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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紅塵

2016-07-11 02:30李蘇章
參花(上) 2016年7期
關鍵詞:工程處人事處胖女人

李蘇章

第一章

柳萬鋒沒有想到,在會上,陳局長與人事處的劉處長竟會因他而吵了起來,他更沒有料到的是,他的人生因此而逆轉。

九月的沙林市天氣依然很熱,但仍然擋不住洶涌的人流,火車站燈火輝煌,摩肩接踵,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柳萬鋒是晚上八點下的火車。他是今年畢業(yè)的大學生,原定是七月到太平洋建工局報到,但左等右等,一直沒有等到通知,柳萬鋒快要絕望時,建工局突然來了電話,要他今天去報到。

從家鄉(xiāng)轉車,再到縣城搭火車,到了省會城市沙林市已是晚上八點了。

他下了火車,隨著人流,來到了出口處,看到了許多接人的牌子,他馬上把目光緊緊盯住牌子上,搜尋了幾遍,始終沒有看見建工局的牌子。不是說好了來接嗎,怎么不見人影呢。是不是接了其他的人,把他忘了啊,他想了想,算了,自己直接去吧。

他知道建工局這個地方,他在沙林市待了整整四年,學的就是工民建,當年很多同學都把進建工局視為一生的夢想,畢竟是國字號,還是央企,誰不想啊,幸運的是柳萬鋒進了。

他在火車站廣場拐了個彎,那里有6路公共汽車,搭6路公交過五站就到了建工局。

這時,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熱情地拉住他:“同志,你是不是剛下火車,我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你,來,來,跟我走?!?/p>

哦,建工局的人終于來了。柳萬鋒松了一口氣,他笑了笑:“是的,謝謝你。”

胖女人一把接過他的行李:“您辛苦了,我來幫您拿?!闭f完,不由分說把柳萬鋒的行囊往自己手上扯。

柳萬鋒有點不好思,忙拽住行囊:“不要,不要,我自己來?!?/p>

“哎呀,有什么關系嘛,都是自己人?!边@女人有點生氣地瞪了柳萬鋒一眼,柳萬鋒只好松了手,但心里卻是暖暖的:建工局的人不錯,對待同志像春天一般溫暖。

胖女人走在前,柳萬鋒跟在后,走著走著,來到一條陰暗的小巷,這不是六路公交車站啊,柳萬鋒有點疑惑:“大姐,我們不是去建工局嗎?”

胖女人笑了:“不是的,不是的,我們去休息處,你不要急,到了就知道了?!?/p>

建工局在火車站還有休息處?也許可能有,柳萬鋒沒有多想,繼續(xù)跟著胖女人走,很快,二人來到江南旅社。胖女人馬上笑了:“到了,到了,跟我上樓吧。”

柳萬鋒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沒有放在心上,上了窄小的樓梯,來到一間小木屋,房間有一張小床,床上放有一條布滿污物的毛毯,胖女人把衣服脫了,露出白花花的肉體,躺在床上:“上來吧?!?/p>

柳萬鋒腦袋一時短路,睜大眼睛,愣在那兒:這是哪出戲啊?

他十分不解,于是小心翼翼地問:“大姐,我們不是去建工局嗎?”

“建工局?什么建工局,我是小姐,知不知道,我就是小姐?!迸峙说芍舐暼氯?,“快點上來,干完走人 ?!?/p>

柳萬鋒明白了,原來這胖女人不是建工局的人,是妓女啊。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胖女人看他要走,立馬跳了起來,攔在他前面:“錢呢,你得給錢!”

柳萬鋒惱了,把手一揮:“錢,錢,憑什么給錢。你騙我,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p>

胖女人大怒:“小子,你玩我是吧,行,你狠。”說完,她對房門一聲大喊:“來人啊!”

門外很快閃進兩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陰沉著臉,惡狠狠地說道:“小子,怎么啦,玩了不想給錢對吧!”話音剛落,對方一把揪住柳萬鋒的衣領。

柳萬鋒很快被衣領勒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他知道今天落到淫窩里,不給錢是脫不了身了,只好說:“我給錢,給錢還不行嗎。”衣領松開了,柳萬鋒頓了頓:“多少錢?”

