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紅
偉大領(lǐng)袖毛澤東堪稱出色的幽默語言藝術(shù)大師。他博學多聞,思維敏捷,情趣高尚,在很多場合同各色人等廣泛交往時,以詩人的情懷、哲人的睿智、史家的廣博、政治家的氣度,談笑風生、詼諧幽默、妙語連珠、妙趣橫生,消除了拘謹,活躍了氣氛,促進了交流,增進了了解,收到了良效。僅從他說名道姓的一系列詼諧幽默故事中,便可讀出一代偉人智慧火花的閃耀、深刻哲理的闡釋和超人膽識的展現(xiàn)。
“仲麗嘛,自稱人中之麗呀!”
朱仲麗,1915年出生于湖南長沙。1937年底奔赴延安,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后任邊區(qū)醫(yī)院外科醫(yī)生、門診部主任,中央機關(guān)醫(yī)務(wù)所所長,毛澤東和中共中央首長的保健醫(yī)生兼延安中國女子大學醫(yī)藥衛(wèi)生教員……
1937年,朱仲麗到達延安后不久,毛澤東同他這個小老鄉(xiāng)開玩笑說:“你是人中最美麗的嘍!”
朱仲麗連忙擺手說:“哪里,哪里?!?img alt=""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8/03/12/ldzy201706ldzy20170624-1-l.jpg" style=""/>
毛澤東又笑著說:“哪里?就在你的名字上?。≈冫惵?,自稱人中之麗呀!”
朱仲麗感到驚奇,馬上解釋說:“不是有意這樣叫的。我原來叫朱慧,來延安后,隨便起個名字代替原來的名字?!?/p>
毛澤東聽了說:“朱慧,很好嘛,人是智慧的?!?/p>
略微思考一下,他又接著說道:“仲麗,不如重理?!?/p>
朱仲麗趕忙說:“那就改了吧?!?/p>
毛澤東笑著說:“不,不要改了,我是和你說著玩的?!?/p>
毛澤東的親切幽默感,給當時的朱仲麗留下了終生難忘的印象。
1938年9月至11月,中共中央在延安召開中共六屆六中全會期間,毛澤東還為被派到大會服務(wù)處做醫(yī)療保健工作的朱仲麗與王稼祥牽了紅線,促成了一樁好姻緣。
共產(chǎn)黨的“共”字,就是二十八畫,我們都姓“共”嘛
1942年,毛澤東在延安與時任八路軍總政治部副主任的譚政閑談時,說:“我知道你原來的名字叫譚世名??赡阕⒁膺^現(xiàn)在的名字譚政嗎?”
譚政如實答道:“這個我不曾想過?!?/p>
毛澤東說:“你數(shù)一數(shù)‘譚(譚)政兩個字是多少筆畫?”
譚政算了算后說:“二十八畫?!?/p>
毛澤東說:“我的名字毛澤東(澤東)也是二十八畫。咱倆從井岡山到長征再到延安,共事十五年有余了,大概你沒有想過這個十分簡單的數(shù)字。好哇,這二十八畫不平常嘍,你看共產(chǎn)黨、共產(chǎn)主義,這中間的‘共字,就是二十八畫嘛!”
