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龍 汪 瑤 易 明 肖 璨
(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認知與人類行為湖南省重點實驗室,長沙 41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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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關系對青少年自傷的影響路徑:一項序列中介效應分析*
王玉龍汪瑤易明肖璨
(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認知與人類行為湖南省重點實驗室,長沙 410081)
摘要:采用問卷法對湖南省6所中學2800名學生進行調(diào)查,探究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青少年對父母沖突的認知評價在父母沖突與青少年自傷間的序列中介作用。結果表明:(1)沖突程度與解決情況能顯著正向預測青少年自傷。(2)沖突程度對青少年自傷的影響有2條路徑:直接影響及家庭無效環(huán)境的中介作用。(3)解決情況對青少年自傷的影響有4條路徑:直接影響,家庭無效環(huán)境的中介作用,涉己沖突的中介作用,家庭無效環(huán)境與涉己沖突的序列中介作用。
關鍵詞:父母沖突;家庭無效環(huán)境;認知評價;青少年自傷
1問題提出
自傷(self-injury)是指在無自殺企圖的情況下,對身體施加有目的的、不被社會接納的傷害,也稱非自殺性自傷(non-suicidal self-injury,NSSI)(Miller & Brock,2012)。國內(nèi)外的相關研究顯示,青少年是自傷的高發(fā)群體(王瑜萍等,2012;Lloyd-Richardson,Perrine,Dierker,& Kelley,2007)。作為一種非適應性的應對方式(Sornberger,Smith,Toste,& Heath,2013),自傷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看成是個體心理健康的風向標。研究顯示,自傷與包括自殺在內(nèi)的多種心理障礙密切相關(Guan,F(xiàn)ox,& Prinstein,2012;Klonsky,May,& Glenn,2013)。
在眾多有關自傷形成機制的理論模型中,發(fā)展心理病理模型從發(fā)展的角度提出,自傷是個體成長過程中形成的一種補償性的管理策略(Yate,2004),而人際或系統(tǒng)模型(the interpersonal/systemic model)則強調(diào)自傷是家庭或環(huán)境功能失調(diào)的結果(Suyemoto & MacDonald,1995)。綜合兩個模型可以認為,自傷是個體在成長過程中由于其成長環(huán)境的功能失調(diào)而導致的。家庭是個體成長的最初也是最重要的環(huán)境,而家庭關系就是家庭作為一個系統(tǒng)的基本紐帶。父母關系和親子關系是兩種最主要的家庭關系。美國家庭治療師維吉尼亞.薩提亞(2011)認為“我們感知世界的方式首先在家庭中形成它的雛形。從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成為了某個最初的,或基本的三角關系的一部分:父親、母親和孩子。在眾多由我們參與構成的體系當中,它既是最先接納我們的,同時也可能是最具影響力的?!蹦敲矗彝リP系是如何影響青少年自傷行為的?
