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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認識科學”(二十二):“發(fā)明”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大衛(wèi)·凱里對艾倫·揚的訪談

2016-03-16 07:13:27艾倫大衛(wèi)凱里
關鍵詞:精神病學凱里艾倫

艾倫·揚, 大衛(wèi)·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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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認識科學”(二十二):“發(fā)明”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
——大衛(wèi)·凱里對艾倫·揚的訪談

艾倫·揚, 大衛(wèi)·凱里

艾倫·揚認為,所有的知識都是在某一“認知文化”內被制造的,這種認知文化決定著什么是值得他們的成員知道以及如何知道的。伴隨著醫(yī)學科學的發(fā)展,精神病學家發(fā)明并制造了不同時期具有不同癥狀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它最初來自對越南退伍老兵具體歷史和檔案情況的診斷,最后變成一個在不參考具體歷史情況下就有識別和應用能力的普遍化的通用范疇,成為描述遭受精神創(chuàng)傷性疾病的通用語言。對揚而言,所謂的非科學不是一種固執(zhí)地堅持已被證偽假設的方法,而是無視在自我辯護過程中已被證偽的假設得以保留的事實;真正的科學家與術士的不同在于一種專業(yè)的懷疑主義以及對我們用認知文化處理事情的清醒意識。

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發(fā)明;認知文化;科學建構物;非科學

肯尼迪:我是保羅·肯尼迪,這是《思想》的“如何認識科學”節(jié)目。我們今天的主題是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簡稱PTSD,這是一種于1980年在越戰(zhàn)退伍軍人中首次診斷出來的疾病,現(xiàn)在已成為我們每天使用詞匯中的一部分。我們的嘉賓是艾倫·揚,麥吉爾大學醫(yī)學社會研究系人類學教授。他是《錯覺的協(xié)調:發(fā)明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一書的作者。該書追溯了創(chuàng)傷性記憶從19世紀60年代至今的思想歷程,它最初是一位英國外科醫(yī)生初次描述鐵路交通事故所造成的揮之不去的后遺癥,而如今美國國家心理衛(wèi)生研究所估計每年有770萬美國人患有PTSD疾病。除此之外,揚博士的工作還考察了疑似精神病癥狀的科學對象是如何開始存在的,以及之后它又如何回饋到那些有此癥狀的人的經歷中的。在這一期《思想》欄目中,艾倫·揚將為我們講述他的研究和思想歷程,以作為我們系列節(jié)目“如何認識科學系”的繼續(xù)。這是《思想》欄目的制作人大衛(wèi)·凱里。

凱里:今天節(jié)目的內容是有關艾倫·揚稱為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的“發(fā)明”。他的“發(fā)明”一詞的使用導致了一個重大并有潛在爭議的論斷,不過,這一論斷并不意味著它對PTSD有什么不真實的言說。在書的開頭,揚就明確地闡述了PTSD和與該疾病有關的痛苦的真實性。他使用“發(fā)明”一詞的意思是,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并不是在某一特定時期的一種自然對象,而是曾經被發(fā)現(xiàn)的、被命名和被描述的對象。令人恐懼的事件必定總會在人的心里留下痛苦的印象。但是,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要比僅僅對這類司空見慣事情的認同要嚴重得多。它是一個社會和科學的建構物,它與其他事物之間建立的某種記憶性理論,在同一主題下統(tǒng)一不同的癥狀,賦予患者利益和社會地位,并給予那些研究、處理和證明該疾病的人以權利。在所有這些形式中,PTSD可恰當?shù)乇幻枋鰹橐粋€發(fā)明,一種創(chuàng)建了其對象而不是簡單描述它的行為。

艾倫·揚是作為一名人類學家接近這些對象的;對于他所研究領域的既定利益和設想而言,人類學家持有的立場是外在的、無偏見的。這也是他作為一位人類學家的觀點。2007年,在麥吉爾大學他的辦公室里,我采訪他時,我們初次談到這個問題。他告訴我,愛德華·埃文斯—普理查德(Edward Evans-Pritchard)于1937年出版的《阿贊德人中的巫術、預言和魔法》(Witchcraft ,Oracles and Magic Among the Azande)是對他影響較大的書籍之一。他將該書視為醫(yī)學人類學的開端,并認為它至今依然處于該學科的前沿。埃文斯—普理查德是一名英國人類學家,他研究了尼羅河上游地區(qū)(Upper Nile)的阿贊德人,當時英國的殖民政策強迫他們放棄分散的居住地而移居到歐洲型村莊里,英國人給出的理由是擺脫睡眠疾病。作為殖民地社會科學研究委員會的一名成員,埃文斯—普理查德應召去解釋阿贊得人對這一政策的反抗。

