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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志》總集三例發(fā)覆*

2016-03-18 15:58:01智曉靜
古籍研究 2016年1期
關鍵詞:善言總集文選

智曉靜 胡 旭

(作者單位:廈門大學中文系)

《隋志》總集三例發(fā)覆*

智曉靜 胡 旭

由于年深月久,加上兵燹水火,《隋志》著錄的許多總集,早已亡佚,我們要了解其原貌與性質,困難極大。有的總集雖然保存了下來,但輾轉傳抄,魯魚亥豕,訛誤頗多?!段恼铝鲃e集》《文選》《善文》等就是如此,它們在《隋志》著錄的諸多總集中,有一定典型性,本文對其進行探討,力圖揭示它們的某種真實面貌或基本性質,盡量深化長期以來圍繞著它們的一些簡單認識。

一 《文章流別集》的雙重性質

《文章流別集》早已亡佚,但唐人尚能見到約三分之二*《隋志》著錄《文章流別集》四十一卷,下有注:“梁六十卷?!比弧稌x書·摯虞傳》云:“又撰古文章,類聚區(qū)分為三十卷,名曰《流別集》?!币闪肀緸楹笕朔志?,與《文選》初三十卷被后人分為六十卷相類。。故《隋志》論及《文章流別集》,當有相當?shù)目尚哦?。其中有云?/p>

總集者,以建安之后,辭賦轉繁,眾家之集,日以滋廣,晉代摯虞苦覽者之勞倦,于是采摘孔翠,芟剪繁蕪,自詩賦下,各為條貫,合而編之,謂為《流別》。是后文集總鈔,作者繼軌,屬辭之士,以為覃奧,而取則焉。

此段文字歷來被學者關注并大量引用,但理解卻有偏差。其內涵至少有三:第一,總集出現(xiàn)的背景。建安以后,文人之作——特別是辭賦——越來越多,文人的作品匯集也越來越廣,但這些匯集是雜亂的,沒有什么標準*關于“眾家之集”一語,易生歧義。一是承“辭賦轉繁”,指辭賦的匯聚;二是眾多的別集。筆者認為,建安時期時雖然已有別集編撰,但依然在萌芽階段,并沒有明確的別集概念,故認為“眾家之集”指以辭賦為代表的作品匯聚。。第二,摯虞的劃時代作用。摯虞看到當時讀者瀏覽文章的繁雜與辛苦,對這些作品進行了整理和分類,形成詩、賦等系列,并匯聚在一起,稱為《文章流別集》。第三,《文章流別集》的影響。摯虞之后,文人多認可他的做法,效仿他的人很多,類似于《文章流別集》的文章類聚,次第出現(xiàn),影響深遠。

然而,看似明白的這一段記述,其實還有不明白的地方。摯虞究竟是怎么分類的?比較傳統(tǒng)的看法,是摯虞以文體來分類,即詩歸為一集,賦歸為一集,其他文體依此類推,各為一集。各集之中,大約再以作家依次排列。這種看法,得到古今學者的普遍認可。

但也有不認同這一看法的,章學誠云:

自東京以降,訖乎建安、黃初之間,文章繁矣,然范、陳二史,所次文士諸傳,識其文筆,皆云所著詩、賦、碑、箴、頌、誄若干篇,而不云文集若干卷,則文集之實已具,而文集之名猶未立也。自摯虞創(chuàng)為《文章流別》,學者便之,于是別聚古人之作,標為別集,則文集之名,實仿于晉代。*葉瑛認為,“實仿于晉代”之“仿”,當為“昉”之誤,乃起源之意。說可從。參章學誠:《文史通義校注(卷三〈內篇三〉)》,北京:中華書局,第300頁。

很多學者看到這一段文字時,認為章學誠所談的是別集的起源,這當然是不錯的,但是,章學誠所說的“別聚古人之作,標為別集”,則很顯然地認為,摯虞的《文章流別集》是以一部部別集為單元的,眾多別集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部大型總集。

那么,章學誠的看法與多數(shù)人的看法究竟哪一個更有道理呢?不妨先對《文章流別集》這一題名的關鍵字作出解釋。

關于漢魏六朝時期“文章”的概念,郭紹虞先生、楊明先生都進行過論述*郭紹虞:《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1999年,第40頁。又,楊明:《欣然齋筆記》,上海:東方出版中心,2010年,第231頁。,簡言之,泛指一切文字作品。“流”該如何理解?它體現(xiàn)的應該是時間順序,自古至今的作家及其作品依次排列,順流而下?!皠e”又如何理解?它是區(qū)分的意思,不僅將一個個作家及他們的作品區(qū)分開來,而且在每一個作家的集子中,用文體將作品區(qū)分開來?!凹蹦藚R聚之意,文章匯聚而稱之為“集”者,實自《文章流別集》始。

