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兵，王眾寬，黃必勝，石磊

(湖北中醫(yī)藥大學 藥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5)

·中藥文化·

湖北麥冬種植歷史初考

楊紅兵，王眾寬，黃必勝，石磊*

(湖北中醫(yī)藥大學 藥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5)

文獻研究和實地調(diào)查表明，湖北地區(qū)出產(chǎn)麥冬藥材有一千多年的歷史，有多種原植物，包括沿階草OphiopogonjaponicusKer-GawL.，山麥冬Liriopespicata(Thunb.) Lour.等，多為野生。目前湖北地區(qū)出產(chǎn)的麥冬藥材主要為湖北麥冬，又名襄麥冬，其原植物為湖北麥冬L.spicata(Thunb.) Lour. var.proliferaY. T. Ma，是山麥冬的一個變種。湖北麥冬是湖北襄陽特有的種植品種，是從1960年前后開始成規(guī)模栽種的，距今有50多年的歷史。由于產(chǎn)量宏豐，品相優(yōu)良，湖北麥冬一躍成為新興的麥冬道地藥材。

湖北麥冬；種植；歷史

湖北麥冬，又名襄麥冬，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收載的“山麥冬”藥材的來源之一，為百合科山麥冬屬(Liriope)植物湖北麥冬Liriopespicata(Thunb.)Lour.var.proliferaY.T.Ma的干燥塊根[1]。湖北麥冬原植物是山麥冬L.spicata(Thunb.)Lour.的一個變種。湖北襄陽市及其周邊地區(qū)是湖北麥冬的主要種植區(qū)，品質(zhì)優(yōu)，單產(chǎn)高，產(chǎn)量位居中國三大麥冬產(chǎn)地之首。經(jīng)國家質(zhì)量監(jiān)督檢驗檢疫總局批準，自2008年5月7日起對襄麥冬實施地理標志產(chǎn)品保護(公告2008年第53號)。

湖北地產(chǎn)麥冬具有悠久的藥用歷史，宋代《證類本草》[2]中就收載有“隨州麥門冬”圖。該圖反映出山麥冬屬植物的特征，與湖北麥冬關(guān)系密切。本文通過文獻研究和實地調(diào)查，了解湖北麥冬的源流和種植歷史，以期為正確認識和評價湖北麥冬，以及指導湖北麥冬的規(guī)范化生產(chǎn)提供參考。

1 文獻概覽

麥冬(原名麥門冬)，始載于秦漢時期的《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3]，列為上品。別名：寸冬、麥門冬、沿階草等。書中曰：“麥門冬，味甘、平。主心腹結(jié)氣，傷中傷飽，胃絡(luò)脈絕，羸瘦短氣。久服，輕身不老不饑。生川谷及堤阪?！痹撝髦饕浭鳆湺男晕豆δ?，簡略說明其產(chǎn)地環(huán)境，山川河谷間，河堤與土坡上，未指明具體地區(qū)，也無植物基原及藥用部位。

魏晉時期《名醫(yī)別錄》[4]，除了記述麥冬的功能主治以外，還寫道：麥門冬“秦名羊韭，齊名愛韭，楚名馬韭，越名羊耆，一名禹葭，一名禹余糧。葉如韭，冬夏長生，生函谷川谷及堤坂肥土石間久廢處?！痹摃枋隽他湺参锏囊恍┗咎卣鳎喝~基生、扁平條形，為常綠草本植物；具體的麥冬產(chǎn)地有函谷。從其記載麥冬的不同地方名稱來看，秦、齊、楚、越等古代中國大部分疆域也都有分布，其中應包含現(xiàn)在的湖北省。

南朝陶弘景《本草經(jīng)集注》[5]，除了將前述《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和《名醫(yī)別錄》兩著作的內(nèi)容合二為一以外，還進一步解釋道：“函谷即秦關(guān)，而麥門冬異于羊韭之名矣。處處有，以四月采，冬月作實如青珠，根似穬，故謂麥門冬?！焙葢獮楹汝P(guān)，歷史上有兩座：秦關(guān)位于河南省三門峽靈寶市北十五公里處的王垛村；漢關(guān)東移至洛陽新安縣，西距秦關(guān)有一百五十公里。此處“秦關(guān)”應指河南靈寶，與陜西、山西交界。說明該地區(qū)在當時即有麥冬出產(chǎn)。當然其他地方也有(處處有)。另外，對麥冬原植物特征作了進一步描述，冬月間結(jié)果，果實綠色或綠、藍、黑色皆有，球形；根(塊根)形似大麥粒(紡錘形)。由于對繁殖器官(花)的形態(tài)欠缺描述，無法鑒別出具體物種。

