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薈蓉
我喜歡跟新來的保安小劉打賭。每次都是我贏。
第一次,我跟小劉說:“二棟三單元的張局長,肯定是個貪官!”小劉說:“才不呢,張局長戴一副眼鏡,挺斯文的,哪像貪官!”不久,張局長真進去了。小劉輸給我一包煙,說:“范哥你咋知道張局長是貪官的?”我說:“你沒見晚上找他的人那么多嗎?這個說是他表弟,那個說是他姑丈,他哪有那么多親戚?”
接著,我又跟小劉打賭:“五棟四單元的李主任最近肯定要升職!”小劉說:“不會吧,那人尖嘴猴腮!”不久,李主任逢人就發(fā)煙,還真升副局長了。小劉又輸給我一瓶酒,說:“范哥你咋知道李主任要升職的?”我說:“你沒見他這段時間走路哼歌開口就笑嗎?喜事都是藏不住的!”
最近,我又對小劉說:“六棟二單元的王校長外面肯定有情況!”小劉說:“你簡直血口噴人!人家是十佳校長,為人師表,怎么會養(yǎng)小蜜呢?”我說:“那咱們這次賭一頓飯!”后來,連小劉也發(fā)現(xiàn)了,這王校長每月下旬,總會在一個周六衣著光鮮、頭發(fā)烏亮地出去,第二天才回。五十多歲的人,如此行徑,不是明擺著嗎?小劉后悔打賭了,不過他說,不等到東窗事發(fā),他是不會認輸?shù)摹?/p>
前天,終于見王校長的夫人從外面哭哭啼啼地趕回,然后,王校長就頭發(fā)凌亂、神色凄惶地陪她出去了。我朝小劉一笑:“今晚油燜大蝦地干活!”可是,當(dāng)晚,買單的卻是我。
原來,王校長夫婦并不是鬧離婚,而是去奔母喪。他每月衣著光鮮、頭發(fā)烏亮地出去,也是回鄉(xiāng)下看望老母。他說:“老母在,我不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