譚政恍然大悟,會心地笑了。
毛澤東停頓了一下,又說:“我們都是姓共嘛,做了共產(chǎn)黨的人,信仰共產(chǎn)主義,以前我寫的文章,就用過‘二十八畫生的筆名,別人會想到‘毛澤東(澤東)三字是二十八畫,其實我這個筆名就暗喻著‘共字?!水嬌伯a(chǎn)黨的一個成員嘛。”
“拓夫既姓賈,又是寶,是我們黨內(nèi)的‘賈寶玉”
賈拓夫,陜西省神木縣人,曾任共青團陜北特委代理書記,陜西省團委委員兼西安市團委書記、中共陜西省委委員、省委秘書長等職,領(lǐng)導開辟了渭北革命根據(jù)地。1933年下半年,他代表中共陜甘黨組織一路輾轉(zhuǎn)到江西瑞金找到黨中央,出席了中共六屆五中全會,當選為五中全會主席團成員。不久,他又被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執(zhí)行委員會候補委員,留在中央蘇區(qū)工作。
賈拓夫做地下工作聰明機警,做民族工作具有開拓性,做經(jīng)濟工作穩(wěn)重實干,他的才華、學識一度為毛澤東賞識,稱他是“陜北才子”。一次,毛澤東還詼諧地說:“拓夫既姓賈,又是寶,是我們黨內(nèi)的‘賈寶玉啊?!?/p>
“‘蔣字是將軍的‘將字頭上加上棵草,他不過是一個草頭將軍而已”
在重慶國共和談期間,毛澤東的一首《沁園春·雪》,以其大氣磅礴的筆觸,在重慶掀起了一場空前熱烈的討論。談判間隙,各界輪流邀請毛澤東演講,重慶文藝界的一些名流也邀請毛澤東在黃家埡口中蘇文化協(xié)會內(nèi)作了一次演講。
演講中,毛澤東妙語連珠,談了他對國共和談的看法,引發(fā)了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演講結(jié)束后,突然有人向毛澤東提了一個很尖銳而又很不好回答的問題:“假如談判失敗,國共再度全面開戰(zhàn),毛先生有沒有信心戰(zhàn)勝蔣先生?”
和談和談,顧名思義,只能談“和”,怎么好談“戰(zhàn)”!說不好,會被扣上一頂“破壞和談”的帽子。毛澤東沒有作長篇宏論,而是機智巧妙地在蔣介石和自己的姓氏上做起了文章,他不乏幽默地回答:“先生講的只是一種假設(shè),這個問題不大好說,總之我們也作過最壞打算?!甭宰魍nD,他又說,“國共兩黨的矛盾是代表著兩種不同利益的矛盾。至于我和蔣先生嘛……”毛澤東沉吟片刻,緊接著睿智地解釋道:“蔣先生的‘蔣字是將軍的‘將字頭上加上棵草,他不過是一個草頭將軍而已?!闭f完,便發(fā)出了一陣豪邁的笑聲。
那人又問:“那么,毛先生的‘毛字,又該……?”
還未待對方問完,毛澤東就反應敏捷地爽朗答道:“我的‘毛字,不是毛手毛腳的‘毛,而是一個‘反手。意思就是:代表大多數(shù)中國人民利益的共產(chǎn)黨,要戰(zhàn)勝代表少數(shù)人利益的國民黨,易如反掌!”
語言揶揄嘲諷,不卑不亢,幽默中閃耀著真理的光輝,充滿著必勝的革命信念。此言一出,全場頓時掌聲雷動。
于是,民間流傳起一首打油詩:“將軍頭上一棵草,二人騎在石頭坡(即“介石”)。反手英雄打天下,解放全國唱凱歌?!?/p>
“周而復,我們在延安見過,周而復始”
重慶國共和談期間,毛澤東見到了來自延安的周而復。
毛澤東立刻握住周而復的手說:“周而復,我們在延安見過,周而復始?!?/p>
略作停頓,知識淵博的毛澤東又說文解“義”道:“周而復始見《漢書·禮樂志》:‘精健日月,星辰度理,陰陽五行,周而復始?!眅ndprint
這正是對“周而復”這一名字極其巧妙的闡釋,還蘊含著毛澤東已與作家見過之意,一語雙關(guān)。
會見一些文藝界人士,當周恩來介紹到電影演員陶金時,毛澤東又順口說道:“啊!沙里淘金?!?/p>
“你的名字叫程默,可電影機一響就不沉默了”
1947年春天,黨中央和毛澤東作出主動撤離延安的決策后,電影團的同志們跟隨毛澤東撤出了延安。在撤離延安、轉(zhuǎn)戰(zhàn)陜北期間,他們拍下了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等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偉大革命實踐活動的很多珍貴歷史資料。而毛澤東總是非常謙虛,不肯讓大家多拍他的鏡頭。
部隊到達朱官寨時,電影團的徐肖冰等人幾次要拍毛澤東辦公的鏡頭,毛澤東都擺擺手說:“不要拍我了,多拍一些戰(zhàn)士和群眾的鏡頭不是更好嗎?”
