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立明
上海歌劇院版歌劇《茶花女》以愛情童話為主題,通過倒敘的手法把這個在地球上任何時間地點都可能發(fā)生的“人類通用”的愛情故事,以不同以往的舞臺形式呈現(xiàn)出來。
序曲部分,舞臺處理為男主人公阿爾弗雷多在一片冰封的北極,回憶起曾經(jīng)的時光,那純潔的感情和寧靜的日子,在優(yōu)美音樂的映襯下,仿佛又重現(xiàn)眼前。
故事的場景設置在由上海啟程的郵輪“白色茶花號”上。20年代末的時代背景下,郵輪也是一個上流社會的縮影,充斥著各色人等。雖是一景到底,但幕后空間十分豐富,郵輪途經(jīng)法國殖民地越南西貢和北非的摩洛哥,最終抵達巴黎。劇情當中的固定人物如侯爵歐比尼、子爵加斯托內(nèi)、醫(yī)生、芙洛拉、安妮娜,以及眾賓客等,在這一版本中則處理為郵輪上的職員,如船長、大副、賭場老板、女傭、水手等等。在海上長途航行的郵輪則又象征劇中人物著漂泊動蕩、起伏不定的人生境遇。
故事脈絡設置為:阿爾弗雷多于一年前來到上海闖蕩,偶遇“茶花女”薇奧萊塔,為愛情所困,商業(yè)事業(yè)一事無成。他在卡薩布蘭卡做生意的父親喬治歐·熱爾蒙聽說兒子商業(yè)失敗后,安排他乘坐“白色茶花號”來卡薩布蘭卡跟自己學習商業(yè)。阿爾弗雷多在船上贏得了茶花女的愛情后,打電報給父親說要將自己的遺產(chǎn)贈送給薇奧萊塔。熱爾蒙收到電報后心中十分焦急,決定登船親自接阿爾弗雷多下船。然而阿爾弗雷多和薇奧萊塔已經(jīng)雙雙墜入愛河,薇奧萊塔辭去歌女的工作,與阿爾弗雷多在郵輪上享受著美好的愛情,準備在抵達巴黎后開始新生活。
故事隨音樂繼續(xù)鋪陳。郵輪在摩洛哥靠岸,父親由卡薩布蘭卡上船,沒看見此時離開郵輪的小艇,那是阿爾弗雷多去岸上的當鋪追回茶花女變賣的首飾。在甲板上,熱爾蒙正巧碰見了薇奧萊塔。于是第二幕展開。在熱爾蒙的阻撓干涉和威逼利誘下,薇奧萊塔不得不與阿爾弗雷多斷交。阿爾弗雷多隨父親在卡薩布蘭卡下了船,薇奧萊塔則留在船上繼續(xù)前行。第三幕開始時,已經(jīng)是三個月之后,薇奧萊塔獨自留在船上用盡了積蓄,拖著病體,瀕臨生命的終點。
這一版本,既不同于以往傳統(tǒng)樣式的《茶花女》,也有別于我此前的天津歌劇院版將環(huán)境和人物本土化、北方化的處理手法。在“郵輪”這一暗示漂泊流放的環(huán)境里,對于這部威爾第的經(jīng)典歌劇,我相信觀眾將會有更深刻的理解。
不同于以往傳統(tǒng)樣式的《茶花女》
時間:1920年代
地點:法國超級郵輪“白色茶花號”(White Camellia)后甲板
航線:從上海黃浦碼頭啟航,途中??糠▏?jīng)的殖民地摩洛哥卡薩布蘭卡,最后到達巴黎
演員:薇奧萊塔(Soprano)……………………法國郵輪“白色茶花號”駐船當紅歌女
阿爾弗雷多(Tenor)………………從法國到上海來闖蕩冒險的法國富商子弟
喬治歐·熱爾蒙(Baritone)…在卡薩布蘭卡做貿(mào)易的法國富商,阿爾弗雷多之父
芙洛拉(Mezzo-Soprano)…………………薇奧萊塔閨中密友,駐船舞女領(lǐng)班
加斯托內(nèi)(Tenor)……………………………………………“白色茶花號”二副
杜福爾男爵(Baritone)………………………………………“白色茶花號”船長
歐比尼侯爵(Bass)……………………………………………“白色茶花號”大副
