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寧
(徐州工程學院 外國語學院,江蘇 徐州 221018)
解殖民翻譯策略研究
黃 寧
(徐州工程學院 外國語學院,江蘇 徐州 221018)
為了分析殖民地國家是如何利用翻譯進行解殖民,實現(xiàn)瓦解帝國主義殖民統(tǒng)治的目的,現(xiàn)對世界上幾個主要殖民地國家的翻譯策略進行研究。具體研究這些翻譯策略是如何與本國的國情相結(jié)合,以何種方式改變殖民地落后、被動局面;分析他們獨特的翻譯思想、翻譯手法;并研究這些翻譯策略的實際效應(yīng)與歷史價值。通過闡釋主要殖民地國家的翻譯主張和分析其相關(guān)的翻譯實踐,研究證明,解殖民翻譯策略在反抗殖民霸權(quán)、建立獨立自由的民族精神的進程中具有一定的歷史價值和進步意義。
解殖民; 翻譯策略; 殖民霸權(quán); 民族精神
20世紀90年代以來,后殖民翻譯研究以一種解構(gòu)性的批評話語崛起,從后殖民視角重點考察不同歷史條件下的翻譯行為,關(guān)注宗主國文化和殖民地文化之間的權(quán)利斗爭和表現(xiàn)形式。在后殖民翻譯研究中,解殖民是其中的重要話題之一。在中國,解殖民化研究經(jīng)歷了從理論譯介再到具體研究的過程。翻譯活動,要達到解殖民的目的,主要是通過翻譯策略來表達的。之前的研究,大部分集中在中國近現(xiàn)代時期,認為應(yīng)重視翻譯中的解殖民策略,并肯定其對民族文化主體身份的建構(gòu)之功[1]。近期,部分學者開始關(guān)注巴西的解殖民翻譯策略,認為面對西方的文化殖民和文化霸權(quán),食人主義翻譯策略對第三世界的文化解殖具有借鑒意義。除此之外,對世界其他前殖民地國家的解殖民翻譯策略研究較少。鑒于目前研究的局限性,本文從幾個代表性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入手,介紹和分析它們具體的翻譯思想和翻譯手法,并研究這些嘗試性活動的實踐意義和歷史價值,希冀呈現(xiàn)出全面、系統(tǒng)、客觀的全球性解殖民翻譯策略來。
伴隨著帝國全球的殖民擴張和殖民霸權(quán),殖民地及半殖民地人民的解殖民渴求和努力一直都在進行著。所謂的解殖民就是指:“解除殖民化的有害影響,尤指解除殖民狀態(tài)下的集體自卑情結(jié)的漸進過程,它意味著在擺脫殖民狀態(tài)的同時,逐漸拋棄殖民主義的文化和精神遺存,將其融入到徹底轉(zhuǎn)型后社會形態(tài)之中?!盵2]由此可見,解殖民的過程也就是從殖民狀態(tài)走向獨立狀態(tài)的過程,通過解構(gòu)西方霸權(quán)話語,重塑被西方強勢文化扭曲的本土文化。
在歷史上,翻譯是殖民的手段之一,同時,它也是解殖民的手段之一。研究帝國的殖民史可以發(fā)現(xiàn),翻譯被殖民者利用,作為工具施行霸權(quán)統(tǒng)治。與此同時,殖民地的人民群眾也借助了這一工具,開始了反殖民、反霸權(quán)的斗爭,踏上了爭取推翻殖民統(tǒng)治,重獲民族獨立自主的征程。 翻譯是交流,是交匯,是運動。在這條路上,殘存的殖民痕跡一直存在,解殖民的翻譯策略破除了舊事物,開創(chuàng)了新世界。
歐洲列強在世界范圍內(nèi)構(gòu)建自己的殖民帝國,踐踏弱小民族、國家的尊嚴與主權(quán)。翻譯可以是殖民者手里的利器,也可以是被殖民者手里的利器。殖民地民眾在運用翻譯對抗殖民霸權(quán)時,結(jié)合各國的實際國情采用了各種策略和技巧來達到解殖民的目的。
(一)中國的“豪杰譯”
晚清時期的中國,長期的封建統(tǒng)治和閉關(guān)鎖國政策導致國力衰弱,政治腐敗,經(jīng)濟落后和軍事實力低下。鴉片戰(zhàn)爭后,國門被西方列強打開,中國也逐步地淪為西方帝國主義勢力的半殖民地。當時的愛國人士、有知之士紛紛探求反帝、反封建、反殖民壓迫的抗爭策略,決意喚醒民眾覺悟,樹立群眾的國家、民族意識,激發(fā)民族主義,共同抵御外辱,振興中華民族。在此背景下,智慧的中國人民積極主動地向西方學習,不僅引進他們先進的科學技術(shù),還引進他們先進的思想、政治制度、文化觀念、司法理論等等。中國民眾希望通過學習西方的過人之處,再融合本土的傳統(tǒng)優(yōu)勢,提升自身整體水平,振興國家、民族。
