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
摘要:從事過嚴肅的翻譯實踐的人都知道翻譯就是再創(chuàng)作。再創(chuàng)作與創(chuàng)作不同,創(chuàng)作可以任憑作者想象發(fā)揮,而再創(chuàng)作是在特定框架內發(fā)揮,需追求‘忠實與‘發(fā)揮的平衡。實際翻譯時,譯者需要在限定范圍內重新構思,重新組合詞語,重新安排結構,因此,翻譯就是再創(chuàng)作。
關鍵詞:翻譯;再創(chuàng)作
翻譯是一門高度復雜的藝術,實際翻譯時,譯者應該盡量忠實體現(xiàn)原文內涵,尊重原文作者的創(chuàng)作,不應該任意地發(fā)揮,但同時又要確保譯文的流暢,著力發(fā)揮譯語的長處,借此保留原文的美感。為了兼顧這兩個方面,余光中(1999:126)認為:“真有靈感的譯文,像投胎重生的靈魂一般,令人覺得是一種‘再創(chuàng)作”。許淵沖(1999:72)有類似的見解:“在我看來,翻譯要使讀者愉快,得到美的享受,仿佛是原作者在用譯語寫作,這就是再創(chuàng)作”。胡兆云承認“文學翻譯的創(chuàng)作性質不同于一般的文學創(chuàng)作”,因為“翻譯是一種再創(chuàng)作,‘再意味著對原文的依附和受原文的限制‘(2003:57)
由此可見,在許多情況下,翻譯是無法以所謂對應詞語各就各位安插了事的,如果只是找出對應詞按譯語語法語序對號入座,那么原文的風格,意境和美感就會喪失殆盡。蔡力堅在翻譯冰心散文《談生命》時,為了體現(xiàn)原文的風格,盡量保留原文美感,譯者 不得不利用發(fā)揮譯語的某些特點和優(yōu)勢來彌補因無法照搬原文結構而喪失的某些原汁原味。接下來本人以蔡力堅翻譯冰心散文《談生命》中翻譯實例來比較說明翻譯就是再創(chuàng)作。
例1:這大海,使他屏息,使他低頭,她多么遼闊,多么偉大!多么光明,又多么黑暗!
蔡力堅翻譯如下:
So vast, so imposing, so bright, and yet so dark, the ocean is breath-taking and humbling!
冰心這句話的意思是,站在大海前面,我們是多么的渺小,因為大海的遼闊而為之感嘆,才會有“屏息”之感?!暗皖^”既是字面意思,又有引申的含義,之所以“低頭”,正是因為感到謙卑,自覺渺小。有人將“低頭”譯為“made him bow”,但光是“低頭”(made him bow), 并不反映這一層含義,所以用“humbling”就精確的多。
例2:生命中不是永遠快樂,也不是永遠痛苦,快樂和痛苦是相生相成的。等于水道要經過不同的兩岸,樹木要經過常變的四時。 蔡力堅翻譯如下:
Life is neither a joy forever, nor an ever-lasting woe, for the two shape each other and are mutually balancing, much in the same manner as a river is bound to wash against different banks, and a tree is destined to experience seasonal changes.
蔡力堅用“a joy forever”, 是借鑒了英國19世紀詩人John Keats的詩歌“A thing of beauty is a joy forever”中的用詞,或許可以引起聯(lián)想,即使中文里無此聯(lián)想,也應該不算無中生有的,因為從含義上來看“永遠快樂”與“a joy forever”畢竟十分接近,“相生相成”在類似語境中的譯法應該有很多,只要能反映彼此依賴,相互補充的關系即可。
綜上所述,翻譯固然需尊重原作者的創(chuàng)作,但也正是為了再現(xiàn)原作的精神和風貌,翻譯必須要有一定的創(chuàng)作性。換言之,創(chuàng)作性是翻譯的必然屬性,不過,翻譯的創(chuàng)作空間是限定的, 不能任意發(fā)揮,不應該跳出原作的框架。此外,再創(chuàng)作的空間大小因文體而異,但任何文體的文本的翻譯都是再創(chuàng)作。
參考文獻:
[1]胡兆云.柏拉圖、黑格爾靈感輪與文學翻譯中靈感現(xiàn)象淺析[J].外國語言文學,2003(3).
[2]許淵沖.再創(chuàng)作與翻譯風格[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報(第22卷第3期),1999.
[3]余光中.余光中選集(第四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9.endprint
北方文學·上旬2017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