格林維爾醫(yī)生(Bass)……………………………………………………隨船醫(yī)生
朱塞佩(Tenor)……………………………………………水手、薇奧萊塔的侍從
廚師(Bass)………………………………………………………………船上廚師
送信人(Bass)…………………………………………………………船上電報員
合唱隊:薇奧萊塔和芙洛拉的朋友們(富商、名流及郵輪旅客)、仆人(船上侍從、船員、水手)
舞蹈隊:斗牛士(表演雜技爬桿的水手)、吉普賽女郎(摩洛哥的艷舞女郎)
序幕:北極冰雪世界
北極,純潔雪白的冰雪世界。一艘郵輪的尾部甲板,一面印有白色茶花圖案的船旗在微風中緩緩飄揚,遠處一座座冰山映襯在蔚藍的天空下,郵輪周圍漂浮在天藍海水上的浮冰緩緩向后方褪去。一位身著黑色禮服的青年男子,手執(zhí)一朵白色的茶花,沿著甲板的船舷緩緩走向船尾。青年凝望漸漸后退的海水,一張美麗而又憂郁的臉盤在海水中若隱若現(xiàn)。隨著波浪忽隱忽現(xiàn),青年將手中的茶花貼近嘴唇,深深地一吻,然后將它拋向海中,空中出現(xiàn)一朵緩慢落下的茶花(銀幕上是茶花被拋落的慢鏡頭)。在茶花落水的一瞬間,花瓣散開,冰塊融化,沿水面向四周緩緩飄散,化入在海水之中,顯現(xiàn)出一幅上海外灘的倒影。
第一幕:上海外灘及東海,黃昏到第二天拂曉
音樂突起,鏡頭猛然抬起,原來的北極變成了黑白的1920年代的上海外灘碼頭,郵輪上的彩旗也從上而下掛落下來,再隨音樂變化外灘變?yōu)椴噬南囊裹S昏,同時身穿黑色禮服的青年瞬間變成了等待迎接賓客的當紅歌女薇奧萊塔。周圍的環(huán)境也變成了華燈初上、車水馬龍的黃浦江碼頭。
停靠碼頭的法國郵輪“白色茶花號”的后甲板上張燈結(jié)彩,船員水手們忙著布置酒會,這場酒會是為了慶祝郵輪啟航特地舉辦的。駐船當紅歌女薇奧萊塔在甲板上迎接船上的賓客,一些客人從船艙上來,另外的一些則從客艙側(cè)門進來。他們相互埋汰,說話間舞女領(lǐng)班芙洛拉手挽杜福爾船長從側(cè)門進來,薇奧萊塔急忙上前招呼,要大家及時行樂,眾人應和。
正說著,大副加斯托內(nèi)帶著一身行裝,手提皮箱的阿爾弗雷多從廊橋急匆匆上船來,加斯托內(nèi)走近薇奧萊塔,向她介紹跟在后面廊橋上攜帶行李的阿爾弗雷多。薇奧萊塔看到局促不安的阿爾弗雷多,輕蔑地感謝加斯托內(nèi)給她帶來這樣的禮物,將阿爾弗雷多晾在了一邊。見此窘態(tài),歐比尼大副走近阿爾弗雷多打招呼,加斯托內(nèi)則解圍說大家都很歡迎他的到來。薇奧萊塔招呼大家入席準備啟航,水手解開纜繩,收好廊橋。郵輪啟航,緩緩駛出港口。endprint
眾人歡樂地跟岸邊朋友揮手告別,而船上的侍從川流不息地端上香檳。加斯托內(nèi)告訴薇奧萊塔:在她臥病在床期間,阿爾弗雷多每天都去醫(yī)院殷切問候薇奧萊塔的病情。阿爾弗雷多也上前表示自己是一片真心。薇奧萊塔聞言,深感榮幸。她問旁邊的杜福爾船長,怎么從沒見過船長也對她這么用心呢?船長說他認識她才一年,而薇奧萊塔諷刺船長說她認識阿爾弗雷多才幾分鐘。船長本想繼續(xù)辯駁,卻被薇奧萊塔的好友芙洛拉勸住。芙洛拉要船長少說為佳,船長則把氣撒在阿爾弗雷多身上。芙洛拉搶白說自己倒很喜歡阿爾弗雷多。阿爾弗雷多此時沉默不語。加斯托內(nèi)問阿爾弗雷多怎么不說話了,歐比尼大副則說只有薇奧萊塔才能讓阿爾弗雷多開口。
