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昕

從“每日限購18瓶”到“無酒可售”

“所有北京地區(qū)的直營店都從我們這里取貨，我們這里都沒貨了，其他地方不可能有貨。”茅臺集團北京分公司一位負責人對《中國經濟周刊》記者說，目前北京各茅臺直營店均無“飛天”和“五星”兩款茅臺酒，只能買到系列酒、年份酒和生肖酒等其他品種。她建議記者登錄茅臺云商，“茅臺集團要求經銷商把30%的貨鋪在電商上，茅臺云商每日10點都更新庫存，那里應該可以買到?！?/p>

除茅臺云商外，茅臺網(wǎng)上商城是茅臺集團力推的另一套線上銷售網(wǎng)絡。11月4日晚，記者登錄茅臺網(wǎng)上商城，頁面顯示500毫升裝53度飛天茅臺的售價為1299元/瓶，但已沒有存貨。頁面上提示11月5日上午10時將更新庫存，“補貨后訪問量會激增，造成網(wǎng)絡擁堵，且付款后30天之內才能發(fā)貨，急單慎拍?！?1月5日上午10點整，記者又一次登錄茅臺商城，但頁面無法顯示，半個小時后，記者再次登錄時發(fā)現(xiàn)頁面恢復正常，但庫存再次顯示為“僅剩0瓶”。

10月底，《中國經濟周刊》記者探訪北京一家茅臺直營店發(fā)現(xiàn)，店門已上鎖，店內也無人看管?！熬€下直營店從‘十一開始就不出貨了，他們不是真的沒貨，而是奇貨可居?！辈贿h處一家煙酒店的店主告訴記者，他的店鋪內有53度500毫升裝的飛天茅臺，以1500元的價格出售。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茅臺已經非常“緊俏”。

今年8月，記者曾前往北京一家茅臺直營店探訪，彼時茅臺直營店正針對飛天茅臺執(zhí)行限購令，規(guī)定每人每日最多只能買兩瓶，每日全店只售出18瓶?！昂枚嗳嗽缟纤奈妩c鐘就來我們店門口排隊，就為趕上前九名，買上兩瓶飛天茅臺。”該店負責人告訴記者，從 8 月 7 日開始，每天清晨店前的火爆程度都不亞于“春運”前的火車票售票點。她表示，由于存貨有限，茅臺集團又嚴格限制 500 毫升裝53度飛天茅臺每瓶的零售價格不得高于 1299 元，在貨源緊缺的情況下只能每天限量賣出 18瓶，“早上9點一開門，就搶購一空了?！遍_門后不久，她就在店門上貼出“今日酒已售罄”的字樣。

8月中旬，記者走訪茅臺集團北京分公司旗下的 4 家直營專賣店時看到，4家店均在門口張貼告示稱，“由于本店貨源有限，每日限售 18 瓶飛天茅臺，每人限購兩瓶，若有需求，請上茅臺官網(wǎng)或去其他 3個經銷點購買?！?/p>

“茅臺集團這幾年一直在培養(yǎng)新客戶，集團本身也意識到過去軍隊、政府和外賓接待這三駕馬車吃掉大部分市場，不愁賣不出去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苯衲?月，北京茅臺大廈中一位負責人對《中國經濟周刊》記者說，茅臺集團對各經銷商下達命令，要求在大眾消費群體中培育新客戶，這才有了“每天至少賣出18 瓶飛天茅臺”的指令，然而這一指令到了庫存不足的經銷商手中卻變成了“每天至多賣出18 瓶”。

“茅臺集團本身的出發(fā)點應該是好的，但經銷商不是集團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貴州省醬香型白酒研究中心秘書長申柏濤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目前500 毫升裝53 度飛天茅臺每瓶的出貨價是819 元，賣到1299元利潤并不大。

盡管當時記者走訪的幾家直營專賣店負責人都斬釘截鐵地說“確實沒貨了”，但申柏濤認為，經銷商手中肯定有貨，至少沒有嚴峻到每天只能賣出18 瓶的囧境?！坝捎诿┡_集團對經銷商高價賣酒有嚴格管理，經銷商又不愿意賣得那么便宜，這18 瓶酒也就從‘至少變成了經銷商口中的‘至多，究其原因還是他們想賣得貴些?！?/p>

“不排除有經銷商或集團本身有奇貨可居、捂盤惜售的心理?！币晃欢嗄暄芯棵┡_酒文化的人士對《中國經濟周刊》記者稱，最近這段時間飛天茅臺斷貨的確有市場供不應求的原因，“自‘八項規(guī)定發(fā)布后，軍隊、政府和外賓接待渠道對茅臺酒的消費明顯減少，但實際銷售數(shù)字并沒有下降，大眾消費市場很龐大，這次斷貨主要原因還是大眾消費能力的爆發(fā)?！?/p>

“造物主的恩寵”，難突破的產量

茅臺酒產于貴州茅臺鎮(zhèn)，只有沿赤水河分布的長度不到 10 公里的狹長谷地內才能產出上好的茅臺酒。赤水河兩岸的高山本有近千米的海拔，到了茅臺鎮(zhèn)的位置時走勢突然變得低洼，海拔降為 400 米，再往下游走不遠就是郎酒產地，但口感與質地都不能和茅臺相比。

茅臺酒一直產量有限，為提高產量，國務院曾于上個世紀 70 年代組織茅臺酒異地生產試驗，將另一個酒廠建在遵義，搬遷時將所有原料、發(fā)酵用品、建筑材料都原封不動地搬到了遵義，甚至連專家認為蘊含大量茅臺酒發(fā)酵所需微生物群的浮在墻壁和梁柱上的塵土也被收集并帶到了遵義。

“遵義的天氣和其他自然條件與茅臺鎮(zhèn)相差甚遠，釀出的酒味道完全不及茅臺，且茅臺酒廠酒窖底部已經積攢了多年的‘老泥沒法搬到遵義，而正是底部的‘老泥賦予茅臺特殊的香味，最終試驗失敗了，這種酒后來被命名為‘珍酒?！鼻笆鲅芯棵┡_酒文化的人士稱，茅臺鎮(zhèn)由于位于高山之間的低洼地帶，到了夏天基本沒有風，且持續(xù)高溫，這都賦予了茅臺酒得天獨厚的發(fā)酵和儲藏環(huán)境?！案浇茝S將酒儲藏在恒溫的山洞中，而茅臺是高溫儲藏，就存在悶熱潮濕且無風的茅臺鎮(zhèn)室溫中，結果完全不同。這不到 10公里的狹長地帶是天賜的釀酒場所，“茅臺是造物主的恩寵?！?/p>

盡管地理位置上的不可替代性決定了茅臺酒的產量不會很高，但記者根據(jù)貴州茅臺（600519.SH）年報梳理發(fā)現(xiàn)，2010—2016 年，貴州茅臺共生產茅臺酒及系列產品基酒 3.26 萬噸、3.95 萬噸、4.28 萬噸、5.24 萬噸、5.87 萬噸、5.07 萬噸、5.98 萬噸。僅2015 年同比產量減少，其他年份都保持了增長。2017 年上半年茅臺酒及系列酒的基酒產量為 4.22 萬噸，大大超過 2016 年年產量的一半。據(jù)了解，新酒入庫前要貼上標簽，注明生產時間，以防勾兌時出錯。密封 3 年后，放置在陶制的大酒壇中的酒才開始勾兌。兌好后再密封入庫，靜靜等待其發(fā)酵老熟，其后至少要等兩年才能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