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

“2016安徽首屆嗩吶大賽”所見所思

■周青青

“20 16安徽首屆嗩吶大賽”于2016年11月19—20日在安徽省濉溪縣舉行?；顒佑砂不帐∫魳芳覅f(xié)會、安徽省濉溪縣人民政府主辦，安徽皖派嗩吶藝術研究院、安徽省濉溪縣文化旅游體育委員會承辦，中國天津·森宇管樂友情支持。大賽總策劃由安徽省文聯(lián)副主席、安徽省音樂家協(xié)會主席、國家一級作曲盤龍，安徽省濉溪縣縣長趙德志擔任；藝術顧問為中國戲曲音樂學會名譽主席、中國戲曲音樂終身貢獻獎獲得者時白林以及中央音樂學院教授、安徽皖派嗩吶藝術研究院顧問周青青。

濉溪縣地處安徽省北部，為安徽省淮北市唯一轄縣，東臨宿州市，南接蒙城縣、懷遠縣，西連渦陽縣，西北與河南省永城市接壤，是蘇、魯、豫、皖四省交界之處。濉溪歷史悠久，是秦相蹇叔和竹林七賢之首嵇康的故里，擁有柳孜隋唐大運河碼頭遺址、臨渙古鎮(zhèn)、淮海戰(zhàn)役臨渙總前委舊址三處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濉溪縣因古濉河和溪河在此交匯而得名，是口子窖酒的生產(chǎn)地，連續(xù)8年被評為全國糧食生產(chǎn)先進縣，素有“酒鄉(xiāng)煤城”“中原糧倉”的美譽。①

蘇、魯、豫、皖四省交界處是我國民間嗩吶音樂盛行的重要地區(qū)。在這片土地上，有享有“嗩吶之鄉(xiāng)”盛譽的山東菏澤、濟寧，有豫東派嗩吶流行之地開封、商丘，有蘇北徐州下屬的“喇叭窩”沛縣和睢寧，有皖北嗩吶盛行地亳州、淮北、宿州等等。這里也是地方戲和說唱音樂盛行的地區(qū)，梆子是此地第一大地方戲劇種，四省各有自己的梆子戲：江蘇梆子、山東梆子、河南梆子、淮北梆子，此外還有眾多的地方小戲和地方說唱音樂，如：泗州戲、二夾弦、花鼓戲、琴書、大鼓等。以往音樂理論界對于此地的關注多集中于魯西南嗩吶和豫劇。不得不說，了解了這里的民間音樂，才能進一步理解中國傳統(tǒng)音樂有多么博大精深和豐富多彩，且不說因長期的“大漢族主義”和“中原中心論”的誤解，使大量少數(shù)民族音樂處于音樂理論研究的邊緣，即使是位于中原的此地，仍然有大量歷史積淀的優(yōu)秀民間音樂還沒有被音樂理論界深入研究的視線所顧及。

這里的地方戲曲和說唱音樂與嗩吶音樂有密切關聯(lián)。此地嗩吶音樂不僅有專門的器樂曲牌如【凡字調(diào)】【叫句子】【八板】【抱（傍）妝臺】等，還有至今還在流傳的戲曲、說唱唱腔音樂的嗩吶曲《墜子》《淮北花鼓》《泗州戲》《曲劇》《梆子戲》《揚琴調(diào)》《二夾弦》等等。實際上，【傍妝臺】也來自戲曲唱腔，只是年代久了，漸漸由唱腔曲牌演化為器樂曲牌，就如同京劇中的器樂曲牌均來自昆曲中的聲樂曲牌。《中國戲曲曲藝詞典》“【傍妝臺】條”記：“屬南曲仙呂宮。用作過曲。如【南西廂記·佳期】張珙上場所唱‘彩云開，月明如水浸樓臺’一段即是?！焙笱葑?yōu)榫﹦『偾疲盁o唱詞，大多用于大宴會上賓主定席的伴奏，如《黃鶴樓》周瑜請劉備入席時即用此”②。

