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兆良(青海師范大學 人文學院,青海 西寧 81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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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探究——以柳宗元作品為例
俞兆良
(青海師范大學 人文學院,青海 西寧 810008)
摘 要:中國文學中的敘事傳統(tǒng)由來已久,甚至早在遠古就已經存在了。因此,中國文學應該從敘事和抒情兩條線并駕齊驅地去研究。柳宗元作為唐代時期的著名詩人,其詩文中的敘事作品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可以成為研究唐代敘事文學的一個切入點。其敘事作品的特征可以歸納為:戲劇式敘事視角,隱含作者的運用,敘述時間和敘述空間的靈活性。
關鍵詞: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柳宗元
自從陳世驤先生在上個世紀60年代《中國的抒情傳統(tǒng)》 一書中提出了“中國文學的榮耀并不在史詩;它的光榮在別處,在抒情的傳統(tǒng)里”[1]2。自此,中國文學就產生了與西方文學相對應的概念,即:中國抒情文學,西方敘事文學。以此來展現中國文學自身的特點。敘事,作為一個文學的表現形式,相較于抒情,在中國文學的歷史舞臺上一直不被受到特別的重視。正如董乃斌在《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研究》一書中提到的一樣:“作為中國文學史的貫穿線,抒情傳統(tǒng)和敘事傳統(tǒng)二者的研究程度很不平衡,前者強而后者弱,這妨礙了對中國文學史真實面貌、根本特征和精神實質的把握,薄弱環(huán)節(jié)亟需彌補。”[2]1
那么對中國文學敘事這一條線的研究就變得迫在眉睫。縱觀中國文學,從遠古時期的《彈歌》到西周時期的《詩經》,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左傳》、《戰(zhàn)國策》,漢代的《史記》、《漢書》,魏晉時期的志怪志人小說,到唐代的傳奇,敦煌變文、曲子詞的興起,可以說中國文學的敘事傳統(tǒng)從來就沒有中斷過。本文以柳宗元作為例子對其作品的敘事性進行探究的原因有二:首先,柳宗元作品中的敘事作品所占比重,相比較同時代的其他作者來說要多。其二,在人們傳統(tǒng)的觀念中,詩歌與部分文章會被視作抒情文學作品來看待。詩文在很多時候會被認為是作者表達內心感受的一種手段,柳宗元作為唐代詩人的代表,可以作為一個詩人的典型被研究挖掘,以期能夠在將來的研究中作為一個切入點,以便對唐代詩人敘事傳統(tǒng)的研究進行更加深入的探索。
董乃斌老師在《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研究》一書中提出的敘事概念認為:“‘敘’指作者對自身以外事物、事像、事態(tài)或者事件(故事)的描繪講述,無論這描繪講述是片斷的還是完整的,零碎的還是系統(tǒng)的,內容的客觀性是其根本特征?!當ⅰ簿褪茄哉f敘述,是人的一種行為?!當ⅰ膶ο笫恰隆ǖ灰欢ㄒ研纬伞适隆?,是作者身外、客觀存在的大大小小的‘事’,包括這位作者把本人的事加以客觀化,把它當作文學對象進行客觀描述這樣的情況?!盵2]13