把《文章流別集》理解為一部部別集匯聚而成的總集,并不突兀。在《文章流別集》之前,這樣的情形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曹丕《與吳質書》云:

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可言邪……何圖數(shù)年之間,零落略盡,言之傷心!頃撰其遺文,都為一集。

曹丕所做的事,就是搜集徐幹、陳琳、應玚四人遺文,匯聚成冊。怎么匯聚?應該是人各一集,然后再合成一個整體。也就是說,先成別集,后再合成總集。雖然此時別集、總集的概念都沒有出現(xiàn),而編撰別集和總集的實際行為,已經(jīng)實實在在地出現(xiàn)了。曹丕為建安諸子撰集的做法,對摯虞編撰《文章流別集》有所啟示,應該是不難理解的。

綜上所述,《文章流別集》是實實在在的一部大型總集,但這部總集是由一部部別集組成的。別集實際上早已出現(xiàn)*胡旭:《先唐別集敘錄(前言)》,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1年,第4-5頁。,只是有其實而無其名而已,別集概念是隨著《文章流別集》概念的出現(xiàn)而出現(xiàn)的。然而,此時的《文章流別集》雖然是實實在在的總集,但也是有其實而無其名,直到南朝梁代阮孝緒編制《七錄》時,才出現(xiàn)了總集的概念。

二 《文選》編次體現(xiàn)的選本特征

《文選》是總集,更是選本。我們通常說《文選》編撰是出于梁建立后文化建設方面潤色鴻業(yè)的需要,這是一個形而上的考量。其實,《文選》還有一個很現(xiàn)實的編撰目的,就是提供文學寫作的范本。既然是范本,選文得有一定的標準。古今學者大多認為“事出于沉思,義歸乎翰藻”是《文選》的選文標準,固然不錯。但是,作為一個選本,文體類型與作品典范是必須考慮的,因而典范性是《文選》選文的重要標準。

《文選》序最后談到編次順序:“詩賦體既不一,又以類分;類分之中,各以時代相次?!笨墒牵瑢嶋H編纂時,卻并不遵守這個規(guī)定。一些學者進行了考察與統(tǒng)計*關于《文選》編次問題,駱鴻凱、王曉東、力之等學者都有統(tǒng)計和論述,不一一列出。,多認為是編撰失誤。當然,編纂失誤是可能的,但大面積的編纂失誤,就很值得懷疑了。其中有些看起來編次不按時間先后的情況,恰恰是著眼于選本典范性的要求。茲舉若干典型實例,予以說明。

賦之“音樂類”,一般學者都認為潘岳《笙賦》不當排在成公綏《嘯賦》之前,因為成公綏(231-273)比潘岳(247-300)年長甚多。但是,潘岳是西晉文學家的代表,他的《笙賦》和同入選《文選》的王褒《洞簫賦》、馬融《長笛賦》、嵇康《琴賦》,是音樂賦的正體,具有典范性。而成公綏的文學影響遠遜潘岳,其《嘯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音樂賦的一個變體,獨具特色卻非主流。《嘯賦》次于《笙賦》,原因或許在此。

詩之“公宴類”,建安四位詩人的編次是曹植、王粲、劉楨、應玚。對此李善注曰:“贈答、雜詩,子建在仲宣之后,而此在前,疑誤?!?(梁)蕭統(tǒng):《文選》,(唐)李善注,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283頁。但仔細考察,好像是有意為之??疾臁段倪x》所收公宴詩,曹植這一首寫得最好,內容包括宴飲、冶游、言志,其中的“秋蘭被長坂,朱華冒綠池”乃千古神來之筆。將其看作《文選》所收公宴詩的最佳典范,并沒有什么疑問,置其于此類之首,當出于這種考量。王粲的《公宴詩》在文學成就上與曹植之作,相距甚遠,但形式上切題,所謂“述恩榮,敘酣宴”是也,入選的形式意義遠遠大過內容價值。劉楨的《公宴》不寫宴會情形,而寫宴后游覽,景致清麗優(yōu)美,所謂“憐風月,狎池苑”是也,其入選《文選》,也是出于“典范”的考慮。可以說,王粲、劉楨之作,各寫了一個側面,不及曹植之作的典正,他們和應玚之作皆位列曹植之后,從選本的需要來看,是符合實際的。

