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跟叢
摘 要:《詩經(jīng)》愛情詩種種美學價值的產(chǎn)生與種族、環(huán)境、時代的影響以及與作者的關系是分不開的。種族、環(huán)境、時代是由法國19世紀的文藝理論家丹納提出的,丹納認為文學和藝術的發(fā)展,在根本上受是到種族、環(huán)境、時代這個三要素所決定的。個人認為《詩經(jīng)》愛情詩的美學價值的產(chǎn)生也與作者(青年男女)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
關鍵詞:詩經(jīng);愛情詩;美學價值
中華民族具有獨特的思維方式和性格氣質,這與地理環(huán)境、時代特征以及民族心理和文化傳統(tǒng)有著密切的關系。中華民族重感情的抒發(fā),重心靈的展示,同時又尚含蓄精煉。李澤厚在《美的歷程》中說:“《詩經(jīng)·國風》中的民歌和氏族貴族們的某些詠嘆,奠定了中國詩的基礎及其一抒情為主的基本美學特征”,又說“他們不同于其他民族的古代長篇敘事史詩,而是一開始就以這種雖短小卻深沉的實踐,理性的抒情藝術感染著激動著人們,它們從具體藝術作品上體現(xiàn)了中國美學的民族特色。”
(1)中華民族尚中和之美,追求自然和諧,同時重禮尚德。如《桃夭》一詩,桃花的意象與婚姻的喜慶祝福完美融合,《木瓜》中男女尚禮重情,彼此以物贈答,這也是中華民族所追求的,夫妻相愛,家庭和睦,以求人與人、人與社會的和諧的體現(xiàn)。如《螽斯》一般認為是祝愿新婚之人多子多福的詩,中華民族歷來祈望新婚之人早生貴子、多子多福,這也提現(xiàn)了中華民族的民族特質和傳統(tǒng)觀念。其次,環(huán)境對于文學藝術亦有深刻的影響,環(huán)境分自然環(huán)境與社會環(huán)境。自然環(huán)境主要是自然景物,即詩人為了抒發(fā)心中的喜樂悲歡之情所借用的物象,如《詩經(jīng)》愛情詩中隨處可見的草木鳥獸蟲魚等。劉勰在《文心雕龍·神思》中說:“思理為妙,神與物游。”
(2)即指出了心與物的相互作用,物觸動了人的情感的抒發(fā),同時物也具有了人的感情色彩,主體與客體相互交融,在此基礎上也產(chǎn)生了意象與意境。鐘嶸在《詩品》中說:“風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
(3)皆指出環(huán)境對于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的影響。詩經(jīng)愛情詩中自然真實的情感的抒發(fā)也與自然環(huán)境有關,如《蒹葭》、《溱洧》等詩,因而多表現(xiàn)出真實自然的人性美,情感自然流露的至情之美,以及情景交融的意境美?!对娊?jīng)》中所寫的草木鳥獸蟲魚種類多樣,從詩中可以看出當時人們對于自然環(huán)境的依存關系,而且《詩經(jīng)》愛情詩中的名物大都是和諧的意象,自然地景物與真實的性情相互輝映,從中可以感受到一片和諧自然地景象。如《關雎》、《桃夭》、《蒹葭》、《靜女》等詩中所提到的關雎、荇菜、桃花、蒹葭、彤管等物象?!秶L》即為十五個地域的音樂曲調,因而帶有強烈的地域性色彩,每個地域則或多或少的帶有不同地域的風格特征,因此 受到環(huán)境的影響,在風格上表現(xiàn)出不同的特點。如雒啟坤在《詩經(jīng)散論》中說:“在內容上《鄭風》和《衛(wèi)風》多情歌,多言男女之事?!蛾愶L》多巫音靡靡之樂,《秦風》多金戈殺伐之音。”
(4)對于社會環(huán)境,褚斌杰在《詩經(jīng)全注》的前言中說:“從社會制度上看,《詩經(jīng)》里很多婚戀詩都鮮明的反映了古代的那種由群婚制向對偶婚姻的一種轉化,同時表現(xiàn)出了男女之間由原始生命的欲求向個人的內心性愛以及精神品格的升華,同時,深深打上了時代的印記。從而,使得這些詩既迸發(fā)出一種自由大膽并且忠于愛情的青春活力,再次表現(xiàn)出對許多禮制的沖突。”
(5)李山在《詩經(jīng)的文化精神》中說:“《詩經(jīng)》里記錄了兩種文化意義上的那種婚戀現(xiàn)象。一種:與周禮相關:或是為婚姻典禮上的一種祝禱,或是為婦道原則上的一種禮贊,或是為婦女在那種家庭關系惡化以致破裂時的那種對周禮制度所規(guī)定出的夫妻正道的某種渴望。再一種則試和古老淵源的民間習俗的相關,這顯示出強烈并帶有野性的色彩,十分的率性又潑辣,是其突出的特征。”
(6)簡而言之,即一種符合周禮,一些詩讀起來溫柔敦厚。一種則與周禮疏離,卻受到原始婚戀習俗的影響,人的情感得到自由大膽的抒發(fā),因而有自然的美感。
一時代有一時代之文學,每一時期的文學形態(tài)皆無形中打上了時代的烙印。孟子亦曾提出著名的“知人論世”說,一般認為周代所處的社會是農(nóng)業(yè)社會,周代崇尚的是禮樂文化,周代也是由奴隸社會開始向封建社會過渡的時代?!对娊?jīng)》時代的生活習俗對《詩經(jīng)》愛情詩情感美的影響,孫作云在《詩經(jīng)戀歌發(fā)微》中有詳細論述,列舉出十五首戀歌,如《鄭風·溱洧》、《蹇裳》、《狡童》、《鄘風·桑中》等詩。他認為戀愛、祭祀、祓禊、游樂這些風俗無不淵源于農(nóng)業(yè)生活的變化,即因二月為農(nóng)耕之始,所以在此時會合男女、祭祀高禖、祓禊求子,而且《詩經(jīng)》中的許多戀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唱出的。在仲春之月,青年男女于特定的日子,在河邊、山野等地方約會談情。因此,可以說在這種時代和環(huán)境下所唱出的詩才給人一種獨特的美感,一種別樣的味道。
《詩經(jīng)》這一作品的藝術形式是和周代的文化精神分不開的,并且也是與周岱的思維方式以及審美心理也分不開的。這部作品具有十分鮮明的民族性,且又具鮮明的時代性,二者的微妙結合正是《詩經(jīng)》的藝術特色達到了歷史空前的高度,進而,廣泛影響了后世文學。因此種種,造就了《詩經(jīng)》愛情詩深廣的情感美和獨特的藝術形式美,使其具有萬古長青的生命力,如同一朵奇葩,千年之下依然芳香四溢,對后世的愛情詩以及其他文學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參考文獻:
[1]張西堂.詩經(jīng)六論.轉引自洪湛侯.詩經(jīng)學史(下)[M].北京:中華書局,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