根據以上對于敘事的定義可以看出,敘事與抒情最明顯的區(qū)別在于其客觀性,也就是不帶入任何主觀色彩的表達。翻閱中國文學史,可以發(fā)現以上述定義作為參照標準的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其實由來已久,雖然陳世驤先生認為《詩經》和《楚辭》可以代表中國文學的抒情傳統(tǒng),但是也應該可以看到在《詩經》中,也存在著大量的敘事作品,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被認為周族史詩的《生民》、《公劉》、《綿》、《皇矣》、《大明》,除此之外,諸如國風中的《氓》、《載馳》等,大雅中的《行葦》,小雅中的《甫田》、《賓之初筵》、《黍苗》等等作品都可以被認為是典型的敘事作品,這些作品的存在可以被認為早在西周時期中國就有了敘事的傳統(tǒng),相比于抒情作品,顯然,中國敘事作品的傳統(tǒng)也由來已久。
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期,由于受到外部戰(zhàn)亂的因素影響,于是諸子百家出現了,他們各派都懷揣自己的主張,帶著不同的目的,周游各國,游說各國諸侯采納自己的政治主張,這時候比較有代表性的子部敘事流派是被稱為先秦時期四大顯學的儒道墨法四家,在諸如在《孟子》、《墨子》、《莊子》、《韓非子》等作品中都可以看到許多敘事作品,大部分的敘事是為了讓自己的主張能夠更好地被理解,并且在一些著作中出現了諸如寓言,成語等形式的作品。
這一時期,還有諸如被稱為先秦敘事之最的《左傳》和以寓言成語故事見長的《戰(zhàn)國策》,雖然這些書籍被歸為史部作品,但在大文學觀的背景下,依然可以被認為最具有文學價值的史部作品。這些作品的存在保證了中國文學敘事作品的傳統(tǒng)。
兩漢時期樂府詩的出現使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得以延續(xù)。相較于先秦時期敘事的簡明扼要來說,兩漢樂府詩的敘事風格則更為細膩,對于細節(jié)上的敘述也更加飽滿,這個時期出現了諸如《陌上?!?、《孔雀東南飛》這樣的名作。
魏晉南北朝時期出現了以《世說新語》、《搜神記》等為代表的志人志怪小說,這些作品為后來中國的敘事類作品諸如戲曲,各類小說的發(fā)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隋唐五代時期的唐傳奇作品是這一時期敘事文學的最主要的代表,但是詩詞文賦的發(fā)展也是敘事文學的重要一環(huán),這其中做出比較大貢獻的是作品被稱為“史詩”的杜甫和發(fā)起新樂府運動的元稹和白居易,元白詩派批判接受了舊樂府寫實事的傳統(tǒng),用新題寫親身見聞。另外就是,本文要做針對性研究的柳宗元。
在這以后一段時期里,說唱文學,白話小說,戲曲藝術的蓬勃發(fā)展,成為了“敘事移向文壇中心,抒情傳統(tǒng)沉潛變易的階段”[2]525,抒情走向了衰落而敘事則漸漸走向了中國文學的中心地帶。
因此,可以說中國文學敘事傳統(tǒng)絲毫不遜于抒情傳統(tǒng),而對詩歌文章抒情觀念的打破是有利于對中國敘事文學的研究有實質性幫助的一個方面,而作為中國詩歌文章質量都屬于上乘的唐代,則應該是研究的中心地帶之一,本文就以柳宗元為例探究其作品的敘事性。
(一)行狀、碑志表銘碣誄類敘事作品
把這一類作品放在第一類講,是因為這一類作品非常的多,而且,這一類作品的敘事性質是非常典型的,以文為主,詩歌為輔。
舉例來說,這一類的文章有:《唐故秘書少監(jiān)陳公行狀》、《故大理評事柳君墓志》、《先太夫人歸袝志》、《唐故兵部郎中楊君墓碣》、《唐故安州刺史兼侍御史貶柳州司馬孟公墓志銘》等等,詩作有《韓漳州書報徹上人亡因寄二絕》。
《韓漳州書報徹上人亡因寄二絕》是一首既敘事又抒情的作品,這是元和十一年,柳宗元作于柳州的作品。詩歌中描寫了柳宗元對詩僧靈徹逝去感到悲痛,贊譽以及思念。根據敘事學理論來說,“敘事必須涉及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事件或狀態(tài)”[3]2。由此,這里的兩句都符合敘事的基本定義,為了表現出作者這一系列的復雜感情,這首詩的首聯和頸聯就運用了敘事的手法。因此,可以說在這首詩歌中敘事成為了后期抒情的鋪墊,沒有敘事就沒有辦法體現靈徹上人的出塵之處,沒有“頻把瓊書出袖中”就無法讓讀者體會到“揮淚何時到甬東”的悲憤。
