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走出不信任與對抗情緒的詭局

2016-05-14 11:47孫晶
人民論壇·學術前沿 2016年5期
關鍵詞:軍國主義軟實力中日關系

孫晶

【摘要】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中日關系從感情和軟硬實力互動出發(fā),可分為三個階段,每個階段體現(xiàn)了不同特點。近年來中日關系的惡化和國民感情的遇冷,根本因素是兩國硬實力在相對短時期內(nèi)的轉(zhuǎn)化。而從今后的趨勢看,隨著兩國硬實力差距的進一步擴大,雙方國民感情的低走將呈現(xiàn)長期化的特點。然而,這并不意味著兩國政府可以對此置之不理。恰恰相反,如果中日雙方能夠拿出勇氣和智慧,走出“高層政治”對抗的死胡同,會加快厘清雙方在轉(zhuǎn)變中的國際關系的新定位。

【關鍵詞】國民感情 軟實力 硬實力 中日關系 軍國主義

【中圖分類號】D83/87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6.05.009

當下中日關系陷入困局。在不信任和對抗情緒的彌漫下,人們很難把這兩個國家間的關系與軟實力掛上鉤。但事實上,積極的國民感情,或被某些西方學者謂之為“魅力攻勢”(charm offensive)①的軟實力,確確實實曾在中日關系的發(fā)展中發(fā)揮過不小的作用。從某種意義上講,兩國都曾是雙方推動軟實力外交的一塊試驗田,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本文試就中日兩國從官方到民間彼此態(tài)度的驟變進行探討,要探討的核心問題是:為什么在兩國經(jīng)貿(mào)、人員往來大發(fā)展的今天,兩國間的感情卻倒向負面?中日間軟硬實力的互動關系是什么?“魅力”在中日關系中還有一席之地嗎?

本文論述的觀點是:從國民感情和軟硬實力的轉(zhuǎn)換角度看,我們可以將中日關系分為三個階段,每個階段體現(xiàn)了不同的特點。第一階段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到文革結束。在這一階段,新中國領導人以日本為重點,發(fā)起了被周恩來稱之為“和平攻勢”的軟實力外交。當然,這場和平攻勢因中國國內(nèi)政策路線的變化而有所起伏。但是,它所傳遞的核心價值,即“獨立自主”,在日本受眾間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畢竟當時的日本,隨著國力的迅速提升,從左到右不同意識形態(tài)的人們都渴望自己的國家獲得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即擺脫美國的控制。而擁有符合日本自身利益的對華外交,是這一獨立訴求的象征性指標。中日雖然表面上對抗,一股互相接近的暖流卻在形成。1972年9月,剛剛就任日本首相的田中角榮訪華,中日關系實現(xiàn)正?;_@一歷史性的時刻,是在兩國訴求一致、愿望相向的大背景下,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自然結果。

從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并貫穿整個八十年代,中日關系進入第二個階段。兩國關系初步呈現(xiàn)全方位、多課題、立體化的傾向。軟實力在兩國交往中有所進退。一方面,“掘井人”一代不少仍在擔綱,領導人之間的人脈繼續(xù)拓展。經(jīng)濟建設方面,國門頓開的中國渴望從先進國家引進知識經(jīng)驗,日本成為主要學習借鑒目標之一。日本文化也在中國民間掀起不小波瀾。同時,我們也要意識到,八十年代起,中日間問題也開始抬頭,尤其是1982年的日本教科書事件和1985年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yún)菥竾裆纾鹬袊I導層的警覺和民間不滿情緒的爆發(fā)。今日陰霾不去的歷史問題,其實從八十年代開始,已經(jīng)悄然出現(xiàn)在中日關系的天空了。

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起,中日關系進入第三個階段。兩國間的國力對比發(fā)生轉(zhuǎn)變,從明顯的日本強、中國弱到兩國平起平坐,再到中國經(jīng)濟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而從今后趨勢看,中國崛起的腳步會繼續(xù),日本則很可能持續(xù)低迷。這一系列變化,發(fā)生于短短二十年間,對雙方國民的心理都造成了不小影響。從日本方面看,民眾對中國或明或暗的優(yōu)越感受到嚴重沖擊。在領導層,曾經(jīng)幫助中日關系駛過暗礁的“掘井人”一代漸漸步入歷史,造成“人脈”這一曾在中日關系中發(fā)揮重要作用的因素被大大削弱。從中國方面看,國力增長、自信提升,中國開始對日本在歷史問題上的反復和倒退越來越明確地表示不滿。領導層的交惡和國民感情的遇冷,互相推波助瀾,造成了中日間“負能量”的螺旋式上升。軟實力在中日外交中幾乎蕩然無存。很遺憾的是,經(jīng)濟、文化和人員交流迄今為止未能對中日外交的惡化產(chǎn)生有力的阻遏作用。說到軟實力,媒體會經(jīng)常談起美食、影視、時尚等因素。但事實上,正如軟實力創(chuàng)始人、哈佛大學教授約瑟夫·奈所言,軟實力首先依仗于政府形象和外交的法理性。如果這兩個領域出了問題,單憑文化,是不可能扭轉(zhuǎn)外交關系的格局的。日本對華外交今日舉步維艱,也是由于這兩個領域狀況不斷。本質(zhì)上的政治困局,不是精致的日本料理或美麗的櫻花能夠緩解的。