唐代《新修本草》[6]中關(guān)于麥門冬的內(nèi)容整體錄自《本草經(jīng)集注》。

宋代《證類本草》[2]，除引用陶弘景《本草經(jīng)集注》的內(nèi)容以外，還分別引用了唐代《本草拾遺》、《藥性論》和宋代《本草圖經(jīng)》的相關(guān)內(nèi)容，以及唐代日華子、宋代掌禹錫的有關(guān)論述，謂：麥門冬“出江寧小潤，出新安大白，其大者苗如鹿蔥。小者如韭葉。大小有三四種，功用相似，其子圓碧。”“生山谷肥地，葉如韭，肥澤，叢生，采無時，實青黃?！薄叭~青似莎草，長及尺余，四季不凋?！薄八脑麻_淡紅花，如紅蓼花。實碧而圓如珠?！薄盎蛟茀堑卣哂葎?。”《證類本草》對宋代以前本草中有關(guān)麥冬的論述進行了匯總，包括其性味、功能、主治、配伍應用，產(chǎn)地、植物特征與生長特性、采收等。其中涉及的產(chǎn)地，除了前人提及的函谷、川谷(山谷河流)、堤坂、肥土、石間、處處有之以外，新增一些具體產(chǎn)地，如江寧(今江蘇省南京市江寧區(qū))、新安(今浙江省杭州市淳安縣)、上元(今江蘇省南京市江寧區(qū))板橋等，并且“吳地者尤勝”，即今之道地藥材“浙麥冬”的主產(chǎn)區(qū)。文中提及麥冬的原植物有三、四種，功用相似。所描述的植物涉及百合科沿階草屬(Ophiopogon)和山麥冬屬的多種植物。但由于缺少對花的著生方式(花葶，無葉花序梗)、各部位的數(shù)量與形態(tài)等特征描述，無法鑒定具體物種。另外，在該書中有兩幅插圖，分別是：隨州麥門冬和睦州麥門冬。隨州即今湖北襄陽地區(qū)(目前為省轄市)，睦州即今浙江淳安、建德縣一帶。隨州麥門冬圖中畫有花葶，葉片長度與花葶長度相仿，應為山麥冬屬植物。由此可見，湖北出產(chǎn)的源自山麥冬屬或沿階草屬的麥冬藥材同江浙的一樣，很早就在全國擁有一定的地位和影響。

明代《救荒本草》[7]記載：“生隨州、陸州及函谷堤坂土石間久廢處有之，今輝縣山野中亦有?！痹摃俅翁岬禁湺漠a(chǎn)地有隨州、函谷等，新增陸州(今廣西防城港東興市一帶)、輝縣(今河南輝縣)等地?！毒然谋静荨份d有麥門冬圖，但只有根、葉，沒有繪制花、果。

明代劉文泰等于1505年集體撰輯的《本草品匯精要》[8]在引用《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證類本草》等前人論述的同時，進一步明確，“(道地)江寧、新安者佳，吳地尤勝?！?/p>

明代《本草綱目》[9]對之前的本草進行了考證、歸納，并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見解：【集解】中，“時珍曰：古人惟用野生者。后世所用多是種蒔而成。”“其子亦可種，但成遲爾。浙中來者甚良，其葉似韭而多縱紋且堅韌為異?！崩顣r珍認為麥冬古時用的是野生的，后世才改用種植的；并記述了麥冬的無性繁殖或有性繁殖，指出有性繁殖需時較長；浙江產(chǎn)者質(zhì)量優(yōu)良；麥冬葉片多縱紋且堅韌。雖然從《本草綱目》文中無法確定麥冬原植物種類，但觀察其麥門冬附圖，可見其花葶長于葉片的特征與山麥冬屬植物相同。

明代《本草乘雅半偈》[10]：“出江寧、新安及仁和筧橋(今浙江杭州市筧橋鎮(zhèn))者多種蒔?！弊髡哌M一步明確了江浙一帶種植麥冬的事實。

清代《植物名實圖考》[11]：“麥門冬，《本經(jīng)》上品，處處有之，蜀中種以為業(yè)?！泵鞔_指出清朝時四川有人種植麥冬。該書附有麥冬圖，花葶長度不及葉片，但花冠(花被片)開展，與山麥冬屬植物類同，與沿階草屬植物(花盛開時僅稍張開)有別。