揚:得到的解釋是出于對巫術的敬畏,阿贊德人對巫術的解釋使得它聽起來很像槍支帶來的影響。如果你生活的地方距離某個有一支來復槍并恨你的人10公里之外,那么你不必太擔心,即使他偶爾砰砰地向你的方向射擊。另一方面,如果你就在他隔壁,那你肯定會有很多擔心。阿贊德人的想法與此非常類似。對生活在部落社會中、拘泥于風俗習慣、擁有許多奇怪想法的人來說,對巫術的敬畏固然發(fā)揮著傳統(tǒng)智慧的作用。但是,埃文斯—普理查德曾與他們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他提出這樣一個非常有趣的構想——一個真正的謎題:首先,阿贊德人是完全理性的。他們也是完全經驗性的。換句話說,他們要目睹證據(jù),目睹任何他們相信的經驗性的證明。因為他們是經驗性的,阿贊德人能識別他們信仰和生活世界中的矛盾。而且,阿贊德人是上進的:他們想改善自己的生活;他們不拘泥于風俗習慣。于是,這里有了4個關于阿贊德人的命題。第5個命題是他們相信女巫,第6個命題是在阿贊德地區(qū)沒有女巫。那么,他們相信女巫、他們又沒有女巫,如何協(xié)調有關理性、生存的經驗性等這些第一組命題與第二組命題之間的矛盾,這就是埃文斯—普理查德提出的謎題。這本大部頭的書寫得非常優(yōu)美,接下來就是要解釋,圍繞知識在世間如何被制造的某種方式來協(xié)調兩組命題之間的矛盾。

凱里:一個有經驗意識的人怎么會相信巫術呢?對此,埃文斯—普理查德的回答是,相信巫術是艾倫·揚稱為的一種“認知文化”(epistemic culture)的產物。該術語的意思是指任何一群人所共有的東西,episteme是知識一詞在古希臘的存在形式。揚用他第二位著名的老師盧德維克·弗萊克(Ludwik Fleck)的思想來對埃文斯—普理查德這個方面的思想加以闡明。弗萊克是一位波蘭籍的醫(yī)師和微生物學家,奧斯維辛集中營(Auschwitz)的幸存者,1961年死于以色列。艾倫·揚認為,他的思想是對埃文斯—普理查德工作的補充。

揚:對我來說,弗萊克代表了第二個埃文斯—普理查德。我認為,不僅在我自己的思想發(fā)展中是如此,在我們對科學的理解中也是這樣。費萊克是波蘭猶太人,1935年,他出版了一本至今仍非常、非常有名的書《一個科學事實的起源和發(fā)展》(Genesis and Development of A Scientific Fact),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巫術、預言和魔法》一書出版。在這本書中,作為一名科學家,他作出一個極為大膽的斷言:科學事實是被制造出來的。換句話說就是,當人們在一起工作并相互合作時,他們創(chuàng)造了一種認知文化,你完全可以這么稱呼它。費萊克使用了德語Denk-kollektiv一詞,意思是“思想集合”(thought collective)。他說,所發(fā)生的事情不是在一個人頭腦中進行的,而是在做研究的集體、在他們使用的儀器等等中所進行的事情。這些觀點都是我們今天所知道的。

但是,我恰好可以用埃文斯—普理查德的思想對它進行簡潔地對比,埃文斯—普理查德論辯說,女巫和巫術是認知文化的一個產物,它涉及阿贊德人的獨特技藝——阿贊德人在很長很長時間內形成的各種各樣的神諭:中毒雞、將棍子插入白蟻穴等諸如此類的事情。他最后的結論是,如果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女巫和巫術是這一文化的認知產物,在這一意義上,它們完全是真實的。在人們會生病、死亡等意義上,它們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在沒有真理標準可運用時,我們就可以說某一事情是真實的。

對于科學研究,費萊克得出類似的觀點。在描述如何在科學家共同體中制造、固化和傳播事實時,他使用了這一美妙的措辭。他用“一個和諧的錯覺”來描述它們。這種錯覺是從我們認為的真實以某種方式滲透到超出我們努力理解的實際存在之外的結果。

所以,我認為,“和諧的錯覺”這一措辭直接來自費萊克,并且我在那本書中所持有并繼續(xù)相信的觀點是,PTSD實際上是真實的。這一點不可否認。不可否認,巫術在阿贊德人中是真實的——這是這些人生活世界的一部分。它并非僅僅作為他們頭腦中的想法和印象而存在,而是依據(jù)疾病、診斷、死亡、所有他們做出的各種各樣非常重要的實質性決定而存在。對PTSD而言也是一樣?,F(xiàn)在,讓我來對此做些澄清,因為某人可能因此說:“等一下。你認為阿贊德人的巫術和女巫與PTSD相同是由于它們二者都是你所說的‘認知文化’的產物嗎?”答案是否定的,它們二者都是產物,但它們是特點完全不同的產物。另一方面,從人類學家的觀點看,在人類學解釋、人類學方法的意義上,它們有同等的可能性。

