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玲

河南大學

?

生成語法面面觀——《句法學：生成語法入門》(第三版)讀后

姜玲

河南大學

摘要：《句法學：生成語法入門》(第三版)系統(tǒng)地介紹了生成語法的原則與參數(shù)理論，簡單介紹了生成語法最新發(fā)展階段的最簡方案理論以及生成語法的兩個其他流派，即詞匯功能語法和核心詞驅(qū)動短語結(jié)構(gòu)語法。作為句法學理論的入門教材，《句法學：生成語法入門》(第三版)是一本相當好的基礎(chǔ)性教材，對句法學理論的初學者及研究人員都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和借鑒意義。

關(guān)鍵詞：句法學：生成語法入門(第三版)；簡介；評析

1． 引言

生成語法自20世紀50年代創(chuàng)立以來，已經(jīng)走過了將近60年，經(jīng)歷了轉(zhuǎn)換語法、轉(zhuǎn)換生成語法、標準理論、擴展的標準理論、管約論(Government and Binding, GB)、原則與參數(shù)理論(Principles and Parameters, P & P)和最簡方案(Minimalist Program, MP)等不同發(fā)展階段，歷史悠久，理論豐富，觀點新穎；其理論基礎(chǔ)、研究對象、研究范圍、研究目標、研究方向和研究方法與其他語言學流派都有很大的差別，特別是生成語法使用的形式化手段，更是讓很多初學者望而卻步。無論是從事句法學教學和研究的教師還是剛剛接觸句法學的語言學專業(yè)本科生或者研究生都非常希望有一部句法學教材能夠使用淺顯易懂的語言系統(tǒng)地介紹生成語法的基本知識，讓學生能夠輕松愉快地學會生成語法。特別是在中國，情況更是如此，因為大部分語言學研究者都是文科出身，一看到生成語法使用的各種符號、等式和圖形都會直接放棄學習生成語法。《句法學：生成語法入門》(第三版)(以下簡稱《入門》)正是這樣一部教材。

作為句法學理論的入門教材，《入門》系統(tǒng)地介紹了生成語法的原則與參數(shù)理論，簡單介紹了生成語法最新發(fā)展階段的最簡方案理論以及生成語法的兩個其他流派，即詞匯功能語法(Lexical-Functional Grammar, LFG)和核心詞驅(qū)動短語結(jié)構(gòu)語法(Head-Driven Phrase Structure Grammar, HPSG)，旨在為沒有或者缺乏句法學知識背景的學生提供指導。

2． 內(nèi)容概述

本書共分5個部分：第一部分是緒論，第二部分是基礎(chǔ)，第三部分是移位，第四部分是高級話題，第五部分是其他理論，最后是一個非常簡短的結(jié)論。

第一部分緒論，包括1-5章。

第一章是生成語法。顧名思義，是對生成語法的概述，介紹本書的理論框架，即喬姆斯基的生成語法。作者首先從人們熟悉的語言導入語言學，并對語言學的各個分支(語音學、音位學、形態(tài)學、語義學、句法學)進行界定，說明語言學的研究對象是大寫的語言(Language)，是語言能力(Human Language Capacity)，而不是小寫的語言或者具體的語言。和心理學、哲學、計算機科學一樣，語言學(句法學)是認知科學(認知心理學)的重要組成部分。語言學屬于自然科學，所采用的方法是科學的方法，生成語法是描寫性語法，是建立在規(guī)則基礎(chǔ)上的語法?？茖W的方法是指觀察語料、總結(jié)概括、提出假設(shè)、驗證假設(shè)、修正假設(shè)、再驗證修正的假設(shè)。作者以照應語為例對科學方法進行說明。在句法學中，這些假設(shè)就是規(guī)則，描寫某一語言句法的所有假設(shè)(規(guī)則)的集合叫語法。生成語法假設(shè)一部分語法是天生的，其他語法是后天習得的。人腦中天生有一個語言器官(Language Organ)，賦予人以語言能力，即普遍語法(Universal Grammar, UG)。普遍語法的理據(jù)主要是語言習得存在邏輯問題(the Logical Problem of Language Acquisition)、語料的非確定性(Underdetermination of the Data)以及來自語言類型學、生物學和神經(jīng)語言學的證據(jù)。語言的差異性可以用參數(shù)解釋。好的句法學理論必須具有觀察充分性、描寫充分性和解釋充分性。本章最后強調(diào)學會使用科學方法的重要性，說明本教材的編寫是按照科學方法進行的，前面的章節(jié)通過觀察提出假設(shè)，后面的章節(jié)根據(jù)更多的語料對這些假設(shè)進行修改和完善。