詩之“哀傷類”,嵇康的《憂憤詩》排在首位,曹植的《七哀詩》次之,王粲的《七哀詩》又次之。眾所周知,嵇康的《憂憤詩》乃其身陷囹圄時所作,既有對自身遭遇的嘆息,又有對世事黑暗的憤慨,思想深廣,一唱三嘆,十分感人,實為此類詩歌之冠,故能排在早于他的王粲與曹植之前。這是《文選》給“哀傷類”詩歌選擇的模版,即個人的徹骨感受與深刻的社會意義。相對于嵇康的憂憤詩,曹植和王粲的《七哀詩》是對社會的哀傷。曹植的《七哀詩》之所以排在王粲的《七哀詩》之前,則與《文選》“事出于沉思,義歸乎翰藻”的標準有關。相較而言,曹植之作華美流麗,卻又怨而不怒,王粲之作過于直露,有傷淵雅之致。李善注云:“贈答,子建在仲宣之后。而此在前,誤也?!比绻咏ㄔ谥傩盀檎`,那么嵇康在子建仲宣之前,如何理解?李善顯然沒有看到《文選》選文強調典范性這一本質。

文之“彈事類”共選文三篇,任昉的《奏彈曹景宗》《奏彈劉整》在前,沈約的《奏彈王源》在后。沈約比任昉年長近二十歲,《奏彈王源》一文寫于他在南齊任御史中丞時。任昉的兩篇文章,寫于他入梁后任御史中丞時。無論從年輩看,還是時間先后來看,《奏彈王源》似乎應該排在前面?!段倪x》將任昉之文排在前面,絕非編次失誤。彈事類文章之特點,《文心雕龍》說得明確:“若乃按劾之奏,所以明憲清國。昔周之太仆,繩愆糾謬;秦有御史,職主文法;漢置中丞,總司按劾;故位在鷙擊,砥礪其氣,必使筆端振風,簡上凝霜者也。”從這個角度而言,任昉之文筆挾風雷,正氣凜然,確實較沈約之文略高一籌,所謂“沈詩任筆”,此言非虛。顯然,最能體現(xiàn)南朝彈事類文章特點的,是任昉的此類文章。還有兩點,也有申述的必要。第一,彈劾對象曹景宗、劉整、王源三人中,曹景宗是梁開國元勛,對其彈劾最有代表性、典型性,編次在先當與此有關。第二,就事件而言,奏彈曹景宗是軍國大事,奏彈劉整、王源則著眼于整齊風俗,孰輕孰重亦有分別??傮w而言,這三篇文章分為兩大類,第二類中又分成兩小類,側重點各不相同。

《文選》中只要選錄謝惠連的作品,全部排在同類作品之首。他的《雪賦》在謝莊的《月賦》之前,這是沒什么可說的,因為他年輩長于謝莊,作品也不亞于謝莊之作。而他的《泛湖歸出樓中玩月》排在謝靈運以《登池上樓》為代表的八首游覽詩、顏延之以《車駕幸京口三月三日侍游曲阿后湖作》的三首詩之前,還是令人驚訝的。但是,仔細閱讀他們三人的游覽詩,可以看出顏延之的是應制之作,不及二謝之自然。謝惠連和謝靈運對自然之景皆別具只眼,悠然心會,但謝惠連之作,境界更為闊大,抒情也更為深遠,謝靈運的格局則要小一些,愛發(fā)一己幽情,相形之下,高下立分。盡管謝靈運在后代的名氣更大,但齊梁時人們對謝惠連的評價也很高。《詩品》云:

小謝才思富捷,恨其蘭玉夙凋,故長轡未騁?!肚飸选贰稉v衣》之作,雖復靈運銳思,亦何以加焉。又工為綺麗歌謠,風人第一?!吨x氏家錄》云:“康樂每對惠連,輒得佳語。后在永嘉西堂,思詩竟日不就。寤寐間忽見惠連,即成‘池塘生春草’。故嘗云:‘此語有神助,非吾語也?!?/p>

