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雪, 黃夢賢, 孟 鑫
(天津大學外國語言與文學學院,天津 300350)
魯迅與赫爾德翻譯思想比較研究
王 雪, 黃夢賢, 孟 鑫
(天津大學外國語言與文學學院,天津 300350)
魯迅與赫爾德是富有民族責任感的思想家和翻譯家,盡管他們處于不同時代和不同國度,但就翻譯而言,他們所持的觀點卻有著許多驚人的相似之處。他們都認為,翻譯的首要原則是“信”或“忠實”;翻譯的最佳途徑是異化翻譯;翻譯的最終目的是發(fā)展自身民族語言和文化。二者翻譯思想的相似性不僅體現(xiàn)了人類思想共同關心的核心問題,而且反映了人類思想某些共同的通性。
魯迅; 赫爾德; 翻譯原則; 翻譯方法; 翻譯目的
翻譯原則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必須遵循的標準或準則,是一切翻譯行為的指南。那么,譯者究竟以什么樣的準則作為翻譯原則呢?在此方面,首先探究魯迅的觀點。魯迅在《關于翻譯的通信》中寫道:“我是至今主張‘寧信而不順’的。自然,這所謂‘不順’,絕不是說‘跪下’要譯作‘跪在膝之上’,‘天河’要譯作‘牛奶路’的意思,乃是說,不妨不像吃茶淘飯一樣幾口可以咽完,卻必須費牙來嚼一嚼。這里就來了一個問題:為什么不完全中國化,給讀者省些力氣呢?……我的答案是:這也是譯本。這樣的譯本,不但在輸入新的內容,也在輸入新的表現(xiàn)法”[1]。透過這段文字,可以看出,魯迅將“信”看作是翻譯的首要原則。為求“信”,魯迅堅決主張將原文有些地方可以譯得不順,不順的目的是為了保留異域的文法、句法,為漢語增添新鮮血液。他說“翻譯應當把原文的本意完全正確地介紹給中國讀者,使中國讀者所得到的概念等于英俄日德法”[1]381,“任情刪易,即為不誠”[2]。在他看來,譯文必須忠實于原文,充分再現(xiàn)原作的內容和思想,譯者不得隨意篡改原文。魯迅還身體力行,并將“寧信而不順”的翻譯原則付諸翻譯實踐。雖然在這種原則指導下的譯文導致了某些句子在文法上的不通順,但是這樣的譯文由于忠實于原文,從而保留了異域文化特色。然而,魯迅也因為對 “寧信而不順” 強烈推崇而遭到當時許多人的反對之辭。其“寧信而不順”的譯文被認為文字艱深,晦澀難解。面對這些批評,魯迅回擊道:“譯得‘信而不順’的至多看不懂,想一想也許會懂,譯得‘順而不信’的卻令人迷誤,怎么想也不懂,如果好像已經懂得,那么你正是入了迷途了”[2]195。這進一步說明了魯迅把“信”看成是翻譯的第一要義,并痛恨不負責任“順而不忠” 的亂譯。相比較而言,“信而不順”的譯文或許讀起來晦澀,難解之處甚多,但一經消化、吸收,其所帶來的益處是得以顯現(xiàn)的。
關于遵循什么樣的翻譯原則,赫爾德在《文學信扎》中已表達了類似的觀點。他認為翻譯中最重要的兩個元素是“忠實與擴充”。忠實是翻譯的基本原則,亦是擴充自身民族語言和文化的先決條件。論及翻譯的忠實問題,赫爾德說:“翻譯不應該添加任何裝飾,原文是什么樣,就應該是什么樣。如果不這樣的話,就會失去對原文意義的捕捉”[3]。 也就是說,為了再現(xiàn)原文精神和風貌,譯文應該百分之百地忠實于原文。怎樣做到完全忠實于原文?赫爾德認為,譯文既要忠實于原文內容,又要忠實于原文的音樂形式,這是因為音樂形式通常自有深意,而且情感蘊藏于其中,特別是翻譯荷馬、埃斯庫羅斯等人的經典作品時,要保留其作品中本有的音步和韻律。赫爾德這樣主張的目的是希望把原文“真正的與眾不同的特質、表達方式、異域風味、顯著特征、作品才華和詩體特征”[3]40如實地呈現(xiàn)給讀者。他特別反對任意刪減原文,“美而不忠”的譯文。他甚至批評路德的《圣經》翻譯有些地方不夠準確,沒有完全忠實于原文的意義。他說:“路德是一位偉大的《圣經》翻譯者,但是我們不能因此忽略了其翻譯中存在的錯誤,如果路德的《圣經》應該被繼續(xù)使用的話,那只能是經過修改之后”[4]。赫爾德反對“美而不忠”的翻譯與魯迅反對“順而不忠”的翻譯如此相似。翻譯就應當忠實地再現(xiàn)原文,不忠實的翻譯就不能算作是理想的翻譯??梢?,赫爾德將“忠實”亦看做是翻譯的重要準則。翻譯就應該亦步亦趨,忠實地再現(xiàn)原文的風貌。