第二章是詞類。作者開篇說明了詞類的重要性，因為句子是由詞構(gòu)成，只有知道詞的類別和詞的作用才能組詞造句，詞類也叫句法范疇。判斷詞類的標準不是傳統(tǒng)語法所說的意義，而是分布，包括形態(tài)分布和句法分布。主要詞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和副詞，詞類可以分為開發(fā)性詞類和封閉性詞類、實詞和虛詞。英語中的虛詞包括介詞、限定詞、連詞、標句詞(Complementizer)、時態(tài)和否定詞等。主要詞類又可以再分為次類，即人們常說的次范疇，用特征表示。名詞有單數(shù)-復數(shù)次范疇、可數(shù)-不可數(shù)次范疇、專有名詞-普通名詞次范疇、代詞-實詞次范疇；動詞按照論元結(jié)構(gòu)可以分為不及物動詞(一個論元)、及物動詞(兩個論元)和雙賓語及物動詞(三個論元)。

第三章是成分、樹形圖和規(guī)則。作者首先介紹了結(jié)構(gòu)、成分、層級結(jié)構(gòu)、樹形圖和括號法，接著介紹了短語結(jié)構(gòu)規(guī)則(Phrase Structure Rules, PSRs)，包括名詞短語(NP)、形容詞短語(AdjP)、副詞短語(AdvP)、介詞短語(PP)、動詞短語(VP)、句子(TP)*在《入門》第三章中，句子的標簽(Label)是TP(Tense Phrase),第七章引入標句詞C(Complementizer)之后，改為CP。和并列(Conj)，然后詳細介紹了樹形圖的兩種畫法，一是自下而上，二是自上而下，并強調(diào)指出初學者應當使用自下而上的方法，直到非常熟練之后才能使用自上而下的方法。作者也介紹了方括號法，并指出方括號法雖然節(jié)省地方，但不易看出結(jié)構(gòu)之間的層次性，只可適量使用。作者要求學生知道如何從樹形圖轉(zhuǎn)變成方括號法，如何把樹形圖和短語結(jié)構(gòu)規(guī)則對應起來，如何利用樹形圖表示修飾關(guān)系和識別歧義結(jié)構(gòu)。成分檢驗的方法主要有替代法、獨立使用法、移位法和并列法，但任何一種方法都不是萬能的和準確無誤的，檢驗時至少使用兩種方法才能確保得出的結(jié)論比較準確。本章最后討論了其他語言中的成分和如何對其他語言進行分析。

第四章是結(jié)構(gòu)關(guān)系。主要把樹形圖看成幾何圖形，介紹樹形圖中的三大關(guān)系，即統(tǒng)轄(Domination)、居先(Precedence)和成分統(tǒng)制(C-command)。樹形圖的成分包括分枝、節(jié)點、標簽、根節(jié)點、終極節(jié)點、非終極節(jié)點、母親節(jié)點、女兒節(jié)點等。統(tǒng)轄是樹形圖中的上下垂直關(guān)系，又可以分完全統(tǒng)轄和直接統(tǒng)轄。居先是樹形圖中的前后線性關(guān)系，又可以分姐妹居先和直接居先。成分統(tǒng)制比較復雜，但卻是這三種關(guān)系中最重要、最有用的，可以分為對稱性(symmetric)成分統(tǒng)制和不對稱性(asymmetric)成分統(tǒng)制。直接成分統(tǒng)制通常稱作管轄(Government)，管轄又分短語管轄和核心詞管轄。最后，作者利用樹形圖中的結(jié)構(gòu)關(guān)系重新定義了句法關(guān)系，如主語、賓語、介詞賓語等。

第五章是約束理論。作者首先介紹了三類不同的名詞，即指稱性名詞(R-expression)、照應詞和代詞，接著介紹了先行詞、同標(Co-index)、同指(Corefer)、約束(Binding)、約束原則一、約束原則二、約束原則三、局部條件限制(Locality Constraints)和約束域(Binding Domain)等概念，說明照應詞在約束域必須受到約束，代詞在約束域內(nèi)必須自由(free)，而指稱詞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受約束。

第二部分是基礎(chǔ)，包括6-9章。說明第一部分提出的PSRs太過簡單，面對更多的語料會出現(xiàn)很多問題，所以必須修改第一部分提出的假設(shè)。修改后的規(guī)則就是X階標規(guī)則。盡管X階標規(guī)則仍然屬于PSRs規(guī)則，但是它們提供了更加復雜的樹形圖；對這些樹形圖，需要規(guī)定一些限制，即題元標準。