凱里:艾倫·揚說,思想集合或認知文化,絕對不是完全相同的。盧德維克·弗萊克研究的主題是切實地將一種疾病與一種細菌聯(lián)系起來,這與通過一只雞的內臟來識別一名女巫的身份不是一碼事。但是,這兩件事的結果都是某種技藝和某種集體思想類型的產物,并且在這種意義上,可以用相同的民族志方法去分析。然而,應用這些方法,給那些想要研究的同行科學人類學家們提出了一組完全不同的問題,這也是過去的人類學家們沒有遇到過的。

揚:在給學生上課時,我給他們講的是一種人類學和醫(yī)學的歷史,但它實際上是我的自傳。人類學剛起步時,人類學家面臨的艱巨任務或障礙是,盡可能地接近他們所研究的人群。如果你查看20世紀那些偉大人類學家,像馬林諾夫斯基、埃文斯—普理查德,你就會看到他們偉大的貢獻是:盡可能地靠近研究對象。但是,當你在自己的社會中工作時,特別是在與你一起工作的人實質上不是被調查者而是你的同事、那些聲稱所擁有的知識即便不比你更強至少也與你一樣強的人時,那么,這時艱巨的任務就不再是靠近而是將自己與他們分離。我要特別強調的是,不要使用自命不凡的措辭,與科學家們共事有一種真正的本體論上的不安全。我以為,對于世界上什么是真的以及哪一個是我們能用來建立什么是真的權威而言,我們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主張,對我而言,那就是科學和科學家們。這是我實在概念的根基。但同時,我也在研究它。這就給作為一名人類學家的我三種選擇。第一種是勒德分子(Luddite)的選擇,他們說,“這些科學家們讓世界失去人性,不再讓人著迷”,但這不是我的觀點。第二種選擇僅僅是,將科學家們已經知道的翻譯成一種新的語言、一種人類學的語言或者科學新聞學的語言,這就夠了。對此我沒什么疑問。第三種選擇是:做不同的事,做一種真正的科學和科學知識的民族志。這里開始出現(xiàn)問題,它們不僅僅是認識論的問題。如果對于“人類學是什么”“人類學家的目標是什么”這些問題必須做出回答的話,那么我認為,回答方式的一種將是,人類學家們的工作就是詳細說明被每個其他人視為當然的事情,在這一意義上,它們也是道德問題。這是一件非常難做的工作,即使在其他文化中也是如此。對于被視為當然的事情進行說明,這其中的問題是,當要說明什么是假定的時侯,被調查者時常會非常生氣或不適。幸運的是,對我而言,這樣的事只發(fā)生過幾次;并且在我工作的地方,我很感興趣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的患者極為易怒。關于該領域內和部分人身上所遭受的巨大痛苦,有各種各樣的爭論。這不僅僅是我的觀察,也是其他人的觀察。在某種程度上,這些屬于精神病學內的、在PTSD領域工作的研究者和臨床醫(yī)生,有一種非常豐富的宗教性敏感。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理解它,因為那里有受害者、痛苦和補償?shù)睦щy問題,但是,這依然是讓一位人類學家難以從中退出的領域。

凱里:盡管困難重重,艾倫·揚已花了20多年的時間去研究PTSD。他說,他的研究始于一次邀請。

揚:1985年,為開發(fā)一項治療項目,美國國會授權創(chuàng)建一個特殊單位的退伍軍人管理醫(yī)院,之后又為患有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的人設立一項教育計劃。這種疾病進入精神疾病分類學是在5年前的1980年,當時有許多來自國會、特別是參議院的政治壓力,要求創(chuàng)建一個類似的單位。該項目成立幾個月后,我受邀去訪問這所醫(yī)院和病房(病房是該設施真正的核心),并決定是否愿意以一位人類學家的身份去那里做些研究——這是個相當復雜的故事,我就不贅述了。熟悉人類學和我早期一些研究工作的人向我發(fā)出了這一邀請。

凱里:退伍老兵管理醫(yī)院坐落于美國中西部,有三年的時間艾倫·揚在這里領導該領域的研究。1995年,他出版了《錯覺的和諧》。該書報告了他的研究,也講述了創(chuàng)傷性記憶思想可追溯到19世紀的歷史。

揚:如果追溯到1895年以及弗洛伊德和布魯爾(Breuer)研究癔癥之書的出版,我們會在該書中看到,他們談到了創(chuàng)傷性癔癥。他們說了如下非常著名的話:這種紊亂癥主要是基于回憶——也就是說,并非基于創(chuàng)傷性事件本身而是基于創(chuàng)傷性回憶。創(chuàng)傷性事件產生記憶,然而記憶引起了后來的綜合征。這是弗洛伊德和布魯爾在1895年談到的,在他們之前有人也這樣說過。

