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政治的一個基本問題是如何調和權威與被治者間關系,國際政治也有一個基本問題,即怎樣維持國際和平。其實歸根說起來,調和權威與被治者間關系與維持國際和平是性質上相同的兩個問題,也可以說是同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這同一個問題即政治中之理智的問題。只有當國內政治以理智為基礎時,權威與被治者間方能發(fā)生正常適當?shù)年P系;也只有當國際政治以理智做基礎時,真正的國際和平始得以維持。
一部政治史,無論是有關于一個國家的,或是關于國家與國家間之關系的,總免不了有幾段不正常的時期。在那些時期中,一國之內發(fā)生叛亂革命之行動,國際問題有戰(zhàn)爭狀態(tài)可能的存在。叛亂或革命行動之發(fā)生,是證明國內一部分人民在以武力反抗推翻他們所不滿的統(tǒng)治者;國際戰(zhàn)爭乃表現(xiàn)兩個以上的國家以武力來解決它們之間可能發(fā)生的糾紛。我們說革命和戰(zhàn)爭是歷史上不正常的事情,因為它們皆起于人類有運用和平手段的機會而不運用,或有合理的辦法存在時而人們使其沒有被行使的可能。此實為人間罪惡的根源。
我們常常說人是理智的動物,然而我們反不能不承認人類中有所謂敗類者,他們就只想摧殘人類僅有的可寶貴的特質——理智。所以我們要是不忍受一切的犧牲來培植政治的理智的基礎,人類的驕傲便將散失殆盡了。
摘自樓邦彥:《理智、民主政治和國家和平》
憲法慣例是在從單純的習慣發(fā)展而為有拘束力的法則的過程中形成的,我們至多只能在憲法慣例到達某一個階段的時候,才能相當確定憲法慣例業(yè)已形成,而當它在形成時的早期, 它本身就代表著一個發(fā)展的過程。這或許是憲法慣例的特有形式使其然, 因為多半的憲法慣例都是不成文的,一般的學者尤注重這個不成文的特質,而所有不形諸文字的法則,在原則上往往難以確定其形成的時日。
英國憲法學者杰寧斯對于這樣看法卻有相當?shù)谋A?,他認為英國的有些憲法慣例,尤其是與自治領地位有關的,其形式也是成文的,例如關于英國與自治領間關系的有些憲法慣例,可以見諸法律的序文或會議的報告,它們顯然都是明確的成文法則。我們固然承認杰寧斯所提出的成文的憲法慣例的例子,但是他的舉例并未絲毫否定我們對于憲法慣例如何形成的說法。
所以杰寧斯之認為有些憲法慣例似同普通法律,也可能具有顯明被制定的特質,殊不知他還是忽略了形式背后的真實情形的差別:普通法律以正式被制定為發(fā)生效力的條件,而形諸文字的憲法慣例往往在正式形諸文字以前早已成為法則,是則形諸文字與否并不是直接影響或促成憲法慣例的因素,其理甚明。
摘自樓邦彥:《憲法及憲法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