中日間逆境下的“和平攻勢”

二十世紀中期,世界剛剛經(jīng)過二戰(zhàn)戰(zhàn)火的洗禮,以美蘇兩個超級大國的對抗為核心的冷戰(zhàn)旋即展開。戰(zhàn)后中日關系就是在這樣一個充滿危機的大環(huán)境下開始的。新中國成立后,做出了倒向蘇聯(lián)的政策抉擇。而此時的日本,還處于美軍為主的盟軍占領下。中日分屬兩個敵對的陣營,這使得雙方在外交上的自主抉擇受到了很大的局限。兩國政策的出發(fā)點,往往不是維護本國的利益,而是維護所謂陣營的利益。盡管如此,新中國領導人對日本這一四年前的侵略者和今日美國陣營的擁躉,采取了頗為靈活的外交策略。國際關系理論中的經(jīng)典現(xiàn)實主義(Classical Realism)強調(diào)在種種不利因素下領導人智慧方略的重要性。②此時期中國的對日關系,應該說體現(xiàn)了這一論點的生命力。

新中國領導層為什么要對日本采取更為靈活主動的外交策略?這里有很現(xiàn)實的考量:百廢待興的中國,需要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區(qū)域環(huán)境。1949年1月21日,離新中國成立尚有九個月,新華社即發(fā)表了代表高層觀點的對日關系宣言。一篇題為《日本的選舉和中國》的評論員文章指出:“遠東這兩大民族可以而且應該建立親密的友誼?!雹邸度嗣袢請蟆芬灿谖迨甏醢l(fā)表社論,闡明中日關系正?;闹匾浴"?/p>

提起領導人對中日關系的推動,尤其需要提及毛澤東和周恩來的個人作用。盡管當時中日并沒有建立外交關系,但日本客人是這兩位領導人的???。1955年10月15日,在接見林山榮吉為團長的日本國會議員代表團的時候,毛澤東以其特有的揮灑自如的方式告訴日本客人:“我們對你們沒有提出什么苛刻的條件,沒有什么可緊張的。不要那么緊張,緊張了不好過日子,還是緩和國際緊張局勢好。再說,我們之間的社會制度雖然并不一致,但這個不一致并不妨害我們相互的尊重和友誼。過去的老賬并不妨害我們,今天的制度的不同也不妨害我們。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主要是將來的問題?!雹葸@里需要指出,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國領導人表現(xiàn)出的對日寬容,是建立在日方訪客對戰(zhàn)爭的真誠懺悔上,而不是無條件的。如一些歷史學者指出,當時的中日會談,往往是日本客人主動提及悔罪問題,中方則表示錯在日本軍國主義者,不在日本人民。正確認識下可以不計前嫌。這一立場,應該說和今日是一致的。

如果說毛澤東是在綱領上粗線條地勾勒出對日外交的輪廓,那么周恩來則是在實踐層次對中日關系的發(fā)展傾盡全力。根據(jù)《周恩來外交年譜》統(tǒng)計,周恩來在其二十七年總理生涯中接見最多的就是日本客人,達到287次,會見的日本代表團總數(shù)更達到610個。周恩來接見的客人,不僅包括意識形態(tài)親共的代表,也包括日本的中間派甚至保守派。真可謂廣交朋友。

在周恩來接見的日本客人中,有一位部長后來成為了左右日本政壇的風云人物——這就是中曾根康弘。1973年,作為正當年的通產(chǎn)省大臣,中曾根訪華。周恩來敏銳地察覺到這顆政治之星的前途,在一天內(nèi)同這位以保守立場出名的政治家會談了三次,最后一次一直談到了夜里1點半。出門時,周恩來親自給中曾根披上大衣。多年后,中曾根在自己的自傳《天地有情》中懷念這一幕。他寫道:“多么偉大的政治家!身為一國總理,會把一位部長大臣送到門口再披上大衣。(會見周恩來)是一段幫助我成長的學習歷程。”⑥

闡述了中方對日的靈活政策和積極姿態(tài),那么日方又是如何應對這樣的“和平攻勢”呢?日本的態(tài)度有一個轉(zhuǎn)變的過程,總結起來就是從“官民有別、官冷民熱”到“官民合流”。而這一變化,既體現(xiàn)了中方“民間先行、以民促官”的思路,也說明了以攻心為標的的軟實力外交,必須要有長遠目光,不以一時一事計得失。這一認識時至今日,仍有指導意義。