在接下來的110年里所發(fā)生的事情是,這種記憶的說法依然是吸引人的,也是一個焦點,但它也是極具爭議的。從那時起到1980年,許多國家的精神病學家對此一直存在激烈的爭論。比如,一戰(zhàn)期間,特別是在德國,關于創(chuàng)傷性記憶性質的爭議有:那些記憶是如何形成的?那些記憶是如何可塑的?它們是什么樣的記憶?它們是過去的記憶還是如一些德國精神病學家所認為的那樣是未來的記憶?就是說,他們對未來事件的擔心是對過去所發(fā)生事件的記憶綜合嗎?這些是非常、非常精細的理由,既很刺激也很重要。在這一時期,記憶科學也在發(fā)展,各種相似的問題都是問及記憶的。弗雷德里克·巴特利特(Frederic Bartlett) 在1932年出版了一本著名的書,他的老師W.H.R.弗里斯(W.H.R.Rivers)先生是一戰(zhàn)時期偉大的創(chuàng)傷醫(yī)生之一,當巴特利特寫有關記憶的書時,他給它取了個有趣的標題,不叫記憶(memory)而叫回憶(remembering)。他認為,當我們談論記憶時,我們是在談論一個過程。而我們每次的回憶,是指在每一場合被聚集的或重新被聚集的記憶的一個活動過程。所以,它是某種非常動態(tài)性的事情。記憶是可塑的。因此,它是對記憶所做的許多美好和漂亮的說明。

1980年,一切都改變了。在這一年,關于PTSD,我們獲得了對創(chuàng)傷性記憶的一個完全不同的說明,因為它是一個標準的說明。它不再把記憶看做回憶,不再把記憶當作一個過程,而是把記憶看做在一次創(chuàng)傷性經歷中被創(chuàng)造的本質的東西;并且,作為一個本質的東西,它是一個不隨時間而改變的客體。一旦它被產生,它就能自我保持。它可以通過治療而逐漸被減弱,但它不是一個過程。于是,我們擁有各種各樣的被使用的措辭。人們談論痛苦往事的重現(xiàn)或閃光燈記憶。它們涉及揮之不去的創(chuàng)傷性記憶,認為記憶是某種非常頑固的事物。于是,問題就變成“為什么”的問題。為什么這一改變突然出現(xiàn)?在意第緒語(Yiddish,中東歐猶太人及其在各國的后裔說的一種從高地德語派生的語言)中,我們有oyf tse lochesd 這樣的表達,即從某個地方的“洞里出來”的意思,于是,出現(xiàn)了這種想法。當然,它不是從某個洞里出來。它根本不是從任何地方出現(xiàn)。我們了解該問題的所有細節(jié)。我走訪了所有的人,但有一個人給出的回答是很清楚的,他是DSM III委員會的成員,該委員會促成了這一改變。

凱里:艾倫·揚說,這一答案的依據(jù)就隱藏在早先通常給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所取的一個名字中:補償性神經官能癥(compensation neurosis)。該術語可追溯到19世紀,當時鐵路事故的創(chuàng)傷性后效應,對于受傷的或受驚嚇的乘客、鐵路公司和他們的保險公司來說,都成為一個問題。它突出地使用了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的一個重要特性。與因生理性病害或功能紊亂所導致的疾病不同,創(chuàng)傷性記憶有一個外部原因。它們是有其他某人負有責任和潛在責任事件的產物。1980年,美國精神病學和美國政府需要找到一個體系去處理因越南戰(zhàn)爭所產生的責任問題和補償問題。在《精神病診斷和統(tǒng)計指南》第三版即DSM III中,包含部分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的解決方案,DSM是美國精神病協(xié)會有關精神疾病的指南。但是,艾倫·揚說,將記憶重新界定為一種本質的東西、一個固定的和永恒的印象——這一解決方案完全不同于英國人在一戰(zhàn)后發(fā)明的界定。