第六章是X階標理論 (X-bar Theory)。作者首先指出短語結(jié)構(gòu)規(guī)則的局限性是生成扁平結(jié)構(gòu)(Flat Structure)，并通過One替代說明名詞短語結(jié)構(gòu)需要進一步細分，分出中間層次，即一級階標層次，用上標符號(′)表示，所以該理論叫作X階標理論。接著作者用Do-so替代、So替代和并列說明其他短語和核心詞之間同樣存在中間狀態(tài)(intermediate category)， 即V′、Adj′、Adv′和P′。這些短語之間具有很大的相似性，可以合并成三條規(guī)則，即補語規(guī)則(Complement Rule)、附加語規(guī)則(Adjunct Rule)和指示語規(guī)則(Specifier Rule)。區(qū)分補語和修飾語的方法比較多，以名詞短語中的PP為例，區(qū)分的方法就有6種。不同語言之間的補語、附加語和指示語的位置可能不同，兒童在習得一門語言時通過接觸到的語料設(shè)置參數(shù)。作者最后詳細地描述了在X階標理論下樹形圖的畫法。

第七章把X階標理論擴展到功能性成分，說明同樣存在限定詞短語(Determiner Phrase, DP)、標句詞短語(Complementizer Phrase, CP)和時態(tài)短語(Tense Phrase, TP)。一如既往地，作者在肯定X階標理論優(yōu)于一般/前期短語結(jié)構(gòu)規(guī)則之后，指出X階標理論的不足。第一個不足是指示語規(guī)則，目前討論的唯一一個指示語是限定詞，但限定詞不是短語。因此X階標理論需要一個新的范疇，即DP。第二，必須把CP和TP規(guī)則也包括在X階標理論中，或者說，不能把CP和TP規(guī)則限制在X階標理論之外。句子包括主語和謂語，句子可以分為主句和從句，也可以分為限定性分句和非限定性分句或者叫時態(tài)分句和非時態(tài)分句，區(qū)分時態(tài)分句和非時態(tài)分句的方法有5種。從句包括補語從句、附加語從句和指示語從句。所有分句都是CP*從第七章開始，句子的標簽使用CP，不再使用TP。，無論是主句還是從句。作者特別強調(diào)，復合句整體是主句，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從句之外的剩余部分。

第八章是限制X階標理論：題元理論。X階標理論的另一個局限是生產(chǎn)能力太強，生產(chǎn)的有些句子不合乎語法，需要對其進行限制；這些限制來自詞庫及其相關(guān)的選擇限制(Selectional Restriction)。選擇限制包括在題元關(guān)系(Thematic Relation)和題元角色(Theta Role)中，題元關(guān)系指施事(Agent)、感事(Experiencer)、主題(Theme)、目標(Goal)、接受者(Recipient)、來源(Source)、處所(Location)、工具(Instrument)、受益者(Beneficiary)等，題元角色包括外部(External)題元角色和內(nèi)部(Internal)題元角色。通過題元格(Theta Grid)可以表征動詞的論元結(jié)構(gòu)，題元角色和論元結(jié)構(gòu)必須一一對應，這就是題元標準(Theta Criterion)。題元標準可以限制X階標理論過度生成。如果句子沒有主語，必須插入虛代詞it，滿足擴展的投射原則(Extended Projection Principle, EPP)。

第九章是助動詞和功能范疇，主要討論英語中的標句詞、情態(tài)動詞、時態(tài)詞、體詞、語態(tài)詞、限定詞和助動詞，說明它們和動詞一樣，也需要限制，也可以用題元格進行表征。標句詞的限制包括[±Q]和[±FINITE]；限定詞的限制包括[±PLURAL]、[±PROPER]、[±PRONOUN]和[±COUNT]；時態(tài)的限制包括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體的限制包括完成體和進行體；語態(tài)的限制包括主動語態(tài)和被動語態(tài)；情態(tài)的限制包括可能性(possibility)、或然性(probability)、需要(necessity)和義務(obligation)。助動詞比較復雜，有be、have和do，而且它們又都可以做主要動詞。助動詞be的限制有進行體和被動語態(tài)；助動詞have的限制是完成體；助動詞do的限制是構(gòu)成疑問結(jié)構(gòu)和否定結(jié)構(gòu)。所以，英語中的動詞如果同時包含情態(tài)、時、體和語態(tài)，由于選擇限制的影響，其順序一般相對固定。

第三部分是轉(zhuǎn)換，包括10-13章。對更多的語料進行觀察之后，第二部分提出的假設(shè)得到進一步修改，具體來說，就是加入了轉(zhuǎn)換規(guī)則。

第十章是核心詞移位。X階標理論的另一個局限是生成不了語言中的所有句子，比如法語中的附加語介于動詞及其補語之間和愛爾蘭語的VSO順序，所以基礎(chǔ)(Base)生成的底層句子結(jié)構(gòu)(D-structure)必須經(jīng)過轉(zhuǎn)換規(guī)則(Transformational Rules)變成表層結(jié)構(gòu)(S-structure)才能最終生成合乎語法的句子。轉(zhuǎn)換規(guī)則包括移位(Movement)和插入(Insertion)兩種類型。本章討論的核心詞移位包括V→T移位和T→C移位，同時作者還論述了動詞內(nèi)部主語假說(VP-internal Subject Hypothesis)和Do插入(Do-support)。