“不多,五百塊?!?/p>

“五百塊!搶錢啊,沒有。”

柳萬鋒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頭頂嗡的一聲,一陣劇痛襲來,頃刻,眼冒金星,人被掀翻在地,動彈不得。

胖女人翻開了他的行李箱,在一個夾縫里找到了一個錢包,柳萬鋒十分絕望,喘著粗氣說:“我給,我給五百塊。”

“什么五百塊,是一千塊。”說完,胖女人把空錢包扔在他身上,“你走吧,快走,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柳萬鋒不甘心,爬起來,企圖從胖女人手中搶回一千元,但他的手被一個大漢牢牢攥住了,接著手被反轉過來,一陣劇痛傳遍了全身。

“小子,你說,你滾不滾?”

柳萬鋒深感絕望,只好違心答道:“你放開我,我走?!?/p>

柳萬鋒走出了江南旅社,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發(fā)現(xiàn)除丟了一千元錢,其他都在。

柳萬鋒既沮喪又不甘心,一直在江南旅社門口轉悠,他很想拿回自己剛丟的一千塊,可又沒膽量,沒有了這筆錢,以后拿什么生活呢?

柳萬鋒決定報警。他走到小攤邊上的公用電話,拿起了電話,撥了撥,最終還是無力地放下了。

警察來了會怎樣呢?把這個胖女人抓起來?胖女人會承認嗎?如果她反咬一口,說他強奸呢?結果會怎樣?恐怕最終的結果是,他會被認定嫖娼,和胖女人同時關起來,好的結果呢,罰款,差的呢,就要拘留了。如果真是這樣,柳萬鋒就完了,肯定會被太平洋建工局趕出來。如果這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算了吧,柳萬鋒拿起行李默默地走在大街上。來沙林市時,家里給了他一千一百元路費,除去火車票,他身上只剩下幾十塊零錢,以后吃飯就靠它了,他不敢再花錢了,于是決定走路去建工局。

太平洋建工局離這兒有五公里遠,他走到建工局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了。在建工局大門口,他被門衛(wèi)攔住了,問他干什么?

柳萬鋒掏出了建工局工作報到證,門衛(wèi)是一個老頭,他看了十分疑惑:“現(xiàn)在下班了,辦公室沒有人啊?!?/p>

柳萬鋒指了指遠處的燈光,說:“他們在那兒等我呢。”

老頭看見遠處辦公樓的確有燈光,揮揮手讓他進去了。

柳萬鋒提著行李來到建工局辦公樓,他實習時來過建工局,印象中人事處在二樓門口拐彎處。他找到人事處,果然與他想象的一樣——沒人。

在路上時,他就想好了,晚上就睡在人事處門口,這地方鋪的是木地板,干凈整潔,他帶來了一床草席,往地上一鋪,就是一個絕妙的睡處。當然,主要還是他沒有多少錢,旅店肯定住不起,今晚只能將就了。

實在太累了,柳萬鋒坐在行李上,頓感渾身酸痛不已,尤其是腿骨一直在隱隱作痛,肩上也勒出了一道長長的紅印,火辣辣的讓人十分不舒服。柳萬鋒放下行李,走進洗手間,草草地洗了一把臉,然后,打開草席,鋪在地面上,人躺在上面,一種難以言說的舒適感彌漫全身,柳萬鋒長長地吐了一口粗氣,好了,一切不快總算結束了,明天將會翻開新的一頁。

柳萬鋒頭枕著行李,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xiāng)。睡夢中,他意外地看到女朋友和一個男的手挽手,正在商場里購物,他驚訝不已,我們才分開幾天,女友難道就變了心?柳萬鋒正要上前質問,女朋友呼的一下不見蹤影。他十分納悶,百思不得其解,正在這時,腿根處忽地傳來一陣刺痛。他睜開眼睛,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用皮鞋踢他的腿。柳萬鋒立馬坐了起來,發(fā)覺周圍一片明亮,原來天已大亮。

“你是干什么的,為什么睡在這里?”中年男人詫異地問道。

柳萬鋒站了起來,從身上掏出了建工局的報到證。中年男人看了看,有點疑惑地問:“人事處沒有安排你?”

柳萬鋒趕緊說道:“不是的,是我昨天來晚了,沒趕上?!庇谑?,柳萬鋒把昨天來的經(jīng)過簡要地說了一遍。

中年男人又問道:“他們沒有安排人來接你嗎?”

柳萬鋒搖了搖頭,表示沒看見。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人事處的門,說:“你把行李收拾一下,等著,他們很快會來的?!闭f完,向三樓的辦公室走去。柳萬鋒隱隱約約看見他進去的是三樓邊上局長辦公室。

柳萬鋒忽地一陣警覺:他難道是太平洋建工局林局長?