揚:一戰(zhàn)后,該疾病是個大問題,特別是在英國。有許許多多的士兵被診斷出患有炮彈休克問題。戰(zhàn)爭結束后,他們的生活很悲慘。他們不能工作。他們的家庭因此致貧,等等。大約在1922年,英國動用了當時所有最重要的精神病學家和軍醫(yī)進行了一次相當大規(guī)模的調查。他們遇到一個難題:由于我們不能進入他們的大腦,所有那些聲稱遭受創(chuàng)傷的人就是事實上的遭受創(chuàng)傷者。那么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呢?他們想要的和有權利得到的就是補償。我們將如何支付補償呢?是啊,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很無聊的主題——某種只有保險計算員才會感興趣的事情——但是從科學觀的角度看,它是一個非常有趣的論點。有些疾病的歷史不能單獨根據(jù)精神病學術語、也必須用法律和辯論術術語來理解,PTSD就是這種疾病之一。法律和辯論術語二者共同決定著我們最終把“創(chuàng)傷”和“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稱為什么。所以,我的論點是,我們可以做兩件事情。我們可以做過去我們試圖做的事情,就是說,我們可以要求那些男人每一年或半年做一次精神病學的檢查,然后我們必須弄清楚炮彈休克給他帶來的殘疾情況。如果他們的殘疾達到50%,那么我們就給他們50%的撫恤金。如果他們的殘疾達到100%,他們就可得到100%的撫恤金。我們只要做這樣的事情,結果,他們中的一些人會好起來,然后,他們將不再獲得撫恤金。相反的論點認為:但是,有一段時間我們一直這樣做,但并沒有人好起來。他們沒有好起來,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中有一些想要繼續(xù)獲得撫恤金的裝病者。他們中有許多人也認為,這一生理過程并不是他們事實上認識到的某種情況——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并且有些真正的誘因是不能改善的。于是,他們決定,我們要做的就是一次性付給每個人一筆撫恤金,并告訴他們不能再回來要了。這就是英國人的做法。這就是他們的解決方案。

現(xiàn)在,我們快進到20世紀70年代越南戰(zhàn)爭之后的爭論。我記得,大部分美國士兵在1973年前撤出越南,1975年戰(zhàn)爭全面結束。人們對戰(zhàn)爭的精神病傷員極為關切,并且那些爭論再一次出現(xiàn),但與之前有所不同。英國人說,我們不能決定、我們不能確定誰遭到創(chuàng)傷、誰有真正的創(chuàng)傷性記憶等,所以我們只是將其視之為當然,然后決定下一步該做什么。美國人做了非常不同的事情。他們說,我們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我們給那些遭受創(chuàng)傷的人和有殘疾的人取個名字:它被叫做一種“服役性障礙”(service-connected disorder)。我們有各種各樣的屬于如下分類的障礙:身體損傷、永久性損傷、暫時性損傷,等等。這就是所謂的服役性障礙,并且我們必須以對待所有服役性障礙者的方式來對待它,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對他們進行定期檢查、評估和定級。我們必須建立PTSD等級委員會、殘疾等級委員會以便檢查每個人。這不是問題,因為這與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是一致的。問題是誰有權得到補償,我們要做的就是制定一種標準來確定誰有權得到補償、誰沒權得到補償。該標準是圍繞一個真正的創(chuàng)傷性記憶概念而建立的。當時所采取的標準是一個帶有特殊內在邏輯的臨床表現(xiàn)。這一內在邏輯的最初想法是,有一個創(chuàng)傷性事件,某種恐怖、極為令人不安的事件,造成了一種記憶。這種記憶不斷重現(xiàn),它對個人而言極為痛苦和苦惱,這是第二個標準。第三個標準是,個人有意或無意地努力避免刺激記憶重現(xiàn)的那些情況——它被稱為“回避行為”(avoidance behaviour)——和/或者有意無意地努力麻木自己(大部分的情況只涉及男人自己),以避免在他們恢復過來的時候受到記憶的情感影響。他們麻木自己的一種方式是將自己與妻子、孩子等進行心理上的疏遠,但更為有效的方式,如我們所知道的,就是喝酒和吸毒。于是,物質濫用作為PTSD的一個癥狀、作為創(chuàng)傷性記憶的一個改編本被重新界定。這是第三個標準。第四個標準是與這一疾患有關的一個生理上的激發(fā),它通過創(chuàng)傷性記憶重現(xiàn)的無意識預感被部分地解釋,以使身體變得可動,自主神經系統(tǒng)因戰(zhàn)斗或逃離而變得可動。于是,你將所有情況都打包在一起了。

我把這些標準看做是通過一個內在邏輯被連接起來的,因為接下來就是把每件事情建立在突發(fā)事件與事先設置好的記憶之間的關系上。它是創(chuàng)造這種難忘記憶的事件。首先,它聽上去好像是不可避免的。否則它怎么能發(fā)生呢?還有替代性的選擇嗎?這是一個好的問題。如果你想有答案,那么你要做的就是越過這一門檻退回到1980年以前的情況。比如,回到一戰(zhàn)時的精神病學家那里,對于事實上可能是由不幸、焦慮、個人情感的壓抑、或許還有藥物濫用所可能導致的綜合征,他們有非常好的解釋。于是,沿著綜合征的開端,就能找到綜合征的一個原因。這一原因就是患者在與一位臨床醫(yī)學家的合作中發(fā)現(xiàn)的創(chuàng)傷性事件。這一事件在它發(fā)生的時候,也許還不是一個可怕的不幸事件,但之后,在作為綜合征原因的意義上,被重新解釋了。

