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高洪云
該吃“退色藥”的大人們
文_高洪云
本期推薦《希臘人的藝術》,讀者從中可以了解西方美術的發(fā)展源流。
曾有人說過,文明是向前不返的,譬如由農(nóng)耕到工業(yè),再到信息時代;而文化是回溯的,中國文人對儒學、老莊的推崇,西方人的宗教情懷,乃至文藝復興時期,也是沿歷史上溯到古希臘。
文化往后看,是為了從源流處汲取養(yǎng)分,軸心時代就是一池源頭活水。
人類藝術史上,具體到雕塑、繪畫這兩門古老的藝術,中國、古埃及、古印度,都沒有古希臘對人類藝術的影響大。法國美術史家丹納曾說:希臘人表現(xiàn)人體還有一種全民性的藝術,更適合風俗習慣與民族精神的藝術,或許也是更普遍更完美的藝術,這就是雕塑。人體雕刻藝術是古希臘雕刻藝術之冠。
雕塑《拉奧孔》影響了米開朗琪羅一生,這件偉大作品,能讓觀者看到掙扎的痛苦,感到肢體的力量,當然更有人為其濃郁的“悲愴”美學落淚,也有人在痛苦中看到了一絲內(nèi)在的寧靜。
《持矛者》《刮汗污的運動員》《克尼多斯維納斯》《斷臂的維納斯》等雕塑,則充分彰顯希臘文化對人體健與美的推崇,強健的體格、勻稱的身型,不以裸露為病態(tài),高貴的單純,靜穆的偉大。
由裸體雕像到裸畫,自然而然,都是對人體的再現(xiàn),健康無邪,體現(xiàn)出對人自身的認可、贊賞和愛。因為在古希臘哲學家與藝術家眼中,人體是自然世界的一部分,是最具勻稱和諧、莊重優(yōu)美特征的審美對象。古希臘雕塑的審美理想是追求“真實的美”。
對比之下,中國人在對待身體時,雖也有過健康的時期,如唐朝著裝的豪放,就是一種文化氣脈上的自信,但多數(shù)時候,有一種病態(tài)的虛偽和殘忍在里面。
宋朝始的裹小腳,道學家口中的男女授受不親,貞節(jié)牌坊林立,三妻四妾的正大光明,“舌尖上”的壯陽等,不僅摧殘女人的身體,斷送女人的幸福,也扭曲國人的兩性觀。
而中國以往房中術、春宮畫、艷俗小說、娼妓青樓的泛濫,則足以證明,人對性的需求亙古不滅,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事,“做得卻說不得”。
縱使在當下,赤裸的《大衛(wèi)》雕像在中國電視上也被打上一塊馬賽克,裸畫擺置于公共場所會招來罵聲,農(nóng)村一些地方,女性穿著暴露被視為傷風敗俗,“淫蕩”“不要臉”。學校的兩性課模模糊糊,家長對子女的性教育不甚上心,年輕人只有在成長過程中摸索。
原因無他,中國文化中對美好的人體有一種病態(tài)的認識,視性為洪水猛獸。裸露,在中國尤為衛(wèi)道者不容,“萬惡淫為首”嘛。然而“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這類文化垃圾早被丟棄了。《2015年中國人婚戀調(diào)查報告》更會讓衛(wèi)道者氣瘋。
按理說,一般裸畫,跟孩子一邊吃奶一邊撫摸母乳,或跟父母去澡堂一樣是無邪的。西方藝術史若抽離裸體,無異于開了天窗。但中國在這點上,卻虛偽得了得。試看部分教師、校長、官員、商人,公開場合的人模人樣,但幕后蹂躪猥褻女孩子的新聞,就可窺見中國文化的虛偽本色,以及“做得說不得”的病態(tài)。
但好在改革開放了,西方的文化進入,雖有糟粕,但也廓清了一部分中國傳統(tǒng)中的病態(tài)。自蔡元培提出“美育”論,青年毛澤東寫出“野蠻其體魄”,中國人在對待身體方面,有了改觀。
當下城市年輕人中流行的“曬馬甲線”,健身館的增加,國際體育賽事上的進步,都說明中國古文化中死去了一些虛偽的東西。
美育的工作,開始得越早越好。讓孩子去美術館、博物館,看雕塑、繪畫等藝術精品,縮短美學的距離,感受“美學的親切感”。孩子從小玩過家家,而大人裝模作樣談性色變,大人們該吃“退色藥”了!
此外,古希臘時代,哲人與藝術家常集于一身。意大利文藝復興中,多能型的藝術大家也出現(xiàn)不少。這關涉勤奮、天分,但也離不開一顆健康、包容的大心靈。
中國的教育中,無形的捆綁太多,學生乃至老師,靈魂中有一些需要滌蕩的死文化幽靈。他們,需要呼吸新鮮的空氣,中西文化的碰撞實在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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