日本戰(zhàn)后第一位設計師級別的政治家,非吉田茂莫屬。而吉田茂也把對中國似遠還近、表面冷內(nèi)心熱的矛盾心態(tài),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位親美的保守派首相,一方面把跟從美國的表面文章做得滴水不漏。他明確表示,日本政府沒有和“共產(chǎn)中國”發(fā)展關系的計劃。在他的引領下,一系列后繼者,包括鳩山一郎、岸信介、池田勇人等,都表示不會和中國關系正?;?。可另一方面,吉田茂在自傳中承認,他的對華政策受到了美國,尤其是國務卿杜勒斯的強大壓力。吉田茂還表示,美國人在了解中國方面,無法和日本人相提并論。言下之意,美國沒有資格在對華政策上給日本人上課。多年后,已經(jīng)成為日本自民黨干事長的加藤纮一,回憶自己剛剛成為外務省的一員,在外務省研修班結業(yè)之時,吉田茂到場,并對全體學員表示,“中國是我最希望諸君學習了解的國家”。⑦

與日本官方猶抱琵琶的態(tài)度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日本民間對日中關系正常化的渴望。想了解日本民眾的熱度,只需瀏覽當時的日本主要報刊即可。不僅是左派的《朝日新聞》與《每日新聞》,連中間派的《日經(jīng)新聞》和中間偏右的《讀賣新聞》,甚至于極右的《產(chǎn)經(jīng)新聞》,都對中國的獨立自主精神贊賞有加?!蹲x賣新聞》還在1973年的《新年社論》這一最重要的體現(xiàn)編輯部觀點的評論中,指出中國在道德建設方面走在了日本前面。日本應該向道德先鋒中國學習。

站在今天的角度,不得不說,當年日本媒體對中國的所謂積極報道,多少有些狂熱的成分。報道與事實的偏差也恰恰體現(xiàn)了政治阻隔下雙方的不了解。另外,日本媒體和民間對中國的吹捧,更像是為了給國力迅速上升的自己打氣鼓勁:日本不僅要成為經(jīng)濟大國,還要有成為政治大國、道德大國的勇氣和決心。辯證地看,這些熱情洋溢卻與事實頗有出入的報道,反而成了推動正?;牧α?。民間積極的對華態(tài)勢,給日本政府造成了越來越大的壓力。而美國總統(tǒng)尼克松突然宣布訪華,成為了壓倒頑固勢力的最后一根稻草。二十多年后,日本首相佐藤榮作的外交秘書楠田實依然難忘日本外交“被美國背叛”的一刻。1996年3月,在喬治華盛頓大學組織的一次報告會上,楠田回憶了告知佐藤首相基辛格秘密訪華的那一刻。佐藤回答道,“是這樣啊”,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用楠田的話說,那一天,日本外交的噩夢成真了。⑧脫離個人回憶的小局觀,尼克松的決定一夜間促成了日本的官民合流。壓力變?yōu)閯恿?,僅僅數(shù)月后,新就任的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兩國關系正?;货矶汀?/p>

對中日關系這一階段做一小結:從表面看,1972年日本邁出與中國關系正常化的腳步,固然和美國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有直接關系。但尼克松的訪華決定,只是強力催化劑而已。真正的推動力量,還是中國領導層以“獨立自主”為共同價值追求,數(shù)十年針對日本民眾的攻心戰(zhàn)略,為終究會到來的正?;鲎懔宋恼?。所以,當田中角榮的飛機在北京降落的一刻,帶給兩國人民的并非驚喜,而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成就感。

八十年代:帶雜音的“蜜月期”

談起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中日關系,學界、媒體界有時會稱之為“蜜月時期”。這個詞匯,生動體現(xiàn)了迎來改革開放的中國和自信心達到頂點的日本,在此時期共同將友好關系推向了新的高度。不過,“蜜月”這一詞,也有誤導誤讀的成分。首先,所謂的“蜜月”時期,中日關系不僅是握手、祝酒和擁抱,一系列爭端也開始出現(xiàn),如1982年的教科書事件和1985年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yún)菥竾裆?。八十年代中,中國還爆發(fā)了大學生為主導的反日運動。正如美國政治學者Allen S. Whiting所說,此時中國公眾對日的感情天平,已經(jīng)開始偏向不滿的一端。⑨一項1988年的輿論調(diào)查顯示,18%的中國民眾把日本視為威脅。這一數(shù)據(jù)看似不高。但當時中蘇關系尚未正常化,中越邊境沖突也未完全結束,中國公眾理所當然地把最大的兩個威脅留給了越南和蘇聯(lián)。在和中國保持友好關系的國家中,中國公眾把日本看作最大的威脅。“蜜月”一詞的誤導,可見一斑。倒是日本民眾,只有5%將中國視為威脅。中國對日本的威脅度,排在了蘇聯(lián)、朝鮮、美國和韓國之后。而后兩個國家,還是日本名義上的盟友。⑩而今天,不把中國視為威脅的日本人,百分比已經(jīng)降到了個位數(shù)。兩組數(shù)據(jù)背后,是道不盡的國力興衰、政策更迭和心理驟變,真是恍若隔世。

從軟實力角度講,八十年代也標志著中國對日的“魅力攻勢”有所減弱。以鄧小平為代表的中國領導人開始在歷史問題上敲打日本。中國高層對日態(tài)度漸漸強硬,中國公眾對日疑慮未消,在此背景下八十年代真正的謎不再是什么媒體炒作的“蜜月”,而是為什么日本從官到民依舊保持、甚至提升了對中國的積極印象?