第十一章是DP移位，主要解決DP沒有出現(xiàn)在題元結(jié)構(gòu)位置上的問題。在提升結(jié)構(gòu)(Raising Structure)中，DP在底層結(jié)構(gòu)中獲得題元角色，但是因為沒有格，必須移動到格位置，同時滿足EPP。同樣，被動結(jié)構(gòu)中的主語DP在底層結(jié)構(gòu)中獲得題元角色，但是沒有格，需要移動到TP的指示語位置獲得格和滿足EPP。DP移位的理據(jù)是格(Case)，DP必須有格，沒有格的DP會被格過濾(Case Filter)排除掉。格包括主格(Nominative)、賓格(Accusative)和介詞賓格(Prepositional)。

第十二章是Wh移位和局部條件限制，主要介紹Wh短語從格位置移動到CP的指示語位置，其理據(jù)是核查指示語的[+WH]特征。雖然Wh移位可以跨越小句，但不是沒有限制的。這些限制被形象地稱為島嶼，包括復合限定詞短語限制、Wh島嶼限制、主語從句限制和并列結(jié)構(gòu)限制。島嶼限制特別是Wh島嶼限制的原因是最小鏈接條件(Minimal Link Condition, MLC)。關(guān)系從句和特殊疑問句非常相似，其標句詞是從從句內(nèi)部移動到從句句首的。英語回聲疑問句(Echo Questions)沒有[+WH]特征，不涉及移位，不受MLC影響。

第十三章是統(tǒng)一的移位理論，探討把所有移位規(guī)則統(tǒng)一為一條規(guī)則：移位(Move)，因為所有移位都是由局部條件引起的，都受完全解釋規(guī)則(Full Interpretation)限制。特征核查必須在局部范圍內(nèi)進行，局部范圍包括指示語-核心詞結(jié)構(gòu)、核心詞-補語結(jié)構(gòu)或者核心詞-核心詞結(jié)構(gòu)。不同語言的差異在于移位時間的不同，有的語言中的移位發(fā)生在拼讀(Spellout)之前，是顯性(Overt)移位；有的語言中的移位發(fā)生在拼讀之后，是隱性(Covert)移位。英語Wh移位是顯性移位，漢語Wh移位是隱性移位。拼讀之后產(chǎn)生兩個分支，一枝是語音式(Phonetic Form, PF)，一個是邏輯式(Logical Form, LF)，隱性移位發(fā)生在拼讀和邏輯式之間。存在隱性移位的理據(jù)來自量詞提升(Quantifier Raising, QR)和MLC效應(MLC effect)。

第四部分是高級話題，包括14-18章，主要討論原則參數(shù)理論階段一些有爭議的問題。有些問題還沒有答案，更不要說正確的答案。

第十四章是擴展的動詞短語。為了解決雙賓語及物動詞后面兩個DP的格問題，生成語法學家們指出，英語中的某些形態(tài)上比較簡單的動詞也許相當于形態(tài)上比較復雜的動詞，它們包括兩部分：輕動詞(Light Verb, v)和動詞詞根(Verbal Root)。輕動詞設(shè)定施事題元，施事題元的格由TP指派；動詞詞根設(shè)定主題題元，其格由賓語一致短語(Object Agreement Phrase, AgrOP)指派。這樣，對于只帶一個DP的雙賓語及物動詞的解釋特別簡單，DP可以在VP的指示語位置生成，然后移到AgrOP的指示語位置獲得格，另一個賓語PP或CP直接做V的補語。對于帶兩個DP的雙賓語及物動詞的解釋，必須引入第二個輕動詞和間接賓語一致短語(Indirect Object Agreement Phrase, AgrIOP)。值得注意的是，AgrIOP必須介于兩個VP之間，否則，不能生成合乎英語的句子。作者還討論了愛爾蘭語、德語和英語中的賓語變動(Object Shift)問題，進一步說明引入AgrOP和AgrIOP的合理性。

第十五章是提升、控制與空范疇，介紹了兩種提升、兩種控制和兩個空范疇。兩種提升是主語至主語提升(Subject-to-subject Raising)和主語至賓語提升(Subject-to-object Raising)，兩種控制是主語控制(Subject Control)和賓語控制(Object Control)，兩個空范疇是大PRO和小pro。提升結(jié)構(gòu)的主要謂語動詞不指派外部題元角色，從句中的主語沒有格，提升到主句主語的位置獲得格和滿足EPP。相反，控制結(jié)構(gòu)的主要謂語動詞能夠指派外部題元角色，從句的外部題元角色被指派給一個沒有格的大PRO。檢驗謂語動詞是提升動詞還是控制動詞有3種方法，即題元格、習語和外位結(jié)構(gòu)。從主語至賓語提升時，從句的主語移動到主句的賓語位置獲得賓格。在賓語控制中，也有一個沒有格的大PRO，其意義來自主句的賓語。本章最后討論了大PRO的性質(zhì)、小pro和空主語參數(shù)。