研究顯示,父母關系中的沖突是影響兒童青少年心理問題的關鍵因素(王明忠,范翠英,周宗奎,陳武,2014;Kelly,2000)。父母沖突(interparental conflict)主要指父母之間由于意見不一致而引起的言語或身體的攻擊與爭執(zhí),它可由沖突發(fā)生的頻率、強度、內(nèi)容、風格(公開的/隱蔽的)及沖突是否得到解決等特征來描述(池麗萍,王耘,2002)。父母沖突可能是孩子成長早期最典型的消極環(huán)境因素,對孩子的心理健康有著非常廣泛的影響。經(jīng)常發(fā)生的公開的父母沖突與青少年的諸多問題行為如網(wǎng)絡成癮、攻擊行為、睡眠問題等顯著相關(鄧林園等,2012;Kelly & EI-Sheikn,2011)。
認知-情境理論是由Grych和Fincham(1990)針對父母沖突如何影響兒童青少年的問題行為而提出的。根據(jù)認知-情境理論,父母沖突對孩子的影響是通過對沖突的認知評估來實現(xiàn)的。研究者編制父母沖突兒童知覺量表對認知-情境理論進行驗證。結果顯示,威脅知覺(perception of threat)和自責(self-blame)兩個因素在父母沖突與孩子的適應問題之間起中介作用(Grych & Fincham,1993)。威脅知覺是孩子對父母沖突威脅到自身程度的知覺,自責反映孩子把父母的沖突歸因于自己并責備自己的程度。此后,更多研究對認知-情境理論進行了驗證,均取得了比較一致的結果(楊阿麗,方曉義,涂翠平,李紅菊,2007;Siffert & Schwarz,2011)。
除了對孩子的問題行為產(chǎn)生直接影響,父母沖突也會通過破壞親子關系產(chǎn)生間接影響。父母之間嚴重而持久的沖突會讓父母雙方都感到心神疲憊,從而忽視孩子的各種需要,尤其糟糕的是父母雙方經(jīng)常還會把對彼此的敵意轉(zhuǎn)移到孩子身上,或引發(fā)孩子各種不良的認知偏差,或直接導致問題行為的產(chǎn)生(武永新,鄧林園,張馨月,孔榮,2014;Davies & Cummings,1994)。家庭無效環(huán)境(family invalidation)是描述這種親子關系狀況的代表性概念,是指父母對孩子情感體驗的“審判性的”、“非法化的”反應、不尊重、批評、懲罰或者輕視。研究顯示,有自傷想法和行為的大學生與正常組相比,遭受的身體虐待更多,父母提供的保護更少,與父母的關系更差(Martin,Bureau,Cloutier,& Lafontaine,2011)。You和Leung(2012)在一項歷時2年的追蹤研究中發(fā)現(xiàn),家庭無效環(huán)境能顯著預測青少年自傷的發(fā)生。Glasosman,Weierich,Hooley,Deliberto和Nock(2007)對86名有過兒童期虐待經(jīng)歷的青少年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自責在情緒虐待和自傷之間有中介作用。
綜上,該研究假設,父母沖突不僅直接預測青少年自傷,還通過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青少年對父母沖突的認知評價間接預測青少年自傷,且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青少年對父母沖突的認知評價在父母沖突與青少年自傷行為起序列中介作用。
2研究方法
2.1被試
采用整群抽樣方法從湖南省6所中學(初、高中各3所)抽取被試2800名中學生做問卷調(diào)查,收回有效問卷2569份,有效率為91.75%。該研究的分析對象為自傷水平(次數(shù)×程度)分數(shù)大于0(即有自傷行為)的被試,共1066人,占總人數(shù)的41.49%。其中,男生530人,女生524人,缺失12人;年齡為11-19歲(14.39±1.60)。
2.2研究工具
2.2.1青少年自我傷害問卷
由馮玉(2008)在已有量表的基礎上修訂而成,包括18個條目和1個開放式問題(本研究中,由于第19項無人填寫,故只統(tǒng)計了前18個條目的結果)。對自傷次數(shù)的評估為4個等級:0次、1次、2-4次和5次以上(含5次);對身體傷害程度的評估為 5個等級:無、輕度、中度、重度和極重度,根據(jù)自傷史的頻次和對身體的平均傷害程度的乘積來綜合評估自傷水平。問卷具有較好的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和理想的區(qū)分效度、效標效度、聚合效度。該研究中,自傷水平不為0即為有自傷行為,問卷的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為0.88。
2.2.2父母沖突兒童知覺量表
