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康熙、乾隆時代師范的《蔭椿書屋詩話》是現存最早的滇人所著詩話,該詩話主要表現了求真、尚清、求新的詩學觀。透過《蔭椿書屋詩話》的詩學觀,能夠展示其詩學思想之大概,詮釋其對傳統(tǒng)詩學思想的繼承與開拓,并指出該詩話的價值。
關鍵詞:《蔭椿書屋詩話》 詩學觀 價值
云南古代詩話起步相對較晚。 據屠述廉乾隆 《騰越州志》 記載,云南人易翼之著有《詩話類鈔》《古今詩評》[1](P115), 但已亡佚。 康熙、 乾隆時代, 師范的 《蔭椿書屋詩話》是云南現存最早的詩話, 也是白族文學史上第一部詩話。 該 《詩話》 所記多滇云時賢之作與宦游云南者見聞之詩, 共63則, 主要論及69位詩人及相關人物十多人, 或標秀句, 或舉佳章, 對歷朝詩人的詩作都作了鑒賞性的評價, 同時提出了自己對詩歌的見解, 具有一定的理論意義和史料價值。
中國詩學理論體系中的概念、范疇豐富多彩,交融錯雜,詩話是隨筆性的,研究者很難做到對其詩學思想作明確分類,筆者故擇要介紹,以期窺一斑而見全豹。筆者通過研讀師范的《蔭椿書屋詩話》,鉤稽后發(fā)現該詩話體現的詩學觀主要有求真、尚清、求新。
一、《蔭椿書屋詩話》的詩學觀
《蔭椿書屋詩話》是詩論家?guī)煼兜奈ㄒ怀晒?,是了解其詩學思想的文本依據。筆者通過研讀師范記錄的詩人詩歌及師范對所錄詩的評價,即可窺見《蔭椿書屋詩話》的詩學特征?,F梳理如下:
(一)求真的批評原則
求真是《蔭椿書屋詩話》基本的批評原則。在詩話批評中,歷代許多詩話都以“真”為重要評詩原則。嚴羽在《滄浪詩話》中有所言:“蒙蔽其真識,不可救藥,終不悟也”[2](P12),提出“真識”說。袁枚的《隨園詩話》也以“真”為評詩標準,如卷七錄:“王陽明先生曰:‘人之詩文,先取真意;譬如童子垂髫肅揖,自有佳致。若帶假面?zhèn)鴥E,而裝須髯,便令人生憎?!盵3](P70)方文也說:“詩文妙處惟一真,真之至者能通神”(《嵞山續(xù)集》卷二《吳興贈嚴修人進士》)??梢?,師范繼承了前人的論詩要求,以“真”為詩話批評原則。
第一,要求詩人在詩歌創(chuàng)作時要真實地反映生活,敘述事物。描寫景物要求“真”,主張自然天成。對于寫景,要求自然而真,在清代以前就有人論述。金·元好問在《論詩三十首·其四》中評價陶淵明的詩為:“一語天然萬古新,豪華落盡見真淳?!笨芍諟Y明寫景自然天成,摒棄華麗的修飾之辭,真情自然流露,毫無矯飾之態(tài)。又如元·陳鐸在《詩譜》中提出“四真”[4](P627),其中之一為“景真”。《蔭椿書屋詩話》中也多處論及寫景之真。如論及沙雪湖的五言詩《溪早行》:“溪深遲見曉,上馬怯孤峰。霧重冰生石,云消雪在松。”[5](P9)作者把清晨在溪邊所見之景真實地表達了出來,猶如一幅真實的畫面浮現于讀者面前,故師范在詩話中評論道:“寫景清真,新隱可誦”[5](P9)。又如《蔭椿書屋詩話》評彭印古之詩句:“‘一林煙樹里,隱隱兩三家。怕有人尋問,溪邊不種花。愈淺愈真,宛然唐人聲口?!盵5](P19)從詩句來看,師范的評價是極為準確的,這兩首小詩都是生活中的景物描寫,語雖淺,但自然天成,寫景狀物非常真實,自有特色。從中也反映了《蔭椿書屋詩話》中所謂的“景淺而極確”[5](P5)的詩學評價。
