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瓊
(安徽大學(xué) 外語學(xué)院,安徽 合肥 23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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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境遇,不同的選擇
——從存在主義角度解讀《愛孩子的男人》中亨妮和路易的女性形象
孫瓊
(安徽大學(xué) 外語學(xué)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從孤獨的個體、個體與他者以及存在與自由等存在主義的觀點出發(fā),探討克里斯蒂娜·斯臺德的小說《愛孩子的男人》中兩位女性人物的性格和命運,分析她們各自所處的生存困境及最后作出的不同選擇。對她們的比較分析得到啟示:當(dāng)身處困境之時,人們應(yīng)該采取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不斷反思自我,直面挫折,按照自己的意愿選擇自由的生活。
《愛孩子的男人》;存在主義;孤獨的個體;個體與他者;存在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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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絡(luò)出版時間:2016-06-08 09:11
澳大利亞女作家克里斯蒂娜·斯臺德的小說《愛孩子的男人》曾入選《時代》雜志百年百佳英文小說,《自由》的作者喬納森·弗蘭岑更是評價其為“20世紀最偉大的文學(xué)成就之一”。美國著名作家兼評論家蘭德爾·賈雷爾也對其大加贊揚,將其與《戰(zhàn)爭與和平》相提并論,稱這是一本“如現(xiàn)在的人們不讀,將來的人們一定會去讀”[1]3的書。作家本人曾獲得澳大利亞文學(xué)大獎帕特里克·懷特文學(xué)獎,并多次獲諾貝爾文學(xué)獎提名。在這部小說中,以薩姆、亨妮和路易3人為主角上演的一幕幕家庭鬧劇帶有廣泛的社會性,而面對不自由的境遇和制度的束縛,亨妮和路易所表現(xiàn)出的孤獨和絕望,又與存在主義哲學(xué)所揭示的現(xiàn)代人的生存狀態(tài)極為相似,表現(xiàn)出存在的荒誕性。
存在主義哲學(xué)興起于一戰(zhàn)后的德國,戰(zhàn)爭使人們的生存受到了威脅,失去了自由的人們開始思考人生的意義,代表人物有雅斯貝爾斯和海德格爾,他們認為哲學(xué)應(yīng)該從“人”出發(fā),關(guān)心其在危機中的生存問題。二戰(zhàn)后,存在主義哲學(xué)在法國獲得了繁榮發(fā)展,其代表人物薩特認為,人存在的本質(zhì)是自由,人就是自身自由選擇的結(jié)果,每個人都要對自己作出的選擇承擔(dān)責(zé)任。當(dāng)身處困境之時,有人像亨妮那樣在孤獨中絕望,也有人如路易一般在孤獨中發(fā)現(xiàn)自我。該文試圖從孤獨的個體、個體與他者以及存在與自由等角度出發(fā),分析書中兩位主要女性的心路歷程,探討她們在相同的困境中如何作出自由選擇,走上自我解放之路,從而給迷茫與疑惑的人們以啟示:無論處于何種困境,都應(yīng)當(dāng)積極樂觀,直面挫折,在困境中思考,遵循自己的意愿自由地選擇未來的生活。
“孤獨個體”的哲學(xué)概念是由現(xiàn)代存在主義創(chuàng)始人克爾凱郭爾提出的。他認為世俗的生活泯滅了人的個性,而個體想要尋找自身存在的價值就必須遠離世俗,通過自身的獨特性來證明個體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海德格爾認為,“當(dāng)人被拋于世而與他人共在時,他總是感到他人和世界對他是陌生的、疏遠的,感到自己處于一種孤獨的、無家可歸的狀態(tài)”[2]。薩特則認為人由于偶然的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他所面臨的是一個多變的、不合理的與無序的世界,面對這種困境,個體總是會感到受限制、憂郁和絕望。然而,也正是在這樣的精神體驗中,個體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從而達到自我的覺悟。