向西方學習,翻譯是必由之路。在晚清,大批的西方著作被翻譯引入中國,特別是西方的小說。也是在這一過程中“豪杰譯”誕生了。“中國近代是一個救亡的時代,同時也是一個啟蒙的時代,救亡和啟蒙是近代的時代主題;中國近代的翻譯活動,也受這個時代主題的制約”[3]?!昂澜茏g”的出現(xiàn)不是為了文學目的,而是為了政治目的?!昂澜茏g”的翻譯家們大多不懂外語,或者知之甚少,他們翻譯小說是為了開啟民智,實現(xiàn)救亡圖存的宏偉目標。從“豪杰譯”選擇的文本、翻譯手法等都反應(yīng)了這一目的?!昂澜茏g”選擇的文本大部分是介紹民主自由思想的、弱小種族反抗強勢壓迫的、影射封建統(tǒng)治腐朽的和提倡冒險精神的等等。譯者的翻譯手法自由,在翻譯過程中可以隨意處置原文。他們往往會在譯文中穿插個人觀點,發(fā)表意見,甚至會刪去一些與翻譯目的無關(guān)的內(nèi)容,增加一些突出主體的內(nèi)容,甚至直接改寫原文。個別譯者在譯文中使用了中國傳統(tǒng)的文言文,受到更多的知識階層認可,讓譯本更受歡迎?!昂澜茏g”基本上都使用了歸化譯法,用讀者熟悉的傳統(tǒng)文化改寫陌生的西方文化。原文中西式的人名、地名、習俗等翻譯成了中式,讀者們在讀這些“豪杰譯”作品時感覺不到這是外文作品,更像是中文原創(chuàng)作品。同時,“豪杰譯”又采用了意譯法,只翻譯大意,而不去翻譯具體詞義,一是因為不為文學影響;二是因為譯者不懂原文。很多“豪杰譯”作品在譯者大刀闊斧的增、刪、改之后已經(jīng)與原文相去甚遠,有些甚至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
“豪杰譯”在中國近代歷史上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清末民初的中國社會處于轉(zhuǎn)型期,急需輸入大量、先進的西方文明來開啟民智,實現(xiàn)救亡圖存的民族大義,“豪杰譯”滿足了這一政治目的,適應(yīng)了當時的社會需要,給如饑似渴的中國思想界帶來了豐富的精神食糧。“豪杰譯”傳播的新思想、新知識武裝了中國民眾的頭腦,為反對帝國主義的侵略行為、反對殖民統(tǒng)治,為解殖民和爭取民族獨立自由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二)巴西的食人主義翻譯
16世紀30年代,葡萄牙人在巴西建立了殖民地,直到19世紀20年代巴西才重獲獨立。長達三個世紀的殖民壓迫讓巴西民眾身心疲憊,極度地渴望自由、力量和認可。獨立后,巴西的人類學家、人種學家和其他文人學者都積極地從文化、文學和翻譯等方面來研究殖民與被殖民之間的相互關(guān)系。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食人主義逐漸進入人們的視線,并成功地成為巴西翻譯中的一個隱喻。
歷史上,巴西的一個土著部落Tupinamba 通常會在戰(zhàn)爭和禮拜之前舉行祭祀活動,殺掉俘虜,大家一起吃肉喝血。他們認為,這一舉動可以讓他們得到渴望得到的營養(yǎng);之后人就會變得更健康、更強壯,也更具活力。Tupinamba 部落吃的人都是他們心懷敬意的人:“強壯的人(己方的或敵方的),有權(quán)勢而又受人尊敬的人,通靈通神的人?!盵4]自脫離葡萄牙的統(tǒng)治獨立以來,巴西的文化發(fā)展依然受控于葡,并未真正地獨立過。為了加強民族認同和反抗歐洲的后殖民文化控制,1928年巴西詩人兼小說家 Oswald de Andrade 發(fā)表了《食人宣言》,強調(diào)食人的目的“不是否定異域影響和營養(yǎng),而是通過添加土著元素來吸收和轉(zhuǎn)化它們?!盵5]后殖民學者們達成了基本的共識:(1)巴西只有“吃掉”歐洲,才能擺脫“歐洲意識”,重塑自身的民族文化身份;(2)“吃掉”應(yīng)被理解為向往和尊重。食人主義的態(tài)度是:不僅不拒絕外來影響,反而要積極吸取其有益成分。之后,食人主義被隱喻性地應(yīng)用于各種文化活動之中,對巴西在后殖民語境下的解殖民影響深遠。20世紀60年代,坎波斯兄弟隱喻性地用“食人”來描述巴西的殖民經(jīng)歷和翻譯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殖民者和它們的語言被吞噬掉了,它們的生命力以一種新的、純粹的、有活力的,更符合本地人民需要的方式注入到吞噬者的體內(nèi)?!