薇奧萊塔見狀,拿起酒杯倒?jié)M香檳給阿爾弗雷多,說自己是斟酒女神。阿爾弗雷多見狀,接過香檳祝酒并贊美薇奧萊塔將跟女神一樣長壽健康。薇奧萊塔接受贊美。眾人皆祝酒。加斯托內(nèi)見此情景建議杜福爾船長即景賦詩,船長則擺手謝絕,加斯托內(nèi)轉(zhuǎn)而要阿爾弗雷多即席創(chuàng)作一首飲酒詩,以此助酒興。阿爾弗雷多謙虛地說自己還沒得到靈感。而薇奧萊塔表示聽到祝酒辭會高興后,阿爾弗雷多像是得到了靈感一般,說自己已經(jīng)準備好了,歐比尼大副則要大家安靜欣賞阿爾弗雷多的祝酒詩。阿爾弗雷多一飲而盡手中的香檳,卻被杯中的香檳嗆了一口。眾人哄笑。他隨即轉(zhuǎn)身走到酒保跟前,重新倒?jié)M香檳,跟眾人示意祝酒,然后即興歌起一曲歌頌愛情歡樂時光的“飲酒歌”(Brindisi)。唱罷一段,薇奧萊塔隨手拿起酒保盤中的香檳,也獻歌一曲,眾人隨即唱和,極盡歡樂。
夜色漸濃,這時從船艙傳來一陣舞曲音樂,薇奧萊塔告訴大家舞會即將開始,請大家去船艙舞池跳舞。眾人都走向通往船艙的樓梯,薇奧萊塔也跟隨眾人下去,但是剛走幾步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醫(yī)生及眾人上前關(guān)心她的身體狀況,薇奧萊塔卻說休息一下即可,請大家先去盡興跳舞,稍待片刻她再過來。醫(yī)生示意大家離開,讓薇奧萊塔獨自安靜一會。眾人皆離去。阿爾弗雷多下樓后不放心薇奧萊塔一個人留在甲板上轉(zhuǎn)而又上樓來。薇奧萊塔從手袋中拿出手帕和鏡子擦拭頭上的虛汗,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阿爾弗雷多站在樓梯口注視著自己。阿爾弗雷多上前關(guān)懷薇奧萊塔的身體健康,同時也表達出心中的愛慕之意。薇奧萊塔心中雖然感動,但還是勸阿爾弗雷多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而阿爾弗雷多卻唱出他對薇奧萊塔長久以來的愛慕之情。[二重唱“幸福的一天”(un dì felice,eterea)]
忽然,正在上樓的加斯托內(nèi)在樓梯口眼見阿爾弗雷多與薇奧萊塔兩人互訴情懷,于是也很識趣地下樓離開。就在阿爾弗雷多起身告白之時,薇奧萊塔叫住阿爾弗雷多,并且將佩戴在身上的茶花給他,要阿爾弗雷多在茶花凋謝時再回來拜訪。原本以為被愛所拒的阿爾弗雷多,聞言不禁大喜,便約定在第二天必將回來探望薇奧萊塔。
阿爾弗雷多離去后,眾人也陸續(xù)回到郵輪甲板,天色微明,眾人向薇奧萊塔道謝告辭,準備迎接第二天的來臨。此時天空已近拂曉,遠處的天際線泛出一片紫紅,海風輕拂,原本嘈雜的郵輪甲板只留下薇奧萊塔一人,她的內(nèi)心起伏不已,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想起剛才阿爾弗雷多的真情表白,薇奧萊塔心中有些心神不定,同時又想起了自己卑微的出身,更覺與愛情無緣。忽然問,像是有所覺悟似地,薇奧萊塔起身高唱“及時行樂”(Sempre libera degg'io),表示與其等待不知何時才能到來的愛情,不如把握良機,享受眼前的歡樂。此時,一輪紅日漸漸升起,朝霞映紅了整個甲板。最后,薇奧萊塔迫不及待地跑向阿爾弗雷多的艙室。
轉(zhuǎn)場。幕落,接天幕的紅日朝霞,天際線邊出現(xiàn)了海岸,椰樹、一片東南亞熱帶景象迎面而來……
第二幕:卡薩布蘭卡碼頭,從清晨到午夜
第一景:涼爽的清晨,椰風搖曳,郵輪停靠摩洛哥卡薩布蘭卡碼頭