Grych,Seid和 Fincham(1992)編制,趙梅(2005)修訂,用于測量孩子對父母沖突的感知。量表包括7個維度:沖突程度、解決情況、涉己沖突、威脅程度、應對效果、三角關系、沖突歸因,共38個項目。以往研究者(Crych,F(xiàn)incham,Jouriles,& McDonald,2000)把沖突程度(即頻率和強度)與沖突解決程度作為父母沖突特征量表(Conflict Properties Scale),其中沖突程度12個項目,解決情況6個項目,5點計分。該分量表主要從行為層面反映父母沖突的互動水平(如,“即使爸媽停止了爭吵,他們還會彼此不友好”,“即使我在場,父母也會相互指責、辱罵”);測量孩子知覺到的父母沖突水平。該研究中,沖突程度和解決情況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分別為0.86和0.73。
涉己沖突和威脅程度構成威脅-知覺分量表,其中涉己沖突6個項目,威脅程度4個項目。該分量表反映兒童對父母沖突的主觀解釋和反應(如,“爸媽經(jīng)常為我在學校的表現(xiàn)而爭吵”,“爸媽爭吵時我很害怕”),測量兒童對父母沖突的認知評價。該研究中,涉己沖突和威脅程度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分別為0.76和0.73。
2.2.3家庭無效環(huán)境量表
由攸佳寧(2007)編制,內(nèi)容主要是有關父母對子女的感受、意見、需要、信念等的反應。共18個條目,條目為4點計分量表,從“1=非常不同意”到“4=非常同意”,分數(shù)越高表示家庭環(huán)境的無效性越嚴重。該問卷具有良好的效標效度,與自我批評、父母批評的相關系數(shù)分別為0.453和0.561,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為0.952。該研究中,問卷的內(nèi)部一致性信度為0.93。
3研究結果
3.1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為了減少自陳問卷法帶來的共同方法偏差,研究在數(shù)據(jù)收集過程中通過強調(diào)匿名、保密等進行程序控制。使用Harman單因素檢驗法檢驗程序控制的效果,將四個變量放在一起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結果發(fā)現(xiàn),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有23個,且第一個因子的解釋率為14.37%,小于40%,說明該研究的共同方法變異程度在可接受范圍之內(nèi)。
3.2各變量間的相關分析
主要變量之間的相關分析表明(見表1),父母沖突的兩個維度沖突程度、解決情況分別與家庭無效環(huán)境、青少年的涉己沖突、威脅知覺、自傷水平呈顯著正相關;家庭無效環(huán)境與涉己沖突、自傷水平均呈顯著正相關,但與威脅知覺的相關不顯著;涉己沖突與威脅知覺、自傷水平均呈顯著正相關;威脅知覺和自傷水平相關不顯著。
表1 主要變量之間的相關情況
注:**p<0.01,*p<0.05,雙側檢驗
3.3構建并檢驗序列多重中介模型
3.3.1序列多重中介模型的建構
根據(jù)各變量的相關分析結果,可以構建兩個序列多重中介模型M1和M2。序列多重中介模型的特點是:自變量不僅通過每個中介變量的獨立中介作用影響因變量,而且通過依次影響各個中介變量影響因變量(Taylor,MacKinnon,& Tein,2008)。模型M1的路徑有:沖突程度→自傷水平,沖突程度→家庭無效環(huán)境→自傷水平,沖突程度→涉己沖突→自傷水平,沖突程度→家庭無效環(huán)境→涉己沖突→自傷水平。模型M2的路徑除了自變量為解決情況外,其他與模型M1完全一樣。
3.3.2模型M1的檢驗與分析
M1中變量關系的回歸分析表明(見表2),父母沖突程度顯著正向預測家庭無效環(huán)境(β=0.30,p<0.001);沖突程度和家庭無效環(huán)境同時預測涉己沖突時,兩者分別顯著正向預測涉己沖突(β=0.13,p<0.001;β=0.09,p<0.001);當沖突程度、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涉己沖突同時預測青少年自傷水平時,涉己沖突沒有顯著的預測作用(β=0.14,p>0.05);沖突程度和家庭無效環(huán)境顯著分別顯著正向預測青少年的自傷水平(β=0.08,p<0.05;β=0.21,p<0.001)。由于涉己沖突對自傷水平?jīng)]有顯著的預測作用,沖突程度對自傷水平的直接影響顯著,因此,家庭無效環(huán)境在父母沖突程度與青少年自傷行為之間起著部分中介作用,但序列中介效應沒有得到驗證。
表2 M1中變量關系的回歸分析
3.3.3模型M2的檢驗與分析
M2中變量關系的回歸顯示(見表3),解決情況顯著正向預測家庭無效環(huán)境(β=0.45,p<0.001);解決情況和家庭無效環(huán)境同時預測涉己沖突時,兩者分別顯著預測涉己沖突(β=0.12,p<0.001;β=0.11,p<0.001);當解決情況、家庭無效環(huán)境及涉己沖突同時預測自傷水平時,三者分別顯著預測青少年的自傷水平(β=0.14,p<0.05;β=0.20,p<0.001;β=0.19,p<0.05)。由于解決情況對自傷水平的直接效應顯著,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涉己沖突在解決情況與青少年自傷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表3 M2中變量關系的回歸分析