盵6]1963年,坎波斯出版了《作為創(chuàng)造和批評的翻譯》,此書被公認為巴西食人主義翻譯理論的奠基之作,“食人”這一概念被正式引入翻譯領(lǐng)域?!笆橙恕笔椒g并不是“占有”原文,而是像攝取食物一樣將它攝食、消化和吸收,并從源語文本中獨立出來,最終獲取真正的自由。原文在翻譯中不占有權(quán)威和主導地位,而翻譯卻是一種入侵、侵越行為,即殺死強大的敵人,吸取其血液中的營養(yǎng)以增強自身的能量和威力。“翻譯活動就是通過‘輸血’而汲取異質(zhì)文化實體的精華。”[7]巴西翻譯家們把翻譯當成一種批判和創(chuàng)造的手段,將歐洲傳統(tǒng)在批判的基礎(chǔ)上融入本土。食人主義在實踐中大量翻譯了外來經(jīng)典,將其剖析、咀嚼、消化和吸收,真正地融入巴西文化的血液當中。
巴西食人主義翻譯提升了巴西被邊緣化、被壓抑和被否定的文化地位和影響力,擺脫了歐洲中心論的束縛,幫助巴西重獲了民族認同感。
(三)印度的重譯
18世紀中期,英國的東印度公司踏上了印度的國土,并開始了它的征服之旅。50年代末期,英女王開始直接統(tǒng)治這片土地。直到1946年3月印度獨立,英國在印度的殖民統(tǒng)治長達200年之久。兩個世紀的殖民統(tǒng)治,英國不僅從印度攫取了大量的經(jīng)濟利益,而且還給這里的人民、社會、文化、教育、司法等深深地打上了殖民的烙印。大英帝國在印度的殖民征服與翻譯密不可分,通過翻譯印度的法律和文學給印度人身上貼上了新的標簽。在英國殖民者眼中,印度人是下等的、女性化的、欺詐的。殖民者希望“教育”和“文明化”印度,希望把歐洲文學譯成印度語,讓印度人民接觸到更高的文明;再以印度為中心,把歐洲文化和科學傳播到包括中國在內(nèi)的全亞洲。
后殖民時期,印度人民希望采取特定的翻譯策略來達到解殖民的目的。以尼蘭賈娜為代表的印度后殖民學者就提出了重譯策略:“這是一種具有冒險性質(zhì)的,臨時性的,干涉性的翻譯實踐”[8]。重譯并不是要完全地消除殖民統(tǒng)治的文化痕跡,而是要調(diào)整、改變這些痕跡。重譯策略十分倚重民族主義或者說是本土保護主義,認為殖民前的印度文化精髓是印度統(tǒng)一和發(fā)展的奠基石;由此,復興傳統(tǒng)的印度本土文化十分必要。此舉在印度反響很大,長期的殖民統(tǒng)治讓民眾十分懷念東印度公司到來前的和諧、完整的印度文化,痛恨殖民者罪惡的破壞行徑。但在后殖民理論家的眼里,殖民前期的印度并非完全的純潔、美好、無污點,解殖民后的未來也不會重回當初的狀態(tài)。他們認為,殖民前的印度是好與壞混合的狀態(tài);殖民時期的到來,讓這種雜合狀態(tài)更加明顯,而非完全由殖民征服一手造成;無論是殖民統(tǒng)治結(jié)束還是解殖民完成,雜合狀態(tài)都會繼續(xù)下去,只是又會經(jīng)歷一些新的轉(zhuǎn)變。尼蘭賈娜贊同在重譯中融入異質(zhì)元素,贊同重譯文本的雜合化。另外,尼蘭賈娜還建議在重譯中使用直譯法,按照詞語對應(yīng)關(guān)系逐詞翻譯,而不去顧及句子層面。
翻譯就是重讀或重寫歷史,需要把一些詞語從一個語境移植入另一個語境。當初,英國殖民者就是通過翻譯這一手段把殖民地文化重構(gòu),得以為殖民地統(tǒng)治服務(wù)。同樣的道理,在解殖民的重譯過程中,印度人民也可以相同的手段完成自身的文化轉(zhuǎn)型。
(四)菲律賓的誤譯
歷史上,菲律賓曾一度淪為西班牙的殖民地,西班牙的政治壓迫和經(jīng)濟剝削讓菲律賓民眾苦不堪言。但是,菲律賓人民是極其智慧的,是積極奮發(fā)的,在殘暴的殖民統(tǒng)治下一直努力探索出路,極力提升自身實力,為解殖民作出了不懈的努力。
西班牙在菲律賓建立殖民地之后,真正留駐在菲律賓的西班牙人并不多,語言的傳播主要是靠教會的教士們講經(jīng)傳道。西方教會的教義是禁止殖民與壓迫剝削的,但它允許傳道與皈依。為了鞏固殖民統(tǒng)治,教士們經(jīng)常在民眾間傳播圣經(jīng)知識,教當?shù)孛癖娙绾味Y拜和懺悔。但是,在卡斯提爾語和他加祿語這兩種語言的互譯中,聰慧的菲律賓民眾通過有意或無意的誤譯積極參與到了對話交流中來,開拓出了解殖民的道路。菲律賓民眾清楚地意識到,單純地拒絕交流和認為交流無益都是不明智的,西班牙在政治、經(jīng)濟、軍事上都遠超菲律賓,只有主動地接近殖民者,學習他們的先進知識,才能縮小兩國間的差距,也才能趕上甚至超越殖民者。