答案恐怕還需要從日本自身尋找。站在今天的角度審視八十年代的日本,會發(fā)現(xiàn)這是日本經(jīng)濟泡沫被吹得最大最絢麗的時刻。很可惜,當時“身在此山中”的日本,根本沒有預料到即將到來的泡沫的破滅和此后綿綿不絕的萎靡。我們或許不該僅僅責備日本領導人沒有預見性。連在當時的美國,也暢銷著一部哈佛大學著名東亞學者傅高義撰寫的《世界第一的日本:帶給美國的教訓》。?不少美國政商學精英,預計日本將超越美國。即將到來的二十一世紀,不僅是太平洋世紀,更是日本的世紀。

超越美國的一刻沒有到來。如果說美國人為此松了一口氣的話,那么日本的跌落,帶給本國人的是無盡的失落和迷惘。但把情境放回到八十年代,這是日本上下“信心滿滿”的十年。這種自信和優(yōu)越感,悖論式地支撐了日本人對投入改革開放事業(yè)、“虛心而落后”的中國的好感。

還是以首相中曾根康弘為例:他當時曾確信地表示,中國無論政經(jīng)都走在向日本靠攏的道路上。?在這份自信和樂觀驅(qū)使下,他還對訪日的中國領導人胡耀邦做出了在日本國會發(fā)表演講、組織家宴等舉措,推進領導人間個人的友誼。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當時的日本領導人,對歷史問題尚有基本的敏感,對因歷史問題發(fā)生的中日爭端有及時的糾錯舉動。1985年,中曾根參拜靖國神社。當中方通過諸渠道傳達嚴重不滿后,中曾根表示將不再在任期內(nèi)參拜。次年訪華時,他來到反日運動最為激烈的北大,發(fā)出了“日中不再戰(zhàn)”的誓言。這種對華的好感和對歷史基本正確的態(tài)度,不局限于政界。曾擔任過中曾根個人信使的日本工商團體“經(jīng)團聯(lián)”負責人、日中經(jīng)濟協(xié)會會長稻山嘉寬也多次表示,面對積極改革開放的中國,日本需要提供包括政府官方援助(ODA)在內(nèi)的各種形式的資助,并以此開啟兩國和解的新篇章。?

日本民間同樣充滿了以自信和優(yōu)越感支撐的對華友好。各大報章時常發(fā)表文章、社論,或是表達對中國改革開放的支持,或是提醒日本政府要保持在歷史問題上的正確態(tài)度。令人感慨的是,九十年代后的日本,經(jīng)常抱怨歷史成了中日關系的一張牌。事實上,八十年代,日本媒體經(jīng)常談論那段不幸的歷史,并以此敦促自己的政府謹言慎行??磥?,并不是歷史到了九十年代忽然成了牌,而是國力停滯自信驟降的日本,對自己曾經(jīng)常打的牌忽然打不起了。

講罷八十年代日本的自信爆棚,再來談談同時期中國對日關系的動向。1982年,日本媒體報道,文部省批準的新教科書里,包含對日本二戰(zhàn)諸多罪行輕描淡寫的處理。中國政府嚴正抗議,并在國內(nèi)開展了不忘歷史、警惕日本軍國主義復活的全民教育運動。三年后,針對中曾根參拜靖國神社,各地高校學生組織了抗議活動,譴責日本錯誤的歷史動向和新一輪的“經(jīng)濟侵略”。日后對兩國關系造成嚴重干擾的歷史爭端,此時期初現(xiàn)端倪。

在中國領導層面,日本既是學習的目標,也是斗爭的對象。這種既積極學習也不吝批評的態(tài)度,在鄧小平身上得到了最生動的體現(xiàn)。一方面,鄧小平對日本的先進技術和管理經(jīng)驗,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謙遜和好奇。在參觀日產(chǎn)汽車公司時,鄧小平題詞道:“向偉大、勤勞、勇敢、智慧的日本人民學習、致敬!”?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他還曾幽默地打比方說:“中國必須承認自己落后,不是美人就不要硬說自己是美人。在科學技術和經(jīng)營方面,我們需要很好地向發(fā)達國家,特別是日本學習?!眳⒂^松下公司時,鄧小平再次把日本的豐富管理經(jīng)驗比為“長生不老藥”?。