在撰寫這方面文獻的許多人中,弗洛伊德是其中一位。如今在精神病學的許多領域中,弗洛伊德肯定是被詛咒的人。但是,弗洛伊德寫了這方面的文獻,并使用德語中的術語Nachtraglichkeit來刻畫對記憶的解釋,于是,記憶被假定為原初事件中沒有的一種功效。這是它能發(fā)生的另外一種方式。但是,概括地說,這些解釋都是建立在記憶是回憶的思想這一基礎之上的,即我們過去的記憶不是一個照片圖書館。它們不是錄像帶的一個集合。在PTSD文獻中,它恰恰再三地將創(chuàng)傷性記憶按如下的方式來描述:作為照片、作為錄像帶(也許人們今天用DVD來表達)的那些記憶,作為被保存起來的東西的那些記憶。

凱里:1980年,作為一個存儲系統(tǒng),記憶的想法成為診斷計劃的關鍵,該計劃被引入SDM,作為官方接受的精神疾病的指南。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會識別許多越戰(zhàn)退伍老兵所遭受的苦難,并為補償提供標準。如艾倫·揚剛剛說過的,該疾病通過四個標準被界定——一個創(chuàng)傷性事件、導致一個極為痛苦的再重現(xiàn)記憶(患者試圖避免的記憶、并產生各種各樣不幸和失能癥狀)。這些標準借助于由創(chuàng)傷性記憶所賦予的、被揚稱為“內在邏輯”的東西捆綁在一起。另外,他還說,PTSD的許多癥狀也可能是許多其他任何疾患的癥狀。

揚:重度抑郁癥、一般性焦慮癥、藥物濫用癥——這些病癥時常與缺乏創(chuàng)傷性記憶的病癥連在一起,你能從那些其他的病癥中區(qū)分出PTSD的唯一方式就是它們有內在邏輯這一事實。它們都連接在一起。在精神病學中,那些其他疾病的一些癥狀被稱為“非特定的病狀”。它們中的一些癥狀,就其自身而言,甚至都不是精神病學的癥狀:睡眠困難、精神集中困難、易怒。我不是批評它,但是,就其自身而言,它們不是必要的癥狀。使它們成為PTSD癥狀的原因是它們都被著色了,它們都被染上了這一記憶的色彩。將它們聯(lián)系在一起的是記憶和這一過程,我把這一過程描述為:將事件連接到記憶上以便讓改編本適合這一記憶,而生理上的激發(fā)也歸因于記憶。這就是將它們糅合成一個整體的情況。

凱里:艾倫·揚說,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的癥狀,只有在它們通過一種創(chuàng)傷性記憶被糅合在一起時,才成為其癥狀。但是,正如他所說的,自1980年以來這一內在邏輯越來越被忽視?,F(xiàn)在,只要有該疾病的部分標準被滿足,臨床醫(yī)生就能診斷部分的PTSD。并且,這導致了一個戲劇性的擴張,最初范圍內的疾病是嚴密界定在越南戰(zhàn)爭情形中的。突然之間,同樣重要的因素已成為持續(xù)重新界定創(chuàng)傷性事件的組成部分之一。

揚:非常精確的界定始于1980年,而當我告訴你什么是精確的界定時,也許你會在你的頭腦中涌現(xiàn)出這樣的圖景:一個可憐的家伙將火箭筒舉過他的頭頂在越南的某個叢林中步履艱難地前行;等等。該界定是:一件在正常人類經驗范圍之外的事情——這聽起來很像它,是不是?——這幾乎對于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的任何人都是極為不幸的。這是極為明確的。這一界定是完全明確的,對于退伍老兵管理部門來說,這樣明確的一個界定使其不能對補償?shù)戎T如此類的事情予以拒絕。它使得這些非凡的事件非常清楚。

雖然在該領域內有人否認這一點,但從1980年至今,這一界定已經逐步被拓展。發(fā)生了一種轉變,它不再用與病人相關的特征來客觀地界定事件了?!霸谡H祟惤涷灧秶獾囊粋€事件”沒有告訴你任何關于病人、任何個人的事情。于是,“對幾乎任何人的極度不幸”幾乎成了每一個人的極度不幸。它沒有告訴你病人的任何事情。這其中有了一個轉換,這一轉換將重新界定創(chuàng)傷性事件,在該事件中,沒有個人以某種身臨險境的方式主觀地感知該事件。一個常見的例子是,許多索賠者是與車禍有關的。你開車追尾,你說:“天呀,我追尾了。當這事發(fā)生時,我看見我的生命在我眼前一閃。它讓人震驚、意外和驚恐。”這可能是一次令人信服的創(chuàng)傷性層面的經歷,并且將會毫無疑問地把它作為PTSD來診斷。