小說中亨妮便是這樣一個孤獨的個體,孤立于她周圍的世界之外。她從不參與波利特家的活動,總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喜歡獨自坐在梳妝臺前自言自語。她和薩姆已經(jīng)多年不說話了,兩人之間的交流都得靠孩子傳話。冰冷的沉默比言辭的爭辯更說明了他們的孤立處境,他們無法達成溝通與理解?!霸谶@個自以為公正道德,其實充滿謊言的世界,她能到哪兒去找一個朋友呢?”[3]76孩子們的漠不關(guān)心,情人的冷酷無情,家人的諷刺嘲笑,讓她從心底里感到孤獨,沒有人在意她的行為,直到亨妮死后大家才發(fā)現(xiàn)她那“一大堆骯臟的秘密”。她自己發(fā)牌自己玩,在牌戲中作弊,卻從來沒贏過。她喜歡呆在自己的臥室里——那是她“快樂的避難地”,其他任何人不經(jīng)允許都不許走進她的領(lǐng)地,沒有人知道她的房間里到底放了哪些東西。她不相信任何人,也始終無法與任何人建立關(guān)系。亨妮喜歡買東西,但她追求的并不是物質(zhì)本身,而是占有物質(zhì)所帶來的心理滿足。她的內(nèi)心深處是孤獨的,不被人理解的。作為社會的人,她所能接觸的范圍幾乎就是作為個體的自己。存在主義哲學(xué)從本質(zhì)上說是“一種個人主義哲學(xué)……把孤獨的個人看成是自己的出發(fā)點”[4]27,在孤獨的狀態(tài)中,她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自由,并努力地尋找著生活的出路。
作為一個“丑小鴨”形象出現(xiàn)的路易從童年時起便是孤獨的。她自幼喪母,從未享受過母愛,繼母亨妮更是不可能打心眼里愛她。面對每天都做不完的家務(wù)活和父母之間不停的爭吵與打罵,路易感覺到自己就如同被拋棄在這個荒誕的世界上,時刻處于一種孤獨和陌生的狀態(tài)。處于青春期的她,內(nèi)心世界是極其豐富的,她只能于書本中尋找精神安慰。知識漸豐的她慢慢覺得孤獨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自由,因為只有當(dāng)她一個人的時候才能不被打擾地安心看書,她渴望這種自由。薩特賦予“孤獨的人”巨大的意義,“就孤獨者的生活跟他人不同來說,孤獨者實際上是自由的人,因為他是自由的,他使事情在他自由的基礎(chǔ)上發(fā)生”[5]35。然而父親卻剝奪了她的孤獨,“他仔細地翻看她的每一本書、她的筆記本和每一片紙頭,以便引導(dǎo)她”[3]290。路易無法接受父親與自己相處的方式,與父親的關(guān)系越來越疏遠。在父親生日的當(dāng)天,她用自己創(chuàng)造的語言精心編寫了一幕戲劇,然而演出結(jié)束后卻遭到父親的羞辱,“要是我見過這種愚不可及的東西,那就讓我的雙眼瞎掉”[3]354。她向父親抱怨她的煩惱,企圖得到理解,可換來的卻是他不耐煩的訓(xùn)斥。她感到極度的傷心,“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能不能不像這樣生活下去,不這個樣子呢”[3]355?沮喪、焦慮和絕望是個體在面對生活的挫折時出現(xiàn)的一種認識自我的狀態(tài),借助于這些非理性情感的體驗,個體才能認識到人生的本質(zhì)。父母的責(zé)罵,朋友的嘲笑讓她感到絕望,她甚至懷疑自己的存在價值,最后這種懷疑轉(zhuǎn)變?yōu)閷Ь车姆纯埂?/p>
克爾凱郭爾認為,每一個個體都是孤獨存在的,他不依賴于群體,而是以單個個體的方式來實現(xiàn)自身的綜合。他無所依靠,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實現(xiàn)自我。亨妮和路易正是這樣兩個孤獨的個體,不同的是,亨妮在孤獨的世界中越走越遠,路易則在孤獨中思考,主動追求自己的個體價值。
關(guān)于個體與他者的關(guān)系,海德格爾在《存在和時間》中指出:諸種“此在”之間的關(guān)系是一種存在的關(guān)系,而這種關(guān)系使各種“此在”在其本質(zhì)存在中相互依賴。他認為,“此在”在世的基本存在方式是共在,此在的特征就是與他者共同存在。在著名戲劇《禁閉》中,薩特將人與人的關(guān)系概括為“他人就是地獄”。人總是生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中,面對煩惱的生活人們無法逃避。當(dāng)個人與他者關(guān)系惡化的時候,他者就是地獄。而個體為了證明自我的存在價值和意義,就要與限制他自身的因素作斗爭,以消除他人對自我的限制,實現(xiàn)自我。