利用Hayes(2012)開發(fā)的PROCESS PROCEDURE for SPSS軟件檢驗中介效應(見表4)。結果顯示,解決情況影響響青少年自傷水平的三條間接途徑所對應的間接效應及其差異的顯著性檢驗。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涉己沖突產(chǎn)生的總間接效應(0.12,占總效應的47%)的Bootstrap95%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說明兩個中介變量在父母沖突解決情況與青少年自傷水平之間存在顯著的中介效應。這一中介效應由三個間接效應組成:第一,由解決情況→家庭無效環(huán)境→自傷水平的途徑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1(0.09,占總效應的35%),其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表明家庭無效環(huán)境在解決情況和自傷水平中具有顯著的間接作用;第二,解決情況→家庭無效環(huán)境→涉己沖突→自傷水平(0.01,占總效應的4%)的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表明這條路徑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也達到了顯著性水平;第三,解決情況→涉己沖突→自傷水平的途徑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3(0.02,占總效應的8%)的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說明該途徑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達到了顯著性水平。
兩兩比較不同途徑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是否存在顯著差異:比較1表明,間接效應1與間接效應2差異的Bootstrap95%置信區(qū)間不包含0,說明間接效應1顯著高于間接效應2;采用同樣的比較思路,比較2表明,間接效應1顯著高于間接效應3,比較3表明,間接效應2和間接效應3沒有顯著差異。
表4 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涉己沖突的中介效應分析
注:Boot標準誤、Boot CI下限和Boot CI上限分別指通過偏差矯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法估計的間接效應的標準誤、95%置信區(qū)間的下限和上限。比較1和比較2分別表示間接效應1和間接效應2、3的差異,比較3表示間接效應2與3的差異。
4討論
該研究以自傷的發(fā)展心理病理模型和人際或系統(tǒng)模型為依據(jù),考察家庭關系對青少年自傷行為的作用機制問題。結果顯示,無論是父母之間的沖突程度還是問題解決情況都與青少年自傷水平顯著正相關。這一結果與以往關于父母沖突與青少年心理健康之間關系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王明忠,范翠英,周宗奎,陳武,2014;Kelly & EI-Sheikn,2011)。父母沖突是父母關系中消極方面的典型表現(xiàn),不可避免地對于家庭系統(tǒng)的各個方面如家庭氛圍、親子關系等產(chǎn)生負面影響,極大地破壞著家庭這一系統(tǒng)的基本功能,而青少年的自傷行為就是其應對這種非適應性家庭環(huán)境的結果。
父母沖突對兒童青少年問題行為的影響是非常復雜的。該研究從家庭關系的角度加以考察發(fā)現(xiàn),家庭無效環(huán)境在父母沖突和青少年自傷之間起中介作用。這與一些研究者的理論推測是一致的。有研究者認為,父母間嚴重的沖突或者導致婚姻破裂或父母生理、情感上的精力匱乏,使其對孩子的生理和心理需要敏感性降低,或者將父母沖突中產(chǎn)生的憤怒和敵意轉(zhuǎn)移到孩子身上,從而導致孩子的不安全依戀,引起問題行為(池麗萍,王耘,2002;Davies & Cummings,1994)。家庭無效環(huán)境是親子關系消極方面的集中體現(xiàn),尤其反映了由父母發(fā)起的對孩子的消極態(tài)度和行為。家庭無效環(huán)境與青少年自傷的關系已得到廣泛證實(Martin,Bureau,Cloutier,& Lafontaine,2011;You & Leung,2012)。該研究進一步表明了父母沖突在家庭無效環(huán)境與青少年自傷行為關系中的初始作用,即父母沖突是家庭無效環(huán)境最終導致青少年自傷行為的源頭所在。父母沖突對兒童青少年的消極影響可見一斑。
