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廷
從事語文教學多年,非常清晰地認識到我國語文教材“文選型”的特征。華東師范大學倪文錦教授指出,所謂“文選型”語文教材,就是指“以所選范文作為主體的一種教材類型”。當我們認同“進入教材的課文都是編者精選的”時,實際上也就認同了文選型教材的價值。在這樣的背景下,對語文教材進行解讀,所需要的就不只是簡單的教學經(jīng)驗了,更為不是以分數(shù)為主要特征的所謂教學質(zhì)量了。那是什么呢?筆者以為首先要強調(diào)的,就是課程意識。本文以蘇教版七年級下冊《一面》為例,談談筆者的淺顯觀點。
一、語文課程意識決定了教材解讀的方向
什么課程意識?說得通俗一點,課程意識就是“教什么”的意識。語文教學歷來有“教什么”和“怎么教”的討論,課程改革對于后者非常重視,自主、合作、探究的學習方式就是解決“怎么教”的問題的。其不足之處,就是讓教師淡化了課程意識,竊以為這不是一個好結果。
語文教師,必須有課程意識,因為課程意識決定了教學的方向,而教學的方向最初又是從教材解讀出發(fā)的。
《一面》這篇課文,是中學語文教材中與魯迅相關卻又非以魯迅為作者的一篇好文。教師在解讀本文時,應當怎樣考慮“教什么”的問題呢?筆者的考慮是這樣的:第一,教“文”。文中寫的是一個最為普通的公交車上賣票的人,在內(nèi)山書店,與魯迅先生相遇并購書的過程。這個過程中,作者阿累從走入書店,自己尋書,到買不起書,再到魯迅先生薦書,再到認出魯迅先生,將一個平淡的開頭推向了一個令人心潮澎湃的結尾;第二,教“人”。文中有兩個人需要認真教,一個當然是魯迅先生在文中的形象,另一個就是作者自己。魯迅先生是以“穿著一件牙黃的長衫,嘴里咬著一枝煙嘴”的“瘦瘦的、五十上下的中國人”的形象出現(xiàn)的,而作者阿累,第一次讓人感覺到印象深刻的形象,是“黃咔嘰布的工人制服,嵌著‘Conductor××藍磁牌的制帽歪戴在后腦勺上”。從這樣的開場人物形象出發(fā),去逐步構建出一個社會的脊梁與社會底層人士的相遇情境,從而完成學生內(nèi)心對魯迅形象的構建與升華,是對本文“教什么”問題的準確回答。
二、語文課程意識驅(qū)動教材解讀走向深入
在“教什么”問題的引領下,對教材、對文本的解讀線索將是清晰的,不會因課堂上的生成而改變方向。這種方向的堅持,并不拒絕學生的自主、合作學習,更歡迎學生有意義的觀點的出現(xiàn)。
根據(jù)已有的教學經(jīng)驗,《一面》一文的解讀,學生最初的認識是不夠深刻的。因為初中學生基于文本的文字構建圖景的能力并不強。所以筆者設計本課的教學為兩個層次:一是學生初讀,根據(jù)自己的理解去描述初讀感受;二是精讀,嘗試從作者的角度去認識魯迅先生。
在第一個層次的教學中,學生所認識到的魯迅先生還是有點抽象的,基本上只是基于文中的文字介紹構建出來的一個比較模糊的形象,比如說上一點中引用的介紹,又比如“面孔黃里帶白,瘦得教人擔心,好像大病新愈的人”“但是精神很好,沒有一點頹唐的樣子”,但是學生此時對魯迅先生的形象還是比較初步的,畢竟其與學生想象當中的偉大人物形象有所區(qū)別。從學習心理的角度來看,此時學生其實已經(jīng)對魯迅先生的形象形成了一個既清晰又模糊的認識。
到了第二個層次的教學,就需要教師引導學生去升華魯迅先生的形象了——其實此時學生是亟需認識一個真實的魯迅的。“正是他!站在前進行列最前面的我們的同志,朋友,父親和師傅!”“他的手多瘦?。∥冶亲永锒溉灰魂囁?,像要哭出來。”“現(xiàn)在,先生是死了,我們不愿恣情地悲痛……我們也不愿計算我們的損失……”當將這些語句提取并聯(lián)結起來的時候,學生才發(fā)現(xiàn)原本“黃里帶白,瘦得教人擔心”的形象,是由著一顆偉大的靈魂支撐的,也因此,魯迅先生的形象也就高大了起來!
回顧這一教學過程,文本中人物形象的建立,沒有過多教師的強制,基本上是由學生自主建構而成。這得益于教師一直本著“教什么”的問題,因此,我們認為,語文課程意識對于教材解讀來說,最大的意義就在于其能一以貫之地把握文脈,從而讓學生的學習過程既豐滿,又高效。
三、課程意識可更好地引導學生走進語文
語文教學有效與否,爭論久矣!對于一線教師而言,無論是參與其中,還是旁眼相看,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學生親近語文,真正在工具性的基礎上生成人文性,進而提升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
顯然,教師的課程意識,是可以發(fā)揮引導學生親近、走進語文的。因為課程意識保證了教材、文本解讀的科學性、生本性,學生可以在自己已有的認知基礎上,不斷地構建對新的文本的認識。在筆者看來,這就是走進語文的真實含義。
故而,初中語文教學中,教師的課程意識建立是重要的、必要的,是需要成為自身專業(yè)成長的必要支柱的。
[作者通聯(lián):江蘇如東縣豐利中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