接受了阿爾弗雷多愛情的薇奧萊塔,決定辭去船上歌女的工作,遠離以前的社交圈,斷絕了跟以前要好的朋友的友誼。但由于除了在船上的生活,她舉目無親,只好自己支付船票,繼續(xù)與阿爾弗雷多在船上居住,并且期待著前往巴黎后能開始新生活。
幕啟,阿爾弗雷多身著泳裝從泳池上來,他自言從來沒有過如此這般的幸福生活,“只要離開薇奧萊塔,就沒有快樂可言”。[詠嘆調(diào)“我年輕狂熱的夢”(Deimiei bollenti spiriti)]此時薇奧萊塔的貼身女傭安妮娜從廊橋上船,阿爾弗雷多從安妮娜口中得知薇奧萊塔辭去了船上的一切工作,自己支付船票隨他去巴黎,同時為了維持船上體面而又舒適生活的開銷,薇奧萊塔花光了手上的積蓄而不得不派安妮娜去岸上城里的當鋪變賣首飾,而這一切她都沒有告知阿爾弗雷多。此時安妮娜正巧又上岸到當鋪變賣了一些首飾回來,碰到阿爾弗雷多。阿爾弗雷多問明緣由,深感羞恥,隨即跑向岸上的城里,他決定要親自贖回薇奧萊塔的財物。
阿爾弗雷多離開后,薇奧萊塔從船艙來到甲板上,問起阿爾弗雷多去向,安妮娜只說阿爾弗雷多去岸上辦事了。這時一名水手從主艙過來交給薇奧萊塔一張紙條,原來是好友芙洛拉邀請薇奧萊塔出席當晚在船上的化裝舞會。薇奧萊塔一方面訝異她與芙洛拉斷絕來往后,芙洛拉竟然還是派人轉(zhuǎn)交邀請出席晚會的信(自從薇奧萊塔與阿爾弗雷多相愛以后,就斷絕了與船上原來的所有朋友關(guān)系,與不光彩的過去決裂),一方面則又竊笑芙洛拉可能要白等她了(因為薇奧萊塔目前只想過著簡單寧靜的生活,不想再回到過去的朋友圈)。水手從廊橋上船通報,有一位男士要上船來拜訪薇奧萊塔,而這位男士不是別人,正是阿爾弗雷多的父親喬治歐·熱爾蒙。
熱爾蒙上船后,直截了當?shù)乇硎荆捍朔皝硪褍鹤訌哪俏弧白屗徊讲阶呦驂櫬渲尽钡呐由磉厧ё?。薇奧萊塔聞言,頗感不悅,隨即向熱爾蒙出示了她為了維持船上的體面生活而變賣珠寶首飾的證明文件。熱爾蒙看完,才知先前對薇奧萊塔在財富的觀念上有所誤會,但他還是想把他倆分開,又說出一個理由:自己的女兒即將與地方望族成親,唯恐阿爾弗雷多與出身風塵的女子交往一事有辱家風,于是他要求薇奧萊塔永遠離開阿爾弗雷多。[詠嘆調(diào)“上帝賜我一位如天使般的女孩”(Purasiccome un angelo)]endprint
深愛阿爾弗雷多的薇奧萊塔起初不敢相信、也不愿接受熱爾蒙的要求,但在熱爾蒙的百般請求下,薇奧萊塔在傷痛欲絕的心情之下,終于點頭讓步。熱爾蒙下船離去。薇奧萊塔要安妮娜代她通知芙洛拉,說她今晚將會去船艙參加由芙洛拉張羅的舞會,同時她也準備寫一封給阿爾弗雷多的絕交信。正在寫信的同時,阿爾弗雷多從岸上回來,薇奧萊塔不知所措,只好支吾其詞不敢告知實情,只說要阿爾弗雷多記得她永遠的愛,隨后即匆忙跑進了船艙。阿爾弗雷多察覺奇怪,水手從廊橋上來說薇奧萊塔已經(jīng)下船去城里了,阿爾弗雷多以為薇奧萊塔又去出賣首飾,所以要水手不要大驚小怪。此時電報員從船艙送來薇奧萊塔的親筆信函,阿爾弗雷多讀信之后,才知道薇奧萊塔要跟他斷絕感情,他急忙跑向廊橋,卻正巧碰上尋找兒子不著而回到甲板的熱爾蒙,阿爾弗雷多哭倒在父親懷中。熱爾蒙勸告兒子放下這段感情,和他一起回老家普羅旺斯[詠嘆調(diào)“普羅旺斯的陸地與海洋(DiProvenza il mar,il suol)],但阿爾弗雷多卻連只字也聽不進去。忽然他瞥見桌上芙洛拉寄來的邀請函,心中已知薇奧萊塔的去處,隨即向船艙跑去,不理會老父親的呼喚。
第二景:后甲板,夜晚。芙洛拉主辦的舞會
