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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草原放聲歌唱

2016-07-20 20:59畢亮
草原 2016年7期
關鍵詞:哈薩克人昭蘇走馬

在夏塔

印象中,夏塔峽谷總是和雨和濕氣蒙蒙聯(lián)系在一起的。六年前的七月四日和一行人去夏塔,就因落了不小的雨不得不折回來。后來寫了一篇《等一個晴天去夏塔》表達遺憾之情,在文章的結尾,我寫道:于我,第一次上夏塔,偶遇一場大雨,未能領略它的全貌,但已知足了,風景的動人之處在于慢慢品嘗,豈能讓你一次嘗盡?所以,夏塔,等一個晴天,我還會再來的。

那回的行程,因為有文字記錄,倒也還記得清楚。在從夏塔回去兩年后,我搬居到昭蘇高原,幾年里,常常和夏塔擦肩而過,有晴天,也有雨天,卻倒未踏步而入。

是在等一個好時候嗎?我不知道。

在我還沒準備再去夏塔時,有了一次再去的機會。距離上回,隔了六年。那年,我二十四歲,如今剛過而立之年。六年里,夏塔會成為什么樣子,不好想象,一是因為上次根本就沒進去;二是現(xiàn)在萬物都變化萬端,都過去六年,即便我上次去過,大約也是變得認不出來了。

也許是巧合,我們此行重返夏塔正好也是七月四日,一行人中有幾位師長上回也是同行人,現(xiàn)在談起來都是感慨得很。

還好,這回是晴天。晴天在夏塔,會怎樣?

我想尋找一些過去的痕跡,當然是妄想。甚至進峽谷口的路,我已認不出了。坐在區(qū)間車里,東張西望,兩邊的云杉當然還是那些云杉。六年的生長,在它們身上根本看不出痕跡?;蛟S有些微變化,非細致之人不能察覺。六年時光,對云杉而言,是長還是短?它們從一開始就在這片峽谷幽深之處,生長,淋雨,吹風,有幾代牧民經過,也會有許多茬牛羊經過,十年過去,又一個十年過去,他們慢慢有小孩胳膊粗了。再幾個十年過去,有碗口粗了。再過去數個十年,有一人合抱之勢了。

據說,這些云杉都幾十上百年的樹齡,我是相信的。我們一行人中年齡最大者,近六十歲,但在這些云杉面前,還都是年輕人。

峽谷走得越深,陌生感越強烈。及至車停在神龜石邊,我才稍微找到了一點舊影。如今的神龜石享受的待遇不差,專門修建了觀景處供拍照。而我上次來時,它就躺在河流中,我們站在河岸看過去,居高臨下,反而看得更形象。

神龜石當然是陪同我們到夏塔的當地人的說法。抬眼看過去,確實有點像。因由這個石頭,當地人再編一些有關西游記、唐僧取經路上的神龜等傳說。有多少人當真,就不知道了??吹娜瞬簧伲猜牭接腥嗽谡f這是人為為之,只是旅游的噱頭,我默默地聽,暗自地笑。上回來時,夏塔還沒有成為風景區(qū),進來也是不要門票的。神龜石就在那里。噱頭自然有,和石頭無關,有關的是圍繞石頭而起的傳說、故事。

河水好像比上次小了點?!奥愤叺暮铀浅M募?,而且浪濤滾滾,令我們奇怪的是,它的水流一直都是乳白色,猶如一桶桶牛奶倒入了河里。坐在車上的我們看著河水,開玩笑說是上游的牧民豐收,把牛奶、馬奶子都倒入河里,讓河里的石頭也洗一回牛奶(馬奶)浴?!边@是我上次從夏塔回去的文字記錄,但現(xiàn)在的河水清澈了許多,乳白色少了。待到再往峽谷深處走,遇到有牧民在路邊賣牛奶、馬奶子,喝的人不少,我甚至瞎想河水的清澈是因為牧民們把牛奶、馬奶都賣給游客,而不再倒入河水里了。這當然是瞎想,河水的變化,大約和峽谷深處的建設有關。