(二)游記類敘事作品
從中華書局《柳宗元集》的全部作品來看,大部分優(yōu)秀的作品都是作于其被貶謫期間的,而游記是這一類作品中很能代表柳宗元特點的一類作品,雖然數量不多,但質量都屬于上乘,“歷來為文學批評家所重視,獲得了甚高的評價”[4]64。其文的內容是“專注于對美的自然的描繪?!盵4]64詩文數量相當。
舉例來說,這一類文章有:“永州八記”(《始得西山宴游記》、《鈷鉧潭記》、《鈷鉧潭西小丘記》、《至小丘西小石潭記》、《袁家渴記》、《石渠記》、《石澗記》、《小石城山記》)、《柳州東亭記》、《柳州山水近治可游者記》等等,詩作有:《雨晴至江渡》、《夏夜苦熱登西樓》、《秋曉行南谷經荒村》等等。
“永州八記”中的《至小丘西小石潭記》是柳宗元的代表作品,這篇文章是柳宗元貶謫永州時期所作,全文以第一人稱視角,講述了作者游歷小石潭周圍風景的經歷,是一篇典型的敘事作品。文中作者沒有流露出自己的主觀感情,純客觀描述,屬于敘事中隱含抒情的代表。但是,讀者可以通過作者的敘事描述感受到作者內心惆悵,與西方文學相比,這種帶有典型中國“含蓄”式的敘事方式,只有在了解了作者背景情況下,才能明白作者想要表達的深層意思,而敘事則成為了一種溝通作者和讀者之間的媒介。因此,敘事的重要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
(三)寓言類敘事作品
柳宗元的寓言類作品,縱觀在中國文學界,都是占有一席之地的一類作品。這一類作品繼承了先秦莊子想象奇特的文風,《戰(zhàn)國策》鋪張渲染的敘事方式,通過敘事來說理?;镜哪J绞窍葦⑹拢笳f理。它們對后世歐陽修,蘇軾,王安石等文人的文學作品影響甚大。值得注意的是它們都是文章。
舉例來說:《三戒》(《臨江之麋》、《黔之驢》、《永某氏之鼠》)、《羆說》、《種樹郭橐駝傳》、《謫龍說》等等。
《黔之驢》是《三戒》中其中一篇,是典型的敘事說理型寓言故事,美國修辭學教授西摩查特曼在“敘事修辭學”中談到寓言和說教性小說時說到:“對寓言和說教性小說的關注本身就是對意識形態(tài)修辭的關注,這樣的作品中,作者用虛構敘事來說服讀者接受有關真實世界的某些明確的倫理主張?!盵3]180而柳宗元在《楊評事文集后序》中提到:“文之用,辭令褒貶、導揚諷諭而已。”就是指寫文章要么直接發(fā)表自己的看法,要么通過類似寓言故事這樣的敘事手段來引導讀者自己去聯想,進行諷刺。這樣看來,中國文學和西方文學對于寓言類作品的看法是一致的,其目的都是服務于說理。本文作者借黔之驢的故事來諷刺那些徒有外表而無真才實學的人,先敘事再說理,條理清晰明確,這一類寓言也可以稱為寓言體小說,因為它已經包括了小說的三要素:人物形象,故事情節(jié),環(huán)境描寫。對后世小說的發(fā)展是有一定影響的。
(四)寫人、記事類敘事作品
寫人、記事類敘事作品是柳宗元最后一種類型的敘事作品。這一類作品也可分為文章和詩歌。文章的主要特點是先由作者敘述一位人物的一段客觀的歷史故事,最后以“非曰”開頭,對其做出作者的評論。詩歌則主要是描寫某一個人物,敘述某一個場景。也有類似于“史詩”性質的作品,用以記錄歷史史實。這一類文章有:《柯陵之會》、《晉孫周》、《莒僕》、《仲孫它》、《狐突》、《童謠》等等。詩作有:《漁翁》、《江雪》、《韋道安》等等?!督肥橇谠拿鳎妰H僅描寫了一個場景,各種意象的疊加效果使“詩人心中蘊藏的孤獨也更明晰地浮現于詩的畫面之中?!盵4]71全詩純用敘事的手法,但是讀者卻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作者的孤寂和傲岸的品格。這就是柳宗元敘事作品的高明之處,也是品評柳宗元蕭散自然詩風的代表作品。