戲曲和說唱音樂不僅作為嗩吶音樂的旋律素材，還影響了此地嗩吶藝人在演奏時手中操持的“家伙事兒”。此地民間樂手除了用一般嗩吶進行演奏外，還慣用專門模仿戲曲、說唱人物音色的把攥子（吶子）、毛臉筒、悶子、哈筒。這些都是在嗩吶基礎上，由民間樂手自制的嗩吶派生樂器。把攥子（吶子）分為高音（F調(diào)）、中音（bB調(diào)）、低音（F調(diào)）三種，分別模仿女聲、梆子腔紅臉角色（沙腔）和梆子腔黑臉角色；毛臉筒與梆子戲紅臉同音高，但音色比同音高的吶子更為粗獷渾厚；哈筒的音域根據(jù)演奏者個人嗓音條件而定，以模仿戲曲、曲藝音樂為主。③當?shù)孛耖g樂手到百姓家中辦紅白喜事，除了作為儀式程序標志的固定嗩吶器樂曲牌外，民眾更喜歡聽嗩吶模仿戲曲音樂和說唱音樂。從這些民間樂手為戲曲音樂而自制的嗩吶派生樂器中，可窺見歷史上梆子戲最主要的行當與角色。研究歷史上的戲曲和說唱音樂，有時可以從民間流傳的嗩吶音樂中找到歷史遺存。不僅包括歷史上戲曲中最主要的行當與角色，還包括此地曾經(jīng)流行但后來被日益簡化而丟失的戲曲與說唱音樂旋律。我曾經(jīng)對此地一首民間嗩吶曲《墜子》進行過記譜，讓我驚嘆的是這里的墜子音樂竟然有如此美麗的曲調(diào)。我詢問過當?shù)匾魳饭ぷ髡?，他說這是老墜子中的曲調(diào)，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唱了。這引發(fā)了我更深的感慨，這么美麗的曲調(diào)，在歷史上經(jīng)過多少積淀才可以形成，而現(xiàn)在幾乎失傳了。

正是因為以上所說的背景情況，安徽省音樂家協(xié)會與安徽省濉溪縣人民政府聯(lián)合主辦的“2016安徽首屆嗩吶大賽”是一件具有深刻意義的事情。一方面彰顯此地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淀，一方面肯定此地的民間嗩吶音樂流傳盛況。這里所說的“此地”，并不是僅指安徽省，而是包括了蘇、魯、豫、皖四地，因為民間音樂的流傳并不以行政區(qū)劃為界限，這一帶流傳的嗩吶音樂既有相同的歷史積淀背景和音樂素材范圍，又有不同地域、流派、藝人的音樂獨創(chuàng)與發(fā)揮。

“2016安徽首屆嗩吶大賽”吸引了近五百余人報名參賽，選手來自安徽、河南、山東、江蘇、四川五個省份，選手人員構成既有專業(yè)藝術院校的師生和專業(yè)文藝團體的成員，也有民間嗩吶藝術團、班、社的老師、學生以及民間嗩吶從業(yè)者和愛好者。選手中年齡最小的是安徽蒙城縣4歲的陸峻熙，年齡長者為進入古稀之年的安徽淮北市的羅會干（70歲）和安徽碭山縣的梁萬福（71歲）。

不了解此地民間嗩吶情況的人，可能不理解為什么這里將民間藝術團、班、社的老師、學生，與民間嗩吶從業(yè)者和愛好者分開表述。我前幾年多次去皖北采風，親眼所見一些嗩吶班的班主兼任老師，在民間用嗩吶樂班的旺季，班主組織下屬成員奔波在各個村莊“辦事兒”；淡季則主要以教學生為主。更有甚者，有著名嗩吶藝人淡季在農(nóng)村家里辦嗩吶培訓班，家中有七八百名慕名而來的學生。因為學生太多，家里住不下，還租了旁邊兩家鄰居的院落。藝人的妻子則負責給學生們供應飯菜，并在家中辦起小超市，以滿足學生們各項日常需要。到嗩吶應事兒的旺季，這些學生都回家去跟著家里的嗩吶班“上事兒”，而藝人則將農(nóng)村的住房上鎖，住到城鎮(zhèn)所買的商品房中去。因為平時教學已經(jīng)花費了他太多的精力，到嗩吶音樂“辦事兒”的旺季，他需要修整身心，以便在下一個淡季繼續(xù)教學。所以，民間嗩吶團、班、社的教師與學生，不一定都是民間嗩吶樂班中的從業(yè)者。由此可見，這里的嗩吶音樂是多大一個市場。我在皖北采風時，車輛行駛在農(nóng)村的田地旁，經(jīng)?？匆娨粋€老師帶著幾十名學生，在農(nóng)田里練習嗩吶吹奏。初次看見，還欣喜若狂，停了車去旁邊細看，之后經(jīng)?？匆?，就習以為常了。而這位專職教學的民間嗩吶藝人，在上午和下午每天兩個嗩吶練習時間段，帶著到農(nóng)田去吹奏的學生，就要以數(shù)百名計。如果說，我在去一個嗩吶班主家中采訪時，原打算與他一人交談，但他家里幾十雙嗩吶學生的眼睛看著我讓我倍感驚異；那么，在這位專職教學的民間嗩吶藝人家中，看到幾百名學生時，就只能用“震驚”形容了。

