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才華 干國祥

頒獎詞

從湖南到廣東，從湘江之畔到五嶺之南，他一路求索，一路收獲：基本功、閱讀教學(xué)、教師素養(yǎng)，參加大賽，他屢屢奪魁；小說、詩歌、散文、習(xí)作，研究教學(xué)，他處處開花。

他與歌有緣。他的課堂跌宕起伏、婉轉(zhuǎn)如歌；他的著作見解獨到，名曰《語文如歌》。

他低調(diào)謙遜卻一身才華，這不是“捧”出來的才華，而是“彭”湃洶涌的才華。

人生如詩，語文如歌。

——楊偉

一、初讀：意思與意趣——祥和的家

師：（板書：村居）同學(xué)們，還記得《村居》這首詩嗎？我們一起背一背。

（生齊背）

師：今天再學(xué)習(xí)一首“村居”。（板書：清平樂）這是一首——

生：詞。

師：看到這兩首“村居”，誰能說一說詩和詞的區(qū)別？

生：詩的每一句字數(shù)是一樣的，要么是五言，要么是七言；而詞的每一句字數(shù)可以不一樣，有的句子是4個字，還有5個字、7個字的。

師：是的，一般來說，詩里的句子每句的字數(shù)是一樣的，而詞里的句子卻是有的長，有的短，所以，詞又叫——

生：長短句。

師：真好！四年級學(xué)過的知識沒有忘記。還有其他區(qū)別嗎？

生：詞有詞牌名，而詩沒有。

師：是啊，詞是可以用來唱的。怎么唱，每一句必須是幾個字，這些都由詞牌名來決定。這里的詞牌名就是——

生：清平樂。

師：你們還知道哪些詞牌？

生：憶江南、漁歌子、菩薩蠻、長相思。

師：不錯，這其中有的是咱們課內(nèi)學(xué)習(xí)過的，有的是課外積累的。正如大家所列舉的，有人研究過，三個字的詞牌名是最多的。

師：大家已經(jīng)預(yù)習(xí)過吧？這首詞里生字不少，（課件標注本課要掌握的生字詞）不容易讀好，你們是怎么預(yù)習(xí)的？

生：（紛紛說）查字典。上百度查找。請教家長?？醋⑨尅?/p>

師：是啊，課本里這首詞的注釋挺多，（出示注釋）我們應(yīng)該好好利用。下面請同桌互相檢查一下，看誰不借助注釋也能讀正確。

（生同桌一人讀，一人聽，交換檢查。師指名讀詞語，強調(diào)“好” “媼”要讀到位，“剝”應(yīng)讀“bāo”。）

師：不知大家留意沒有，漢語言隨著時代的變遷也在悄悄變化。例如，“亡賴”這個詞不但讀音發(fā)生了變化，意思也有不同，你們愿意做古代的亡賴還是現(xiàn)在的亡賴??？