從以上這些對柳宗元作品的分類中,可以清晰地發(fā)現柳宗元敘事作品的多產性和藝術表現手法上的多樣性。比如運用寓言,比如純敘事的抒情等。當然,柳宗元敘事作品如果再進一步細分,相信一定還是會有空間的。敘事視角作為研究唐代,乃至中國文學史中其他斷代詩人都是一件很有新意的事情。
(一)戲劇式的敘事視角
戲劇式的敘事視角是西方敘事學研究敘事視角的一個重要理論,其定義為“故事外的第三人稱敘述者像是劇院里的一位觀眾或像是一部攝像機,客觀觀察和記錄人物的言行”[3]95。按照分類來說,應歸于“外視角”(即:觀察者處于故事之外)。[3]95柳宗元的這一類作品非常多,多數都是以一個旁觀者客觀地記錄,當然這里需要指出的是:在分析柳宗元敘事作品的時候,其記錄的不僅僅是人物的言行這么局限,它可以得到一定的擴充,也可以是事件。柳宗元的《段太尉逸事狀》和《漁翁》就是這一類作品的代表.
《事狀》敘述了焦令諶強占人田,強取人谷,對段太尉派出通報其罪行的使者嚴加拷打,在尹少榮指責下羞愧難當,自恨而死的故事。從這一段文章中不難看出,作者是以一個戲劇式的敘事視角作為敘事角度的,它真實客觀地反映了焦令諶的強橫無禮,段太尉的人文情懷。這里作者主要是對于人物的言行進行了客觀記錄,其敘事作品中對于客觀人物言行的用字應該說也是相當到位的,不吝惜筆墨。比如其中段太尉為自己的使者所做的“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瘡,手注善藥,旦夕自哺農者,然后食。取騎馬賣,市谷代償,使勿知”。這里作者用了一系列動詞,為了突出段太尉為人善良,仁愛。敘事詳細,詳略也配合的非常好。人物語言描寫也是本文的一大特點,尹少榮批評焦令諶的那一段語言條理清晰,說理明確,把段太尉所做的截取重點進行了敘述,令焦令諶自感悔恨。這是作為“古文運動”倡導者柳宗元的作品的特點,倡導的就是這樣明白曉暢的行文風格。
柳宗元的《漁翁》詩也是用戲劇式敘事視角來寫的一首詩歌,全詩客觀地記錄了漁翁日暮和日出的生活。與西方文學不同,中國的詩歌歷代有“言不盡意”說,全詩作者除了字面的敘述漁翁的生活情況之外,還有一層隱含的意味,當然,這其中的意味每一位接受者可能體會的到的感情不一樣,這類似于“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道理一樣。
(二)隱含作者的運用
隱含作者是西方敘事學中的一個概念,其定義為:“乃是由作品構筑并由讀者感覺到的作者形象,它涉及作者的編碼與讀者的解碼兩個方面。就編碼而言,隱含作者就是處于某種創(chuàng)作狀態(tài)、以某種方式寫作的作者(即作者的‘第二自我’);就解碼而言,‘隱含作者’則是文本‘隱含’的供讀者推導的寫作者的形象?!盵2]187
柳宗元也有許多隱含作者的作品,如他的《韋道安》中的隱含作者就是老叟。全詩的前一部分,柳宗元借老叟之口猛烈抨擊了當時社會的黑暗,訴說自己的不幸。因此,其“第二作者”就是一個自憐自艾的形象,作者借用這個“第二作者”的形象,除了為后文歌頌韋道安之外,也是為了借用他人之事表現作者心中的不平之氣,詩人可以在他人的故事中毫無保留地釋放自己心中的苦悶,歌頌自己心目中向往的“義重利固輕”的仁者形象。這種隱含作者的運用就相當的成功??梢砸鹱x者的興趣及聯想。在作品中添加隱含作者的作品還有《愚溪對》、《捕蛇者說》等等。
(三)敘述時間和敘述空間的靈活性
敘述時間和敘述空間是西方敘事學上的一個重要概念。敘事時間可以分為:故事時間和話語時間。“故事時間是指所述事件發(fā)生所需的實際時間,話語時間指用于敘述事件的時間?!盵3]112敘述空間則可以分為:“故事空間”和“話語空間”。其中:“故事空間指事件發(fā)生的場所或地點,話語空間則是敘述行為發(fā)生的場所或環(huán)境?!盵3]129柳宗元的作品在敘述時間和敘述空間具有靈活性的特征,而中國詩文中的作品,由于很多是即興創(chuàng)作,因此需要區(qū)別對待其故事時間和話語時間以及其故事空間和話語空間,比如下面這一首作品就是他即興有感而作,因此故事空間和故事時間就是其主要的研究對象。