更深入的問題是,父母沖突的哪些方面以及由此導致的無效家庭環(huán)境通過什么方式影響最終的自傷行為?該研究從“認知-情境理論”出發(fā),認為父母沖突是通過孩子對沖突的認知評估來影響自傷行為的,結果顯示,威脅-知覺中的涉己沖突在父母沖突中的解決情況與青少年自傷水平之間起中介作用,而在沖突程度與青少年自傷水平間則無此作用。這說明父母沖突的不同方面對青少年自傷行為的影響路徑是不一樣的。該研究還顯示,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涉己沖突在解決情況與自傷水平之間的序列中介效應顯著。這一結果更精細地回答了父母沖突對青少年自傷的影響路徑,提示父母沖突中的問題解決會影響父母對孩子的態(tài)度和行為(家庭無效環(huán)境),進而導致孩子將父母的沖突歸結為自身(涉己沖突),并可能采取自傷的方式懲罰自己。
當然,自傷的形成機制是異常復雜的,而該研究僅僅從家庭關系的角度對青少年自傷的形成機制問題做了探討,顯然是片面的。盡管如此,該研究的結果對于理解和預防青少年自傷行為仍是有啟發(fā)的。首先,父母關系在家庭關系中的作用是主導性的,是整個家庭系統(tǒng)中最重要的紐帶,因而也可能是其他家庭關系問題的始作俑者。其次,由于父母沖突對青少年自傷的影響很大一部分是通過破壞親子關系來實現(xiàn)的,因此在青少年自傷干預的過程中將父母納入到干預中來是非常必要的。最后,對父母沖突的歸因偏差是青少年自傷的原因之一,在干預中應將改變青少年的不合理認知作為治療的重要內(nèi)容。
5結論
父母沖突中的解決情況與沖突程度都能顯著正向預測青少年自傷。沖突程度對青少年自傷的影響有兩條途徑:一是直接影響;二是以家庭無效環(huán)境為中介的間接影響。解決情況對青少年自傷的影響有四條途徑:一是直接影響;二是以家庭無效環(huán)境為中介的間接影響;三是以涉己沖突為中介的間接影響;四是以家庭無效環(huán)境和涉己沖突為序列中介的間接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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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Path of Family Relationships on Adolescents’ Self-injury:A Serial Mediation Analysis
Wang YulongWang YaoYi MingXiao Can
(Hunan Key Laboratory of Cognition and Human Behavior,School of Education Science,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
Abstract: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interparental conflict,family invalid,adolescent cognitive appraisal to interparent conflict and adolescents’ self-injury,2800 adolescents who locate in Hunan Provinces were surveyed.The results showed that:(1)degree of conflict and situation of resolution can significantly predict adolescents’ self-injury.(2)there are two influence paths of degree of conflict on adolescents’ self-injury:direct influence and indirect effect of family invalid as a mediator .(3)there are four influence paths:direct influence,indirect effect of family invalid as a mediator,another indirect effect of self-blame as a mediator,and a serial mediation of family invalid and self-blame as mediators.
Key words:interparent conflict;family invalid;cognitive appraisal;adolescents’self-injury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14YJC190021)。
通訊作者:王玉龍,E-mail:yulongwang107@126.com。
中圖分類號:B84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5184(2016)03-025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