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作棟

摘 要：“道”在《莊子》一書中頻頻出現(xiàn)，《莊子》整本書都在探討如何體“道”，過與“道”同一的生活。“美”在《莊子》中也出現(xiàn)42次，近年來多數(shù)學(xué)者在研究中國藝術(shù)與美學(xué)時，指出：莊子在論“道”時不期然而然與審美相湊泊。當然以美說道時，就和《莊子》中直接論美的部分產(chǎn)生了交叉，其實莊子所說的道不僅僅是美，是至美或天地之美。莊子不停留在具體有形有相事物的美，進一步追問美之所以美的根據(jù)，即“使其形者”，最后才是真正的美即“道”。

關(guān)鍵詞：道；美；自由；無限

莊子在探討美的事物的時候，有以下幾個部分，莊子里面的美與現(xiàn)代美學(xué)學(xué)科的美不一樣，其實莊子所闡釋的道更符合現(xiàn)代美學(xué)學(xué)科意義上的美。按現(xiàn)在對審美本質(zhì)的探討，人類審美最終指向自由與無限。莊子的道指向無限，而審美也是從有限通向無限，在無限的自由中獲得精神解放，這正是莊子要達到的境界。即使這樣，寬泛地將“美”等同于“道”，導(dǎo)致現(xiàn)代意義上的美與在《莊子》中直接出現(xiàn)的“美”有了交叉，有必要先理清莊子直接討論的美與現(xiàn)代通常所說的美的不同含義。理清這一層關(guān)系有助于我們對莊子美學(xué)更加清晰的界定以及很好的運用這寶貴的精神遺產(chǎn)。這也是文章的意義所在。

一、美和道的原初意

我們先來看一下道與美各自原初的含義?！暗馈北旧砗汀懊馈本褪莾蓚€不同的漢字，《說文解字》中對“道”的解釋最先是：“道也，從辵從，一達謂之道，徒皓切，古文道從寸”。 “道路”的意思，最后由自然意義上的道路引申為社會意義，最后為形而上的意義成為囊括天地萬物之“道”。從這層意義上來說，這是儒道兩家都通的。比如《論語》中也有“朝聞道，夕死可矣。” 當然“道”的這種原初意義在《莊子》里面也有體現(xiàn)：“道行之而成”。道和路可以互相解釋。莊子一般采用遮詮方法來說道，尤其是像“道可道，非常道”所界定的“道”，但他的后學(xué)還是給“道”下了定義，各派都有不同的界定。魯迅先生在《閏土》結(jié)尾寫到：“其實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茲舉出來一來和《莊子》里面對“道”的解釋互證，二來說明“道”的原初意并沒有消失。最后他才逐漸演化出萬物之方法原則。后來宋儒大講理學(xué)，“理”字與“道”有密切關(guān)系。現(xiàn)在有“道”、“理”二字仍然聯(lián)用。

而“美”字在《說文解字》中的解釋則是“從從大，莽在六畜主給膳，聲此也。美與善同意。臣等：曰羊大則美，故從大無鄙切，西戎牧莽人也，從人從莽，莽亦聲，南蠻閩從蟲，北方狄從犬，東方貉從豸，西方羌從莽，此六種也。西南僰人僬僥從人，蓋在坤地頗有順理之性，唯東夷從大，大人也。夷俗仁，仁者壽，有君子不死之國，孔子曰：‘道不行欲之九夷乗桴浮于海有以也去莽切古文羌如此” 盡管對“美”字的解釋意義還有很多，肖兵有專文討論美的本來意思的文章。 按《說文解字》的意思是之所以“羊大為美”是因為味道好。這里主要突出一個“味”字，還有人解釋為“羊人為美”這是從審美人類學(xué)來說，以《尚書·堯典》“夔，吾命汝作樂，夔曰，吾‘帝曰：‘夔命汝典樂教胄子，（胄長也，謂元子以下至卿大夫子弟，以歌詩，蹈之舞之，教長國子中和祇庸孝友）” 有學(xué)者解釋為，在一人的帶領(lǐng)下，大家?guī)еF面裝飾來跳舞。涉及到原始社會圖騰崇拜的遺跡?！懊馈弊忠饬x為人們帶上羊頭裝飾所跳的祭舞。