柳萬鋒猜得沒錯,他就是林局長。說實話,當林局長看到柳萬鋒睡在人事處門口時,大吃了一驚。他知道局里最近要進一批新員工,為此特地安排了人事處處長吳靜去火車站接人,他奇怪的是吳靜為什么沒有去接,柳萬鋒為什么睡在人事處門口。

應當說,林局長是非常不滿意吳靜的,幾次想把她換掉,只是考慮到她是局黨委書記陳首明的妻子,而吳靜為人謹慎,工作上沒有出什么紕漏,他才忍了下來。林與陳不和,全局皆知,林局一直想找一個機會整治一下人事處,現(xiàn)在機會終于來了。

這一切,柳萬鋒渾然不知。當他看到吳處長從樓梯口上來時,立刻迎了上去。面試時,他見過吳靜,所以認識。

“吳處長,您好!我叫柳萬鋒,是來報到的?!?/p>

吳處長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柳萬鋒馬上上前接過她的包,吳靜一怔,但還是放了手,心里對這個小伙子還是十分滿意,至少說明他懂事,不論官場還是職場,懂事很重要。

進了屋,她就接到開周例會的通知,這是建工局每周必開的會。她叫柳萬鋒在辦公室等等,然后進了會議室。

走進會議室,吳靜立刻感到了異常,平時愛開玩笑的幾個同事,裝著沒看見她,專心致志玩起了手機,黨委書記陳首明,她的丈夫也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主席臺上,悶頭吸煙,剛才出門時還有說有笑啊,現(xiàn)在怎么啦?

她終于從林局長臉上找到了答案,此刻的林局長不僅陰沉著臉,而且眼里似乎射有一絲絲寒意,迎面向她劈來。

林局長指了一下座位,冷冷地說:“來了就趕緊坐下,現(xiàn)在就差你一個人了?!?/p>

吳靜這時發(fā)現(xiàn)她是最后一個來的人,的確,剛才因為接待柳萬鋒,她稍稍晚了一點,她沒有多想,在附近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現(xiàn)在開會了啊,”林局長加重了語氣,“在開會之前,我要說一件事,就是今天早上,我路過人事處時,竟然發(fā)現(xiàn)有人睡在人事處門口,這個人還是我們新招的員工。吳處長,你解釋一下,怎么一回事?”

什么?有人睡在人事處門口,難道是剛才來報到的柳萬鋒?吳靜十分驚愕,她昨天安排了人去接了呀,為什么是這樣?

吳靜一時說不上所以然,只能敷衍一下:“具體情況我不了解,我回去了解一下再向領導匯報。”

林局長冷笑了一下:“不要了解了,我已經(jīng)問清楚了,你們人事處沒去接,他只好睡在你們門口嘍。人事處是建工局的窗口,是臉面,每一個新員工進來,最先接觸就是你們人事處,你們倒好,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如果傳出去了,或者讓他們的父母知道了,他們會怎么想?同志們啊,我們都是為人父母的,捫心自問,如果我們的子女去到新單位報到,結果睡在地上,我們的心會好受嗎?我們還是堂堂的國企,還是央企,竟然發(fā)生這樣的事,連私企都不如。我真的很心疼,很心疼,你們人事處有沒有最起碼的責任心,有沒有最起碼的良心?我建議給予吳處長警告處分,人事處取消當月獎金……”林局長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氣憤,最后拍了桌子。

說實話,林局長在臺上口噴吐沫,吳靜幾次想站起來解釋,但她沒有,她深知游戲規(guī)則必須遵守,否則,她將付出慘重的代價,很多人就是一時沖動,跟領導吵起來,不僅丟了官職,有的還蹲了牢房,此時此刻,她必須保持沉默。但她就是不明白,她明明安排人事處的同事去接新來的員工,而且她也看見他們去了,火車站、汽車站、飛機場兵分三路,制作了條幅,上面還寫著紅色的大大的“太平洋建工局送迎你”幾個字,為什么就沒有接到柳萬鋒呢?

這個該死的柳萬鋒,昨晚丈夫陳首明說了,林局長最近可能會有動作,準備向總局匯報,把他調走,今天的事剛好成為林局長的口實,她的錯也就是陳首明的錯,誰能保證林局長不會說,陳首明平時一貫驕縱自己的老婆?夫榮妻貴啊,沒了陳首明的保護,她還能當處長?