凱里:自1980年以來,被診斷有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的人數(shù)已穩(wěn)步擴大。加拿大精神健康協(xié)會最近的公報聲明,10個加拿大人中就有1位受到PTSD或相關焦慮癥的影響。據(jù)美國國家精神健康研究所估計,每年就有770萬美國人患有PTSD疾病。艾倫·揚說,分類的方法已擴大,它現(xiàn)在甚至可適應于受害者沒有親身經歷的事件。

揚:我們大家都知道“9·11”事件,并且我們也知道“9·11”事件曾在電視上進行集中報道,每個人都看到了飛機撞上世貿中心大樓的圖像和人們墜樓的照片。人們從世貿中心大樓跳下來,毒氣云團飄過曼哈頓的下游地區(qū),那些圖像播放到全美國和全世界。有一些PTSD研究者、流行病學家,已嘗試著去研究那些圖像對紐約大都會區(qū)和美國其他地區(qū)內全體居民產生的創(chuàng)傷性影響。在過去的5年里,這一研究的成果已陸續(xù)發(fā)表在精神病學和醫(yī)學的主要雜志上:《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美國醫(yī)學協(xié)會雜志、《普通精神病學文獻》(Archives of General Psychiatry)——美國精神病學協(xié)會雜志。那些發(fā)現(xiàn)極為有趣。受訪的人,生活在西雅圖或破損的平頂山(Broken Mesa)、亞利桑那和全世界的人,給出了癥狀的一覽表。比如他們說:“自9·11以來,我記得,我確實一直有睡眠問題。”現(xiàn)在6個月過去了。他們會說“我現(xiàn)在更為敏感”等諸如此類的事情。于是,他們利用部分PTSD模型得到一個癥狀,有時得到兩個癥狀。但是,從我一直在談論的這一內在邏輯的觀點看,這沒有任何意義。那些是非特有的癥狀。我們不知道它們的含義。我們甚至不知道它們是否為癥狀。不管怎樣,那些癥狀當時被整理到了一起,匯聚在表格里。在這些表格里,我們得到4個核心癥狀和有這些癥狀的人的百分比。于是,在紙上被建構的是一個非??尚诺腜TSD案例,它帶有所有4個病狀,但是,其所代表的個人、所代表的人是我稱為的一個“虛構的人”(fictive person)。它不是某個現(xiàn)實的人。它是一個混合物,是被放到一起的某一事物,在某種意義上說,它是聚集了成千上萬個個體特征所創(chuàng)造或建構的某種泥人(golem,猶太傳說中的有生命的泥人)。

凱里:在艾倫·揚一直描述的PTSD研究類型中,癥狀是脫離于那些報告這些癥狀的個人的,然后把它們加在一起去創(chuàng)造其混合物的患者,其唯一的真實性是統(tǒng)計的。并且,對艾倫·揚來說,這代表了他認為在某段時間一直在進行的PTSD治療和研究過程的高潮。對來自在越南打仗的人的具體歷史和檔案情況的最初診斷,最后變成了一種在沒有參考歷史或檔案的情況下有識別和應用能力的通用范疇。

揚:我認為,治療計劃的一個目的與研究計劃的一個目的一樣,是將一個歷史情況普遍化。有關這些人的特殊事件被普遍化,最后產生了關于非歷史性的特定的苦難。到2007年,它代表了能讓我們談論任何地方苦難的某種世界語言。這讓我們理解一些越南戰(zhàn)爭退伍老兵的苦難和不幸,老兵們把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歸咎于他們被迫目睹或參與的暴行,這也使我們能以大屠殺幸存者同樣的口氣來談論他們——我認為這是一個猥瑣的比較。人們獲得一種臨床上的同等效應。這是所有能以相同的臨床術語來描述的苦難。在某種意義上說,它是在做從一種歷史背景、一種道德背景中抽掉經驗內容的精神病學語言的工作,并且是在做將道德問題轉化成本質上是心理學問題、精神病學問題的工作。

凱里:在老兵管理醫(yī)院,艾倫·揚做他那個領域的研究,他所研究的許多PTSD患者涉及那些引起深刻的正義和道德問題的事件。某人參與了對平民的大屠殺,另一個人被報道借助某次戰(zhàn)役殺害了一位戰(zhàn)友,等等。在治療計劃中,這些都變成了治療問題。正義和道德問題被忽略。揚在他的書結尾部分寫下一段意味深長的話:“在這個醫(yī)院里所發(fā)現(xiàn)的這類意識形態(tài)通過消除別的真理來制造真理?!边@就把我們帶回到艾倫·揚在今天節(jié)目開始說的觀點。他主張,所有的知識都是在他所謂的“認知文化”內被制造的,這種認知文化決定著什么是值得他們的成員知道的以及如何知道。阿贊德的圣人制造了女巫。醫(yī)學科學制造了創(chuàng)傷性應激癥。于是,我問艾倫·揚,在科學與其他認知文化之間就沒有什么不同嗎?