余下的路,我們逆流而上,抵達峽谷深處。

夏塔是蒙古語,臺階、階梯之意。

原來,一路上我們都是在爬臺階。登高而望遠,但在這里不是。

臺階到頭,是一片一眼看過去不小的原野,平坦。是的,在這里,在夏塔,我不能說出那些美好。關于牛羊,河流,石頭,野花,叢林,在詩人筆下是詩。在夏塔,他們各就各位,按部就班,日復一日,有人時是那樣,無人時還是那樣。

首先是河流和石頭,相伴相隨,有石頭的地方肯定有河流經過,或者曾經有過河流;有河流的地方,就會有石頭。昭蘇多的是奇石,尤其以夏塔的奇石為最,為珍奇。所以有奔赴幾百公里而來只為檢驗一下自己和石頭的緣分。

夏塔峽谷流過的河流,是夏塔河還是木扎爾特河,都已經不再重要。這條河流經常有奇石出現(xiàn),才是吸引人的地方。當我們在原野上漫無方向地漫步時,就有人逐漸分散而去了。

在夏塔,甚至在昭蘇,在許多人看來,石頭的誘惑要比草原、草原上的花花草草大得多。在高原的紫外線之下,那么多人穿著短袖走在裸露的河道上,河水的滋潤絲毫沒讓人注意,在他們眼里,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翻來覆去地翻找,不時有尖叫聲傳過來,是發(fā)現(xiàn)了奇石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誰知道呢?

當然也有人注意花花草草。由于開春至今,昭蘇的雨水一直充沛,花草都擠著往外長,重現(xiàn)了古詩中的“風吹草低見牛羊”。要知道,在昭蘇,這也是好幾年未見的景象了,至少六年前我未見過,后來在此居住至今也未見過。

草原七月,總是最好的時候,今年尤其如此。當我們步入夏塔深處時,開始還未留意,當我們躺坐在草地時才發(fā)現(xiàn),其實花比草多,說是草地草原,也已經不那么妥當了,倒不如花地花原來得貼切。這是怎么樣的一個地方呢?百花叢中有草,花開各色,我基本都是不識的。之前聽說出版了一本有關伊犁植物方志之類的書,我還未見到。若是拿著這樣的書,住在這里,對照著書,一樣一樣地認出來,也是有意思的。

沒有樹的地方,視野開闊,可以看到群山,群山之巔以上就是雪山。去冬今春,昭蘇的雪出奇地多,常常下得沒完沒了,山上的雪線也比往年低得多,站在海拔較高的夏塔峽谷深處遠望,就看得更真切了。

撿蘑菇

可能昨天剛下過雨,草地還是微濕的。微濕的草地上有蘑菇。要知道,在昭蘇高原,雨后不會太久,蘑菇就會冒出頭,在樹下,在草叢里,在枯木上。

分散的人中,除了撿石頭的,就以撿蘑菇的為多。撿蘑菇的人沒有方向,走到哪兒算哪兒,見草叢里、樹蔭下、朽木上,有蘑菇就去撿,其他時候,他們和在草原上散步的人無異。

其實,這樣的情景在昭蘇實在常見。

昭蘇草原春夏的新雨后,曠野上馬匹羊群悠閑,風吹草低間,偶有三五人在地頭找尋什么。

他們基本都是附近放羊的牧民。

他們找的是蘑菇。昭蘇草原,土地肥沃,黑土流金,一場雨后往往蘑菇如新筍般冒起。他們都已經撿出經驗來了,哪里多,哪里少,哪里的大,哪里的小,個個都了然于心。

在各自的地盤,個人撿個人的,互不干擾。然后一起騎著摩托車到團部,或賣給菜店,往往在半路就被附近開飯館的截下來了。

誰若有福,就會吃上一盤素炒蘑菇,蘑菇炒肉,蘑菇炒蛋?;蛟S在酒過三巡,還有蘑菇湯端上來。這樣的生活,在團場的陰雨天,隔三差五地就能遇到。這樣的生活,多少年了,大都如此。

以前,讀汪曾祺的文字,在《菌小譜》中,汪先生寫到過許多種蘑菇。我最感興趣的,就是他提到草原長的“口蘑”以及奇怪的“蘑菇圈”。沒想到,我生活在草原后,也得以常常見到。

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先生說的“口蘑”。我把它叫為草原蘑菇——長在草原上的蘑菇么;當地人,更簡單,統(tǒng)一稱之為:野蘑菇。