生：古代的，因為它是指頑皮、淘氣的意思。

師：（笑）此刻的你，就是個“亡賴”。詞里這個“亡賴”在干什么？

生：剝蓮蓬（peng）。

師：這個“蓬”有時讀第二聲，有時讀輕聲，很多人為此爭論不休。這里，如果聯(lián)系這個“亡賴”的淘氣和開心，你們覺得最好讀什么？

生：輕聲。

師：好的，我也贊同這種讀法，這樣讀似乎更能表現(xiàn)詩詞的味道。（指名讀，齊讀。）

師：借助注釋，我們大概讀準讀通了這首詞。不過，這還不夠，我們還得琢磨一下它的味道。這首詞帶給你的感覺是——

生：輕松，好玩，愉快。

師：怎么讀出這種味道呢？

請大家看，（標注韻腳）跟著我來讀。（一句句帶讀，突出韻腳。）

師：詞讀到此刻，我們發(fā)現(xiàn)這首詞其實寫的就是一戶住在溪邊的——

生：人家！

師：（板書：家）你覺得這是一個怎樣的家？

生：祥和之家。

生：安寧之家。

生：幸福之家。

生：開心之家。

師：那么，詞里寫了這個家里的幾口人？分別是誰？

生：一共寫了五口人，分別是翁媼、大兒、中兒、小兒。

師：作者對五口人的描寫，用的筆墨一樣多嗎？

生：寫翁媼和小兒的筆墨多一些。

師：作者對老的還有小的描寫得多些。通常，看一個家庭是否幸福和諧要看這家老人和孩子生活得是否舒心。從哪里看出翁媼開心呢？

生：“相媚好”。

師：“相媚好”的意思是——

生：老翁和老婦互相逗趣

取樂。

師：他們會怎么逗趣取樂呢？請大家結(jié)合這首詞和插圖，或聯(lián)系生活和影視作品所看到的情景，想象一下，和同桌演一演，說一說。

（同桌分角色對話，師指名匯報。）

師：風(fēng)景優(yōu)美，孩兒孝順，好一對開心的翁媼！那么，小兒呢？他的開心從哪里可以看出來？

生：“臥剝蓮蓬”。

師：尤其是從哪個字眼看出他的開心？

生：“臥”。從“臥”字能看出他無拘無束，很開心。

生：我也認為是“臥”。我們一般是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的，他卻臥著，好自在。

師：是啊！我們看，溪頭“坐”剝蓮蓬？溪頭“立”剝蓮蓬？好嗎？

生：太嚴肅了！

生：感覺很累，一點都不

自在。

師：小兒可以怎樣“臥”？

生：俯臥、側(cè)臥、仰臥。

生：想怎么臥就怎么臥！

師：好一個“想怎么臥就怎么臥”！請你來讀這兩句。

生：（讀）最喜小兒亡賴，溪頭臥剝蓮蓬。

師：這個溪邊人家喲，雖然茅檐低小，但風(fēng)景優(yōu)美，孩兒孝順，這日子多么開心，多么滋潤啊！讓我們帶著這份感覺讀這首詞。

（生齊讀）

師：這樣的安寧愜意，這樣的經(jīng)典詩詞，我們應(yīng)該珍藏在心底。請同學(xué)們打開工作紙寫下來。

（生默寫，然后同桌交換檢查、更正。）

二、再讀：意象與意境——長流的溪

師：這首詞中，哪些詞語讓你一下就看出這是“村居”，是農(nóng)村、是鄉(xiāng)下的“家”？把這些詞圈出來。

生：茅檐、溪、鋤豆、雞籠、剝蓮蓬。

師：真好！正是這些詞，給我們傳達了農(nóng)村、鄉(xiāng)下的感覺。我們以后學(xué)詩詞，就要像這樣抓住一些特別的詞語，去想象，去感悟。

師：看到這些詞，老師有個疑問。大家看，（板書：溪）這個“溪”字用了幾次？

生：三次。

師：有人說，這首詞是緊緊圍繞著小溪來布置畫面，展開人物活動的，三個“溪”字讓整首詞結(jié)構(gòu)緊湊?？墒牵蠹乙馈ǔ鍪荆骸巴o重句，文之疣贅也?！薄獎③摹段男牡颀垺罚┮簿褪钦f，詩詞應(yīng)該盡量避免詞語重復(fù)出現(xiàn)。那為什么這首詞中用了三個“溪”字呢？

（生茫然）

師：看來，我們得好好品一品這個“溪”字。同學(xué)們，你在溪邊玩過嗎？那溪水是怎樣的？當(dāng)時的感覺怎么樣？

生：我曾在鄉(xiāng)下奶奶家玩過，那里的溪水特別清澈，冰涼冰涼的，我們在小溪里捉小魚小蝦，好開心！

生：我記得在云南旅游時曾在小溪里玩過，那溪水聲啊，叮叮咚咚的，特別好聽！

生：有一次，我在森林公園里看見了一條小溪，我們?nèi)页嘀_在小溪里慢慢走，特別舒服！

師：看來，大家都喜歡小溪，它總是帶給我們寧靜、輕松、舒服的感覺。其實，自古以來，很多人見到小溪的心情和你們都是差不多的。大家看——（出示，生朗讀。）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yè)。緣溪行，忘路之遠近。

——【魏晉】陶淵明《桃花

源記》

師：這是詩人陶淵明筆下的溪。它曲曲折折，通向那個太平安逸的世外桃源。大家再看——（出示，生朗讀。）

梅子黃時日日晴，小溪泛盡卻山行。

——【宋】曾幾《三衢道中》

師：這是詩人曾幾筆下的溪。陽光明媚，溪水叮咚，景色宜人，讓人多舒服?。〈蠹以倏础ǔ鍪?，生朗讀。）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宋】李清照《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

師：這是李清照筆下的溪。一抹晚霞，一葉小舟，三五好友，好不自在！

師：其實，這樣的溪，咱們的詞人辛棄疾也很喜歡！大家再看——（出示，生朗讀。）

一生不負溪山債！

——《鷓鴣天·不寐》

師：是的，據(jù)統(tǒng)計，辛詞中共出現(xiàn)“溪”字131次。例如，他曾寫道——（出示，生朗讀。）

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zhuǎn)溪橋忽見。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