大多數(shù)人更傾向于許慎的這種解釋?！案室病钡囊馑贾饕菑奈队X上來說，為說明飲食文化對中華文化的重要性，有學(xué)者甚至追溯到商朝尹伊之所以能夠相國，與他掌管御膳和高超的廚藝不無關(guān)系?！兜赖陆?jīng)》就有“味無味”，老子就不可名言的道，提示后人去品味（當然不是指那酸甜苦辣咸，而是無味之味。）。后來到了審美自覺的魏晉南北朝，具有代表性的宗炳有“澄懷味道”之說?！吧剿孕蚊牡馈币灾劣凇耙孕ι剿??！钡搅怂未K軾也講“酸咸雜眾好，中有至味永?！备F(xiàn)代跟“道”和“理”聯(lián)用的情況類似，“味”和“道”也聯(lián)用為“味道”現(xiàn)在我們品嘗食物時不可避免地用“味道”。不過僅僅是針對食品的味而言，不含有形而上的意思。古典美學(xué)對審美感官中的味覺情有獨鐘，這也是古典美學(xué)的一大特色吧。

從體驗“道”和體驗“美”的感官參與程度來看，抽象的“道”借助于具體可感味覺顯現(xiàn)從而被我們把握。老莊開創(chuàng)的道家美學(xué)功不可沒。關(guān)鍵問題是現(xiàn)在的美學(xué)原理教材都把視覺、聽覺作為人類最主要的兩大審美感官，當然這兩大感官也是人們從外界獲取信息，和外界交流的主要途徑。訴諸于視覺的是繪畫等等，訴諸于聽覺的是音樂，最高的藝術(shù)是舞蹈，一切藝術(shù)的形式最終趨向于音樂。當然審美體驗過程，需要全身心的參與，從大多數(shù)情況看是這樣，針對不同的藝術(shù)形式不同的感官參與程度就不一樣。從藝術(shù)分類和審美感官的功能各異來看是這樣。體驗“美”的最主要感官是視、聽感官。而把握“道”的最主要的是味。把握美和把握“道”的途徑不一樣所以不能等同。但如《易傳》所言，都殊途而同歸。最終在指向自由、無限的精神境界上是相同的。

從審美心理機制來看，人體的各個審美器官都是相通的，藝術(shù)欣賞的完成需要借助于各個審美器官的配合，如欣賞一幅畫時，借助于背景音樂可以幫助我們更好的理解。如最高級的藝術(shù)—舞蹈就是音樂、肢體動作的有機結(jié)合?！墩撜Z·述而》：“‘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币魳返那秩胧箍鬃油浟嗣牢?。這是古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審美感官互通的一個例證。這里還用了‘肉味來做對比，更加證實‘味的獨特性。

從社會基礎(chǔ)來看，人們首先需要滿足的是吃穿的要求，然后才去追求藝術(shù)。古代華美的服飾，精致的工藝品多為不愁吃喝的貴族所享有。但美在超越于現(xiàn)實生活時又在回歸于現(xiàn)實生活。美感超越于味感，但美感最終還是要歸于味感等次一級的感覺。從溫飽問題的解決上升到藝術(shù)的享受，這是符合歷史的邏輯發(fā)展。

從藝術(shù)傳達的角度看，審美對象的創(chuàng)造者，在構(gòu)思藝術(shù)品時，往往是要借助于靈感的構(gòu)思在一瞬間完成，但在靈感來臨的前期準備階段，是最痛苦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相關(guān)的物象反復(fù)出現(xiàn)，但總是沒有頭緒。這種內(nèi)在的感覺不可看，聽不到，可以恰當?shù)挠贸栽诙抢锏氖澄镂秮硇稳?。當藝術(shù)家把藝術(shù)品從心里放到現(xiàn)實中來時，藝術(shù)傳達還未完成，藝術(shù)欣賞者如何欣賞，怎么接受，人的審美感興能力有大小，可以給他們指點迷津，即去‘味，不斷地品味，以詩歌來說，古人最講究涵泳品味。審美能力強的人，在傳達自己的審美感受時需要借助于具體的事物來表現(xiàn)。

從藝術(shù)欣賞的角度看也會如此，因為審美欣賞不是一次完成，而是再創(chuàng)造。如何再一次來體現(xiàn)呢，那就只能是回味了。審美體驗需要一次次的體現(xiàn)，每一次又有不同的感受?！肚f子》中記載有關(guān)于審美體驗的故事，頗值得進行玩味。對理解藝術(shù)欣賞很有啟發(fā)。