吳靜呆坐在會議室很久,直到靜悄悄的一片,她才發(fā)現(xiàn)人早已走光了。她邁著沉重的腿走進了人事處,看見柳萬鋒還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兒,心里頓時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怒火。她瞪了柳萬鋒一眼,示意他出去。

柳萬鋒走后,吳靜找到副處長袁偉才弄清原委,原來人事處的人去接了,只是柳萬鋒突然改變了坐車時間,他們誤以為柳萬鋒會明天來,所以他們沒有等了。誰知柳萬鋒腦袋一根筋,什么地方不睡,偏偏睡在人事處門口,結果,機關馬上炸開了鍋,大家議論紛紛。的確,建國以來,太平洋建工局從來沒有出現(xiàn)這個種情況。每年新進的員工局里都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列隊歡迎,現(xiàn)在竟然有員工睡在地上。

吳靜知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解釋也沒有用了。當務之急,趕緊安排柳萬鋒,讓這個定時炸彈馬上離開,否則時間長了,不知又會出什么幺蛾子,這個柳萬鋒真是害人精!

就讓他去最偏遠的第四工程處吧,當一名木工。想到這兒,吳靜抄起了第四工程處林寶生的電話:“林經(jīng)理,今天有一名大學生會來報到,你接待一下?!?/p>

吳靜把柳萬鋒的基本情況介紹了一下,然后一再強調今年的大學生一律要到工地上實習鍛煉,從最基本最艱苦的工種做起,我看柳萬鋒就從木工做起吧,先到工地鍛煉鍛煉。

吳靜想,這就是這個魯莽的大學生應付出的代價。

柳萬鋒辦好報到手續(xù)已快到12點了。這次,吳靜沒有再為難柳萬鋒,她知道她必須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關心,于是,自掏腰包,很是熱情地帶柳萬鋒到局食堂打了一份飯。飯后,又親自與司機一道把他送到長途汽車站,買好票,叫他直接去第四工程處報到。

柳萬鋒目睹了吳靜由陰變晴的過程。他有點不明白,但也沒有多想,他懷疑吳處長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所以心情時好時壞。

在上車時,意外地碰到了一個去第四工程處的人。吳靜趕緊把她叫了過來,介紹給柳萬鋒認識。介紹之后,吳靜就走了。

吳靜介紹的人名叫林梅如,扁臉,細眼睛,細細的眉毛和睫毛,身材擁擠不堪,給人的感覺像個會行走的冬瓜,黑油油的皮膚,一看就知是個長期在工地上暴曬的建筑工人。

她站在柳萬鋒面前,頭望著天上,始終一言不發(fā),似乎不屑跟柳萬鋒說話。柳萬鋒猜測,她如此傲氣,應該是個當官的子女,詢問之下,果然她就是第四工程處經(jīng)理林寶生的千金。

柳萬鋒不理解了,一個經(jīng)理的千金怎么說也得坐辦公室吧,皮膚怎么弄得像非洲黑人。林梅如一眼就看穿了柳萬鋒的心思:“你不要多想,我在工程處搞倉庫保管,我的皮膚天生就是這樣,稍曬一下就黑?!?/p>

柳萬鋒笑了笑,沒有多說,乖乖站在一起默默地等車。很快車來了,他們倆上了車,湊巧二人剛好在一起,柳萬鋒有意走在后面,讓她先選座位,她二話沒說一屁股就坐在柳萬鋒靠窗的座位,坐上去后沒有再理柳萬鋒,豎起個耳朵聽音樂。

柳萬鋒沒有吱聲,乖乖地坐在走道的位置上,從林梅如冷冷的臉色中,柳萬鋒感到了這個女同事不好相處,高高在上,自以為是,但他不想把關系搞僵,不理就不理吧,自己昨晚沒睡好,正好可以瞇瞇眼。

隨著不斷上人,過道上被擠得水泄不通。通往鄉(xiāng)下的客車都是這樣,豬羊狗都可以帶上車,前提是只要擠得下。柳萬鋒位置正處于人群的腰屁股處,各種難聞的汗臭味迎面撲來,令人作嘔。無奈之下,他只好把頭扭向窗口,誰知,林梅如也正用眼睛瞧他,二人嚇了一跳。

林梅如立即睜大了眼睛,吼道:“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啊?!闭f完,林梅如氣勢洶洶地盯住他。

