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永梅
放學鈴聲響過,我下了教學樓朝餐廳走去。教學樓后面有一個閑置的花壇,正在我繞行時,初一(四)班的趙棟晗從背后喊了一聲:“老師。”我應聲回頭,看見他蹦蹦跳跳地從花壇穿過,頓時感覺他仿佛是從我的心上踩過,實在是不舒服。他一直是一個能自覺遵守紀律的孩子,怎么會這樣呢?
吃過飯,我找到了趙棟晗,問他:“你知道學校不允許踩踏花草嗎?”
“知道?!彼卮?,還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么要從花壇里面穿過去?”
這次他不說話了。
“我發(fā)現那兒已經踩出一條小路,我估計從那兒走的人不止你一個,我不是想批評你,只是奇怪,同學們?yōu)槭裁磿幕▔镒撸俊蔽覈L試著給他心理減壓。
果真見效了,他告訴我:“剛開始時,看到別人走,心里很不得勁兒,但后來看到大哥哥大姐姐們都走,我也跟著走了一次,感覺沒什么了,從那以后就經常從花壇抄近路穿過去?!?/p>
聽到這兒,我知道這是他的心里話,也是其他孩子的心里話,甚至是社會上許多人的心里話。明明知道有些行為不對,但看到別人那么做自己也就隨大流了。這次深度的心靈觸摸,讓我有了一種想法:我要修建一座架起“知道——做到”的心靈之橋。
以后的幾天,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簡單的說教,不會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從哪個角度入手孩子才能更好地接受?一時間我陷入了困惑。偶爾的一篇文章,使我如釋重負,終于找到了恰當的切入點,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開啟心靈之窗,從分享這篇文章開始。
這篇文章的大概內容:如果有人打壞了一個建筑物的窗戶玻璃,而這扇窗戶又得不到及時的維修,別人就可能受到某些暗示性的縱容去打壞更多的窗戶玻璃,久而久之,這些破窗戶就給人造成一種無序的感覺。結果,在這種公眾麻木不仁的氛圍中,犯罪就會滋生、發(fā)展。很多時候,當一件事物完美的時候,大家都會去用心維護它,一旦它出現了殘缺,大家就會加速地破壞它,認為反正是壞的東西,再破點也無所謂。
這個小故事講述的就是心理學上的“破窗效應”。
我把這篇文章講給趙棟晗聽?!澳憧催@‘破窗理論是不是把你罩起來了?”講完后我問他。
他似懂非懂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
“老師想邀請你一起在咱們學?;▔炞C一下這個‘破窗效應,你愿意嗎?”我真誠地望著他,他痛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按約定,我倆利用一整天的時間去統(tǒng)計有多少人從花壇里走過。待放學后,我倆又一起把整個花壇認真地鋤了一遍,破了皮的土地煥然一新,立顯生機。然后就留心記錄每天從這兒經過的人數。結果第二天一整天都沒有人去踩花壇,第四天也是,第五天……一天天過去了,新翻開的土被風吹過,像撲過粉似的,漸漸變干變白。
突然在第二周的周二,我倆發(fā)現有一行腳印,怎么辦?最后我倆商定,原封不動,統(tǒng)計一下從這兒走過的人數會不會迅速增多。果不其然,踩踏的人數量直線上升,不到三四天的功夫就踩出了一條白色的小路。
我對趙棟晗說:“我們剛翻鋤好時,同學們都不踩,保持了六天,恰如完好無損的玻璃窗一樣,大家都在呵護著他。等到有一個同學踩過,就相當于產生了‘破窗,踩他的人就越來越多了,結果三四天就踩出了一條小路。為了獲得更好的實驗效果,咱倆再鋤一次,而且發(fā)現有人踩就及時翻鋤,看能保持多長時間,好不好?”他欣然同意。
結果令我都大吃了一驚,這一次在第六天時有一位同學踩過,之后在第十七天又發(fā)現了一次,后來竟然保持了一個月,現在已經沒有同學踩花壇抄近路了。
趙棟晗興奮地說:“老師,這個‘破窗效應真神了,我算是完全相信了。”
看著天真可愛的孩子,我說:“咱們一個小小的舉動向全校同學傳遞了一種正能量:這兒有我們辛勤的付出,不能踩;而踩的同學向全校同學傳遞了一種負能量:踩踩也沒關系。所以我們呵護的不僅僅是一個花壇,而是一種正能量,它看不見,摸不著,但作用卻是實實在在的。其實,在咱們班級里、學校里、社會上還有很多這樣的情形,我倆動員咱班同學一起行動起來吧!”
“好!”他痛快地答應了。
在我的倡導下,由趙棟晗組織,全班同學立志做個護“窗”人,馬上展開了護“窗”行動:在教室里,看到地上的廢紙馬上撿起來,看到課桌臟了及時擦,看到課桌歪了馬上排整齊;在校園里,看到水龍頭滴水及時關,看到操場上的樹枝彎腰撿;甚至在社區(qū)里,也會主動摘下掛在樹上的方便袋,把紙屑、垃圾袋拾進垃圾箱……
(作者單位:山東煙臺市萊州玉皇中學)
實習生 劉 湘
責任編輯 黃佳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