師：天空下起雨來，幾個好友急步趕來，轉(zhuǎn)過溪橋，就是熟悉的茅店小屋，多么開心！辛棄疾還這樣寫道——（出示，生朗讀。）

城中桃李愁風(fēng)雨，春在溪頭薺菜花。

——《鷓鴣天·陌上柔桑破嫩芽》

師：城里的桃花李花怕風(fēng)怕雨， 但溪頭的薺菜花卻開得好自在，好精神！辛棄疾還曾這樣寫道——（出示，生朗讀。）

溪邊照影行，天在清溪底。

——《生查子·獨游雨巖》

師：溪水清澈見底，倒映著悠閑的我，倒映著藍藍的天，多么安寧，多么自在！

師：原來，小小一個“溪”字里，竟然有這么大的秘密。不信，咱們換個字試試——（出示，生朗讀。）

茅檐低小，屋前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fā)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山中，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亡賴，地上臥剝蓮蓬。

師：什么感覺？

生：感覺他們的生活沒那么有滋有味了。

生：這種日子不滋潤?。ㄐβ暎?/p>

師：大家可別笑，沒了溪，日子就不滋潤，這是很獨特的體驗?？磥恚@戶人家缺水。（笑聲）那咱們這么改——（出示）

茅檐低小，河上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fā)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河?xùn)|，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亡賴，河邊臥剝蓮蓬。

（生自由讀）

師：怎么樣，水夠多了吧？

生：水是多了，但大河洶涌，太吵了！

生：一般來說，河水是渾濁的，一點都不好玩。

生：小溪是曲曲折折、叮叮咚咚的，讓人很安心；而河水是波濤翻滾的，讓人感到害怕。

師：是的，大家結(jié)合切身體驗，談出了自己的感受?！跋睅Ыo我們這種種相似的感受都是真實的，這便是“溪”里的秘密！這首詞三處用到“溪”字，就是為了傳達這樣的感覺。你看——（出示）

溪：世世代代長流不息的水。

師：是的，這便是長流的溪，清澈的溪，安寧的溪！眼前這戶人家，世世代代與這溪水相伴，他們的日子祥和安寧，其樂融融！詞人辛棄疾禁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連用了三個“溪”字，讓這一切完整而又清晰地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多美的意境！讓我們閉上眼睛，一起到那戶溪上人家去走走吧。（配樂）青草鋪溪上，鋤豆在溪東，臥剝在溪頭，這長流的溪水哦，曲曲折折，叮叮咚咚，一年四季，總在潺潺流淌，綿延不息。而住在這里的人家，多么祥和，多么安寧——（生朗讀整首詞）

三、深讀：意蘊與意味——安定的國

師：一個小小的“溪”字，原來隱藏了這么多秘密。同學(xué)們，我們今后讀詩詞就應(yīng)該像這樣，好好咀嚼每個字、每個詞。比如這首詞：（出示）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蓱z白發(fā)生！

師：這是辛棄疾同一時期的作品。請大家自由讀一讀，猜猜這首詞大概和什么有關(guān)呢。

生：戰(zhàn)場，打仗。

師：好！你們說是戰(zhàn)場，老師嘗試著表現(xiàn)這種感覺。請同學(xué)們拿起筆來圈畫一下，看哪些詞傳達了這樣的感覺。（激情誦讀）

生：挑燈看劍、吹角連營、麾下、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弓……

師：果然是戰(zhàn)場，果然在拼殺。不過，如果我們稍細致一點讀讀這首詞，你認為這是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嗎？

生：不是的，因為是“醉里”！

生：還有“夢回”。

生：最后還有“可憐白發(fā)

生”，詩人已經(jīng)老了。

師：一個白發(fā)的老人，為什么在夢里還在想著戰(zhàn)場呢？（出示辛棄疾簡介）

辛棄疾，愛國詞人，出生于被金人侵占的北方，親眼目睹了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景象。他一生為抗金不懈努力，卻不斷受到排擠，被貶到江西農(nóng)村達18年之久。這18年，國家仍然未能統(tǒng)一，許多百姓的日子仍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而這兩首詞都是那個時期的作品。

（師指名讀。全場肅然。）

師：為什么詩人在夢里還在想著戰(zhàn)場？

生：他希望把金人趕走，讓百姓過上安寧的生活。

生：辛棄疾是個愛國詞人，他希望國家早日統(tǒng)一。

師：不僅是在睡夢里夢到戰(zhàn)場啊，這個一生都在夢想恢復(fù)中原的詞人，直到臨終的那一刻，還含著最后一口氣，奮力喊道：“殺賊，殺賊……”

師：此刻，我們想象一下，當(dāng)辛棄疾在江西上饒看到眼前的這一戶人家，日子如此安寧祥和，其樂融融，當(dāng)他提筆寫下《清平樂·村居》，（出示書法作品《清平樂·村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生：想的是還在金人統(tǒng)治下的老百姓。