由上可知，截止唐代《新修本草》時期，藥用麥冬源于野生，未有人工種植產(chǎn)品，主產(chǎn)于河南、陜西、山西交界地區(qū)，麥冬原植物為沿階草屬和山麥冬屬的多種植物。宋代時期人們認識到麥冬分布較廣，且為多來源品種，但功用相似。古人繪制了產(chǎn)于湖北隨州、浙江淳安、建德縣一帶的麥冬圖，并認為江蘇、浙江產(chǎn)者較好，從此該地就確立了作為麥冬道地產(chǎn)區(qū)的地位。明代以后，麥冬入藥逐漸以栽培品為主，產(chǎn)地以江蘇、浙江為主，清代時麥冬新增了一塊種植區(qū)——四川。至于原植物物種尚未定論。從本草附圖來看，僅有根和葉片的無法定種，帶花的則多與山麥冬屬植物相似。

民國(1928年)《增訂偽藥條辨》[12]：“麥門冬，出杭州筧橋者，色白有神，體軟性糯，細長，皮光潔，心細味甜為最佳。安徽寧國、七寶，浙江余姚出者，名花園子，肥短體重，心粗，色白帶黃，略次。近時市用，以此種最多。四川出者，色呆白，短實，質(zhì)重性粳，亦次。湖南衡州、耒陽縣等處亦出，名耒陽子，中勻，形似川子，亦不道地?！辈苁险J為杭州筧橋麥冬最佳；安徽、浙江余姚產(chǎn)者略次，但產(chǎn)量或用量最大；四川、湖南者質(zhì)次，不道地。

民國(1930年)《藥物出產(chǎn)辨》[13]：“【麥冬】產(chǎn)四川綿州者俗名瓜黃，產(chǎn)浙江杭州者名蘇冬。清明(公歷四月上旬)出新。兩相比較，究以蘇冬味為濃厚。又名階前草?！本d州即今日之綿陽。

民國(1935年)《中國藥學大辭典》[14]首次將麥門冬的原植物訂為百合科小葉麥門冬(沿階草)及大葉麥門冬，拉丁學名為Ophiopogonjaponicus。產(chǎn)地同《藥物出產(chǎn)辨》所載。原植物形態(tài)分別為：“小葉麥門冬為山野自生之常綠草，人家階前亦多植之，故有沿階草之稱。形如小蘭，葉作細長形，長尺許，初夏于葉間抽出高四五寸之花軸，開淡紫色六片穗狀花。果實作球形，呈鮮紫色。大葉麥門冬，生于陰濕之地，其形酷似前者。葉長一二尺?；ㄝS至一尺以上，開淡紫色粗大穗狀花。果實作紫黑色。其根為黃白色，有須根，作連珠形，中貯滋養(yǎng)質(zhì)?！?/p>

由此可見，民國時期，除了傳統(tǒng)道地產(chǎn)區(qū)(江浙一帶)以外，明確了四川的麥冬種植主要是在綿陽，新記載了安徽(寧國、無為縣七寶山)，湖南(衡州、耒陽縣)等產(chǎn)地。質(zhì)量方面，江浙一帶較好，其他較次；在江浙一帶，又以杭州筧橋者最佳。對于麥冬原植物，自古以來一直未有定論，直到1935年陳存仁將其考訂為百合科的兩種植物：小葉麥門冬(沿階草)和大葉麥門冬。但由于對花(繁殖器官)的觀察、描述尚不夠細致。

新中國建立以后出版的藥典以及中藥學、植物學著作和相關(guān)期刊文獻，包括《中國植物志》[15]等，利用現(xiàn)代科學技術(shù)發(fā)展成果，對麥冬藥材及其原植物進行了科學分類和描述。藥典方面，除了1953年版《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未收載麥冬以外，其后各版藥典均有收載。

1963年版《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一部[16]：麥門冬(麥冬)，“本品為百合科(Liliaceae)植物沿階草(OphiopogonjaponicusKer-GawL.)的干燥塊根。栽培或野生，主產(chǎn)于浙江、四川等地?！?/p>

1977年版[17]、1985年版[18]、1990年版[19]]：麥冬，“本品為百合科植物麥冬Ophiopogonjaponicus(Thunb.)Ker-GawL.的干燥塊根?！?/p>

1995年版[20]、2000年版[21]、2005年版[22]新增了山麥冬：“本品為百合科植物湖北麥冬Liriopespicata(Thunb.)Lour.var.proliferaY.T.Ma 或短葶山麥冬Liriopemuscari(Decne.)Baily的干燥塊根?！痹?995年版《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收載山麥冬之前，1992年出版的衛(wèi)生部藥品標準中藥材第一冊中已經(jīng)收載了山麥冬，兩者內(nèi)容相同。

2010年版[23]、2015年版[1]：除了將植物麥冬的拉丁學名改為Ophiopogonjaponicus(L.f)Ker-GawL.以外，其余與前面三版藥典相同。