在小說《愛孩子的男人中》,薩姆、亨妮和路易3人之間的關(guān)系正是存在主義個體與他者關(guān)系的形象體現(xiàn)。老柯利葉的賞識使得貧民窟出生的薩姆得到了一份令人垂涎的職業(yè),卻讓夢想著嫁一個白馬王子的亨妮從此陷入薩姆為她營造的“地獄”中。“大家都把她看成是女繼承人,可她錢包里一個子兒都沒有,迫不得已,只有靠借債度日?!盵3]51婚后的亨妮陷入無盡的債務(wù)當(dāng)中,“地獄”般的婚姻生活把她從一個美麗的年輕淑女變成了一個邋遢憤怒的老丑婦。與此同時,薩姆控制著亨妮在家中的話語權(quán),不允許她在孩子們面前隨意說話;他控制著她的經(jīng)濟來源,“他以為她是個無知的仆人,因此他幾乎什么錢都不給她”[3]121。在薩姆為她設(shè)置的“地獄”中,她是一個不自由的人。兩人的沖突在薩姆失業(yè)之后更是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終日無所事事的他不為失敗作任何努力,卻依舊夸夸其談,指望依靠亨妮父親的遺產(chǎn)津貼生活。多年的爭吵早已讓亨妮身心俱疲,她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總是通過罵罵咧咧來表達對絕望生活的痛恨。正如薩特所認為的那樣,由于人的絕對自由的本性,現(xiàn)實社會里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只能是沖突,而“恨直接地體現(xiàn)了我的自由與他者的自由、我的主體存在與他者的主體存在永遠處于水火難容的絕對對立之中”。對亨妮而言,她只有通過自殺的極端行為才能擺脫地獄般的薩姆和婚姻生活。
亨妮與路易的關(guān)系似乎總是處于疏離的狀態(tài),亨妮經(jīng)常在言語上諷刺她,“你這個老是哭喪著臉的畜生”,甚至施以暴力。究其原因,是她把對薩姆的一部分憎恨轉(zhuǎn)移到了路易身上,她們也相互構(gòu)成了彼此的“地獄”。但是兩人又同時是這個復(fù)雜家庭的受害者,都受制于自大無能的薩姆,她們彼此憎恨卻又互相同情。從某種程度上來看,薩姆成了路易和亨妮共同的“地獄”。路易并不喜歡父親稱呼她為“懶路路”,而薩姆對此卻毫不在乎,他從不關(guān)心別人的看法。她的外貌還經(jīng)常遭到父親的嘲笑,“你樣子像下賤的陰溝老鼠”[3]319,而當(dāng)路易鼓起勇氣跳舞的時候,他則惡意地說“別跳了,你這個笨蛋,你這個傻瓜蛋”。在路易成長的道路上,父親不僅不予以關(guān)心,反而以嘲笑女兒的缺點為樂趣,這使得路易在他人面前總是很自卑。薩特認為,自我意識的判斷總是以他者作為參照,借助于他人的評判來斷定自己的所作所為,路易在薩姆眼中的形象已經(jīng)被固定化了,她認為自己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笨拙、丑陋和庸俗,拘于他的評論,她經(jīng)常感到痛苦與不安,卻又無法改變現(xiàn)狀。薩姆還試圖控制路易的思想,偷看她的日記,規(guī)定她只能看他指定的書,他的控制欲限制了路易的思想自由。在意識到他們互相之間并不理解之后,路易向薩姆提出了想要自由的愿望,“你必須讓我獨立”[3]320,她的自我意識開始慢慢覺醒。在父親為她設(shè)置的“地獄”中,路易以積極主動的方式不斷地思考和反抗,在抗?fàn)幍倪^程中找到了通向理想生活的道路。
薩特認為人應(yīng)當(dāng)改變自己的行為,不管禁錮他的是怎樣的地獄,他都有權(quán)利去砸碎它,改變現(xiàn)狀。書中的路易在離家出走之后也意識到“一旦人出走了,一切立刻就變得很不一樣了。也許她會過得很好”[3]457。
薩特明確提出,“存在先于本質(zhì)”是存在主義哲學(xué)的第一原理。他認為人是偶然地來到這個世界上,人的本質(zhì)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人生的進程中逐漸形成的[6]529。面對荒誕的世界人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只有通過自由行動才能證明自己的本質(zhì)。他認為,存在主義是一種“關(guān)于自由的學(xué)說”,存在即自由。人是由自己創(chuàng)造的,上帝并不存在,只有人自己才能決定自己的未來,而人的行為是評判其存在的重要準(zhǔn)則。他提出“自由選擇”的口號,認為人是絕對自由的,個人的選擇不受外來的約束。但與此同時,人也必須對自己的選擇負責(zé),“從他被投進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要對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zé)”[7]117。