就是這位著名的嗩吶藝人，在我采訪他的嗩吶培訓班時，很得意地跟我說：“我的學生如果考級、吹獨奏曲（即嗩吶創(chuàng)作樂曲），可能吹不過城里的學生；但是如果是吹戲，城里學生就不行了，還要到這里學?！倍切┠矫鴣淼膶W生，其家長就是要讓孩子來學吹戲，因為在民間辦事兒時，聽眾更喜歡在嗩吶音樂中聽戲。由于聽眾是民間嗩吶班社得以生存的衣食父母，所以必須投其所好。我在河北采風時也看見廟會期間廟門口對面的戲臺上在唱戲，廟里有嗩吶班子在演奏，戲臺前的觀眾比嗩吶班子前的觀眾多。因此，農(nóng)村老百姓是戲班的衣食父母。當城里的戲班感慨沒有觀眾時，農(nóng)村的戲班還廣受歡迎?？吹竭@些，我很感激農(nóng)村的觀眾，他們是讓中國傳統(tǒng)音樂文化得以傳承最主要的力量。

同時，農(nóng)村中的普通聽眾與嗩吶班子之間也有相互激勵、相互提高的關系。皖北一帶的農(nóng)村觀眾對戲曲音樂的熟知使嗩吶班子吹奏戲曲時也要有所顧忌。有嗩吶藝人對我說，如果是吹具體的戲曲唱段，必須按照原樣不可以改變，因為觀眾會聽得出來哪些地方與戲曲演員演唱的不同，如果不一樣，觀眾的評價就會打折扣；而在僅是吹奏某地方戲或說唱曲調(diào)但不是拘泥于某一唱段時，老百姓則要聽從音樂的發(fā)揮，哪個藝人發(fā)揮得好他的擁躉者就多。我問過一個藝人，我說聽眾中大部分是聽不懂音樂發(fā)揮的吧？他回答：有聽得懂的。就是因為這樣的聽眾水平，才促使藝人不斷提高自己的音樂即興能力。

“2016安徽首屆嗩吶大賽”分初賽、決賽兩輪，要求演奏形式為合奏與獨奏兩類，并進行了參賽曲目參考推薦。獨奏曲目中有一部分民間樂曲，如《山東大鼓》（趙春亭演奏譜）、《歡慶》（山東民間樂曲）、《一枝花》（任同祥編曲）、《婚禮曲》（山東民間樂曲）、《百鳥朝鳳》《全家?！罚ê幽厦耖g樂曲，郝玉岐編曲）、《十八板》（河南民間樂曲）、《青天歌》（山西民間樂曲）、《一江風》《駐云飛》《家鄉(xiāng)情》（東北民間樂曲，宋立春編曲）、《二人轉(zhuǎn)牌子曲》（胡海泉編曲版本與李秋奎編曲版本）、《喜慶》（安徽民間樂曲）等，其余為創(chuàng)作樂曲，如《關中情》（梁欣曲）、《天府好》（陳家齊曲）、《黃土情》（周東朝曲）、《雪原紅纓》（王慶忠曲）、《喜豐收》（彭修文曲）、《正月十五鬧雪燈》（劉英曲）等等。在這些獨奏曲中，包含了不同的地域風格。合奏曲目則顯現(xiàn)出本地民間嗩吶音樂的鮮明特點，如：《凡字調(diào)》（又名《大笛絞》、《萬年紅》）、《叫句子》《墜子》《淮北花鼓》《泗州戲》《曲劇》《豫劇》《梆子戲》《五字開門》《雁落沙灘》《柳金子》《抱妝臺》《揚琴調(diào)》《二夾弦》《鋸大缸》《四平調(diào)》《八板》等。