第十六章是省略，主要討論了VP省略、先行詞自包省略(Antecedent Contained Deletion, ACD)、假空缺(Pseudogapping)和截省(Sluicing)。省略結(jié)構(gòu)一般有兩個限制，一是被省略的成分必須與其先行詞相同，二是被省略的成分必須獲得某種許可(Licensor)，比如在VP省略、先行詞自包省略和假空缺中必須有時態(tài)助動詞或者情態(tài)動詞，截省中必須有包含[+WH]特征的標句詞。省略到底是空范疇成分還是刪除過程，生成語法界還沒有達成共識?？辗懂牫煞值睦頁?jù)是邏輯式復制假說(LF-copying hypothesis)，刪除過程的理據(jù)是語音式刪除假說(PF-deletion hypothesis)。事實上，還有第三種解釋，即語用學解釋，但已經(jīng)超出生成語法的范圍。省略常常引起歧義，因為被省略的成分可以理解為模糊等同(Sloppy Identity)或者嚴格等同(Strict Identity)。

第十七章是約束理論的高級話題，首先回顧并總結(jié)了第五章的內(nèi)容，接著說明約束理論在邏輯式中也起作用，從而提出移位復制理論(the Copy Theory of Movement)，證明語鏈(Chain)中至少有一個版本(Copy)受約束，因此重新定義了約束域、約束原則一和約束原則二，說明照應詞和代詞的約束域不同，所以特殊情況下，一個句子中既可以使用照應詞也可以使用代詞，意義不變。

第十八章是多式綜合語、合并性語言和非組合性語言，主要討論一些表面看上去非常不同的語言，其實其內(nèi)部自有系統(tǒng)性，而且仍然可以用普遍語法和參數(shù)理論進行解釋，這些語言就是所謂的多式綜合語(Polysynthesis)和自由語序(free word order)語言。多式綜合語還有一種變體，叫合并性語言(Incorporation)；自由語序語言又包括攀爬(Scrambling)和非組合性語言 (Non-configurationality)。多式綜合語是極端核心詞標記(extreme head-marking)語言，可以用句法自由假說(Syntax-free Hypothesis)解釋，也可以用多式綜合語參數(shù)(Polysynthesis Parameter)，即極端小pro脫落假說(Radical Pro-drop Hypothesis)解釋。合并性語言可以用空范疇原則(The Empty Category Principle)解釋。攀爬主要和信息焦點(Information Focus)有關(guān)，表示對比焦點(Contrastive Focus)，涉及向話題短語(TopicP)或者焦點短語(FocusP)的移位。非組合性語言和多式綜合語有很大的相似性，也可以用極端小pro脫落假說解釋。作者最后又介紹了另外3種研究路徑，即雙重結(jié)構(gòu)假說(Dual-structure Approaches)、代詞論元假說(The Pronominal Argument Parameter)和語篇驅(qū)動移位規(guī)則(Discourse-driven Movement Rules)。

第五部分是其他流派，包括19-20章。需要說明的是，該兩章沒有包括在教材里，而是放在威立出版社的網(wǎng)站上，讀者可以免費下載。

第十九章是詞匯功能語法，主要介紹了LFG的基本概念，包括成分結(jié)構(gòu)(C-structure)、語法功能(Grammatical Function)、論元結(jié)構(gòu)(A-structure)、功能結(jié)構(gòu)(F-structure)、屬性價值矩陣(Attribute Value Matrix)、變量(Variable)、元變量(Metavariable)、功能等式(Functional Equation)、功能描寫(F-description)、加注成分結(jié)構(gòu)(Annotated C-structure)、統(tǒng)一(Unification)、核心詞移動性(Head Mobility)、被動結(jié)構(gòu)的詞匯規(guī)則(Lexical Rule of Passives)、開放功能(Open Function)、功能控制(Functional Control)等。LFG強調(diào)詞匯的作用，對核心詞移位、被動結(jié)構(gòu)、提升、控制和Wh移位都有不同的解釋，其關(guān)于被動句的詞匯解釋對喬姆斯基原則參數(shù)理論有一定的影響。