柳萬鋒只得把頭扭過去,直視前方。面對如此刁蠻的同事,柳萬鋒盡管沒有吱聲,但內心上已經(jīng)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這種紈绔子弟他見多了,沒文化,沒教養(yǎng),無非仗著自己的老子,有事沒事總喜歡欺凌比較弱小的同事,顯示自己的存在和地位。

看到柳萬鋒沒有吭聲,林梅如心中頓時樂開了花,她沒有欺負柳萬鋒的意思,只是想從氣勢上壓住他,叫他以后老實一點,她暗暗想這就叫先聲奪人,自己有強大的氣場才能鎮(zhèn)住他。

其實,林梅如從見柳萬鋒第一面時,她的心思全部在柳萬鋒身上了。她覺得這個男孩劍眉朗目,鼻子端正,身材第一棒,而且還有一般瀟灑安閑的勁兒,說話聲音很有磁性,很陽光很親切,是她特別喜歡的男孩子類型。當然,為了隱藏她心中的想法,她必須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她覺得這是一個美女必然的姿態(tài),不然,會被帥哥視為自己是不值錢的小白菜。所以,她一上車就裝著聽音樂,心里面卻一直注意著柳萬鋒,暗暗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看到柳萬鋒始終不作聲,林梅如又有了一點小小的失落感,難道自己吸引不了他嗎,后來,她看見柳萬鋒在不斷地點頭打瞌睡,她分析應該不是,只是這小子太困了,想睡覺了,注意不到她。

第四工程處在長林鎮(zhèn)。在離長林鎮(zhèn)還有五公里的地方時,柳萬鋒停止了點頭,而是在不斷搖頭,一會兒左邊,一會兒右邊,可能覺得林梅如的肩膀舒服吧,最后停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嘴上發(fā)出了輕微的呼嚕聲。最要命的是,柳萬鋒的半個右手臂竟不老實地壓在了林梅如高聳的胸脯上,這讓林梅如羞愧難當,氣憤不已。

她倏地站了起來,雙手狠狠推了柳萬鋒一把:“你這個色鬼,大色狼,滾到一邊去!”

正在睡夢中的柳萬鋒猝不及防,受此一擊,人立刻滾向了走道邊。幸虧走道上站有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然柳萬鋒肯定會摔個大跟頭。

柳萬鋒頓時睡意全無,他茫然地望著林梅如。

林梅如瞪著他:“你這個大色狼,以后老實點。”

柳萬鋒一時迷惑,忙辯解道:“林姐姐,好像我沒有做錯什么吧?!?/p>

林梅如最恨別人喊她姐姐了,尤其是年齡比她大的男孩,聽到柳萬鋒也這么喊她,心中的怒火頓時噴涌而出,她揚起右手掌就向柳萬鋒掃過去。柳萬鋒在學校一向以身手敏捷著稱,瞅見林梅如揚起了手掌,他立馬伸了左手,從半空中牢牢地捏住了林梅如的手。

可能是柳萬鋒用勁太狠,林梅如頓感手骨欲裂,劇痛頓時彌漫全身,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大聲號叫起來:“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啦!”

柳萬鋒發(fā)現(xiàn)情況不妙,趕緊松了手,慌忙向林梅如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旁邊有乘客打抱不平了:“你明明占了人家便宜,還欺負人家女孩子,要不得。”聽了乘客的話,柳萬鋒才知剛才確有不妥,馬上向林梅如鞠躬,再次表示歉意。

林梅如看到有人幫腔了,哭得更加歡了,突然,她停止了哭聲,乘柳萬鋒不備,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滾開,我要下車了?!?/p>

林梅如穿的是尖尖的女式皮鞋,皮鞋尖正踢在柳萬鋒的小腿上,頓時烏青一塊,柳萬鋒當即蹲在人縫上,痛得他齜牙咧嘴,眼淚差點就要掉落出來,但他忍住了,他知道眼下吃再大的虧也要忍住,否則,以后將無寧日,除非你離開第四工程處。

看到柳萬鋒痛得難受,林梅如沒有再發(fā)飆。她知道剛才的做法或許有點過火,但無所謂,就是要讓柳萬鋒知道本姑娘的厲害,免得以后不知天高地厚。

此刻車到了長林鎮(zhèn),人群轟的一聲擠下了車。林梅如走在前面,下了車看見柳萬鋒沒下來,有點奇怪。她返回車上,瞧見柳萬鋒仍然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就冷冷地說:“走吧,車上都沒人了。”