獨奏樂曲，不論是民間樂曲還是創(chuàng)作樂曲，均有版本的限制，但合奏樂曲就不同了，可以給民間嗩吶藝人自由發(fā)揮的空間，即所謂“即興”。獨奏樂曲對一個常聽嗩吶音樂的人來說，只有演奏中處理的好與不好之分。這里的合奏樂曲如果藝人不擅長發(fā)揮的話，與聽獨奏樂曲差不多；但是如果碰到高手，你會聽到既熟悉又意外的“即興”演奏，用一個不大恰當?shù)谋扔?，即所謂“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素材是你熟悉的，但旋律的連接構成方式又是你沒有預料到的，有些即興可以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讓聽者感到“過癮”。我想，即便是趙春亭的《山東大鼓》、任同祥的《一枝花》、郝玉岐的《全家福》、宋立春的《家鄉(xiāng)情》等，如果是他們本人在民間演奏，吹到興起，應該也會有即興的發(fā)揮吧。由于需要與程序配合，民間藝人在民間婚喪儀式中的吹奏，經(jīng)常會有各種不同的臨時情況，好的藝人能夠隨機應變、臨場變通，再加上他們熟知當?shù)氐母鞣N民間音樂，有時還反復琢磨把玩不同地區(qū)、不同時期的時興音樂，再與他們頻繁參加民間婚喪、廟會等活動身經(jīng)百戰(zhàn)所練就的圓熟技能相結合，就會產(chǎn)生各種讓你驚喜不已的即興發(fā)揮。一個河北民間嗩吶藝人在我詢問即興可以演奏多久時躊躇滿志地回答：“想吹多長吹多長，讓吹多久吹多久?！蔽以诤幽系鸟R街書會采風時，充分領教了藝人高超的即興技能。那是年過九旬的三弦書藝人余書習，同是一個唱段，在馬街書會上唱了不到十分鐘，在政府出資請他去養(yǎng)老院表演時，我和幾名學生也跟過去，我希望這次能唱的時間再長些，一個年輕學生冒冒失失地對他說：能不能唱40分鐘？我看到他不動聲色地對伴奏人員說：今天唱長些。等唱段結束，我看了一眼錄音設備上的計時，40分鐘零數(shù)秒。他在表演時沒有看表，竟然控制得如此精準！所以，那位河北藝人所說的“想吹多長吹多長”不是虛妄之言。

當然，說唱可以通過對白增加表演時間，但也絕不可能增加的都是對白，唱腔、伴奏也是即興發(fā)揮的主要內(nèi)容。但器樂曲不同，只有靠主奏人員自身的音樂演奏。這些主奏人員與伴奏者有非常默契的合作方式，當他們即興發(fā)揮時，伴奏者知道何時主奏者要做即興發(fā)揮，何時主奏者結束即興發(fā)揮。這就如同過去京劇中的名角兒，他常年搭檔的琴師最了解他將在何處即興發(fā)揮，將用什么樣的手法即興發(fā)揮，知道怎樣用京胡的演奏去隨機地襯托角兒的即興發(fā)揮。據(jù)我了解，嗩吶音樂中的即興發(fā)揮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技巧即興，一種是旋律即興。在“2016安徽首屆嗩吶大賽”上，民間藝人的即興發(fā)揮多是技巧即興，但我也聽到過民間藝人的旋律即興。旋律即興對聽者的要求更高，要求聽者能熟知本樂曲原有的旋律與程序。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些旋律即興我沒聽出來，旋律即興不光是對演奏者的高要求，也是對聽眾的高要求。與西方奏鳴曲中的展開部有相似之處，民間嗩吶中的即興多半安置在旋律主題呈示和音樂進展一段時間之后。即興常以短小的樂節(jié)或音型，或者是細碎的節(jié)奏基礎上的技巧展示，不斷為音樂造成新的動力，經(jīng)過多種變化，動力積累到相當程度，最終構成整個樂曲的高潮。也有的即興，是通過旋律發(fā)展在結構上做文章。我對一位嗩吶藝人的即興進行了記譜，之后分析發(fā)現(xiàn)他的演奏發(fā)揮構成了整首樂曲的鏡像結構，其結構圖為：