第二十章是核心詞驅(qū)動短語結(jié)構(gòu)語法，其研究目的和其他生成語法流派一樣，也是模擬人類語言。HPSG和LFG之間有很大的相似性，它們都強調(diào)詞匯的作用，都利用屬性價值矩陣對句子進行描寫；HPSG和LFG之間的區(qū)別是其組合性(Compositional)。HPSG進行語言描寫的基本工具是特征，這一點對原則參數(shù)理論有很大的影響。特征結(jié)構(gòu)主要有三類，即句法(SYN)特征、論元結(jié)構(gòu)(ARG-ST)特征和語義(SEM)特征。句法特征包括核心詞 (HEAD) 特征、指示語(SPR)特征和補語(COMPS)特征；語義特征包括語氣(MODE)特征、標注(INDEX)特征和限制(RESTR)特征。本章還介紹了特征滿足(Feature Satisfaction)、核心詞補語規(guī)則(Head Complement Rule)、核心詞特征原則(Head Feature Principle)、核心詞修飾語規(guī)則(Head Modifier Rule)、核心詞指示語規(guī)則(Head Specifier Rule)、約束原則一、約束原則二等概念。

結(jié)論部分對全書進行總結(jié)，并指出讀者應該以此為基礎(chǔ)繼續(xù)進行語言學(句法學)研究，同時提供了12本參考書目供讀者閱讀。最后是全書的參考文獻和索引。

3． 簡評

《入門》是威立-布萊克威爾出版社《語言學入門叢書》中的一部。該叢書對當代語言學的熱點問題進行簡明深入的介紹，是老師和學生不可或缺的參考資料。該叢書假設(shè)讀者沒有任何語言學基礎(chǔ)知識，每一本書都從其領(lǐng)域的基本技巧和基本知識開始講起，為讀者進一步學習語言學提供理想的教育平臺。

《句法學：生成語法入門》第1版于2002年由布萊克威爾出版社出版，全書分4個部分14章，一經(jīng)出版立即成為暢銷書，使用者遍及世界各地，且好評如潮。加拿大麥吉爾大學的Lisa deMena Travis教授認為該書充分展示了如何用非常簡單的語言陳述復雜的句法概念，為我們樹立了榜樣。語言學專業(yè)學生一定能夠在該書的指導下，慢慢理解目前句法理論的基本觀點，最終做到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美國紐約大學的Mark Baltin教授也對該教材的內(nèi)容和練習給予高度評價，認為該書可讀性非常強(highly readable)。(Carnie 2002a: 封底)

《句法學：生成語法入門》第2版于2007年由布萊克威爾出版社出版，全書分5個部分17章，增加了高級話題部分，繼續(xù)保持暢銷書，甚至被稱為生成語法的標準教材。美國特拉華大學Peter Cole教授認為該書之所以能夠迅速成為生成語法的標準教材，是因為它既沒有太多的專業(yè)術(shù)語讓人望而生畏，也沒有想象得那么簡單，且具有一定的挑戰(zhàn)性。這是目前市場上最好的生成語法教材。(Carnie 2007: 封底)

《句法學：生成語法入門》第3版于2013年由威立-布萊克威爾出版社出版，在第2版17章的基礎(chǔ)上又增加了3章，即第九章助動詞和功能范疇、第十六章省略和第十八章多式綜合語、合并性語言和非組合性語言，同時擴充了練習和網(wǎng)上資料。日本明治學院大學Ken Hiraiwa教授認為，該書確實非常好，不僅引導學生了解生成語法的基本知識，同時引導他們了解語言之間豐富的普遍性和參數(shù)化引起的多樣性，條理清楚，發(fā)人深思。麻省理工學院的喬姆斯基教授則認為，該書信息量大，層次清楚，編排設(shè)計合理，不僅向?qū)W生展示生成語法的核心概念，還向他們展示生成語法的一些邊緣問題，非常有價值(most valuable)。(Carnie 2013a: 封底)

我們認為，《入門》主要具有以下5個方面的鮮明特點。

第一，涵蓋面廣，比較系統(tǒng)地介紹了生成語法的基本概念、基本知識和基本觀點，不僅包括喬姆斯基的生成語法，還包括生成語法的兩個其他流派(LFG和HPSG)；不僅討論了生成語法最重要最完善的原則參數(shù)理論，也討論了生成語法最新的研究成果(最簡方案)；探討了原則參數(shù)理論的八大模塊，即X階標理論、移位、管轄理論、約束理論、格理論、提升理論、控制理論和邊界理論，對生成語法的各個理論不偏不倚，公平對待；討論了句法學中的三大關(guān)系，即語法關(guān)系(主語、賓語、間接賓語等)、結(jié)構(gòu)關(guān)系(統(tǒng)轄、居先、成分統(tǒng)制等)和題元關(guān)系(施事、主題、工具、目的、起源等)。高級話題部分提供了句法學中一些懸而未決的問題，灰框子里面包括很多值得討論的問題或者學生感興趣的問題，挑戰(zhàn)練習中更是常常處理正文中沒有完全展開或者沒有得到很好討論的問題，說明句法學是一個開放的領(lǐng)域，還有很多問題需要研究，在這里是可以大有作為的。LFG和HPSG讓學生有機會對比和評價不同的語言學理論，激發(fā)學生的學習興趣，開闊視野，自己補課，進而了解生成語法更多的流派(生成語義學、格語法、關(guān)系語法等)甚至其他語言學流派(語用學、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認知語言學)。