生長環(huán)境的不同注定了亨妮與貧民窟出生的薩姆之間有著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貧困在薩姆心目中是一種美妙之物,是他生來就能對付的,而對她來說要比墮落和死亡更可怕”[3]287。她無法使自己適應(yīng)糟糕的婚姻生活,面對各種賬單,她選擇用欺騙來逃避債務(wù)人,選擇求助于情人和不斷變賣家中物品以維生——亨妮的生活正在一步步地滑向絕望的深淵。即使離家出走,她最終還是會回到那個“囚禁”她的家中。薩特認為,“人除了自己認為的那樣以外,什么都不是”[7]113。人的本質(zhì)就體現(xiàn)在他的自我選擇中,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選擇自己的存在方式。亨妮的選擇體現(xiàn)了她的本質(zhì),軟弱的性格使她在社會制度的束縛下毫無反抗之力,她的悲劇在于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卻沒有意識到選擇的權(quán)利其實掌握在自己手中。亨妮代表著她那個時代的女性,在當(dāng)時的社會,“女性是商品,是為男性存在并體現(xiàn)男性價值的一面鏡子”[8]177,“她們?yōu)榱死@過男人給他們制定的法律而不擇手段,最后軟弱地粲然艷笑,以博取男人的歡心”[3]7。社會制度的束縛造成了亨妮的悲慘遭遇,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是老鼠這樣的“小小入侵者”。在亨妮的意識中,她永遠無法逃脫自己的命運,最終選擇喝下毒茶結(jié)束生命,結(jié)束這種永遠望不到盡頭的日子——她只有在自我毀滅的時候,才比任何時候都更是她自己。她以自殺來證明自己的存在,用被動的接受代替了主動的選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化被動為主動,以死亡為代價,為自己的選擇負起了責(zé)任。
在薩特看來,人永遠處于變化之中,必須要不斷否定自身才能實現(xiàn)自我。小說中的路易從最初的消極逃避到敢于當(dāng)面糾正父親的言語,在公開場合向他的大男子主義宣戰(zhàn),再到最后的離家出走,每一次的選擇都使她對自我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正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她才意識到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最終突破生活的束縛,實現(xiàn)真正的自由。她認為人應(yīng)該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著,為了防止父親偷窺,她用自己的暗號來寫日記;在慶祝父親生日時,她選擇用他看不懂的“語言”編寫了一幕短劇,控訴對他的不滿。存在主義者認為,自由選擇并非容易之事,人在作出選擇之時必須克服各種限制和障礙,甚至?xí)萑胪纯嗯c孤獨的狀態(tài)中。在下毒的前夜,她的內(nèi)心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斗爭,一方面她害怕下毒的真相被人們發(fā)現(xiàn),另一方面又認為在這個監(jiān)獄似的家里,只有死亡才能解救大家,“我要是把他們兩人都殺死,我們就自由了”[3]437。殺人這樣可怕的念頭竟發(fā)生在一個11歲少女的身上,這經(jīng)過了怎樣的決心與掙扎。然而,亨妮死后生活并沒有好轉(zhuǎn),事實是“屋子里弄得一團糟,比可憐的亨妮活著的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糟糕”[3]449。不堪內(nèi)心的折磨,路易決定向薩姆坦白一切,但他并不相信她的話,此刻她才意識到想要通過父親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是不可能的事情?!暗绞澜缛ド⒉健笔撬罱K為自己選擇的生存狀態(tài)。她的行為正是對“自我的存在”的詮釋:人只有對自己進行意識的自我選擇和自我努力改造后才能成為一個真的人。在一次次的嘗試之后,她終于找到了實現(xiàn)自由的正確方式,她和家庭的決裂是她追求自己獨立人格的必然結(jié)果。
在薩特看來,人是沒有任何本質(zhì)的,要想證明自己的存在只能用行動。一個人到底是變成一個勇士還是懦夫,都是由他自己的選擇決定的。面對同樣絕望的生活,不同于亨妮的是,路易一直掌握著選擇的主動權(quán),行為是自我意識的表現(xiàn),在絕望恐懼的情緒中,她意識到只有自己才能改變現(xiàn)狀,并最終找到了一條通往未來的自由之路。