在鐘嶸看來,謝惠連死得太早,未能盡展其才,即便如此,《秋懷》《搗衣》這樣的作品,謝靈運也無法超過。甚至謝靈運的絕世佳句“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之得來,也與謝惠連有關。雖然《詩品》置謝靈運上品,謝惠連中品,但從評語來看,貶靈運褒惠連之意甚明,于此不難看出謝惠連在齊梁時期的巨大影響。

《文選》的編次確實有一些問題,這些問題究竟是源于當時的編纂,還是后來的傳抄,甚為復雜。但是有些看起來有錯誤的編次,可能實際上卻是撰者的匠心獨運。正如眾多研究者所看到的,《文選》基本上沒有把作家朝代編錯的情況,這是其嚴謹之處。同一朝代的作家在某類作品中的編次,不遵守“時代相次”的原則,某種程度上是從作品典范性的角度考慮而作出特殊安排,這正是《文選》作為選本的重要特征。

三 《善文》與《古今善言》的誤判

《隋志》著錄杜預撰《善文》五十卷,兩《唐志》著錄杜預撰《善文》四十九卷。文廷式《補晉書藝文志》著錄兩部《善文》,一是杜預撰,另一華廙撰。前者題解云:

《齊書·晉安王子懋傳》:“賜子懋杜預手所定《左傳》及《古今善言》?!笔谴藭幻豆沤裆蒲浴芬病!队窈!肺迨脑疲骸啊妒酚洝防钏箓髯?,辯士隱姓名,遣秦將章邯書,在《善文》中?!薄独W紀聞》卷十二同。廷式案,陶淵明《圣賢群輔錄》、章懷太子《后漢書·皇后紀》注并引《善文》,當出此書。《御覽》四百三十一引《古今善言》曰:“靈帝時欲用羊續(xù)為三司,而中官求賂,續(xù)出黃紙補袍以示使者。”*二十五史刊行委員會:《二十五史補編(三)》,北京:中華書局,1955年,第3795頁。

文廷式的觀點包含兩個方面,第一,杜預的《善文》一名《古今善言》。第二,《史記》裴骃注、陶淵明《圣賢群輔錄》《后漢書》章懷太子注所引《善文》,皆杜預之書。

《古今善言》究竟是什么樣的一部書?撰者是誰?《宋書·范泰傳》云:“泰博覽篇籍,好為文章……撰《古今善言》二十四篇及文集,傳于世?!薄端?jīng)注》云:“范泰《古今善言》曰:日南張重,舉計入洛,正旦大會,明帝問:‘日南郡北向視日邪?’重曰:‘今郡有云中、金城者,不必皆有其實。日亦俱出于東耳,至于風氣暄暖,日影仰當,官民居止隨情,面向東西南北,回背無定。人性兇悍,果于戰(zhàn)斗,便山習水,不閑平地,古人云:五嶺者,天地以隔內外,況綿途于海表,顧九嶺而彌邈,非復行路之徑阻,信幽荒之冥域者矣?!?《水經(jīng)注》卷三十六《溫水》。參《水經(jīng)注疏》,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2997-2998頁?!端逯尽贰杜f唐志》《新唐志》皆錄范泰《古今善言》三十卷?!度毡緡娫跁夸洝分洝豆沤裆蒲浴范痪恚辉谱?。《崇文總目》著錄《古今善言》二十卷,不云撰者。從上述文獻不難看出,《古今善言》的著作權基本上沒有爭議*《崇文總目》著錄諸書,皆不云撰者。,當屬范泰?!豆沤裆蒲浴返闹鳈嗍敲鞔_的,那么其性質如何呢?《隋志》《日本國見在書目錄》《舊唐志》《新唐志》《崇文總目》皆明確地將其歸入子部雜家,沒有任何分歧??梢?,將《古今善言》與總集部的《善文》等同,是一件荒謬的事。

那么,文廷式為什么要說《古今善言》就是杜預的《善文》呢?原因在于他對文獻的誤讀?!赌淆R書·晉安王子懋傳》之“賜子懋杜預手所定《左傳》及《古今善言》”一句,確實容易產(chǎn)生歧義:一是《左傳》和《古今善言》都是杜預手定的,二是《左傳》是杜預手定的而《古今善言》不是。揆以實際,正確的應該是第二種解讀,即“杜預手所定《左傳》”和“《古今善言》”,后者與杜預無關。文廷式的誤讀,對后來的學者產(chǎn)生了影響,他們的研究也因此發(fā)生了某些誤判*如范子燁先生依據(jù)文廷式的結論,推斷范泰的《古今善言》很可能是在杜預的《古今善言》基礎上發(fā)展而成的。參范子燁:《華廙善文考略》,《書品》,2010年第1期,第78頁。。