第二，結(jié)構(gòu)安排合理，層次清楚，由淺入深，方法科學。每一章開篇指出學習目的，導入部分簡要陳述上一章講述的內(nèi)容，指出其優(yōu)點和不足，引出對不足的解決方法，即本章的內(nèi)容，說明哪些是最終觀點，哪些還需要進一步修改，結(jié)論部分總結(jié)本章討論的內(nèi)容并指出后面章節(jié)的內(nèi)容，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層層遞進，接著詳細列出本章講述的觀點、規(guī)則和限制，以便學生復習查閱，提供擴展閱讀書目，編制習題集供學生練習實踐。這種寫作方法不僅教會學生生成語法的內(nèi)容，還教會學生從事科學研究的方法，教會學生如何觀察語料、分析語料、總結(jié)概括出語料中的規(guī)律、得出假設(shè)、驗證假設(shè)、修改假設(shè)和完善假設(shè)，使學生熟悉和掌握論證的過程、方法和手段，一步一步學會做科研，最終成為一個真正的語言學工作者。作者還經(jīng)常指出初學者常犯的錯誤和避免這些錯誤的方法。每章內(nèi)容都不算太多，篇幅不算太長，加上練習，正好是一次課的內(nèi)容。這種篇幅也適合學生自己閱讀，每讀完一章會感覺到自己的進步和成就，激勵學生進一步學習和提高。

第三，語言簡單易懂，敘述方式獨特。正如作者所言，本書的創(chuàng)新點不在于其內(nèi)容，而在于其敘述的方式。作者試圖以盡可能簡單的語言和方法介紹重要的概念，用大量的例句和樹形圖說明和支持理論觀點，用形象生動的比喻和類比解釋抽象復雜的概念，對短語結(jié)構(gòu)規(guī)則以及樹形圖的畫法和解釋獨到深刻，對語料的分析非常詳細，把一些比較復雜難懂、沒有定論或者涉及生成語法歷史發(fā)展的概念和觀點等放在灰框里進行介紹、解釋或者說明，使它們既自成一體，又成為全書的有機組成部分；重要概念都加粗或者使用斜體，或者同時加粗和使用斜體，書中使用的語料通常都是非常簡單的英語句子，同時提供大量其他語言的語料，為讀者更好地理解和掌握復雜的句法理論提供了可能和保障。作者雖然省去了生成語法很多有爭議的問題，但整個論述卻很有深度。

第四，大量精心設(shè)計涵蓋多語種的練習。每章后面都有練習，而且分為兩類，即一般練習和挑戰(zhàn)練習。一般練習通常是幫助學生復習和運用所學概念和規(guī)則，挑戰(zhàn)練習則是為了激發(fā)學生思考和質(zhì)疑，因為盡管原則參數(shù)理論非常好，確實能夠解釋很多語言現(xiàn)象，但它還不完善，也沒有得到所有語言學家的認同，還存在一些問題，需要更多有志于從事語言學研究的教師和學生共同努力對其進行完善。全書共有練習題227道，涉及40多種語言。每道練習都明確指出其針對的內(nèi)容、訓練的技巧和難易程度，練習安排的順序和正文材料保持一致，且正文中還標明了什么時候可以做哪些練習。毫無疑問，這些內(nèi)容對教師和學生都有很大的幫助。這些練習可以節(jié)省教師很多備課時間，可以幫助學生把學習到的句法理論知識運用到語言分析中，不僅對學習生成語法的學生有幫助，對學習任何流派的語言學專業(yè)的學生都大有益處，僅僅這些練習就物超所值。不僅如此，作者還專門選編了一套練習集(TheSyntaxWorkbook: A Companion to Carnie’s Syntax)，包括120道練習，和《入門》配套使用，章節(jié)對應，且附有答案，建議學生在購買《入門》的同時購買該練習集。

第五，對句法理論的學習方法也進行了說明，即理論聯(lián)系實際。句法理論的學習離不開語料的研究，語料的理解離不開句法理論的指導。句法理論的研究必須建立在多語種研究的基礎(chǔ)上，對具體語言的準確解釋必須以深刻理解句法理論為前提。本教材涉及到的語種和語言特別多，每一章都包括英語語料和其他語言的語料，本書中的愛爾蘭語語料是同類教材中最多的。練習中涉及到的語言更多，說明跨語言、多語種研究的重要性；語言理論必須能對不同語言中的語料進行解釋，從而完成生成語法的最終目的——模擬人類語言的普遍語法。

