哥來和父親一起生活的往事。奧卡福說他并不在乎自己最終會在第幾順位被選中，只要他成為職業(yè)籃球運動員的夢想成為現(xiàn)實，那就夠了?！罢娴模彼f，“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四小時后，明尼蘇達人果然選擇了唐斯。然后，意外出現(xiàn)了：湖人在第二順位摘下了來自俄亥俄州立大學的后衛(wèi)德安吉洛·拉塞爾。那些關(guān)心奧卡福的人想知道，接下來他到底會落到第四順位成為尼克斯的囊中物，還是76人把手中的三號簽交易掉，以得到一名他們急需的大個子。然而，費城人最終選擇并留住了他。奧卡福和家人擁抱在一起，戴上76人的帽子，和NBA總裁亞當·蕭華握手留念。但在回來的飛機上，奧卡福好像還沒醒過味兒來。他的身邊人也從未考慮過費城。他從來沒去過那座城市，也沒有為76人試訓過。對于那支球隊，他只有最基本的了解——76人似乎永遠處于重建模式中，上賽季他們只拿到了18場勝利。對于如何融入這支完全陌生的球隊，奧卡福心里完全沒底。在選秀會后接受媒體采訪時，奧卡福說打從他記事開始，就開始夢想進入NBA了。隨后，他說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感到失望。但在那之后，網(wǎng)絡上的各種評論如潮水般涌來：“奧卡福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他并不興奮”，“他看上去并不想成為76人的一員。”

困難重重

奧卡福的籃球生涯一路走來似乎順風順水。他是球場上最具統(tǒng)治力的大男孩，無論在芝加哥的惠特尼-楊高中，還是杜克大學，奧卡福都拿到了冠軍，他是選秀前幾順位的當然人選。“我第一次見到賈利爾，還是在他上八年級的時候。”劉易斯說。“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就像是個成年人，卻長著一副娃娃臉。他當時身高大概有2.05米吧，當時我就想，這個孩子以后肯定能進NBA?！蔽磥韮赡?，奧卡福將拿到940萬美元。在賽季開始后，很多同屆的新秀都認為他是“年度最佳新秀”的大熱。

但是真正成為職業(yè)球員，完全是另一碼事。即使是在七月初開始的夏季聯(lián)賽中，每個對手都顯得比他更高更強壯。在他們之中，除了那些未來鐵定能登上媒體頭條的選秀新星，還有能坐穩(wěn)NBA各隊板凳的替補球員。有些人是為了證明他們可以成為明日之星，而有些人則為了能在這個聯(lián)盟立足。如此兩極分化，使得奧卡福的境地更危險。他應該在比賽中打出統(tǒng)治力，但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必須盡快找到在高期望值下滿足大多數(shù)人口味的比賽方式。換句話說，和這些家伙交戰(zhàn)，奧卡福毫無退路。

這種危險的信號，很快就在76人的第一場夏季聯(lián)賽中暴露無遺。當時，他們在鹽湖城對上了馬刺。所有馬刺隊員都在防守端對奧卡福展開圍剿，好像76人場上的其余四個人完全不存在一樣。沒有人會比斯蒂芬·納斯蒂奇做得更過分，這個身高2.11米的塞爾維亞人來自于斯坦福大學，是一名NBA落選秀，他用野蠻防守彌補了他在進攻端技巧和運動力的不足。每當奧卡福拿球，他都會遭遇雙人包夾和推搡。只見納斯蒂奇雙手拉扯著奧卡福的肩膀，或者是一記狠毒的肘擊打在他的背上，又或者用膝蓋狠狠地頂住他的大腿。

奧卡福職業(yè)生涯的第一次投籃，在一名防守球員的干擾下，他扭著身子勉強右手出手——卻投出了一記“三不沾”。在前14分鐘里，奧卡福的身體還未適應，表情沮喪，在場上跌跌撞撞，就像喝醉了一樣。每當24秒時鐘響起，奧卡福感覺不停頓的奔跑帶來的壓力從球場一端涌向另一端——好像都是針對他一個人的。半場結(jié)束時，奧卡福投籃10中2，有2次蓋帽，也有全隊最高的2次失誤?！鞍萃?！加

把勁兒啊，奧卡福！”在他走向球員通道時，看臺上的一個76人小球迷地沖他喊道。

后兩節(jié)比賽，牢牢打上了奧卡福式比賽的烙?。罕憩F(xiàn)極其不穩(wěn)定，既有天才般的演出，也有虐心的低級失誤。在第三節(jié)，奧卡福井噴似的一口氣拿到8分，并在籃下展示了自己的夢幻腳步。但到了第四節(jié)，劇情開始反轉(zhuǎn)。先是奧卡福的一次投籃被蓋，接著在下一次進攻回合里，他完成了一次“2+1”，球進，卻罰丟了球。