據(jù)《中國植物志》[15]記載，麥冬Ophiopogonjaponicus(L.f.)Ker-Gawl.與山麥冬Liriopespicata(Thunb.)Lour.的主要區(qū)別在于葉、花和果實(種子)，尤其是花：

麥冬，葉長10～50 cm，寬1.5～5 mm，具3～7條脈?；ㄝ汩L6～15(27)cm，通常比葉短得多，總狀花序長2～5 cm，具幾朵至十幾朵花；花單生或成對著生于苞片腋內(nèi)；苞片，最下面的長可達7～8 mm；花梗長3～4 mm，關(guān)節(jié)位于中部以上或近中部；花被片常稍下垂而不展開，披針形，長約5 mm，白色或淡紫色；花藥三角狀披針形，長2.5～3 mm；花柱長約4 mm，較粗，寬約1 mm，基部寬闊，向上漸狹。種子球形，直徑7～8 mm。栽培很廣，歷史悠久(象杭麥冬、川麥冬均屬本種)，因此植物體態(tài)變化較大，例如葉叢的密疏，葉的寬狹、花葶的長短等有時有明顯的不同；但其花的構(gòu)造變化不大，尤其花被片在花盛開時僅稍張開，花柱基部寬闊，一般稍粗而短，略呈圓錐形等性狀很一致，是鑒別本種的主要特征。

山麥冬，葉長25～60 cm，寬4～6(8)mm，具5條脈，中脈比較明顯。花葶通常長于或幾等長于葉，花通常(2)3～5朵簇生于苞片腋內(nèi)；苞片小，最下面的長4～5 mm，干膜質(zhì)；花梗長約4 mm，關(guān)節(jié)位于中部以上或近頂端；花被片矩圓形、矩圓狀披針形，長4～5 mm，先端鈍圓，淡紫色或淡藍色；花絲長約2 mm；花藥狹矩圓形，長約2 mm；花柱長約2 mm，稍彎，柱頭不明顯。種子直徑約5 mm。為常見栽培的觀賞植物。在南北各地廣泛栽培，如四川綿陽、三臺，浙江余姚等。有些性狀變異幅度比較大，例如葉的長短、寬狹，總狀花序的長短等；但花的特征比較穩(wěn)定，可作為鑒別時的主要依據(jù)。

1985年，陳心啟和馬元俊[24]首次將湖北麥冬作為山麥冬的一個新變種，定名為Liriopespicata(Thunb.)Lour.var.proliferaY.T.Ma。湖北麥冬與原變種的區(qū)別在于：總狀花序在花后長出葉簇或小苗。模式標本于1983年8月10日采自湖北谷城縣的栽培植物。同時指出，湖北麥冬為中藥商品麥冬來源之一，在湖北襄陽、谷城等地有悠久栽培歷史，產(chǎn)品行銷全國。武漢亦有引種。同年，湖北省衛(wèi)生廳“鄂衛(wèi)藥政字(85)第197號”發(fā)布“湖北麥冬”質(zhì)量標準(湖北省中藥材標準 鄂Q/WS2-85)。

此后，陸續(xù)有專著、教材和學術(shù)論文等對湖北麥冬進行研究和記載。如：

1996年出版的《全國中草藥匯編》[25]：湖北麥冬是建國以后發(fā)展起來的新品種，易栽培，同時分布集中(主要是襄陽、老河口、谷城等縣市)，產(chǎn)量高，個大，質(zhì)糯，外觀好，有較大的開發(fā)潛力和發(fā)展前景。

2008年謝宗萬在其《中藥品種理論與應用》[26]中稱贊湖北麥冬是一個典型的中藥材“新興品種”。

綜上所述，自唐宋起，麥冬藥材就來自于包括沿階草屬和山麥冬屬的多種植物，但古人沒有區(qū)分具體物種，統(tǒng)稱麥冬。經(jīng)現(xiàn)代植物分類學家和中藥學專家確認，目前市售麥冬藥材的原植物主要有沿階草屬沿階草O.japonicus(L.f)Ker-GawL.和山麥冬屬湖北麥冬L.spicata(Thunb.)Lour.var.proliferaY.T.Ma等。其中，湖北麥冬花被片開展，花后不結(jié)果(種子)，于花序梗上長出成簇葉片；藥材木心細而脆，易斷離，難抽出。