生：想的是整個國家。

師：（板書：國）小溪長流，則小家安寧；小家安寧，則大國安定；大國安定，小溪方能長流。如此，溪在家寧，家寧國安。（板書：安）這便是辛棄疾夢想的——國家！下課。

（歌曲《國家》響起，歌詞浮現(xiàn)：一玉口中國，一瓦頂成家。都說國很大，其實一個家……）

【評析】

長久以來，我們以散文的方式朗讀詩歌，以散文的方式教學(xué)詩歌，詩歌自身的“語文知識”是極其含混的。

我曾多次以《尋隱者不遇》為例，試圖說明：如果把這首詩用敘事的方式去理解，認為它是寫了一個故事，那正反映出我們遠離詩歌太久，已經(jīng)不認識詩歌的真面目了。以此詩為例，它乃是圍繞一個“隱”字，用“松下”“采藥”“云深”“不知處”“不遇”等意象和符碼，勾勒出一個并未出場的隱者形象，或者說渲染了一種高潔的隱士文化。問題不是在松樹下還是在柳樹下；問題不是當(dāng)時有沒有云霧彌漫；問題不是最終有沒有相遇；問題不是賈島究竟是否真去訪問一位隱者了……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它是用詩歌特有的意象、符碼，營造了一種中國特有的境界，一種中國特有的形象。

彭才華老師執(zhí)教的《清平樂·村居》，正是抓住了意象、符碼，用“共時畫面”的方式，而不是用講述故事的方式，揭示了這首詞的妙處，揭開了這首詞的隱秘。

在彭老師的解讀中，我們清晰地看到了“村居”正是全詞的內(nèi)容提綱，而其魂魄，倒在作為詞牌名的“清平樂”三字上——不妨?xí)簳r把它讀成快樂之樂，孔顏之樂的樂。

而構(gòu)成村居整個畫面的，正如彭老師課堂所呈現(xiàn)的那樣，是“溪上青草”，是“白發(fā)翁媼”，是“鋤豆的大兒”“編籠的中兒”和“臥剝蓮蓬的小兒”，再加上“低小的茅檐”，整個畫面已經(jīng)呼之欲出。村居的主題，中國田園詩歌的主旨，或者說由學(xué)生發(fā)現(xiàn)的“祥和之家，安寧之家，幸福之家，開心之家”的情意，正蘊含于這組意象和由意象構(gòu)成的整體畫面中。

課上到這里，我認為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這已經(jīng)不再是停留在以散文的方式教學(xué)詩詞了，已經(jīng)有了比較清晰的以詩詞的方式教學(xué)詩詞的意識與方法。

但彭老師的課堂不止于此，他在此后所作的兩度深讀，正表現(xiàn)出他在詩詞教學(xué)上“欲窮其林”的執(zhí)著追求。

第一次深挖，是解析“溪”這個中國詩詞特有的符碼，或者說文化密碼。

他通過“溪”和“江河湖泊”的對比，通過與辛棄疾其他有“溪”字的詩歌的互文印證，揭示了詞中的這條“清溪”，并不是普通的農(nóng)居之溪，而是辛棄疾心目中的“桃源之溪”。

第二次深挖，是把辛棄疾作為豪放派詞人的代表作《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引入課堂，和《清平樂·村居》進行比較閱讀。這個比較是主題與詩歌境界的比較，而強烈的主題反差、藝術(shù)風(fēng)格的反差，最后在“家國”中得到了統(tǒng)一，從而讓一首無論怎么看都體現(xiàn)為“清平樂”的小詞，有了一個深厚博大的時代背景和生命背景，它的美好也就更顯得彌足珍貴。

當(dāng)然，走到深處，也就是走到險處，作為最前沿的詩詞教學(xué)探索，會不會有過猶不及之嫌？這正是我輩所需自我警惕的。

就這首詞而言，我認為值得商榷的關(guān)鍵點就在于“村居”究竟是不是辛棄疾自身的“理想生活”？

如果是，那么無論是溪的文化秘密，還是小家與大國的統(tǒng)一，就不成為問題，彭老師此課堪稱完美的詩詞教學(xué)探索。

但如果不是，那么這一幅安寧和樂的村居圖，就是詞人勾勒出來的農(nóng)人之樂，而非直接就是詞人之志趣。

在這樣的背景下，無論是作為隱秘符碼的“溪”，還是“小家”與“大國”的統(tǒng)一性，就可能需要多一番咀嚼。

也就是說，不同于陶淵明的《歸園田居》，辛棄疾可能并不是自居為渴望清平之樂的農(nóng)人，而是渴望保家衛(wèi)國、讓天下百姓過上和平幸福生活的將士。彭老師的課堂當(dāng)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但詩詞的微妙正在這毫厘之間。

所以無論是解讀還是教學(xué)，道路依然敞開著——盡管彭老師的課，已經(jīng)把這首詞的理解和教學(xué)，推進到如此深遠。

（作者單位：廣東東莞市莞城中心小學(xué)/北京市南明教育集團）

責(zé)任編輯 郭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