前奏（5④）+主題（21）+即興1（50）+即興2（50）+即興3（23）+煞尾（3）。

即興1和2是他充分展示音樂想象的地方，即興3相當于一個結束部。如果把前奏和主題小節(jié)數(shù)相加、即興3和煞尾小節(jié)數(shù)相加，都是26。而且前奏與主題在旋律進行上是一體的，只是開始用散板，使主題旋律的這一部分具有了前奏的功能；在即興3的最后3個小節(jié)，速度已經(jīng)開始變慢，與煞尾十分順暢地銜接。這樣來看，這是一個非常準確的鏡像結構。

前面所說的技巧即興，因安放的位置，實際上也是在結構上做文章。由此，可以說藝人即興時，心中是有結構感的。我們常說“音樂是流動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樂”；但也有音樂評論人說：沒有人從結構上聽音樂。我相信很多音樂專業(yè)人士，聽音樂結構是他聽音樂的內(nèi)容之一。我聽西方奏鳴曲最喜歡聽展開部，我要聽作曲者用什么樣的方式構成音樂繼續(xù)發(fā)展的動力，這動力的張力如何；其次我會推敲連接部，連接部的寫法與寫文章的順暢程度與邏輯屬異曲同工。而民間音樂中也有大量的例子可以說明，藝人在口頭演繹和口頭傳授音樂時，是有結構感的。這個結構感不是靠筆頭創(chuàng)作時所受到訓練后的有意識行為，而是依托于他的藝術領悟力、并在音樂中長期浸染所練就的下意識行為。傳統(tǒng)樂曲之創(chuàng)編以及民間藝人的即興體現(xiàn)了中國式的音樂思維。由此說來，在藝人即興時的大量聽眾里，誰能斷定就沒有從結構感上來聽音樂的呢？

“2016安徽首屆嗩吶大賽”最終的評選結果是：嗩吶名班10班、嗩吶班及個人金獎41名、銀獎64名、銅獎13名。金獎的獎品為“森宇管樂”友情支持的九十余支百年老紅木大小嗩吶。感謝安徽省音樂家協(xié)會與安徽省濉溪縣人民政府主辦了這次大賽，感謝承辦者安徽皖派嗩吶藝術研究院和安徽省濉溪縣文化旅游體育委員會付出的辛勞，感謝評委們的慧眼，感謝“森宇管樂”對傳統(tǒng)音樂發(fā)展的支持；希望這項賽事能夠給我國民間嗩吶音樂的從藝者更多的鼓舞，希望他們通過賽事上的技藝切磋，為中國傳統(tǒng)音樂的發(fā)展帶來更大的推動；還要感謝主辦與承辦方的努力，給予音樂專業(yè)人員接觸民間、學習民間的機會。

①百度百科“濉溪縣”，http://baike.baidu.com/link?url=DhUNtJlIDsyjsdj-lGtxPs-CKiscP5-TjpHdCJwUno0RyomyOU78z3ZhPPVbV8AanHA BZEu98IzDsmE1F-z-kRqL8N6zyTIjNTgrdNbnPqjRZiRigAAbQH5GN A71ke1aoIXvHct-_LTGW0D45rh8qOI_rdctAbFJ9uFZWLzwPSK，2017年1月12日查閱。

②上海藝術研究所、中國戲劇家協(xié)會上海分會編《中國戲曲曲藝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1年版，第137頁。

③隋景山《安徽民間嗩吶流派及演奏特點》，《中央音樂學院學報》2004年第4期，第67—70頁轉(zhuǎn)84頁。

④即小節(jié)數(shù)。余同。

周青青 中央音樂學院音樂學系教授

（責任編輯 劉曉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