2 種植情況調(diào)研

據(jù)1986年襄陽縣中藥資源普查工作報告記載，該縣1960年派凃忠厚(襄陽黃龍鎮(zhèn)衛(wèi)生院的一名中醫(yī)，筆者注)到四川綿陽采購麥冬苗引種到歐廟鎮(zhèn)。另據(jù)報道[27]，1960年秋，襄樊市襄陽縣歐廟鎮(zhèn)供銷社干部李崇喜(實為李同喜，筆者注)等在南漳縣(實為谷城縣)修南河水電站期間，發(fā)現(xiàn)野生湖北麥冬，把秧苗帶回歐廟，栽種于房前屋后，將其塊根作為麥冬藥材賣給供銷社土特產(chǎn)門市部，獲得較好的經(jīng)濟效益。一時間農(nóng)民爭相種植。

筆者通過對襄陽市谷城縣冷集鎮(zhèn)、襄城區(qū)歐廟鎮(zhèn)的實地調(diào)查了解到，20世紀50年代冷集鎮(zhèn)漢江河邊有人從四川引進麥冬秧苗栽種，收獲后，起先是運到四川銷售，后來就在附近如光華(現(xiàn)老河口市)、鄧縣(現(xiàn)鄧州市)等地市場售賣。60年代初期，歐廟鎮(zhèn)有農(nóng)民到光華買麥冬秧苗回來種植。

總之，湖北襄陽是從1960年前后開始成規(guī)模種植麥冬的，距今有50多年的歷史。同時形成了當?shù)靥赜械脑灾财贩N、山麥冬的一個新變種——湖北麥冬。該名稱既是藥材名，又是植物名。湖北麥冬種植期一年，屬于早種早收品種，每年農(nóng)歷正月底、二月初、最遲要在清明之前起挖和移栽，邊收獲邊種植。干燥加工以炕干為主。藥材質(zhì)柔、性糯、味甜，斷面泛光，木心極細。20世紀70年代初，湖北麥冬種植面積已達133～200 hm2。據(jù)《中國常用中藥材》[28]記載，1974年中國藥材公司確定(湖北襄陽為麥冬)商品生產(chǎn)基地，1975年收購量已達190多萬公斤(1萬9千多噸)，創(chuàng)歷史最高水平；1987年銷售量達130多萬公斤(1萬3千多噸)，占全國麥冬總銷售量的58.5%。目前種植面積約3333 hm2，產(chǎn)量近1萬噸，約占全國麥冬類藥材總產(chǎn)量的50%。

3 討論

麥冬藥材自古就存在多基原現(xiàn)象，原植物品種多，分布范圍廣。湖北省屬于野生麥冬的自然分布區(qū)，一千多年前就已經(jīng)被本草著作正式記載。只是限于科技發(fā)展水平，一直沒有明確原植物具體物種分類，縱然與湖北麥冬關(guān)系密切，也沒有關(guān)于湖北麥冬的詳細表述。湖北襄陽種植麥冬歷史不算很久遠，但由于品種獨特，環(huán)境適宜，主要分布在襄河(漢江、漢水在襄陽境內(nèi)下游的俗稱)兩岸砂質(zhì)沖積壤土地，土壤疏松深厚，易栽易采，產(chǎn)量宏豐，品相優(yōu)良，湖北麥冬(襄麥冬)一躍成為新興的麥冬道地藥材，并由此得到學術(shù)界關(guān)注，于1985年正式定名。至于湖北麥冬品種的演變過程與未來變化，尚需進一步研究與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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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onthePlantingHistoryofHubeiMaidong(LiriopesRadix)

YANGHongbing，WANGZhongkuan，HUANGBisheng，SHILei*

(SchoolofPharmacy，Hubeicollege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Wuhan430065，China)

Literature research and field investigation show that Maidong (Chinese medicinal herbs) production has a history of more than 1,000 years in Hubei province. It has many kinds of original plants, includingOphiopogonjaponicusKer-Gawl,Liriopespicata(Thunb.) Lour.,etc. Currently, Maidong goods in Hubei province is mainly Hubei Maidong(Liriopes Radix), and also known as Xiang Maidong, its original plant isLiriopespicata(Thunb.) Lour. var.proliferaY. T. Ma. Hubei Maidong is a special kind of cultivated varieties in Xiangyang, Hubei province. It has been planted on a large scale since 1960. It has a plant history of more than 50 years. Due to its high yield and good quality, Hubei Maidong has become a new Daodi herb.

Hubei Maidong(Liriopes Radix)；plant；history

10.13313/j.issn.1673-4890.2017.12.024

2015年中醫(yī)藥部門公共衛(wèi)生服務(wù)補助資金項目“2015年稀缺中藥材種苗基地和中藥材炮制技術(shù)傳承建設(shè)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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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副教授，研究方向：中藥質(zhì)量研究；Tel：(027)68890104，E-mail：shilei232@126.com

2017-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