對于不同的審美取向，我們專門用審美趣味來解釋。借助于“味”，“美”和“道”才有了聯(lián)系。這是“道”和“美”何以可能的問題。

除了一般的用法和意義外，再來看莊子對“美”和“道”還賦予了不同的含義。莊子一般所提到的美就是形式美，美只是一個日常用語。我們也可以從《論語》里面找出旁證：《論語·里仁》‘里仁為美這是美的一般用法，孔子只說了“里仁”是美的，卻沒有說“里仁”是美，反過來推不出美是“里仁”。所以這里只是討論美的事物，而不涉及什么是美，《論語·八佾》：“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謂《武》：‘盡美矣，未盡善也?！彼悦朗且蜕频韧饋淼?。所以美和善被等同起來，這影響道后來美學(xué)中的美善問題，善于論辯的名家很可惜沒有討論什么是美。這對中國古典美學(xué)史來說可算是損失?！兜赖陆?jīng)》中“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天下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庇质菍⒚郎坡?lián)系起來對比討論，而且在這里面老子也并沒有提出什么是美。換言之，美的本質(zhì)是什么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梢妼Α笆裁词敲赖摹边@一問題在先秦典籍里面已經(jīng)有了充分的討論。而關(guān)于“美是什么”的問題，仍然是很少涉及。而《莊子》里面卻涉及到許多，正好彌補這一不足。

充其量用“美”字修飾限定的所指的只是形式美，不被他肯定。藐姑射之山居住的是神人，而不是美人。盡管他“肌膚若處子，吸風(fēng)飲露”。是沒有“神”和“德”作為內(nèi)充的美，莊子還舉其他的例子說明這一點，小豬見其死去的母親跑掉了，得出結(jié)論非愛其形也，愛使其形者，使其形者就是莊子所說的神，庖丁解牛中就多次引到了神，“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梢娫谶@里莊子不但看重形，更看重神?？梢娚裨谇f子心目中的地位比起形有多重要。相反的即使長得畸形、丑陋的人如果他們有神或德作為內(nèi)充的話，也會煥發(fā)出無限的光彩，這樣的例子很多茲不一一列舉。

二、莊子所追求的“道”之美

莊子不認為其為“美”莊子所追求的不僅僅是這種“美”，而達“道”之人關(guān)鍵在內(nèi)容上要有“美”?！懊馈痹谇f子看來是通向“道”的手段和途徑而不是目的。綜合“美”在《莊子》中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可以得出，幾乎都是它的一般意義，（莊子把“道”拉向一種無限的境界之后才開始跟“美”發(fā)生了關(guān)聯(lián)。）當然這種影響是互動的，當我們闡釋一件藝術(shù)品要表現(xiàn)“道”，有的借具象的東西來表現(xiàn)，但莊子更先搶了一步，他要超出具體的象，追求一種象外之象，拿“味”來說就是味外之味，我們可以舉兩個例子來詳細討論這一點：

超越了具體的象，而講求一種象外之象，如象罔得其玄珠的故事，象罔是影子之外的影子，也就是象外之象。“黃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崐崘之丘而南望，還歸。遺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離朱索之而不得，使喫詬索之而不得也，使象?，象?得之，黃帝曰：‘異哉象?乃可以得之乎。明得眞者非用心也，象罔然即眞也?！?聰明技巧是得不到“道”的，從這兒我們可以看出這一點。在《應(yīng)帝王》中，莊子還舉了巫咸象壺子的語言故事，壺子通過相人，可以知道人的生死，別人都怕他，他前后相了壺子三次，最后一次展示以“太沖莫勝”之象時，巫咸就沒有辦法了，這是一種與天道合一的象外之象。在這里面我們可以看出莊子的主張。也就是莊子三籟中的天籟，當然達到這一境界是很難的，“絕跡難”夔一足走讓人更憐憫的了，而蛇無足而行更加讓人可憐，但是蛇還是要借助地面，還是會留下痕跡，而風(fēng)走過的時候，直接連一點痕跡都沒有。這才是莊子所欣賞的。其實他們并不需要我們的同情。

而那些囿于具體之象，自得于一己之美的人成為莊子批判的對象：在《秋水》篇中河伯欣然自喜，認為天下美全在自己的囊括之中。最后只能被大方之家所嘲笑。另一則故事為得到腐鼠的鹓鶵在耀武揚威，自以為得了至寶，其實不是的。搶榆坊而止的斥?燕 ，都是只停留在具體事物的美上。這樣的“偏于一曲之士”不幸不見天地之純。同樣，逆旅二人，其一人美而其一人惡，其美者自美，惡者自惡，美者不知其所以美，惡者不知其所以惡，這里主要顯出美的日常用法。相比自得于一己之美的婦女，男主人更喜歡面惡的人。只有男主人公的態(tài)度符合莊子的審美態(tài)度，無所美而無所不美。這三個故事有深層的內(nèi)在聯(lián)系。