第二,不僅寫景求“真”,詩歌所寫的事物也要求真實。亦如陳鐸在《詩譜》中所說的“四真”中的“事真”?!妒a椿書屋詩話》記錄最早的是明末清初遺民詩人陳佐才,雖然當時師范還未出生,根據史料來記載寫成。師范《蔭椿書屋詩話》錄其詩《關帝宮》:“漢家無寸土,關帝廟長存。試問何功徳,殺戮為天尊。曹瞞亦殺戮,至今鬼尤苦”[5](P18)。該詩話強調了“論其詩,可知其遇”[5](P18)的論詩特點。
第三,詩事求真,詩人必須要用真情實感來表達,“真”是文學的生命,詩歌只有具有真情實感才能感人,流傳于世。誠如法式善所言:“性情真則語雖質而味有余,性情不真則言雖文而理不足”[6](P691)?!段杭咀游募肪戆恕稐钣钤娦颉芬嘣疲骸肮湃搜栽娦栌兄^而作,有謂者,我之真意,所謂發(fā)乎情是也”。這種真不是主觀臆斷的,而是詩人因物境不同而引發(fā)的情思亦不同。如《蔭椿書屋詩話》中評價蘇柏軒的詩句:“‘青衫命舛囊中穎,白發(fā)神勞掌上珠,寫情用事殊非茍作者”[5](P7)。告誡兒子要篤志力學,此句是蘇柏軒在年老病后之感概,談到自己雖囊中穎,但戊子下第,晚年尚做微官時略顯無奈,故告誡兒子要篤志力學,真實情感流露溢于言表。又如《蔭椿書屋詩話》評沈光裕的《津門秋興》為“聲調凄婉,誦之令人寡歡”[5](P16)。
(二)尚清的風格追求
“清”是古典美學的重要范疇,蔣寅將“清”定位詩美學的核心范疇。他認為“清”可追溯到道家的清凈思想,誠如其在《古典詩學的現代詮釋》中所言:“老莊清凈無為的人生態(tài)度、虛心應物的認知方式、超脫世俗的生活情調、甚至道教神話中的天界模式(三清),無不圍繞著“清”展開??梢韵胍?,道家思想作為傳統(tǒng)觀念的主要源頭之一,在深刻影響古代生活的同時,也將清醒的意識深深烙印在文人的生活觀念和趣味中?!盵7](P35)陸機的《文賦》、劉勰的《文心雕龍》都用“清”來評判文章,如劉勰把評判文章美的標準——“風骨”,其基本含義為“風清骨峻”?!皠③牡摹段男牡颀垺泛顽妿V的《詩品》(以‘清字構成的詞不少)推舉‘清為表征,使得以‘清為主導的審美傾向在詩學中終于確立”。[7](P42)
《蔭椿書屋詩話》論詩表現了對“清”的崇尚,論詩喜用清切、清妙、清麗、清遠等。首先,對清新的語言之美和清妙的意境之美加以贊賞,如評張靜湖的七古“清轉明麗,大似初唐風格”,又如贊陳佐才的“斜月低于樹,遠山高過天”之句,有一種“清妙之致”[5](P18)。其次,認為詩要有清遠沖淡的韻味美,如稱蘇丈硯北“卷簾見青山,梅來青山路。枝上帶煙霞,窗虛化云去”之句“神韻不減前人”[5](P7)。又如評戴香帆“秋水孤帆棲極浦,遠天殘照下高城”一句“句外遠神,正復不淺”[5](P15)。再次,評詩贊賞有“風清骨峻”的詩句,師范論嚴解元匡山“一春書對鏡臺修”之句,為“麗而有骨”[5](P9)。又論謝九默夫的詩“清轉疏峭”“吟詩骨比建安清”[5](P14)。
師范不僅在《蔭椿書屋詩話》中以“清”為審美標準,且在自己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也流露出“清”的痕跡,他的詩歌大多清幽雅致而意味深遠。如《泊西風譚》:“山漸溫柔水漸清,石根云散漿花輕。西風譚上濛濛雨,叢竹無聲鳥自鳴?!痹姷囊饩城逵暮?,詩中亦有畫境,清而不寂,幽而不冷,顯示了詩人個性的存在,毫無枯寂之感。
(三)求新的藝術追求