鄧小平敢于承認中國的落后和向日本學習的必要性。同時,他也毫不猶豫地對日本進行批評譴責。一系列歷史爭端爆發(fā)后,鄧小平向來訪的日本公明黨代表團不客氣地表示:“日本是世界上欠中國的賬最多的國家?!?他還將日本在歷史問題上的錯誤,向來訪的其他國家領導人宣講,例如1987年4月6日,在會見瑞典首相卡爾松時,鄧小平就指出:“干對不起中國人民的事情,第一個要數(shù)日本?!?這種觀點,鄧小平還在同英國前首相希思、蘇共中央總書記戈爾巴喬夫、朝鮮領導人金日成、美籍華人學者訪問團等多個會見中進行過類似表述。

面對中方不斷提升的警惕,真正耐人尋味的是日方的態(tài)度。在日本公眾心中,中國改革開放的路線,再加上兩國間巨大的差距,湮沒了由于中國對日抗議而可能引發(fā)的負面情緒。在此情緒引導下,日本人眼中的中國,更像是一個潛心向日本老師學習的學生。日本外務省外交官田中均多年后也坦陳,盡管中國幅員遼闊,但當時不少日本人覺得中國是個“小國”,對日本沒什么威脅。?

在安全、自信和優(yōu)越感下,反而會謙遜、寬容、靈活、大度——這一心理作用不僅適用于個人,也適用于國家。1982年的教科書風波,以鈴木善幸內(nèi)閣同意修改教科書收場;1985年靖國神社風波后,日本主要媒體紛紛發(fā)表社論,批評中曾根的參拜決定;在鄧小平發(fā)表一系列批評日本的言論后,一位日本高層外交官曾反駁,稱鄧小平為“云朵上的人”。這一比喻在日語里有批評人頭腦不清的意味。中方抗議后,這位高官被迫提前退休。?

這一階段,中日間的友好是真實的。但是,日方熱情顯然更高,并造成了在國民感情這一軟實力的重要指標上,中國在日本得分頗高。八十年代日本人對中國的好感度,長期保持在70%~80%之間,基本和其對美國這一日本第一盟友的好感度持平。如前文所述,這種好感,并不在于中方刻意做了什么,而是充滿優(yōu)越感的日本人對國家的能力和未來充滿信心。對中國的好感,還不如說是對自身軟實力的自豪。中國這個勤學肯干的鄰國和“小國”,成了放大這種自豪感的一面“哈哈鏡”。

九十年代至今:上升中國、停滯日本與軟實力赤字的長期化

以優(yōu)越感支撐的好感,也會因優(yōu)越感的喪失而垮掉。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開始,日本經(jīng)濟停滯不前并陷入泥沼。不要說超越美國,就連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的地位也于2010年正式不保。取代日本的,正是被視為學生和“小國”的中國。如此巨大的轉(zhuǎn)變下,心理不失衡恐怕只能是自欺欺人。從九十年代開始,日本國民對中國的感情迅速惡化。如果說其他西方國家同時期對中國印象的惡化源于八十年代末的政治風波;其國民對中國的不認同也多源于政治體制的話,日本國民對華感情的惡化則有其獨特原因。在調(diào)查中,日本國民更多提到的,不是中國的政治體制,而是國防、安全和一個頗具日本特色的詞匯——“反日”。?

什么是“反日”?從日本角度講,大概是指在中國政府教導下,民眾對日本歷史問題的批評和因此產(chǎn)生的對當代日本的反感。但正如前文所述,在八十年代所謂“蜜月期”,中國已經(jīng)爆發(fā)多次反日游行。中國政府亦開展過聲勢浩大的關于歷史問題的國民教育,中國最高領導人多次、多場合譴責日本在歷史問題上的倒退態(tài)度。當時,這些動向并未引起日本民眾對華負面感情的上升。日本主流媒體甚至扮演了中國政府發(fā)言人的角色,敦促自己的政府保持清醒的歷史認識。日本政府也會采取一定補救措施。所以,九十年代后“反日”陡然成為話題焦點,這“陡然”的原因更多恐怕在日本國內(nèi)。

不可否認,中國的國民心態(tài)同樣發(fā)生了變化。進入九十年代后,中國政府著力加強了愛國主義教育。這種教育不再以突發(fā)事件為契機,而是體制化、長期化,貫穿從兒童到成年整個教育過程。諸多舉措,如發(fā)布“百部愛國主義電影”,從國家到地方建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等,將近代中國的屈辱史和抗爭史牢牢打入了國民集體記憶中。與此同時,迅速增強的國力也提升了國民的自信。自信和屈辱感混合,再加上九十年代中后期和西方尤其是美國發(fā)生的一系列沖突,造成了一種“一洗前恥”的躁動和急迫。而一個停滯失落并在歷史問題上翻云覆雨的日本,只可能把這種急迫更加放大化。從這個角度講,中日彼此國民感情的惡化,不是突發(fā)或偶發(fā),而是結構性變化下的必然結果。套用鄧小平的話,就是在中日力量轉(zhuǎn)化和歷史糾葛下,國民感情的惡化“一定要來”,不值得大驚小怪。