揚:這是一個在精神病學中重現(xiàn)的問題:科學與眾不同的東西是什么?對該問題的回答沒有完全令人滿意的答案,但是,我們在麥基爾醫(yī)學院的教員中所學到的就是答案之一。我們把它叫做“科學方法”,并且它是這樣的一種觀念:制造一個可證偽的假說,然后試圖反駁它;并且如果你不能反駁它,那么你就有理由相信這一假說,等等。這是我們熟悉的卡爾·波普的觀點。

我有另外一個界定。它是一個非常、非常簡單的表述。換言之,我知道,非科學看起來像非科學的一個特征是,它無視或者通過解釋來消除爭論、分歧和矛盾。伊恩·哈金絕妙地這樣描述——“自我辯護”(self-vindicating)是每種認知文化的特征之一;科學文化也是如此。自我辯護意味著他們能認識矛盾——他們能認識那些在研究過程中被制造出來的意想不到的結果——,并且他們擁有解釋那些矛盾的方法,不僅解釋它們而且將它們據(jù)為己有,并說,它們真的一點也不矛盾。它們實際上不代表對我原初假設的一個證偽,而是代表對我論點的一個精巧說明。對于告訴我們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它們非常有幫助。我認為,科學中的這種自我辯護的品質是不可避免的和肯定是必須的。卡爾·波普是第一位明確表達出這種證偽和可證偽假設觀點的人,他是在他的一本書中做出這一有趣觀察的。他說:若你從字面上來理解證偽主義的原則——你努力去證偽一個假設,并且不管多么堅韌地努力你都不能證偽它,那么這些就是信任它的根據(j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第一次努力去證偽它的時候你成功了嗎?我是在建議你丟掉它去尋求另一個假設嗎?對此,他斷然否認。如果查看大多數(shù)成功的科學假設,我們會發(fā)現(xiàn)它們是對自身不斷證偽的過程,并且時常正是科學家對于假設的信念和執(zhí)著,最終賦予我們有不同用處的假設。所以他說(按照他的口氣)自我辯護的品質并不是簡單地否定它。但是,它也需要鑒別——這是我對你問題的回答。事實上,科學事實是被制造出來的,這種制造科學事實的方式是處于某種認知文化之內的,這種認知文化具有自我辯護的品質。因此,對我而言,所謂的非科學不是一種固執(zhí)地堅持已被證偽假設的方法,而是無視以下事實:在自我辯護的過程中已被證偽的假設得以保留。對于認知文化自我辯護和自我證實的能力,至少應該持一種弱懷疑論的觀點。這未必是件好事。以阿贊德人的巫術為例,它是一項偉大的工作,埃文斯—普理查德證實了這一點。它能做出預言。它所預言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他們認識到矛盾。他們能夠解釋那些矛盾,諸如此類。最終他們仍然相信女巫。我持有的論點是,一名真正的科學家與阿贊德人的不同在于一種專業(yè)的懷疑論,以及對我們用認知文化處理事情的一種清醒意識。人們認為,在某一地毯下面蓋有實在,我們逐漸揭開毯子并發(fā)現(xiàn)一個在我們遭遇它之前就已存在的實在;但我們并沒有這種大地毯。毋寧說實在是這種遭遇的產物。

凱里:對于艾倫·揚來說,科學的特點就是擁有自我意識,即認識到知識的對象因其被制造出來的事實而具暫時性??茖W制造知識。在人們的心目中,科學不僅僅是揭開地毯下面的實在。他認為,科學文化總是自我辯護的,如所有認知文化一樣。它們的連貫性取決于它們所做的事。所以,人們不能消除科學的這一特征,而只能承認它。在這里,我們最終觸及艾倫·揚的PTSD研究與治療的方法。他認為,它已經成為一個憎恨和排斥批評的教條主義共同體。關于這一點,艾倫·揚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因為他有時也抗拒自己的懷疑論。

揚:當人們在做研究時,比如說PTSD研究,將研究結果的論文投至期刊接受評審,該文的評審人是從同一個完全一致的共同體中被挑選出來的,該共同體的依據(jù)是他們的觀點以及他們根據(jù)傳統(tǒng)知識想要捍衛(wèi)和保留的內容,這是非科學的。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無視批評家、詆毀批評家,這也是非科學的。我要做出的最后評論是,對于主流PTSD研究而言,這兩個問題在許多方面都是特殊的。

(淮陰師范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王榮江譯校。標題、摘要和關鍵詞為譯者所加。)

責任編輯:王榮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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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8444(2016)05-0610-08

2016-03-20

2014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項目(14BZX023)。

艾倫·揚(Allan Young),麥吉爾大學醫(yī)學社會研究系人類學教授,《錯覺的協(xié)調:發(fā)明創(chuàng)傷后應激癥》(The Harmony of Illusions:Inventing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一書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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