莊子之所以批判，因為我們的主觀感受往往是靠不住的，暫時的而又多變的，而且以“驪姬”為例這種感受性通常導(dǎo)致一種不確定性，原來婚后的生活是美好的，她后悔當初自己的哭泣。人世的這種不可把握性如夢一樣。莊子最喜歡談夢，他不光以夢為例，而且自己也經(jīng)常做夢。這顯示出人生的一種荒誕感。著名的“莊周夢蝶”的故事可以做多角度的解讀，徐復(fù)觀先生借助佛家的鏡相理論，做了精彩的論述?！盎煦纭钡脑⒀怨适庐斎灰彩俏覀兎浅Ｊ煜さ模谶@一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到，有很多的版本，混沌的不可分割意味著什么，這是我們所尤其應(yīng)當重視的。用莊子的話說就是“道”毀于成。因為“道”無所為。

三、通向“道”之美的具體路徑

那么問題是如何突破這種有限的象，通向無限，莊子指明了一條路徑，即忘的路徑，莊子指出“形有所美而德有所忘，”只有忘了形體的丑惡，才能感受到支離疏的美。忘有幾個層次，忘智，最重要的是忘我，莊子用了“心齋”，“坐忘”的寓言故事來說明。這是莊子最終強調(diào)的，莊子是從內(nèi)在的心和外在的行分別給我們強調(diào)，先從外在的行來看，就是“坐忘”，即“墮肢體，黜聰明”而從內(nèi)在的心來看，就是“心齋”，“澡雪爾精神”忘不僅是要忘天下，只有把不能忘掉的給忘了，這才是“誠忘”。這就發(fā)展到后面的“圣人體無”當然無并不是沒有，而是超越了具體的有。只有內(nèi)心空虛，才容得下萬有。

莊子認為有了忘掉一切的精神時，內(nèi)心就空虛，進入一種澄明之境，在這一境界中，我們所能夠體會到的就是天地之大美無所不包的境界。這也就是莊子美學(xué)精神。在《齊物論》中莊子認為我們不一定把這個概括進來。要忘物，首先要齊物，齊物有很重要的兩方面，第一方面，齊同萬物，第二方面，齊同物論。在齊萬物的時候莊子說“厲與西施，道通為一?！薄笆且猿舾瘡?fù)化為腐朽，腐朽復(fù)化為神奇?！奔词故遣町愔蟮摹案唷迸c神奇也莫不如此。人之好名斗智，一定是在爭斗、計較的過程中，人迷失了自己。莊子看出了這一點，他要求我們在生活中順著自然之性來，人不可能是全職全能的，生來什么樣子就是什么樣子，但這絕不是向自然的妥協(xié)。畢竟人的能力在一定階段內(nèi)有限，不可能什么都會。莊子提示應(yīng)當正視這一點，而不是輕易就?；^。

審美體驗和體道的精神是一樣的從這方面說，“道”與“美”才有結(jié)合的可能，不過這是近代以來美學(xué)學(xué)科獨立出來之后才有的事。從這層意思上來看可以把莊子的“道”稱為美。通過審美就會有通向自由與無限的可能性。這是很高的境界，莊子在開篇《逍遙游》中九萬里而南行的鵬也就借助風(fēng)，列子只能御風(fēng)而行都避免不了要借助外物，這都不是莊子贊許的，因為他們都是有限的，被外界條件束縛住，不得自由。莊子理想的神人是“無己”的。郭象注莊時就用“獨化于玄冥之境”。有助于后人更好的理解“無待”、“無己”的狀態(tài)。《道德經(jīng)》中就以“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來說“道”的重要性。道不可用知識來求取，同時我們也注意到，玄的意思就是黑、就是遠，這是一種無限之境，當然他不是一往不返的。郭象注莊的時候，還是指向人間社會。除非我們隱居山林，與人世隔絕，莊子認為這只是“小隱”非“大隱”。在莊子所看來的人間，是一個爭奪不斷的世界。人間是充滿痛苦的，我們?nèi)绾翁幵谌思夷?？莊子似乎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大社樹因為不才而從存活下來，而雁因為不會叫鳴而被殺。莊子得出結(jié)論，讓我們處在“材與不財”之間，那棵大社樹真的無用嗎？我們可以逍遙乎寢臥其下。這是莊子針對惠子“子之言大而無當”時提出來的反駁。大瓠并不是真的無用，可以用它浮游在江海之上。面對自然界是這樣，面對人類社會呢，莊子在《應(yīng)帝王》中也給我們做了進一步的說明，人不過是要生活在自然中，而且還要生活在社會中，我們避免不了要穿梭在不同的角色中，面對現(xiàn)實的枷鎖，只有解放心靈，如王博所說，做自己精神上的帝王。要順其自然之性來看待，把左手變?yōu)閺椆?，我就用它來打鳥吃。把右手變?yōu)殡u，我就用它來報時。所以莊子又看來在肯定命運的存在?？傊褪恰皹惺嫉闷洵h(huán)中，以應(yīng)無窮?！比绾翁幨?，關(guān)鍵就看對樞把握的怎么樣。可以讓心靈自由自在的逍遙起來。莊子的自由精神就是游的精神。

