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母親靠紡花織布供我上學,少有的幾尺布票也不舍得買布做衣,都拿到黑市賣點錢以備急用。我快到高中畢業(yè),也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1961年深秋的一個周末,我從學校回家,堂嫂給我介紹對象,并且馬上就見面。我當時穿著一身黑粗布舊夾衣,嫂子可能覺得我的衣服太一般,就把我堂哥身上穿的黑色制服脫下來給我套上。穿著這件已褪色帶著四個兜的上衣,進行了3分鐘的相親,就成就了我倆的姻緣。
第二年,我高中畢業(yè)回家務農(nóng),農(nóng)歷七月十六日結婚。因為買不到花被面,母親把我堂弟準備結婚的花被子借來應付了兩天(只在床上擺了擺)。就在拜堂前一個小時,一位本家哥哥前來賀喜,他看我穿著舊粗布白褂做新郎很不體面,把他的淺藍色條子上衣脫下來硬給我換上……婚后第一個春節(jié)去妻子娘家拜年,父親更是提前就為我做好準備:從一位本家爺爺那里借來虎皮領大衣,又向一位從海軍部隊復員的本家侄子借了頂藍色栽絨軍帽和一雙大頭鞋,也算是從頭頂武裝到了腳后跟。 (齊敦一/文,摘自《快樂老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