試看柳宗元《衡陽與夢得分路贈別》:
十年憔悴到秦京,誰料翻為嶺外行。伏波故道風煙在,翁仲遺墟草樹平。直以慵疏招物議,休將文字占時名。今朝不用臨河別,垂淚千行便濯纓。
這首詩歌敘述的是柳宗元
第二次被貶謫柳州與被貶謫連州的劉禹錫在衡陽分別時候留下的作品。全詩的第一句就對過去十年的情況做了交待,過去十年只能用兩個字就概括了,即:“憔悴”。而主要想著重強調的是眼前的處境。作者非常善于把握時間上的差異,十年可以一筆帶過,眼前卻需要極盡描繪??臻g上,故事事件發(fā)生的地點是現在的衡陽,而同樣的空間在以前,卻是“伏波故道”,“翁仲遺墟”,這樣的空間處理,就給了作者接下來抒發(fā)感想,提供了客觀條件。用這樣的對比,凸顯出了物是人非的感受,讓接受者品讀起來更加的感同身受。故事在敘事時間和空間上運用的非常靈活,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試看柳宗元《始得西山宴游記》,這篇文章是一篇游記,作于作者在永州因閑來無事和好奇而登西山后的游玩日記。全文有明顯的故事時間,即:“今年九月二十八日”,當然這是屬于日記特有的形式。而其話語時間則肯定是在這周才有的,根據是“故為之文以志”,與上一首詩歌“回首十年看如今”對比起來,這樣直接寫出故事時間的作品在柳宗元的作品中也有不少。著名的“永州八記”都屬于這一類作品。而從西方空間與敘事關系的研究角度來看,全文都是沿著第一人稱視角去游歷的,其故事背景則一直在切換,一會兒在“攀援而登”的路上,一會兒到了山頂,又見到“則凡數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不同的故事空間給了作者不同的感受,讓接受者隨著作者的視角也感受到了愉悅與歡心。其隨著不同空間不斷變化心情的特點,就好像與接受者同樂同悲一般。
在西方敘事學創(chuàng)立僅僅40多年的情況下中國敘事作品的研究已經引起了很多學者的關注,這一點是相當了不起的。筆者相信,從抒情的角度研究傳統(tǒng)的詩文還是有相當大的空間,但是敘事學的出現能夠幫助現在的研究者打開眼界,提供新的思維和新的角度,而對于西方的理論,不應該是“拿來主義”,而是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找到兩者的平衡點。
柳宗元的敘事作品研究僅僅是筆者用敘事學原理研究中國古代作者的一個個例,希望能夠在今后的道路上以柳宗元為切入點對唐宋時段更多的作者作品進行分析歸類,運用恰當的西方敘事學原理進行分析比較,相信在這條正確的研究道路上會有更多的驚喜和收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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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培恒,駱玉明.中國文學史新著(第二版)(中卷)[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4.
(責任編校:王晚霞)
作者簡介:俞兆良(1988-),男,上海人,青海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唐宋文學。
收稿日期:2015-11-27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219(2016)03-000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