我也曾撿過草原蘑菇。

那是剛到團場不久,我就被安排到了離團部最遠的一個哈薩克族人口占90%以上的牧業(yè)連隊。和其他幾個連隊干部一起待了大半年,忙的時候忙得要死;閑的時候,我們就自得其樂。初春,我們圍著火爐聊天、斗地主;春耕春播時,我們就跟在機車后面滿條田地跑,一眼望不到頭的條田,望久了,心胸也自然開闊了。

那真是一段瀟灑的日子。

春播時,我們最期待的就是下雨了??梢院煤眯菹ⅲ阶匀恍?。然后開車到地頭看看,然后要么去釣魚,要么就去撿蘑菇。幾個大男人,相約去草原撿蘑菇,在偌大的草原也算少見。到底是沒什么經驗,所獲往往不多。唯有一次見到了汪曾祺寫到的“蘑菇圈”。結果就是,撿完拿到連隊食堂,再從牧民家里買了兩只草原雞。素炒蘑菇,紅燒辣子雞;幾個人圍著兩大盤菜喝酒,喝到酩酊大醉,就躺在宿舍里睡覺。

這樣的生活,次數到底少,一年可能也就那么一回。

誰在草原放聲歌唱

撿蘑菇的人和不撿蘑菇的人都在唱歌。走路的人在唱,撿蘑菇的人在唱,坐在樹蔭下喝啤酒的人在唱,撿石頭的人也在唱。像是約好的一樣,唱的都是《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我們這一行人,沒有蒙古人,但他們都唱起了席慕蓉作詞的《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是喜歡作為一個詩人寫的歌詞還是這首歌和現(xiàn)在特別切恰?我沒有問過。

有草原,有河流,就應該有歌聲。此時的夏塔,更應該如此。在草原放聲歌唱的人都是有福的,福祉也將會繼續(xù)降臨。尤其是有風的時候,風把歌聲帶到遠處,帶到山的另一邊,和更多的人一起享福。

享福的人中,就有一個我。歌聲剛響起的時候,我正躺在云杉樹下發(fā)呆。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是不太在意時間概念的。這樣的地方適合發(fā)呆。此時,我就是如此。躺在花草叢中,有微風吹過。就是微風把歌聲帶來了:如今終于見到這遼闊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淚落如雨/河水在傳唱著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

路……

“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痹浘鸵驗檫@兩句歌詞,我一遍又一遍地循環(huán)播放著這首歌。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初到新疆,住在烏魯木齊的校園里,偶然聽到《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一下子就被打動了。那時,常自我感覺是文學青年,從安徽到新疆更是漂泊得不能再漂泊了,一下子從席慕蓉的歌詞里找到了共鳴,于是買席慕蓉詩集、散文集來看。如今,不知不覺十多年過去了。感覺,或許詞作者想要表達的更多,關于背井離鄉(xiāng),關于文化傳承,諸如此類,誰能說僅僅只是一首歌呢?

后來生活在昭蘇高原兵團的連隊,和一群哈薩克人、蒙古人為伴,歌聲更是不斷。也聽過許多回蒙古人在唱。在他們的歌聲里,《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又是另一種意義,在我還沒有摸清楚時,我就匆匆地離開了。我還要去看看。

躺在夏塔的土地上,我又一次聽到了《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出自詩人之口,又是另一番滋味,聽到“雖然已經不能用不能用母語來訴說/請接納我的悲傷我的歡樂/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時,我知道我該起來了。起來與撿蘑菇的人、撿石頭的人、走路的人匯合,往草原更深的地方走去。走在路上,又聽到了兩撥人在嘶吼這首歌。

是的,嘶吼。發(fā)自內心深處的嘶吼。

草原,讓他們在釋放。

駿馬和歌是哈薩克人的翅膀。生活在昭蘇草原上更多的是哈薩克人,他們與駿馬為伴,歌舞相隨?!豆枢l(xiāng)》《黑走馬》,走在哪一片哈薩克族人聚居的草原都能聽到,一聽就能身臨其境。