文森特·L·拉斐爾,是菲裔美國人,加利福尼亞大學的交際學副教授,他就敏銳地發(fā)現(xiàn),菲律賓的土著民眾以驚人的速度皈依了基督教,并以驚人的速度適應(yīng)了西班牙人的行事方式,并且菲律賓人認為只有以殖民者的方式與殖民者交流才能夠生存下去?!巴ㄟ^翻譯和皈依基督教,他們從卡斯提爾語和基督教中開始看到自己擺脫外部威脅勢力的可能性”[9]。殖民者和卡斯提爾語的到來,讓菲律賓人民既震驚又恐懼,大量異域語言文字的出現(xiàn)讓民眾困惑不解。他們關(guān)注這些陌生的符號,嘗試著通過一些翻譯策略來“理解”和“解釋”這些符號的含義。因為不理解這些語言文字,僅僅是通過自身的猜測來翻譯,即翻譯無從翻譯的東西,誤譯由此產(chǎn)生。比如,菲律賓民眾去教堂懺悔時誤譯教士們的指導,不是懺悔自己的罪行,而是懺悔鄰居們的罪行。另有一例,1886年,菲律賓民族主義者Jose Rizal寫了一部小說Noli me targere,其中有一場景,一名西班牙教區(qū)傳教士Padre Damaso用西班牙語為菲律賓民眾講道,夸夸其談又冗長無比。信徒們聽不懂西班牙語,只能從聽懂的只言片語中猜測講經(jīng)的內(nèi)容:“they observed the sour face of the alferez[lieutenant], the bellicose gesture of the preacher, and deduced that the latter was scolding the former because he would not pursue the tulisane[bandits]....The devout were, therefore, mot a bit gladened and they thanked God for his help, not doubting that once the tulisanes disappear, Saint Francis would also destroy the civil guards. Thus they doubled their attention, following Padre Damaso who continued……”[2]這段話的大意是,信徒們從中尉不自然的臉色和教士咄咄逼人的手勢中推斷,他是在訓斥中尉,因為他沒有追擊土匪……他們感謝上帝的幫助,一旦將土匪消滅,圣·弗羅西斯還將摧毀警察力量。而實際上,西班牙傳教士講道的真正內(nèi)容是上帝與惡魔在天堂的一場搏斗。
這些誤譯的產(chǎn)生,部分是因為對西班牙語和拉丁語知之甚少,部分則是由于兩種文化之間的巨大差異。誤譯讓菲律賓民眾在殖民者的眼中顯得十分愚蠢和不可理喻,但這種翻譯策略卻讓殖民地民眾有了與殖民者互動交流的背景和語境,幫助他們消除被擊敗感和被吞噬感,從而在解殖民的道路上更進一步。
(五)北非的雜合翻譯
非洲大陸的相當一部分在歷史上都是法國的殖民地。19世紀30年代法國開始在北非開辟殖民帝國,并逐漸擴大影響力,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達到巔峰。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各殖民地爆發(fā)了反殖民浪潮,紛紛取得獨立,法蘭西殖民帝國最終瓦解。在北非的解殖民努力中,翻譯也參與期間。情況與其他殖民地一樣,在北非語言被人為的等級化,不同層次、不同群體的人講著不同的語言。宗主國語言高高在上,而殖民地的土著語言則處在最底層。以摩洛哥社會為例,法語等級最高,次之是阿拉伯語,排在最后的是摩洛哥方言。語言等級化是帝國殖民的結(jié)果。
殖民者努力維護自己語言的優(yōu)越地位,殖民地民眾則試圖提升自己語言的等級。薩米爾·美赫茲開羅是美國大學的英語與比較文學專業(yè)的教授,對破除語言等級,瓦解殖民效應(yīng)她提出了自己獨特的意見。薩米爾·美赫茲提倡翻譯語言盡量雜糅西方大國語言和第三世界語言,這樣雜合的語言就跳出了宗主國語言和殖民地語言的等級序列,從而開拓出一個新的發(fā)展空間。薩米爾·美赫茲解釋道:“后殖民文本的關(guān)鍵是要挑戰(zhàn)自身沿襲以來的傳統(tǒng)的落后的模式與殖民者占統(tǒng)治地位的結(jié)構(gòu)與制度,并打造出一種新語言,可以同時完成上述挑戰(zhàn)。是的,這類文本的最終目的是通過雜糅‘統(tǒng)治’文本與‘欠發(fā)達’文本來顛覆語言的等級序列,通過分解和混合不同符號與價值體系來創(chuàng)造出一個相互依賴、相互認可的狀態(tài)來”[10]。這種雜合的“中間”語言是一種策略性的創(chuàng)造,是破除舊的語言等級制度的一種創(chuàng)新性嘗試。