中日關系另一個結構性變化,就是以“人脈”著稱的領導人間的個人私誼蕩然無存。相反,領導人間的沖突,尤其是對于歷史問題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變得公開化。1998年,中國國家領導人江澤民訪日。由于日方拒絕將對歷史的“道歉”寫入公報,這一趟國事訪問成了中國國家領導人在歷史問題上“敲打”日本之行。中國最高領導人在歷史問題上批評日本不是新聞。成為新聞的,恐怕是日本態(tài)度的變化。八十年代曾自愿替中國立場鼓與呼的日本媒體,此次開始表現(xiàn)得不耐煩。在他們筆下,中國在歷史問題上的批評儼然成了史無前例的舉動。連中國領導人著中山裝參加宮廷晚宴,也被解讀為在歷史問題上表示不快。事實上,中國領導人此前參加美國總統(tǒng)克林頓舉辦的國宴時,同樣著中山裝。中國外交部也表示,領導人國宴著裝早有安排。日本媒體的解讀已到捕風捉影的地步。這恰恰反映了日方從官到民對華和對歷史問題心理的巨大變化。

此時期另一個顯著變化,就是中韓高層在歷史問題上加深合作。他們的標的,自然是歷史上對兩國造成重大傷害的日本。從九十年代中期開始,對日本在歷史認識上進行譴責,漸成中韓首腦會談的例行話題。而日本方面,對中韓所遣責的事實采取了反擊而不是反思的態(tài)度。瀏覽一下日本主流媒體報道,更多是從中韓結成“反日同盟”角度著筆。在越來越多的日本精英眼里,歷史事實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反日”這一態(tài)度。態(tài)度決定一切,因為它沖擊了已經(jīng)越來越脆弱的日本對自身未來的信心。輸不起的日本也越來越認不起錯。

進入新世紀后,中日關系繼續(xù)惡化,國民感情越行越低。以我行我素著稱的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任期內(nèi)年年參拜靖國神社,把日中、日韓關系逼入死角。更令人擔憂的是,小泉挑戰(zhàn)與周邊國家關系底線的舉動,贏得了相當多日本民眾的支持。對歷史問題的“不耐煩”和認不起錯的心態(tài),顯然也在日本國民中蔓延。

外交中我們常談“寄希望于人民”。這一認識沒有錯。沒有雙方人民支持的外交不能持久,無法深入。但同時,中日間國民感情的走向,也呼吁我們對“寄希望于人民”有更理性更現(xiàn)實的思考。如果把這一說法口號化,恐怕得到的只能是不解和失望。國民感情的基本考量是國家利益。國家利益源于國家實力,而國家實力最直接的體現(xiàn)是經(jīng)濟軍事為主的硬實力。當硬實力發(fā)生不利于本國的變化,并且同時競爭國硬實力突飛猛進時,要求對競爭國國民感情保持友好樂觀,從結構上講難乎其難。畢竟國際關系不是歌頌共同參與、平等友愛的奧林匹克。國與國之間有關安全、領土、能源的競爭是不可回避的。以利己為原則的國際關系,拒絕一廂情愿式的感情牌。友好也罷、對抗也罷,都是建立在權力對比這個物質(zhì)基礎上的?,F(xiàn)實主義理論的這個認識,并沒有過時。

盡管中日雙方在過去的十年間做出過修復友好關系的努力,但雙方硬實力的轉(zhuǎn)變,各自在國際關系中的定位都還在進行中。尤其從日本的角度講,除非全民能打破文化壁壘,成為美國式的開放移民國家,否則其人口將加速減少。在“少子化”和“銀發(fā)化”的雙重壓力下,到本世紀末,日本人口將只有本世紀初的一半,經(jīng)濟在全球的重要度也不過和今日的土耳其在全球的地位相當。這一變化,對日本上上下下的沖擊,從物質(zhì)到心理都將是巨大的。因明治維新而起、勃發(fā)百余年的日本,需要時間調(diào)整適應“往下走”的定位。中國固然在向世界大國邁進,但“往上走”的道路同樣面臨各種挑戰(zhàn)和風險。讓一個13億人口的大國適應新角色、接受新權力、履行新義務,同樣需要時間。中日擁抱、干杯、高呼“友好萬歲”的時代,應該是一去不復返了。雙方硬實力差距應會進一步擴大。雙方國民感情為指標的軟實力的赤字,恐怕會長期化。對此,兩國的政府和民間,都要有一顆平常心。從某種意義上講,中日兩國正在進行新一輪的關系正常化:對抗但避免對打,并在對抗中尋求合作。這種白開水溫度的中日互動,很有可能成為雙邊關系的新常態(tài)。

民間交流:憎惡小泉與喜愛櫻花并不矛盾

最后談一談民間交流。今天的中國和日本,互為雙方最主要的貿(mào)易伙伴之一。每天來往于兩國間的航班有上百架次。對于越來越多的雙方國民來說,北京和東京、上海和大阪、西安和沖繩,都成了說走就走的目的地。