《愛孩子的男人》通過大量的細節(jié)描寫向人們展示了一個現(xiàn)代家庭的各種矛盾沖突,它已經(jīng)超越了家庭的日常瑣事,“在這部書里,波利特家的不幸有其自己的特點,但每個讀者在讀這部書時都會想:這與我的生活何其相似”[9]。人們從這個家庭的故事中讀懂怎樣才是真的愛孩子,又該怎樣與人相處才能擁有幸福的家庭。斯臺德筆下的亨妮代表著女性的壓抑狀態(tài),面對同樣的困境,她在孤獨中絕望,將自己困于婚姻的“地獄”和世俗的藩籬中,用生命詮釋了自由的意義;而路易則代表女性個性的自由和解放,她在孤獨中發(fā)現(xiàn)自我,在“地獄”式的家庭生活中覺醒,她積極反抗,用行動捍衛(wèi)自己的自由。這也從一定程度上啟示人們:當(dāng)身處困境之時,應(yīng)該采取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不斷反思自我,直面挫折,按照自己的意愿選擇自由的生活。
[1]Stead C.The Man Who Loved Children[M].Sydney:Angus and Robertson Publishers,1979.
[2]陳靜.《法國中尉的女人》的存在主義解讀[J].外國文學(xué)研究,2007,(5):97-102.
[3]斯臺德·克里斯蒂娜.愛孩子的男人[M].歐陽煜,譯.??冢耗虾3霭婀?,2014.
[4]徐崇溫.存在主義哲學(xué)[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86.
[5]薩特·讓·保羅.他人就是地獄:薩特自由選擇論文集[M].關(guān)群德,譯.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
[6]讓·保羅·薩特.存在與虛無[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7.
[7]讓·保羅·薩特.薩特哲學(xué)論文集[M].潘培慶,湯永寬,譯.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98.
[8]Irigaray L.Speculum of the Other Woman[M].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94.
[9]陳兵.愛與恨的錯位——評《愛孩子的人》[J].安徽大學(xué)學(xué)報,2000,(1):63-66.
(責(zé)任編輯白晨)
The Same Situation,Different Choices—The Interpretation of Henny and Louie inTheManWhoLovedChildre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xistentialism
SUN Qi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Anhui University,Hefei,Anhui 230601,China)
TheManWhoLovedChildrenis a semi-autobiographical novel of Christina Stead.The paper explores the character and fate of Henny and Louie,analyzes their living dilemma and final decisions they make from the aspects of“l(fā)onely individual”,“individual and the other”,and “existence and freedom”.The analysis shows that when in trouble,one should take a positive attitude,make a self-reflection,confront the difficulties directly and choose the ideal life according to one’s free will.
TheManWhoLovedChildren;existentialism;lonely individual;individual and the other;individual existence and freedom
2015-12-29
孫瓊(1991-),女,安徽宣城人,安徽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英語語言文學(xué)專業(yè)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澳大利亞文學(xué)。
I 206.4
A
2095-462X(2016)04-003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