除了“道”通向自由與無限之外。道還有更廣泛的含義。美也不僅僅指向自由與無限。

在三種相互層層遞進的美中，貫穿著莊子著作的全部線索。當然在這一審美境界中，我們所知道的就是這樣。道無所不在，美也無所不在，道甚至在“屎溺”而對于一個審美感興能力很強的人，無論一花一草皆可如我胸懷中，這是不可否認的。這是道的便在性。還有一種便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審美的本質(zhì)就是指向人的自由與無限。自由可以對應(yīng)于莊子的逍遙游，莊子對自由的思考是深刻的，在當時大變革的時代，莊子探討人如何安穩(wěn)的生活下去。不被外在的痛苦所折磨。當然莊子想到的是藝術(shù)人生，是審美化的生活。只有在忘掉一切之后才可以自由自在的遨游。

以《大宗師》為例，從題目入手，我們要宗的是什么呢，當然是“道””是“造化”，莊子在這里面也講了一個很有名的故事。造化將要煉鐵的時候人類要求造化必須把自己鑄成干將、莫邪，造化就認為這是不祥之金。 “人耳、人耳，”也許是莊子對人類發(fā)出的悲嘆。

當然“道”“生天生地，長于萬物而不為老”?！疤斓靡灰詫帲蛲醯靡惶煜乱郧?，”美是沒有這么大功能的，從審美發(fā)生學(xué)來看，人們對于美的認識是一個歷史的發(fā)展過程，從不自覺到自覺的審美，從功利到非功利的過程。美的產(chǎn)生也是一個歷史的過程。審美的人他的人性是多方面的，但他還是一個人，而不是變成了神，不具有遇水不濕，遇火不熱的功效。

不過道不是一種非實體性的存在。有些教材認為莊子有一種主觀化的傾向，對于“道”的理解，從老子而來。不過老子的“道”中不可以理智尋，不可以尋，有“莊周夢蝶”的故事帶來的主客關(guān)系，跟西方的主體間性的關(guān)系是有相同之處的。審美對象與審美客體對象的一種完全消融是有重要意義的。區(qū)別于西方傳統(tǒng)主客觀的對立。只有從這三點來說，莊子的“道”與美才能等同起來。除此之外，從《莊子》通篇來看，“道”是占主體性的。

四、結(jié)語

莊子如何準確的理解“道”是打開莊子美學(xué)的一把鑰匙，通過上文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莊子對于“道”與“美”的關(guān)系和后人對“道”與“美”的關(guān)系的理解有三點不同之處。只有我們在追尋美是什么這一命題時，美才說是“道”，而在追問“什么是美的”時，是與莊子所說的美含義相同。所以理解莊子美學(xué)就更加需要準確把握莊子“道”與“美”的關(guān)系。

注釋：

①（漢）許慎《說文解字》卷二下，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卷二下。

②（漢）許慎《說文解字》卷二下，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卷四上。

③參考劉叔成，夏之放，樓昔勇著《美學(xué)基本原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④（漢）孔安國《尚書注疏》附釋音尚書注疏卷第三，清嘉慶二十年南昌府學(xué)重刊宋本十三經(jīng)注疏本。

⑤春秋戰(zhàn)國，莊周《莊子》南華眞經(jīng)卷第五四部叢刊景明世德堂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