西方政治學將國際交往分為“高級政治”(high politics)和“低級政治”(low politics)。民間交往屬于后者。這些交往層次低但效果不低。它們來之不易,幾十年來越拓越寬,造就了中日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它們是維系中日和平的重要紐帶。但同時,我們也要看到,不能把中日關系的根本好轉(zhuǎn)寄希望于“低級政治”。政府間的“高級政治”問題,還需要政府拿出解決問題的勇氣和能力。民間交流在雙方政府有發(fā)展關系的意愿和人民有友好渴望時,會對“高級政治”有推動作用。否則,民間交流能做的,恐怕只是自保而已。中日“高級政治”和“低級政治”互動的歷史,正體現(xiàn)了這一規(guī)律。

民間交流曾在中日外交上扮演過重要的角色。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當以毛澤東和周恩來為首的新中國領導人推動對日和平攻勢時,民間外交作為重要手段功不可沒。1956年,京劇巨匠梅蘭芳率中國文化代表團訪日。曾在抗日時期蓄須明志的梅蘭芳,本來對訪問有抵觸情緒。周恩來親自做說服工作,才促成了大師的成行。事實證明,梅蘭芳的訪日取得圓滿成功。訪問團和日本歌舞伎等傳統(tǒng)藝術家進行交流,在日本各地演出三十二場,不少日本觀眾演出后高呼友好口號。從日本方面看,對華民間交流同樣重要。松山芭蕾舞團多次訪華,成為中國領導人的??汀F員演出的《白毛女》和《黃河頌》,受到中國觀眾的熱烈歡迎。時任國務委員唐家璇曾將中日間的“芭蕾外交”與中美間的“乒乓外交”媲美,其對兩國關系的推動作用可見一斑。

兩國關系正常化后,尤其是中國改革開放后,中日民間交流更上一層樓。1979年,《當代日本》展覽在北京舉行。會場里中國老百姓看到的,不僅是日本美麗的自然風光,還有每家每戶都有的家用電器、農(nóng)業(yè)的機械化、工廠流水線上的機器人等,這與中國當時的發(fā)展境況形成強大的對比,對民眾沖擊力巨大。中國領導人發(fā)出的“再不發(fā)展,就要被開除球籍”的警告,得到了最好的注腳。

日本的流行文化也于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作為西方文化的先行軍,進入中國。對于整整一代中國人來講,高倉健、山口百惠、三浦友和成了改革開放后中國人的第一代偶像。八十年代的中國兒童,也是在《聰明的一休》《花仙子》《鐵臂阿童木》等日本卡通片的陪伴下成長起來的。

而今天的中日關系呢?商貿(mào)文化人員的交流,只增不減。但改變的,是約瑟夫·奈所定義的軟實力的前兩個因素:政府形象和外交的可接受性。在這兩個領域,中日的沖突愈演愈烈,再加上中日兩國硬實力的轉(zhuǎn)變,造成了國民感情的惡化。這種結構性和長期性的惡化,不是兩國明星合拍《藝伎回憶錄》和《赤壁》這樣的大片能夠挽回的。而成千上萬來往于兩國間的旅游者,可以喜歡對方的風景、美食、商品,但把這種喜愛轉(zhuǎn)化為對對方政府政策的認同,是不現(xiàn)實的。事實也證明,這種轉(zhuǎn)變沒有發(fā)生。

從積極意義上講,中日商貿(mào)文化人員的交流越來越體現(xiàn)自身獨特的生命力。政治再冷,也沒有澆滅民間交流的熱火。從負面意義上講,低級政治的發(fā)展歸根到底取決于高級政治的質(zhì)量。如果中日高級政治持續(xù)冷淡,甚至爆發(fā)沖突,民間交流目前為止的自??謱⑵茰?。如何不讓中日關系走到這一步,是兩國決策者的政治責任。

結語

本文從中日雙方國民感情和兩國軟硬實力對比轉(zhuǎn)化角度,探討了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雙方互動的軌跡變化。本文作者認為,中日關系從感情和軟硬實力互動出發(fā),可分為三個階段,每個階段體現(xiàn)了不同特點。本文作者進一步指出,近年來中日關系的惡化和國民感情的遇冷,根本原因是兩國硬實力在相對短時期內(nèi)的轉(zhuǎn)化。而從今后的趨勢看,隨著兩國硬實力差距的進一步擴大,雙方國民感情的低走將呈現(xiàn)長期化的特點。然而,這并不意味著兩國政府可以對此置之不理。恰恰相反,如果中日雙方能夠拿出勇氣和智慧,走出“高層政治”對抗的死胡同,會加快厘清雙方在轉(zhuǎn)變中的國際關系的新定位。令人鼓舞的是,自2014年中日實現(xiàn)首腦會談以來,雙方都表現(xiàn)出了改善關系的意愿。挑戰(zhàn)依舊,但加強交往、減少疑慮是增強雙方互信的最有效措施。前路漫漫,所幸的是中日終于已在路上。

注釋

Joshua Kurlantzick, Charm Offensive: How China's Soft Power Is Transforming the World, New Haven, CT: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07.