《蔭椿書屋詩話》中“求新”主要是對詩歌獨創(chuàng)性的追求。師范對詩歌創(chuàng)作要有獨創(chuàng)性這一藝術追求,頗有真知灼見。誠如師范在其《金華山樵駢枝集自序》中的一段議論:“時賢言詩,則曰:‘我宗漢魏,宗唐宋。否則曰:‘我?guī)熖罩x,師李杜。不識其性情襟抱果無異于陶謝李杜之性情襟抱與?遭逢閱歷果有類于漢魏唐宋之遭逢閱歷與?‘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詩者,獨造之物耳?!盵5](P354)從主觀性情襟抱和客觀身世閱歷兩個方面對宋明以來的詩人們擬古仿古的文風進行了嚴厲批判。要求詩人不可舍棄性情懷抱和遭逢閱歷而盲目模仿,否則只會“徒具古人衣冠面目失卻自家面目”[5](P435)并進一步提出:“詩者,獨造之物耳”的觀點。
師范 《蔭椿書屋詩話》 主張作詩要有獨創(chuàng)性, 表現自己的個性。 首先, 他贊賞卓然超絕、 不同于人的詩歌, 如評價楊栗亭 《憶三塔鐘聲》 “雖未盡絕依傍, 然較之托跡宋元者, 相去不知幾許也” [5](P7)。 《蔭椿書屋詩話》 對楊栗亭的不泥古宋元, 大加贊揚, 可見其主張推陳出新的詩學觀念。 又如贊彭竹林之詩句 “東望海翻云似墨, 北來天河柳為城” “皆磊落自喜, 迥不猶人” [5](P7)。 其次, 詩歌語言要清新有韻味, 反對平庸無味之語。 師范贊張溟洲之詩 “造語生辣, 頗多可采者” [5](P10), 稱贊金質夫 “造語精當” [5](P14),又贊譽趙所圓詩 “幽思雋旨, 頗耐尋繹” [5](P9)。 師范 《蔭椿書屋詩話》 主張詩歌創(chuàng)作要有獨創(chuàng)性, 把詩歌創(chuàng)作的重點落到創(chuàng)作主體上, 重視詩人之才學, 認為創(chuàng)作主體因修養(yǎng)、 學識的不同, 詩歌創(chuàng)作也各有特色。 師范提倡的這種具有獨創(chuàng)性的詩歌, 是詩人運用多種表現手法融主客觀真實為一體、 帶有鮮明個性特征創(chuàng)造的。 師范將詩歌定性為獨創(chuàng)之物, 對詩歌本質的這種認識, 在中國古代文學理論史上是前無古人的。
二、對傳統(tǒng)詩學思想的繼承與發(fā)展
(一)追求“溫柔敦厚”的主流審美風格
“溫柔敦厚”一詞最早出現于漢代人所作的《禮記·經解》中。其中有一段假托孔子說:“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边@是我們可以查到的“溫柔敦厚”這個概念最早的出處。它原來的意思,是以《詩經》為教材進行教育,其結果是使人“溫柔敦厚”。后來“溫柔敦厚”成為詩論家評詩的道德標準,也成為詩論家對于詩人話語權的要求。誠如朱庭珍在《筱園詩話》中所言:“有溫柔敦厚之性情,乃能有溫柔敦厚之詩?!盵5](P309)
師范在論詩時,重視詩人的人品,認為詩品亦如人品,遵循儒家一貫堅守的“溫柔敦厚”的政教功能?!妒a椿書屋詩話》在評張宜軒因詩罷官時明確指出:“溫柔敦厚,詩教也。即間涉諷刺,要使言者無罪,聞者足戒,無戾三百篇之旨。”[5](P8)且在《<觸懷吟>序(節(jié)選)》中他進一步指出:“子孝臣忠弟恭兄友,男女有別,朋友有信,此性情之正也?!盵5](P373)師范《蔭椿書屋詩話》也認為“一切激烈感嘆矯飾之詞俱無可著,所謂‘仁人之言,其意藹如也?!盵5](P4)師范對“溫柔敦厚”詩教思想的認同以及對于性情之正的強調,順應了時代的潮流,與清王朝倡導的“清真雅正”的審美理想分不開。