殖民帝國在全球的殖民統(tǒng)治被公認為是殘暴的、不公平的,是必須反抗、斗爭的。勇敢、智慧的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積極探索各種翻譯策略來對抗殖民勢力,不僅擺脫了帝國的控制,瓦解了殖民霸權(quán)的影響,還為本國的未來發(fā)展開創(chuàng)了新方向。解殖民翻譯策略還幫助弱小民族恢復了主體身份,保持自身民族的民族獨立性。它推動了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解殖民進程,促進了不同民族、文化間的平等交流。解殖民翻譯策略對殖民帝國和殖民地的發(fā)展都產(chǎn)生了歷史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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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tudyontheDecolonizingTranslationStrategies
HUANG Ning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 Xuzhou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Xuzhou 221018,Jiangsu)
With the purpose of studying the ways, in which the colonized people were fighting to reach the aim of decolonization, we are now getting to conduct an analysis of the translating strategies employed in the main colonies. In current paper, questions will be explored as:how were those strategies correlated to the national history? how were they proved to be helpful in reversing the backward and passive situation in colonies? The study will analyze the unique ideas and techniques involved in the strategies, then go further and evaluate their actual effect and historical influence. After introducing the translating ideas and the social effects, it is easy to find out that these translating endeavors were of great historical value and progressive meaning in the process of decolonization and building independent national spirit.
decolonization; translating strategies; hegemony; national spirit
H059
A
1674-1730(2017)06-0039-04
2017-04-01
黃 寧(1982—),女,江蘇徐州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
【責任編輯趙建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