幕啟時,夜幕低垂,熱鬧的化裝舞會即將開始,賓客們正在一旁大桌上玩牌賭博。此時,一群打扮成吉普賽算命女郎的女士們蜂擁進入,隨后則是男士們裝扮成西班牙斗牛士,把場面氣氛帶到最高潮。在熱鬧的歌曲之后,阿爾弗雷多登門拜訪,并加入賭局。未久,薇奧萊塔在“老恩客”杜福爾男爵的陪伴之下進場:薇奧萊塔一眼就看見賭桌旁的阿爾弗雷多,心想: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
賭局中的阿爾弗雷多運氣頗佳,連盤皆贏,但他不斷地冷嘲熱諷賭運甚差的杜福爾男爵,以及大廳一旁的薇奧萊塔。待芙洛拉招呼賓客們前往用餐之后,薇奧萊塔私下又約了阿爾弗雷多單獨會面。她請阿爾弗雷多趕快離開此地,以免與杜福爾男爵之間發(fā)生沖突,而阿爾弗雷多逼問薇奧萊塔是否還愛他。因薇奧萊塔與阿爾弗雷多的父親喬治歐·熱爾蒙有約在先,不得不說出“善意的謊言”:她現(xiàn)在所愛的是杜福爾男爵。阿爾弗雷多在盛怒之下,呼喚眾人前來大廳,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還清虧欠薇奧萊塔的“錢債與情債”。說畢,就像是要羞辱人似的,把在賭局中贏得的錢,全部丟在薇奧萊塔的身上。薇奧萊塔承受不住羞辱,昏倒在芙洛拉懷里。眾人齊聲責備阿爾弗雷多的粗暴行為,而熱爾蒙也出現(xiàn)在人群中,他十分不齒兒子竟然對一位女士做出這樣的不禮貌舉動。薇奧萊塔則幽幽地說,總有一天阿爾弗雷多會知道她是真心地愛著他,她才會忍受此番痛苦。
隨后,在友人攙扶下,薇奧萊塔離去,杜福爾男爵則上前向阿爾弗雷多宣示挑戰(zhàn),為薇奧萊塔的受辱討回公道。
幕落。
第三幕:巴黎碼頭,冬天的下午
某個節(jié)日的早晨。薇奧萊塔的肺病日益嚴重,已到病入膏肓的地步,貼身女傭安妮娜隨侍在側(cè)。醫(yī)生來訪會診,私下告知安妮娜:薇奧萊塔所剩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而薇奧萊塔似乎也有自知之明,她要安妮娜將她僅剩的財產(chǎn)分給路上的窮人。待安妮娜退去后,薇奧萊塔從懷里掏出一封喬治歐·熱爾蒙寫來的信,獨自念起:喬治歐感激薇奧萊塔遵守諾言,并且已轉(zhuǎn)告阿爾弗雷多有關(guān)薇奧萊塔所做的一切,而阿爾弗雷多也將趕來向薇奧萊塔致歉。但這一切對薇奧萊塔而言,都已經(jīng)太晚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只怕見不到阿爾弗雷多最后一面。[詠嘆調(diào)“永別了,美麗的回憶”(Addiodel passato)]
此時安妮娜匆忙回來,她問薇奧萊塔,今天是否真的覺得好過一些?因為她要給薇奧萊塔一個大驚喜。隨后,阿爾弗雷多急忙沖進來,緊緊擁抱住他虧欠甚多的薇奧萊塔。兩人至此,誤會冰釋,并且打算離開巴黎,重新過著只有他們兩人的寧靜生活[二重唱“離開巴黎”(Parigi,o cara)],但薇奧萊塔終因體力不支倒地。安妮娜緊急找來醫(yī)生救治,此時喬治歐·熱爾蒙也趕來探望,同時也要表達他最深的敬意與歉意,但他所看到的則是奄奄一息的薇奧萊塔。
薇奧萊塔取出自己的肖像交給阿爾弗雷多,并且祝福阿爾弗雷多有朝一日能夠找到另一個可以為他帶來真正幸福的女孩。說畢,她忽然覺得體內(nèi)有一股生命力量不斷升起,但那只是回光返照。最后,薇奧萊塔在眾人驚呼之下,香消玉殞!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