《蔭椿書屋詩話》雖然遵循“溫柔敦厚”的主流審美風格,但并不意味著放棄或排斥其他的風格,相反,卻表現了多元的審美趣味,如對“清”“逸”“兀傲”“慷慨激越”等的欣賞。所以,道德批評與審美批評構成了《蔭椿書屋詩話》的重要批評維度。
(二)回歸典雅之風
雅正既指言辭高雅不淺俗, 也形容人富于學養(yǎng), 莊重不俗。 對于典雅的解釋, 劉勰在 《文心雕龍·體性》 中也作了論述:“典雅者, 熔式經詁, 方軌儒門者也” 。 [8](P308)
《蔭椿書屋詩話》講求獨創(chuàng)性,欣賞個性才人,但也有對典雅之風的追求與欣賞。如《蔭椿書屋詩話》把唐藥洲的詩句“秋海棠開微雨后,水芙蓉褪夕陽時”[5](P6)和汪鈍翁的“白蛺蝶飛芳草外,紅蜻蜓立藕花中”[5](P6)比較,認為:“已有雅俗之別”[5](P6)。《蔭椿書屋詩話》極為贊賞唐藥洲這句“秋海棠開微雨后,水芙蓉褪夕陽時”,此句詩高雅脫俗,有景外之境。又如觀補亭先生評“望春樓閣煙霄里,俢褉亭臺海樹間”之句“莊雅明麗”[5](P4)。
總之,《蔭椿書屋詩話》既恪守傳統(tǒng),又求通變。主張“溫柔敦厚”的詩風和“雅正”之風,同時又不失對多元審美風格的追求,不拘泥于單一的評價標準,故在評述中比較客觀公允,可見師范對詩的忠誠和熱愛及對詩人們的敬重。由此,也凸顯了《蔭椿書屋詩話》的價值。
三、《蔭椿書屋詩話》的價值
《蔭椿書屋詩話》不僅在云南古代詩歌理論史上具有很高的價值,而且具有珍貴的史料價值,在整個古代文學批評史上也有一定地位,頗值得重視。
《蔭椿書屋詩話》的內容大致以論詩為宗旨,表現詩學觀念,記錄詩人詩事,對詩人的詩品、人品加以評價,列舉的詩人多為滇南地區(qū)、大理境內的士人,通過詩話的記述,我們可以了解當時詩壇的一些情況及社會狀況。《蔭椿書屋詩話》也讓后人了解了那些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不為人所熟知的普通詩人,加強后人對這些詩人的研究。師范對詩話中所錄詩句加以簡要評價,這些評價大多精確而中肯,雖然這樣的評價在整個詩話中略顯少了點,但后人在研究這些詩人時,該詩話具有不可或缺的文獻資料價值。
《蔭椿書屋詩話》對所錄詩歌進行了較為中肯的鑒賞性評價,其中大理詩人26人,云南省其他地方的有16人,該詩話基本反映了滇南詩壇的繁盛之景。不僅僅于論詩,其中有許多有關詩人的生平履歷和滇中掌故,保存了滇云詩人的生存狀況和生活情狀,可補史之缺。通過該《詩話》,我們可以對詩人們的生活履歷有所了解,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
《蔭椿書屋詩話》不僅具有文獻資料價值和珍貴的史料價值,且具有其它多方面的價值?!妒a春書屋詩話》是現存最早的滇人所著詩話,雖理論性有限,但師范用心對詩歌進行細致整理、摘錄,并恰當評價所錄詩歌,不僅為滇南文化的傳承作出了貢獻,且對后世滇云詩話提供了借鑒和參考;它從一個側面反映了當時滇南文化的發(fā)展面貌,保存了明清時期滇中大量詩人詩作、逸聞軼事,對研究明清文化發(fā)展史乃至云南地方文學史,都有可資參考的價值;它在對詩人作品的評價中展現了自己獨到的詩學觀,為古代文論作了補充,對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的發(fā)展與完善也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四、結語