“吐汗解爾登”,哈薩克語,即為“故鄉(xiāng)”的意思。在這里,我想說的是作為哈薩克族經典歌曲的《吐汗解爾登》,即哈薩克語歌曲《故鄉(xiāng)》。

我這個人,經歷不算豐富,畢業(yè)后到了伊犁,進了當地一家晚報,一待就是三年。因為是做記者,要了解本地信息,當地電視臺的本地新聞基本上都要看的,第一次聽《故鄉(xiāng)》就是通過這個平臺。那時當地電視臺在新聞前總喜歡播一段音樂,很長時間里播的就是這首《故鄉(xiāng)》。

那時我是不知道它叫《故鄉(xiāng)》的。也就這么天天聽下來,耳朵里也熟悉了這段旋律。有時候采訪走在大街上,也時常聽到從路邊哈薩克族音像店飄出的這首歌,還以為是他們的流行音樂呢。當然,也就沒當一回事。后來,沒有后來。

從報社出來后就進了新疆兵團的一個邊境團場,并在最基層的連隊待過一段時間。這段不長的時間所給我?guī)淼挠鋹?,在后來的生活中常常讓人懷念?/p>

我在連隊時的指導員是個五大三粗的哈薩克族中年漢子。那段時間正是春耕春植和秋收秋翻的高峰期,工作強度之大,一年罕有。勞累是顯而易見的,但連隊的同事們也常常累中作樂,隔三差五地打平伙吃大餐。從某種程度來說,酒確實能很好地緩解疲勞。于是,每次打平伙聚餐,酒必不可少了。八九個人,五六大瓶46°的伊力特酒,往往都是大興而歸,倒床而睡,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該下地的下地,該跟機車的跟機車,有條不紊。

我所在的連隊,哈薩克人占90%以上,這表現(xiàn)在飯桌上就是吃著喝著就唱了起來。我們那時必唱的有兩首:一首就是上面提到的《故鄉(xiāng)》,還有一首是《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故鄉(xiāng)》常常都是指導員獨唱,而《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則是大合唱,往往都是喝酒喝到盡興時,說是吼出來的也不為過。后來我才知道,這個習慣在連隊由來已久,我屬于后來者。所以,多少次,我都是一遍遍地聽著他們吼,他們唱,靜靜地分享著他們的音樂,他們的喜怒哀樂;偶爾提一個滿杯酒,大伙一吞而盡后又接著唱開了。

就是在一次次酒桌上,我又開始了一遍遍地聽《故鄉(xiāng)》,但卻沒有一次聽到的是完整的。指導員經常唱著唱著,到快結束時,戛然而止,無論如何他都不接著唱下去了。之后就是喝酒,一個人喝,找人一起喝。第一次還以為他是忘詞了,之后才知道幾乎每次都是如此。某次,我依舊像往常一樣在靜靜地聽,周圍的人或交頭接耳,或抽煙喝酒,在快要結束時,我分明看到了這個哈薩克漢子眼中的淚水,很快地就被他擦掉了。直到我離開連隊,我都沒有打聽他為什么不把一首歌唱完,盡管充滿好奇,我還是忍住了。

聽過幾次,我終于把歌詞的大致意思弄明白了。在那以后,我更是請連隊的青年哈薩克族農業(yè)技術員幫我下載了這首歌,常常晚上循環(huán)播放,一遍一遍:誰不愛自己的故鄉(xiāng)/給予孩子正確的教導/我的故鄉(xiāng),哺育我的熱土/你的懷抱讓孩兒溫暖/啊……啊/我的故鄉(xiāng),哺育我的熱土/你的懷抱讓孩兒溫暖/誰不愛養(yǎng)育我的故鄉(xiāng)——母親/你的秀麗讓我如此欣慰和感嘆/寬廣的草原碧藍的藍天/讓我激起了無比的靈感/啊……啊/寬廣的草原碧藍的藍天/讓我激起了無比的靈感/魚兒在你的河里自由地游動/展翅的雄鷹游蕩在你廣闊的天空/飛到哪里,是我永遠的棲息/是我永遠的故鄉(xiāng)/啊……/飛到哪里,是我永遠的棲息/是我永遠的故鄉(xiāng)。

歌詞的大意,我見過好幾個版本,卻獨獨難忘這一種,真是一種奇怪。曾經在新疆生活多年的王蒙在離開后,依舊對這片廣袤的土地念念不忘,尤其是那首維吾爾族歌曲《黑黑的眼睛》。他的那一句“一聲‘黑眼睛,雙淚落君前”,在初看到時是沒當回事的。但2009年在伊犁,我作為記者獨自專訪他時,隨口提起這一句,王蒙的激動令我有些手足無措。在以后的日子,我才漸漸明白,有些感情,沒有親身經歷,大約真的很難理解。