徐肖冰沒辦法,讓周恩來說情。毛澤東才勉強答應:“那就拍一點兒,不要拍得太多,把膠片留給戰(zhàn)士們?!?/p>
一天,毛澤東正在窯洞聚精會神地看地圖,電影團的同志看到是個好機會,想拍攝又怕毛澤東不同意,就悄悄躲在窗外偷拍。
毛澤東聽到窗外一陣“沙沙”聲,走出窯洞,看到是程默在拍攝,笑著說:“你們在干什么?想搞偷襲呀?”
大家一見毛澤東走了出來,就笑著埋怨別人手腳太重,讓一次好端端的偷拍泡湯了。
毛澤東風趣地對程默說:“你的名字叫程(沉)默,可電影機一響起來就不沉默了喲。”
“范長江呀,你該叫‘翻(范)山崗啦!”
1947年,在轉(zhuǎn)戰(zhàn)陜北的艱苦年代,毛澤東率昆侖縱隊轉(zhuǎn)戰(zhàn)到一座光禿禿的山上。這時,向?qū)粤寺?,正逢天降大雨,五六萬敵人就在山下,時時響起零落的槍聲。
同志們又餓又冷又緊張,緊緊靠攏到毛澤東周圍。毛澤東笑著安慰大家說:“嘿,真是銅墻鐵壁,風雨不透了?!?/p>
一天夜里,昆侖縱隊來到田次灣,十幾個同志與毛澤東擠入一座窯洞睡。
房東大嫂不安地說:“這窯洞太小了,地方太小了,對不住首長了?!?/p>
毛澤東依著大嫂說話的口氣說道:“我們隊伍太多了,人馬太多了,對不住大嫂了。”
這有趣的話語,既充分反映出軍民親如一家的真摯感情,又表現(xiàn)出軍民彼此理解、愛護體貼的和諧氣氛,說得大嫂和同志們都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還有一次,毛澤東率昆侖縱隊剛剛登上一座小山崗,迎面碰上了騎馬而來的新華社副社長范長江。毛澤東揚了揚手里的柳條棍,風趣地說:“哦,你這‘長江也流到西北高原上來了!”隨后,毛澤東又形象地打趣道:“范長江呀,你該叫‘翻(范)山崗啦!”
此話一出,立刻引得爬山隊員們一陣開懷大笑。
“李二(日)吉,這次沒抓住他,算他一吉”
1947年,胡宗南奉蔣介石之命侵占延安。之后,胡宗南被我軍牽著鼻子走,屢屢挨打。在沙家店,彭德懷率部又一次給胡宗南部隊以狠狠打擊,取得了沙家店戰(zhàn)役的勝利。這時,彭德懷請毛澤東到部隊給旅以上干部講話。
毛澤東在講話中先是替胡宗南遺憾,嘆息道:“唉,有什么辦法呢?我們那樣想,他就那樣辦?!?/p>
接著,毛澤東又說:“青化砭、羊馬河、蟠龍鎮(zhèn)和沙家店,整個湊起來我們吃掉了他六七個旅。胡宗南自吹有四大金剛,我看他的‘金剛不如老百姓的腌菜缸?!?/p>
與會的部隊干部們被毛澤東風趣的比喻逗得差點兒笑出聲來。
毛澤東接著說:“他們的四口缸被我們搬來了三口:何奇、劉子奇、李昆崗,只剩下一口缸叫什么?”
會場頓時活躍起來,后面有人喊:“叫李日吉!”
毛澤東繼續(xù)幽默地說:“對,李二(日)吉,這次沒抓住他,算他一吉,下次也許還抓不住,再算一吉。第三次可就跑不了啦!”他的湖南口音習慣把“日”說成“二”。
毛澤東頗有鼓舞力、意蘊深刻卻又通俗易懂的有趣講話,讓大家情不自禁地綻開了笑臉,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和戰(zhàn)斗的激情。
(責編 / 傅建芬)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