總的來說,赫爾德所推崇的“忠實”就是魯迅所提倡的“信”。換言之,魯迅與赫爾德皆認為“信”或“忠實”是翻譯的基本原則。他們這一完全一致的觀點是由翻譯的實質所決定的。翻譯是基于原作的二次創(chuàng)作,脫離了原作的翻譯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翻譯。因此,遵循“信”或“忠實”這一信條是譯者的天職。如果譯者背離了這一信條,翻譯時任意發(fā)揮就會破壞原文的要義?!靶拧被颉爸覍崱币部梢哉f是魯迅與赫爾德為譯者設立的行為規(guī)范,譯者只有遵循這一行為規(guī)范,才能準確無誤地再現(xiàn)原文的精神和風貌。即使“信”或“忠實”的翻譯讀起來令人感到費解,影響閱讀效果,但是從長遠的目的看,這樣做是值得的。
“異化”與“歸化”是處理源語文化和目的語文化差異的兩種翻譯方法。在近代中國,這兩種翻譯方法是魯迅最先提出的。他說:“動筆之前,就先得解決一個問題:竭力使它歸化,還是盡量保存洋氣呢?”[2], 也就是說,翻譯中,譯者應采用“歸化”,還是“異化”的翻譯方法呢?關于這個問題,魯迅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他說:“我的意見卻兩樣的。只求易懂,不如創(chuàng)作,或者改作,將事改為中國事,人也化為中國人。如果還是翻譯,那么,首先的目的,就在博覽外國的作品,不但移情,也要益智,至少是知道何時何地,有這等事,是很相像的,它必須有異國情調,就是所謂洋氣”[2]352。由此可見,魯迅堅決主張異化翻譯方法。那么在實踐中如何做到呢?魯迅在《托爾斯泰之死與少年歐羅巴》譯者附記中談到自己對譯文的感受時說:“譯完一看,晦澀,甚而至于難解之處也真多;倘將仂句拆下來呢,又失了原來的精悍的語氣。在我,是除了還是這樣的硬譯之外,只有‘束手’這一條路——就是所謂‘沒有出路’了,所余的唯一的希望,就在讀者還肯硬著頭皮看下去而已”[5]。這里所說的“硬譯”是魯迅為了踐行異化翻譯方法的一種策略,即不打亂原文的句子結構“按板規(guī)逐句,甚而至于逐字譯”[2]200。這種譯法顛覆了目的語的表達規(guī)則和習慣。例如“ Behind the hill set the sun.” 應譯為“山背后太陽落了下去”,而不是“日落山陰”。這樣譯的原因在于原文強調的是“山背后”而不是“太陽”。這種“硬譯”既保留了原文內容,又保留了原文形式。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譯文“不失原來的精悍的語氣”。這不僅僅是魯迅提倡的一種翻譯方法,也是對待翻譯的一種態(tài)度。世界上沒有顛覆不破的規(guī)范,語言也是如此。新的語言文化的誕生需要這種開拓的精神,哪怕原文譯起來費力,譯文讀起來吃力,也在所不惜。
闡述到這里,有一點不能忽略的是,魯迅的異化翻譯思想是受德國闡釋學之父施萊爾馬赫的影響。魯迅在日本留學時曾拜讀過施萊爾馬赫的論著并支持他的異化翻譯主張。魯迅提倡保留原文的“洋氣” 與施萊爾馬赫推崇尊重原文的“異質性”極其相似。實際上,根據(jù)邁克福斯特的考察,施萊爾馬赫的異化翻譯思想深受赫爾德異化翻譯主張的影響。那么魯迅與赫爾德異化翻譯思想具有一致性也就不足為奇了。早在施萊爾馬赫之前,赫爾德就倡導異化翻譯,他主張翻譯要使目的語文本的語言和思想適應原文本的語言和思想。也就是說,譯文要緊貼、遵循原文,并準確無誤地再現(xiàn)原文的語言形式和思想內容。那么,在翻譯中如何做到呢?他認為,既然詞的意義或概念都是詞的用法,那么為了在目的語中重現(xiàn)(或至少最大程度上接近)一個來自源語言而在目的語中當前不存在的概念,譯者應該在目的語中使用一個最為接近原文中那個相應的詞,然后“變通”(bend)這個詞的用法。這種“變通”是為了能夠模仿源語言的詞的用法[6]。 比如,赫爾德在翻譯莎士比亞的《暴風雨》時,為了模仿原詩形式,采用了與原文聲音效果類似的德語詞匯,將德語的Totenglock(喪鐘)譯英文的knell(喪鐘),用德語動詞Wandeln(變化)和名詞Zaubermeer譯英語的sea-change(海的變化)[7]。