除了《故鄉(xiāng)》,經常的,看書看著看著,就想聽一段《黑走馬》。開始以為這是一次兩次的心血來潮,等次數多了,才發(fā)現(xiàn)漸漸成了習慣。

想聽就聽了,一遍遍地聽下去,循環(huán)播放。且罷,我也做一回哈薩克人,跟著《黑走馬》的調子和舞姿,奔走在無垠的草原,綠的草,白的羊,紫的花,透明的溪水,遠處是升起炊煙的氈房……

那一年九月,在伊犁師范學院的禮堂正有一場迎新晚會在上演,我作為記者坐在采訪席,消耗著難挨的時間。突然,一支樂曲把正在天馬行空的我驚醒了,連忙翻節(jié)目單——《黑走馬》。歌是碟子放出來的,表演舞蹈的都是學校校園藝術團的學生,這是我第一次接觸《黑走馬》,卻再也沒有忘記。

至今,我依舊對曾經有過的三年記者生涯抱著無限的感激。它讓我初到伊犁,就以職業(yè)之便沉入到這里的土地,接觸到的都是許多初來乍到者無法遇到的。而伊犁也以她寬廣的胸懷接納了我這個從古皖之地遠道而來的青年,并用最快的速度讓我融入。

之后,還是做記者時,在不同的場合聽過幾回《黑走馬》,照舊很喜歡。甚至有一次,在一個不知名的草原上,喝過酒后有幸看到了即興表演,演唱者的嗓音大約是在酒后,更顯得伊犁老窖那般醇厚,舞蹈的奔放,沒有經過五十二度燒酒氣氛的烘托,是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

《黑走馬》是哈薩克族人歌中當之無愧的翹楚。更有甚者,《黑走馬》一樣的舞蹈和樂曲,像哈薩克人生命一樣重要。

這在之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哈薩克人這種情感的。

從報社離職后,到了比伊寧更偏遠的邊境,居住在七十七團,干了一段時間宣傳后被分在了離團部最遠的九連。這是一個哈薩克人占九成以上的連隊,我分管的恰是和他們最有關系的畜牧業(yè)。這才第一次見到了樂曲中提到的黑色走馬,只見此馬走時步伐平穩(wěn)有力,姿勢優(yōu)美,蹄聲踏在收割一空的草場,猶如鏗鏘的鼓點,踏在了草場,更踏在了哈薩克牧民的心里。

一匹黑色的走馬,讓初到九連的我,對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有了更多的期盼。這樣的期盼,時間愈久,愈顯得濃烈,就像珍藏的馬奶酒,醉過才知酒濃,醉過才知情深。

每次和哈薩克人喝酒,喝著喝著就開始唱起來,跳起來了。而我最想看想聽的就是《黑走馬》了。但也常常能如愿以償。聽的次數多了,尤其是在那樣的氣氛,在看著他們表情的投入,仿佛隨時都能唱起來、跳起來,事實上確實如此。

有一次和幾個哈薩克族職工去收青儲玉米,機車在地里收割,而他們聊天聊天就唱起來了,沒有冬不拉就清唱吧,聲音蓋過了機車的轟鳴,飄向了遠方,翻越了西天山,帶著哈薩克人的心靈抵達。

大約是為了緩和氣氛,不至于太冷落我,一位老哥問我想聽什么歌,《黑走馬》——我吐口而出。稍后又覺得有些不妥,這樣的環(huán)境,這樣的氛圍,他們會唱嗎?可是,歌聲已經唱起來了,而另外的小伙子已經在地頭跳起來了……《黑走馬》真是可以無處不在啊,就像生命一樣。

《黑走馬》真是可以無處不在啊……

《黑走馬》聽過、看過多少遍,卻從來沒想過去找人問問,或找人把歌詞翻譯成漢文,以求更好地理解。這大約和五柳先生的“好讀書,不求甚解”異曲同工吧。魏晉人的風度,實在值得我輩懷想。古有陶淵明好讀書,不求甚解;今有畢亮好聽黑走馬,不求甚解。也是大妙。

(責任編輯 楊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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