柳萬鋒依然不動,搖搖頭,淡淡地說:“你先走,我想靜一會兒?!爆F(xiàn)在,柳萬鋒有點怕了這個林梅如,他覺得她就是一個瘋婆子,動不動就耍脾氣,使小性子,驕橫得狠,他不想跟她走在一起,免得二人又吵了起來。

林梅如卻不干了,她已經(jīng)答應了吳靜要把柳萬鋒帶去第四工程處,答應好的事肯定要做到,這點林梅如懂。

看到柳萬鋒一動不動繼續(xù)坐在那兒,林梅如很生氣:“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喊了?!焙笆裁?,林梅如一時說不上來,但她就是要嚇一嚇柳萬鋒。

柳萬鋒沒辦法,只好下了車。

第四工程處位于長林鎮(zhèn)西邊二公里的地方,行人少,地方有點偏。林梅如走在前面,柳萬鋒跟在后面。走著走著,林梅如的心開始打鼓,總感覺背后有東西在沙沙作響。是什么東西呢,一時斷定不了,想回頭,心里又有點害怕,說不定柳萬鋒正咬牙切齒,露著猙獰的面孔,在后面追趕呢。

想到這兒,林梅如不由加快了腳步,越加快腳步,這個響聲就越大,是不是柳萬鋒在拿石塊砸我呀,一定是的,剛才他吃了虧,現(xiàn)在趁沒人,肯定想打我一頓。

林梅如越想越害怕,幾乎一路小跑起來,然而,無論她如何跑,響聲始終存在,林梅如只能加快腳步,一路飛奔。遠遠的,終于看到了第四工程處插在門外的旗幟,接著,她看到了她的父親——第四工程處經(jīng)理林寶生,于是,聲嘶力竭地呼喊:“爸爸,你快來,我被壞人盯上了。”

林寶生知道林梅如今天會回來,所以他就習慣性站在門口等著他的寶貝女兒。聽到女兒如此一說,他嚇了一大跳,但他很奇怪,女兒身后沒有人啊。“你沒搞錯吧,你身后沒有人啊?!绷謱毶舐曁嵝?。

林梅如這時才停下了腳步,往后一看,后面的確一個人影也沒有,柳萬鋒沒有跟上來。那么響聲是哪里來的呢?林梅如很快找到了答案,原來是鞋跟上踩著一根長長的黏性很強的透明膠,在地上拖得啪啪作響。

換作平時,她肯定當時就能發(fā)現(xiàn),但遇到柳萬鋒就不一樣了,她只想到他的兇惡,想東想西,心態(tài)就發(fā)生了變化,很緊張很害怕,自然就失態(tài)了。

大約等了十幾分吧,終于看到柳萬鋒出現(xiàn)在路面上。

林梅如真的很生氣,這個柳萬鋒真是怪人一個,一直跟她作對,不整治他一下,她就不叫林梅如。

待柳萬鋒走到林寶生面前,林梅如沖上去,對著林寶生說:“爸爸,這就是那個壞蛋,專門欺負我?!闭f完,她把剛才發(fā)生的一幕詳細地說了一遍。

柳萬鋒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只能喃喃地說:“林經(jīng)理,我沒有欺負林梅如,我是無意的?!?/p>

林寶生沒責怪柳萬鋒,只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是來報到的柳萬鋒吧。”他接到局里通知,今天會有一個名叫柳萬鋒的人前來報到。

柳萬鋒點點頭。林寶生指指前面的一棟辦公樓:“你先到勞資處報到吧?!?/p>

“老爸,你也不說說他,他是個壞蛋?!绷置啡缫娏f鋒要走了,父親一句重話也不說,急了,忙攔在柳萬鋒前面:“你不許走,你不道歉就不許走?!?/p>

柳萬鋒無奈之下只好說了一句對不起。林梅如仍不滿足,林寶生說話了:“行了,梅如你不要鬧了,讓人家走?!?/p>

對這個寶貝女兒,林寶生真是傷透了腦筋。林梅如從小嬌生慣養(yǎng),主要是她母親十分溺愛她,說來令人難以置信,林梅如從小到大沒有洗過一次衣服、一個碗,沒做過一次飯,一切都是她母親代勞,代勞的結果是,林梅如養(yǎng)成了一副好吃懶做、驕橫霸道的德性。而且不愛讀書,每次考試從來沒有超過六十分,還愛在外面惹是生非,不是今天跟人家吵嘴,就是明天跟別人打架,像個野孩子。還說不得,一說就要死要活,離家出走,幾天不見人影。