他認為這種“變通”的方法會不可避免地導致翻譯版本較為難懂,甚至出錯。但是為了達到最大程度上語義精確之目的,這樣做是值得的。由此可見,赫爾德的“變通” 與魯迅的“硬譯”,在忠實原作,保留源語言文化異質性方面沒有差別。它們都是與歸化相對而言的,是尊重他者文化的異化翻譯方法。他們之所以主張異化翻譯方法就在于他們都承認語言的發(fā)展需要變革,而這種變革,只有通過打破目的語中現(xiàn)行的文化準則才能得以進行。而“硬譯”或“變通”是打破目的語文化準則的必要途徑,其價值不僅有助于語言的完善和進步,而且反映了不同語言需要互相補充的渴望和追求。在這一點上,他們所推崇的異化翻譯思想有著積極的價值。
根據(jù)費米爾的目的論理論,翻譯目的與翻譯行為密切相關,翻譯目的決定翻譯行為的各個層面。赫爾德推崇“忠實”的翻譯原則,并采用“變通”的翻譯方法都與其設定的翻譯目的緊密關聯(lián)。在赫爾德所處時代,德語雖然是德國的民族語言,但其地位卻遠不及法語。自16世紀法國文化侵入德國以來,法語便成為其中上層階級通行的語言。政府采用法語作為公務語言;科學界也將法語作為工作語言。德語只是在受教育程度不高的“粗鄙”的下層人之間使用,長久以來無法得到發(fā)展。這種情況是赫爾德所不希望看到的。他認為語言是天然的民族紐帶,民族精神往往蘊藏在民族語言之中,要喚醒德意志民族精神,重塑德意志民族國家,首先要完善和發(fā)展德意志民族語言和文化。因此,他在多部著作中強調重視德語發(fā)展,擴充民族語言。他強烈呼吁在翻譯實踐中要忠實地翻譯其他民族的優(yōu)秀文學作品,不斷吸收其他民族語言文化精華,以充實自身民族的語言和文化。他說:“翻譯好比一面鏡子能感知自身語言的局限性”[4]37,特別是“翻譯其他語言的優(yōu)秀作品時,語言的豐富和貧窮的真正試金石就會出現(xiàn),這樣你就會清楚地看到自身語言的欠缺之處……”[3]37。他還進一步指出,“通過翻譯,德語可以從其他語言學到許多東西:比如希臘語的純樸莊重,拉丁語的溫和適應,法語的生動活潑,英語的簡練豐足,以及意大利語的詩情畫意”[2]40。在他看來,翻譯的真正意義比純粹文字翻譯的意義深遠得多。它就像一面鏡子從中折射出自身民族語言的缺陷和不足。德語應該學習其他民族語言的優(yōu)點和長處,彌補自己之短處。翻譯的目的不僅僅只有交流,還有借鑒的作用。以借鑒他人之長為目的,首先要使自己獲得有效的開放。因此,在翻譯中只有忠實于原作的精神,字對字地,甚至采用“變通”的方法生產譯文,德語才能向其他語言文化開放,并在開放的同時達到擴充和豐富自身民族語言與文化之目的。
時隔兩個世紀,魯迅在中國遇到了與赫爾德在德國所面臨的類似問題。當時代表封建思想的八股文言文占主導地位,文言文不僅難,而且?guī)в凶鸨暗纳?,“全國的人們十之九不識字”[2]337。面對這種情況,魯迅號召用白話文代替文言文。然而文字的改革并非易事。魯迅通過中國文與外文比較發(fā)現(xiàn),“中國的文或話,法子實在太不精密了,作文的秘訣,是在避去熟字,刪掉虛字,就是好文章,講話的時候,也時時詞不達意,這就是話不夠用,所以教員講書,也必須借助于粉筆”[1]391-392。要醫(yī)治漢語的毛病,將漢字由難轉易,魯迅主張,唯有“陸續(xù)吃一點苦,裝進一些異樣的句法去,古的,外省外府的,外國的,后來便可以據(jù)為己有”[1]391-392。也就是說,中國文有許多缺陷,要進行改良,必須引進、借鑒外來的語言表達方式,經過消化吸收,將有益的部分保留下去。魯迅說:“沒有拿來的,人不能自成為新人,沒有拿來的,文藝不能自成為新文藝”[2]65。魯迅這種“別求新聲于異邦”[8]的思想在翻譯外國的文學作品方面表現(xiàn)的最為突出。他遵循“寧信而不順”的翻譯原則,并采用“硬譯”的翻譯方法,面對外國文化,“一面盡量的輸入,一面盡量地消化、吸收,可用的傳下去了,渣滓就聽他剩落在過去里”[3]383。魯迅的這種攝取外來文化的方法體現(xiàn)了其對外開放的文化觀。這種文化觀,可以說是魯迅翻譯主張背后的真正目的,即吸收外國的文學創(chuàng)作方式和方法,從而促進中國語言的變革,推動中國社會文化的進步和發(fā)展。