之后，他的投籃再次被封蓋。在比賽還剩下6.1秒時，場上比分是71：73，76人落后。他在底線拿球，正準備沖到籃下來一次扳平比分的投籃時——他的腳踩線了。

盡管那個晚上奧卡福是表現(xiàn)最好的球員，拿到20分、9個籃板和2次蓋帽，但在頭幾個月里，他忽好忽壞的表現(xiàn)成為了一個反復出現(xiàn)的主題?！昂玫囊幻媸?，賈利爾很投入，他熱愛比賽?！北荣愂Ю螅瑘?zhí)教他的球隊夏季聯(lián)賽教練說。

賽后，奧卡福站在更衣室旁邊的水泥通道上，膝蓋上綁著兩大包冰塊，接受了采訪。他給自己的表現(xiàn)打出了C-的低分數(shù)?！叭藗円呀?jīng)在說我的表現(xiàn)太差勁了?！边@是他自NCAA總決賽對陣威斯康辛大學以來第一場正式比賽，他承認自己的表現(xiàn)很生澀?！拔乙礊樽约恨q護，要么接受這是一段成長歷程的事實。好吧，畢竟這是我選擇的生活，沒什么可說的?！?/p>

孤軍奮戰(zhàn)

不到一周后，奧卡福跟隨76人來到拉斯維加斯，球隊要在六天內(nèi)打四場比賽。他緩步走下四季酒店的樓梯準備吃早餐，他起來晚了。他點了一份帶切達干酪和美國奶酪的煎蛋卷，特意加了點墨西哥辣椒，還有一份草莓芒果奶昔和一盤巴特米爾克煎餅。另外，他還點了一份果汁。

然后，他開口說話了。他想念杜克大學，想念那里的宿舍，想念他的室友兼前隊友——如今和加內(nèi)特同隊的泰厄斯·瓊斯。他也想念密友賈斯蒂斯·溫斯洛，這位身高2.01米的前鋒在今年首輪第十順位被熱火選中。整個夏天，他們都呆在一起訓練，并分享彼此的故事和人生新體驗。和奧卡福擁有一群資歷尚淺的隊友不同，溫斯洛有機會與韋德、波什、阿瑪爾·斯塔德邁爾并肩作戰(zhàn)?！拔腋嬖V賈斯蒂斯，他今年很有可能會打上季后賽?！眾W卡福說。

一天前，奧卡福就已得知隊友恩比德由于右腳傷勢將缺席整個賽季。這個令他上賽季完全報銷的傷勢，并沒有按照預期順利康復?！爱斘毅裤阶约旱腘BA前景時，一直希望身邊能有個長輩幫助我成長?！眾W卡福說?！翱涩F(xiàn)實并非如此?！闭f這話時，奧卡福并沒有苦澀之意，他只是在敘述事實?！笆屡c愿違，我成為了費城的招牌球員?！?/p>

這是個不小的轉(zhuǎn)變。選秀會結(jié)束的兩天后，奧卡福參加了76人的媒體見面會，他在攝像機面前微笑著舉起76號球衣。但隨后，他貌似非常輕慢地將球衣隨手丟到了跟前的桌子上。雖然那張桌子處在鏡頭之外，但至少有一臺攝像機捕捉到了這一畫面，看上去好像是奧卡福把球衣扔到了地上，然后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離開。頓時，媒體炸了鍋?！皧W卡福是個自私的家伙”；“他不知好歹”；“他不懂得感恩”——人們這樣評論道。“有個家伙在網(wǎng)上粘貼了那張照片，并聲稱如果他在街上遇到我，會扇上一記耳光。我爸爸被搞得心煩意亂。”奧卡福說，“這個人真的很無知?！?/p>

還有個女人更新了推特，聲稱她曾和奧卡福愛愛，隨后還會有視頻流出。起初，奧卡福對此一笑而過?！霸趺磿腥嗽谕铺厣习l(fā)這種東西呢？”他說。但很快，著名八卦網(wǎng)站TMZ煞有介事地對此進行報道，更多人開始跟進。這真令人尷尬，“這會損害我的形象的。”在焦慮地度過幾個小時后，奧卡福的經(jīng)紀人澄清了真相，并揪出了那個別有用心的始作俑者。