當然，本書也有諸多不足之處。比如，第三章對層級結(jié)構(gòu)的討論太突兀太難，不像其他部分那么簡單易懂。作者似乎可以用一個比較簡單的短語類型(比如NP)詳細說明什么是層級結(jié)構(gòu)，然后再逐一介紹其他短語類型中的層級結(jié)構(gòu)，也可以進一步和扁平結(jié)構(gòu)進行對比，說明層級結(jié)構(gòu)的優(yōu)越性。成分檢驗部分可以提供一些不合語法的反例，說明哪些是成分，哪些不是成分。第十二章中的MLC只能解釋Wh島嶼限制，似乎應該說明為什么存在其他島嶼，早期的理論是如何進行解釋的。對回聲疑問句的解釋，作者只討論了含有一個疑問詞的情況，沒有涉及含有多個疑問詞的情況。事實上，含有多個疑問詞的回聲疑問句有可能是真實問句。第十三章關(guān)于最簡方案中統(tǒng)一的移位理論太過簡單，不像其他章節(jié)那樣娓娓道來。當然，由于篇幅所限，第三部分至第五部分其實都沒有完全展開，論述得不夠深入，沒有說明核心詞移位不影響表層結(jié)構(gòu)，沒有說明空范疇的理據(jù)。特別是第五部分對LFG和HPSG的介紹，甚至沒有放在課本里，而是放在了威立出版社的網(wǎng)站上。最后，就是把約束理論分為兩章進行討論是否合適，也是仁者見仁的問題。書中也有一些拼寫、印刷格式錯誤。

但是，瑕不掩瑜?！度腴T》內(nèi)容豐富，條理清晰，結(jié)構(gòu)合理，層次清楚，語言簡單易懂，例句多，練習多，涉及的語言多，不僅對學生和教師很有價值，也值得所有從事語言學研究的人關(guān)注和學習。概而言之，《入門》是一本非常系統(tǒng)的生成語法教材，值得推薦。

參考文獻

Carnie, A. 2002.Syntax:AGenerativeIntroduction[M]. Oxford: Blackwell Publishing.

Carnie, A. 2007.Syntax:AGenerativeIntroduction(2ndEd.) [M]. Oxford: Blackwell Publishing.

Carnie, A. 2013a.Syntax:AGenerativeIntroduction(3rdEd.) [M]. Malden: Wiley-Blackwell.

Carnie, A. 2013b.TheSyntaxWorkbook:ACompaniontoCarnie’sSyntax[M]. Oxford: Wiley-Blackwell.

Chomsky, N. 1965.AspectsoftheTheoryofSyntax[M]. Cambridge: The MIT Press.

Clendon, M. 2009. Syntax: A Generative Introduction (2ndEd.) [J].AustralianJournalofLinguistics29(1): 162-164.

Cowper, E. 1992.AConciseIntroductiontoSyntacticTheory:TheGovernmentandBindingApproach[M]. Chicago: The Chicago University Press.

Galani, A. 2002. Review:Syntax:AGenerativeIntroduction[OL].LINGUISTlist. http://www.linguistlist.org/issues/13/13-1745.html.

Giorgis, D. 2010. Syntax: A generative introduction. 2ndedition [OL].elanguage. http://elanguage.net/blogs/booknotices/?p=563.

Haegeman, L. 1994.IntroductiontoGovernmentandBindingTheory(2ndEd.) [M]. Oxford: Blackwell.

Moosally, M. J. 2007. Syntax: A Generative Introduction (2ndEd.) [J].AssemblyfortheTeachingofEnglishGrammarJournal(ATEGJ) 23 (1): 14.

Radford, A. 1988.TransformationalGrammar:AFirstCourse[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Reglero, L. 2007. Syntax: A Generative Introduction. Second Edition [OL].LINGUISTlist. http://linguistlist.org/issues/18/18-257.html.

Speas, M. 2003. Syntax: A Generative Introduction [J].Language79 (3): 628-631.

姜玲. 2001. 系統(tǒng)對應說與喬姆斯基轉(zhuǎn)換理論[J]. 外語教學 (6): 9-12.

姜玲. 2010. 2009年中國生成語法研究述要[J]. 常熟理工學院學報 (社會科學版)(11): 92-96.

姜玲. 2011. 生成語法理論的演進歷史[J]. 天中學刊 (4)：75-78.

石定栩. 2002. 喬姆斯基的形式句法[M]. 北京: 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

吳剛. 2006. 生成語法理論研究[M]. 上海: 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徐烈炯. 1988. 生成語法理論[M]. 上海: 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責任編輯李淑靜)

基金項目：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英漢語主賓不對稱性對比研究”(2013BYY006)的階段性成果。

中圖分類號：H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5723(2016)01-0018-08

收稿日期：2015-12-11

通訊地址：475001河南省開封市河南大學外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