由此看來,赫爾德與魯迅的翻譯初衷不僅僅是為了忠實地再現(xiàn)原作的思想和風格,而是以此為基礎向本民族語言輸入外來文化,從而推進自身民族語言與文化的發(fā)展??v觀人類文明史,各個民族社會和文化的發(fā)展和進步都離不開外來文化的引進,恰恰是外來文化的引進促使各個民族的社會和文化體系發(fā)生變化,進而推動各個民族的社會和文化的變革與發(fā)展。誠然,外來文化的引進主要依賴外來語言的引進,而異化翻譯則是引進外來語言的重要渠道。譯者借助異化翻譯引進外來語言表達方式的同時,也必不可免地引進外來文化。無論是德語還是白話漢語,都可以通過異化翻譯引進、汲取其他民族語言和文化的養(yǎng)分,并且在實際的運用中取得長足的發(fā)展。翻譯的目的就在于擴充發(fā)展本民族語言,從而進一步豐富發(fā)展本民族文化??梢哉f,他們對于翻譯的總體目標設定是一致的,可謂“殊途同歸”。
魯迅與赫爾德翻譯思想如此相似究其原因是他們的思想所產生的歷史條件亦十分相似。在赫爾德所處時代正值18世紀的德國,封建專制統(tǒng)治異常黑暗,國家分裂,民族意識渙散,受傳統(tǒng)桎梏束縛的人民愚昧不堪。同樣,在20世紀初的中國,映入魯迅眼中的是:列強入侵使得國家積貧積弱,人民飽受苦難,民族精神麻木渙散。與此同時,與二者國家相鄰的異域番邦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猶如一股巨大的湍流,給二者所處時代帶來巨大的沖擊。法國大革命、啟蒙運動與英國工業(yè)革命的日新月異使得德國先進的知識分子備受震動,他們要求擺脫封建傳統(tǒng)偏見的束縛,希望個性得到解放,喚醒民族的麻木意識,由此掀起了一場暴風雨般的狂飆突進運動。同樣,在20世紀初的中國,廣大知識分子在俄國十月革命的影響下,高舉“五四”反帝反封建大旗,提倡民主與科學,掀起一場新文化運動。在這兩場運動中,中德兩國具有強烈民族情感的知識分子都試圖通過思想啟蒙與文化運動來激發(fā)國民的民族情感,喚醒民族意識,促成國家統(tǒng)一。此時,赫爾德與魯迅分別作為這兩場運動的重要參與者清醒地認識到,要擺脫封建統(tǒng)治,改造國民思想,喚醒國民意識,應首推民族語言與文化的建設。要實現(xiàn)這一目的,只有“別求新聲于異邦”,借助外來文化的力量。于是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翻譯”,并寄希望于借助翻譯引來“異域文術新宗”[9];借助翻譯廣收博采異域文化。
然而,在他們各自所處的時代,意譯之風頗為盛行,大量的外國優(yōu)秀作品以意譯的方式被譯介,在德國,就連被認作神圣文本的《圣經》都難逃被意譯的命運。在中國,以清末民初林紓為代表的翻譯家在翻譯外國文學作品時,由于過度意譯造成曲譯或誤譯。面對這種翻譯情形,魯迅與赫爾德又不約而同地提出翻譯的意義應作用于語言與文化的擴充,翻譯是為了改造社會服務,不是為了翻譯而翻譯。為了達到此目的,譯者就應該以“信”或“忠實”為翻譯原則,采用“硬譯”或“變通”的異化翻譯方法,以此保留原文的語體色彩和風格。由此看來,魯迅與赫爾德的翻譯思想的產生并非憑空而至或異想天開,而是有著歷史、現(xiàn)實、社會等方面的因素。二者翻譯思想的一致性除了有其對中德傳統(tǒng)文化落后的否定和對異域文化先進的認同,更有中德社會現(xiàn)實的逼迫。他們的思想產生于特定的社會歷史時期,正因如此,他們的思想也反映了那個特定社會歷史時期對翻譯的需求和期待。
綜上所述,盡管魯迅與赫爾德對翻譯基本問題的探討,諸如翻譯原則、翻譯方法、翻譯目的所采用的譯論術語有所不同,但在認識論的深層,他們對問題的理解與剖析卻達到了高度的一致性。這些一致性內容,在相似的社會歷史背景下,不因時間、空間及語言的差異而發(fā)生改變。因為,這些一致性的內容是人類思想所共同關心的核心問題,它們反映了人類思想某些共同的通性。而這些通性亦成為人類思想發(fā)展史上極其寶貴的財富。
[1] 魯 迅. 魯迅全集[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391-392.