《隋志》等文獻著錄杜預《善文》,歸入總集,但華廙的《善文》卻不見著錄?!妒酚洝放狍S注、陶淵明《圣賢群輔錄》*《四庫全書總目·子部·類書類存目》力辯《圣賢群輔錄》非陶淵明所作,而是北齊陽修之增入陶集。、《后漢書》章懷太子注所引《善文》,皆未明確指出撰者,因而要說這三處引文出自哪一部《善文》,尚無充分的理據(jù)。

華廙的《善文》雖然不見著錄,但卻可從傳世文獻中找到一些訊息?!稌x書·華表傳》附其子《華廙傳》云:“棲遲家巷垂十載,教誨子孫,講誦經(jīng)典。集經(jīng)書要事,名曰《善文》,行于世?!边@一段記載,時間稍有點含混,“十載”不很精確。華廙棲遲家巷,原因有二:一是父喪葬訖,晉武帝要他回到都督河北諸軍事任上,他拒絕,因而忤旨。二是鬲令袁毅賄賂公卿獲罪,華廙與袁毅同為盧氏之婿,且有不法之事,受到牽連?!度A表傳》對華表之死記載明確,為咸寧元年(275)八月。袁毅事發(fā)生時間雖不載于《華表傳》,卻見于《何劭傳》:“咸寧初,有司奏劭及兄遵等受故鬲令袁毅貨?!倍呋プC,可知華廙咸寧元年末廢官。又《華廙傳》云:“太康初,乃得襲封?!币蚨A廙棲遲家巷亦即編撰《善文》的時間當在咸寧二年(276)到太康元年(280),前后約五年,而不是本傳所說的十年*范子燁先生認為,華廙撰《善文》的時間在太康初年以前,頗有見地。參《華廙善文考略》,第74-78頁。。順帶而及,華廙的生卒年也不太難考,本傳云其惠帝初與韓壽不協(xié),不登臺司,年七十五卒。而《晉書·賈充傳》云:“壽官至散騎常侍、河南尹,元康初卒?!贝笾驴芍A廙的生年在建安二十一年(216),最遲也不超過其后一二年。

上述考證,可以得到兩點啟發(fā)。第一,華廙的《善文》是“集經(jīng)書要事”,可能是部分抄錄、撮要,形成一部書。同類情況有被《隋志》著錄在總集部的隋代李文博的《政道集》。馬總《意林》序云:“隋代博陵李文博,攓掇諸子,編成《理道集》十卷?!?李文博此書原名《治道集》,唐人避李治諱,故稱《政道集》《理道集》等。這種歸類是否正確,是另外一個問題,此處不贅。第二,華廙與杜預(262-284)基本上是同時人,很難找到華廙《善文》訛為杜預《善文》的理由。杜預的《善文》,《隋志》等著錄確切,但相關傳記則無一提及,除了知道這是一部五十卷的總集外,其他信息皆付闕如,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至于后代學者的評價,如駱鴻凱先生云:“最初選集列代之文以成一書者,當自晉杜預之《善文》始?!?駱氏此說,遭到一些學者的反駁,如力之先生的《總集之祖辯》(《鄭州大學學報》2000年第2期)就認為,駱氏的觀點是總集始于《善文》。竊以為,這是一種誤讀,駱氏只說“選集列代之文為一書”自《善文》始,并沒有說《善文》是總集之祖。又,近人黃逢元在其《補晉書藝文志》中云“據(jù)杜預撰《善文》五十卷,則薈萃文章自杜預始?!瘪樖现f,當源于此。都是就《隋志》、兩《唐志》等文獻的著錄來說的,其實可能并不知道原書的真正面目。

《隋志》著錄的總集,大多已經(jīng)亡佚,要準確地了解其原貌,已經(jīng)相當困難。更為重要的是,《隋志》著錄的一部分總集,與其闡述的總集概念,并不完全吻合,與后人的總集概念也有一定的分歧,這越發(fā)給我們的理解帶來了困難。如何在相關文獻中尋找蛛絲馬跡,深入考察,反復比勘,獲得盡量客觀、合理的認識,是先唐總集研究的重要任務。

(作者單位:廈門大學中文系)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漢魏六朝集部文獻集成(13&ZD109)之子項目:先唐集部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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