林寶生托關系走后門,總算把她弄進了第四工程處,搞倉庫保管,只安靜了一個月,就跟她的師傅天天吵架,鬧得工程處雞犬不寧。后來,工程處來了一個姓陳的技術員,林梅如看他人長得不錯,主動跟他談起了戀愛,起初,林梅如柔情似水,小鳥依人,得到陳技術員的芳心后,大小姐脾氣開始發(fā)作了,陳技術員任何一點過錯,都是她打罵的理由。

陳技術員懾于她有一個當經(jīng)理的爹,最開始忍著,讓著,誰知越是忍著讓著,林梅如就越得寸進尺。陳技術員約會只要遲到一秒鐘,林梅如就會劈頭蓋臉一個耳光扇去,終于有一天,陳技術員忍無可忍了,把林梅如按在地下狠狠地揍了一頓,這一頓,揍得林梅如殺豬般的號叫,如果不是周圍幾個職工及時出手相救,估計林梅如非死即殘。當然,打人后,陳技術員立馬從第四工程處消失了,據(jù)說到廣東打工去了。

有人說要報案追究陳技術員的法律責任,林寶生想了一下,算了,自己的女兒自己還不知道嗎,你不把別人打毛了打急了,別人怎么可能會下狠手,算是給女兒一點教訓吧,讓她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林寶生內心真實的想法,肯定不會流露半點,他揮揮手:“算了,戀愛嘛,吵吵鬧鬧很正常,談不來分開吧?!边@個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不過,從此林梅如名聲大振,無人敢惹,無人敢愛。

今天,林梅如又到他面前告狀,他一看就知道不是柳萬鋒欺負了她,而是她的大小姐脾氣發(fā)作了,他不好說林梅如,于是安慰一下:“人家今天才來,不好講他,以后找機會吧?!?/p>

林梅如悻悻地走了。不過,在林寶生心里,柳萬鋒還是給他留下了非常不錯的印象,他覺得這小子不錯,是個好苗子。柳萬鋒有一個挺直的小鼻梁,英俊的臉上笑起來像個娃娃。林寶生覺得這點非常重要,跟人打交道時會占有很大優(yōu)勢,首先你是個娃娃,別人會少了戒心,再者,娃娃天真無邪,別人很容易誠心誠意跟你來往,你就很容易擁有廣泛的人脈,這個優(yōu)點在國企官場非常管用。

當然,林寶生喜歡柳萬鋒另一個原因還是懂事。他見了林寶生,除了說了句林經(jīng)理您好外,還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是的,正常的應該是握手,但他沒有,而是鞠了一躬,這也是林寶生很看重的一點,說明他懂得尊敬長輩,態(tài)度謙遜,知書識禮。懂禮貌的年輕人是人見人愛的。

只是有一點林寶生不明白。按理柳萬鋒作為一名大學生,安排的應該是安全員、技術員、施工員之類的干部管理崗位,局里不知為什么要讓柳萬鋒去搞木工。臟累不說,關鍵是工人崗位啊。現(xiàn)在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干部與工人身份有天壤之別,待遇也不同。國企干部身份收入高,工作輕松,住房漲工資與工人相比要快得多。估計柳萬鋒在局里有仇人,否則,建工局也不會如此安排,當然,這樣安排至少在表面上是不會有問題的,但明眼人看得出來。

林寶生剛回到辦公室,勞資處的羅處長就進來了。他說柳萬鋒去107工程項目部,到劉文成木工班干木工。

聽完羅處長的安排,林寶生愣了一下,這分明是給柳萬鋒下套啊。劉文成為人兇狠手辣,手下的人沒有不挨過他打的,是項目部最差最亂的一個班,只是看到他能鎮(zhèn)得住場面,下面的人服服帖帖,項目部才一直沒有撤換他的班長職務,但并不意味著大家對他沒有看法。

林寶生不好問是不是局里的安排,或是某人的意思,他覺得沒必要,說到底他與柳萬鋒半毛錢關系也沒有,他倒霉或受苦,對林寶生來說,無關緊要。不過,林寶生倒是很想看看,柳萬鋒是如何應對這一切的,他能不能挺住呢?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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