[2] 魯 迅. 魯迅全集[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1981:157.
[3] Berman, Antoine.TheExperienceoftheForeign:CultureandTranslationinRomanticGermany[M]. New York: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1992:40-41.
[4] Forster, Michael.AfterHerder:PhilosophyofLanguageintheGermanTradition[M].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2:397.
[5] 魯 迅. 魯迅著譯編年全集[M].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24.
[6] Forster, Michael. Herder’s Importance as Philosopher[EB/OL].http://philosophy.uchicago.edu/faculty/files/forster/HerdersImportance.pdlf/,2012-12-09.
[7] 譚載喜. 西方翻譯簡史: 增訂版[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6:104.
[8] 姚小平. 17—19世紀的德國語言學與中國語言學[M].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45.
[9] 馮玉文.魯迅翻譯思想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20.
AComparisonBetweenTranslationThoughtsofLuXunandHerder
Wang Xue, Huang Mengxian, Meng Xi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350, China )
Lu Xun and Herder both are great national ideologists and translators. Although they are from different countries, and living in different eras, they share a similarity in philosophy of translation. They believe that “ faithfulness” or “ fidelity” is the foremost principle of translation; the best way to do translation is foreignizing translation; The ultimate goal of translation is to improve native language and culture. These similarities not only embody the common concerns of human thought, but also reflect some of the common features of human thought.
Lu Xun; Herder; translation principle; translation method; translation purpose
H0-06
A
1008-4339(2018)01-057-04
2017-05-14.
王 雪(1963— ),女,教授.
王 雪,wx_ina@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