《蔭椿書屋詩話》在評價詩的過程中,讓我們更清晰地了解到該詩話論詩在求真、尚清的同時,不乏對詩歌獨創(chuàng)性的追求。既有對傳統(tǒng)“溫柔敦厚”和“典雅”之風的繼承,也不主故常,運用多元審美批評和道德批評相結合對詩歌作出中肯的評價。師范在詩話中所論及的大多為滇南詩壇的作家作品,可以使我們更清楚地獲悉當時滇南文壇的發(fā)展狀況、由詩歌所反映出來的社會風尚及詩人們的價值取向,更好地了解詩人對詩歌的那份摯愛,對精神生活的那份執(zhí)著。在物質文明日益發(fā)展的今天,我們似乎被物欲所遮蔽,忽略了對精神價值的追求。在當今社會中,我們更應向古人學習,不忘對精神生活的追求。雖然《蔭椿書屋詩話》中有對中原詩學思想的借鑒,但不乏獨立的思考和見解,是滇人詩學智慧的結晶。《蔭椿書屋詩話》的理論性雖比不上其他詩話博大精深,但其價值卻不容忽視。
《蔭椿書屋詩話》被稱為“白族地區(qū)的第一部詩話”,這就足以說明它獨特的價值。此外,它從理論角度對滇內外詩人及詩歌進行評價,就現存文獻記載來看,也實屬首創(chuàng)。《蔭椿書屋詩話》不僅推動了白族文論的進步、對后世文論有啟發(fā)借鑒作用和參考價值,且對我國古代文學理論的發(fā)展與完善做出了一定貢獻,也對構建多元立體的文學理論起到積極作用,在中國古代文論史上應當占有一席之地?!妒a椿書屋詩話》融入了大量中原文化因素,又結合本土作家的創(chuàng)作實踐作出獨具特色的品評,這對豐富古代文學理論及詩歌研究領域都有重要價值;對了解邊疆地區(qū)人們的思維方式、審美心理、創(chuàng)作風格、價值取向及增進各民族之間的文化認同感都具有重要學術價值和現代意義。
注釋:
[1][清]屠述濂纂修:《[乾隆]騰越州志》,輯刻《中國地方志集成》處。
[2]郭紹虞校釋,[宋]嚴羽著:《滄浪詩話校釋》,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
[3]顧學頡校點,[清]袁枚著:《隨園詩話》,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年版。
[4]丁福保輯:《歷代詩話續(xù)編》,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版。
[5]張國慶選編:《云南古代詩文論著輯要》,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版。
[6][清]法式善:《存素堂文集》,嘉慶12年刻本。
[7]蔣寅著:《古典詩學的現代詮釋》,北京:中華書局,2003年版。
[8]周振甫注,劉勰著:《文心雕龍》,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版。
(李娜 云南昆明 云南民族大學文學與傳媒學院 65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