西方國際關系學界對經(jīng)典現(xiàn)實主義的討論,數(shù)量繁多。新作請見Kenneth Thompson and David Clinton, Politics Among Nations, New York: McGraw-Hill Education, 2005. 另見 Thomas Schelling, The Strategy of Conflict, 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0; and Kenneth Waltz, Theor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Long Grove, IL: Waveland Press, 2010.

《以史為鑒 面向未來——新中國對抗日戰(zhàn)爭的認識與中日邦交正?;罚本煼洞髮W新聞網(wǎng),http://news.bnu.edu.cn/ztxw/beatjapan2005/24685.htm。

《論日本與中國恢復關系正常化》,《人民日報》,1954年12月30日。

《毛澤東與中日友好關系》,http://news.ifeng.com/history/zhongguoxiandaishi/special/jiaokeshuzhiwai1/, 2012年9月28日載于鳳凰網(wǎng)歷史專輯。

中曽根康弘、伊藤隆三郎:《天地有情:五十年の戦後政治を語る》,東京:文藝春秋, 1996年,第280頁。

加藤紘一:《アジアの世紀の日中関係》,松村光夫,高草木光一編:《東アジア:日本が問われている》,東京:巖波書店,2007年,第57頁。

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 "Remarks by the Honorable Minoru Kusuda, Former Chief Secretary to Prime Minister Eisaku Sato" in National Security Archive , http://nsarchive.gwu.edu/japan/kusuda.htm.

Allen S. Whiting, China Eyes Japan, Berkeley, C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9.

蔣立峰:《中日聯(lián)合進行的輿論調(diào)查》,《日本問題》,1989年第2卷, http://www.cnki.com.cn/Article/CJFDTotal-REED198902003.htm。

Ezra Vogel, Japan as No. 1: Lessons for America, Hapercollins College Div., 1985.

《なにがデタントのために必要か》,《読売新聞》, 1983年1月1日。

于山:《平靜面對日元貸款“畢業(yè)”那一天》,人民網(wǎng)·人民時評,http://www.people.com.cn/GB/guandian/1033/2391910.html。

~中共中央檔案局:《鄧小平年譜:1975—1997》,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年,第407、411、1191~1193、1175頁。

田中均、田原総一朗:《國家と外交》,講談社, 2005年,第164頁。

矢吹晉:《日中誤解は迷惑に始まる:國交正?;?0周年前夜の小考》, http://www.21ccs.jp/china_quarterly/China_Quarterly_01.html。

具體數(shù)據(jù)論述,詳見本人書籍 Japan and China as Charm Rivals: Soft Power in Regional Diplomacy, Ann Arbor, MI: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2012, pp. 42-50.

有關課題的近期研究成果,請見Zheng Wang, Never Forget National Humiliation: Historical Memory in Chinese Politics and Foreign Relation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14.

Jing Sun, Japan and China as Charm Rivals, p. 42.

屠珍:《周恩來與梅蘭芳二三事》,《人物》,2008年3月,http://news.sina.com.cn/c/2008-03-19/141615181247.shtml。

付穎:《中日芭蕾外交重現(xiàn)》,《世界新聞報》,2008年3月5日,http://www.ce.cn/culture/history/200803/05/t20080305_14734495.shtml。

責 編/武 潔

Keeping Away from Distrust and Hostility

—Viewing Sino-Japanese Relations in terms of National Sentiment and the Soft and Hard Power

Sun Jing

Abstract: 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the Sino-Japanese relations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 according to interaction of people's feelings and soft and hard power, with each stage having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In recent years, the Sino-Japanese relations have deteriorated and people's feelings in the two countries cooled, the main reason is the switch of their position in terms of hard power in a relatively short time. Looking into the future, with the further widening of the gap between their hard power, the national sentiment in both China and Japan will be low for long. However, this does not mean that the two governments can ignore it. On the contrary, if the two sides can have courage and wisdom, get out of the dead end of "top-level" political hostility, it will help quickly clarify their new position in the changing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Keywords: national sentiment, soft power, hard power, Sino-Japanese relations, militarism

猜你喜歡
軍國主義軟實力中日關系
日本經(jīng)濟界中國觀的變遷與中日關系
珍藏書本捐贈促進中日關系
警惕軍國主義復活
中國公眾對軍國主義的認知度調(diào)查
鏡頭? 中國
中日關系進入 “后摩擦期”?
日本軍國主義復活的歷史淵源
祁阳县| 山阳县| 拉萨市| 基隆市| 牟定县| 武义县| 哈巴河县| 邵东县| 朝阳区| 临清市| 洛浦县| 咸丰县| 邻水| 富平县| 海晏县| 理塘县| 隆昌县| 开平市| 太和县| 霍山县| 顺昌县| 农安县| 靖边县| 象州县| 鄢陵县| 阿拉尔市| 伽师县| 昌邑市| 伊金霍洛旗| 河曲县| 永州市| 尼木县| 扶余县| 竹山县| 且末县| 保德县| 临江市| 宁波市| 土默特右旗| 漳浦县| 海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