然后是訓練時間。選秀會結(jié)束沒幾天，奧卡福就來到費城郊區(qū)的一處體育館開始訓練。他帶來了自己的訓練師，后者建議奧卡福每天清晨五點半就開始訓練，要趕在教練到來之前。這個勤奮的訓練計劃持續(xù)了幾天，然后有一天，76人主教練布雷特·布朗教練在清晨6點15分就來到體育館。他看到這位球隊新中鋒已經(jīng)訓練了有好一會兒了，在之后的一次采訪中，布朗提到了此事。外界自然對他的這種做法大加贊美，但奧卡福希望教練多留給他一點私人空間，他想要在私底下磨煉自己的技術(shù)，而不需要成為什么球隊的特權(quán)球員，必須一肩背負起整座城市的希望。

心理癥結(jié)

九月末的一天，奧卡?；氐郊亦l(xiāng)芝加哥訓練。不一會兒，汗水幾乎滲進了他的短褲，奧卡福俯下身，擦了一把臉——劉易斯又給他喂了一個球。

幾天前，奧卡福去了趟白宮，參加杜克大學NCAA總冠軍的慶典活動。整整一天，

他又有機會與溫斯洛、瓊斯、K教練和其他朋友們重聚。他們重新穿上熟悉的杜克連衣褲，再次成為一個整體?！案杏X我們像是再次結(jié)伴去客場打球，只有我和我的兄弟們。”奧卡福有些傷感。如果有機會再次選擇，他是否還會離開杜克？聽到這里，奧卡福停頓了一下?！拔也粫榇烁械桨没?。”他說?！拔抑皇窍肽钸@里。”

訓練結(jié)束后，劉易斯坦承了自己的擔憂。奧卡福在身體方面發(fā)展得相當不錯，上半身的肌肉輪廓愈發(fā)清晰，他會以更強壯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訓練營。而且，他在罰球線上的表現(xiàn)愈發(fā)自信。劉易斯真正擔憂的是，奧卡福為76人打球會出現(xiàn)心理問題。除了奧卡福和諾爾（上賽季場均能拿到9.9分和8.1個籃板），即使是最死忠的76人球迷也很難說出其他三名先發(fā)球員的名字。在過去兩年里，奧卡福只輸了九場比賽，但在NBA頭一個月里，他可能會成倍地輸球（是的，劉易斯的擔憂不幸實現(xiàn)了）。關(guān)于這一點，即使是世界上最先進的訓練體系也會對此束手無策?！八麥蕚浜妹客矶急粚κ痔咂ü闪藛?？他如何面對接二連三的失敗？”

征途漫漫

在當天下午的晚些時候，奧卡福和一個朋友結(jié)伴驅(qū)車來到芝加哥西部去看一場高中橄欖球比賽。他的表弟是萊頓高中的跑鋒，和奧卡福一起看比賽的還有他的姑媽和幾個表兄弟。在比賽第一節(jié)開始后幾分鐘，奧卡福剛剛找到一個前排的位置坐下——那里緊挨著萊頓高中橄欖球校隊的板凳席。

他并沒有談起訓練、球隊或者是眼下這個糟糕的賽季，前程如此莫測，此刻他難得找到一個安靜的港灣。他們之間的話題大多是珍妮·杰克遜和碧昂斯的對決，以及即將到來的鼠來寶演唱會。他告訴姑媽沈葉娣·奧卡福一個球迷曾在費城市中心把他攔住的事情?！澳莻€家伙阻塞了交通。他只是想要一張照片和別的什么東西，這簡直太瘋狂了?！?/p>

隨后，奧卡福起身去小賣部，打算買點吃的。“我真為他感到難過。”沈葉娣看著他的外甥離開露天看臺的背影說?！班牛苍S不應該這么說，無論他走到哪里，人們都想占用點他的時間，他就是個吸鐵石?！?/p>

76人贏球了。但對湖人那一戰(zhàn)，奧卡福只拿到12分。他還有很多東西要學。這一幕就像11月2日76人輸給騎士那一戰(zhàn)。賽后，奧卡福找到教練，他告訴布朗說，自己需要提高籃板能力。他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里，然后付出努力。在更衣室里，奧卡福的雙膝裹著冰塊，他坐在椅子上，查看手機短信。他看起來很放松，但是沒有笑容，畢竟這是一場失利。奧卡福說：“我在努力當中，我知道不可能一步登天的?！?/p>

1勝22負，奧卡福還有59場比賽要打——他的巨星之路還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