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金閣寺》是三島由紀夫的長篇小說,它不僅是三島文學(xué)的金字塔,也是日本文學(xué)上不可多得的杰作。這部取材于真實事件的作品不僅在當時的日本國內(nèi)引起轟動,在海外也引起很大的反響。本文旨從小說敘事的角度來解讀《金閣寺》,并分析其中的人物關(guān)系。
關(guān)鍵詞:《金閣寺》;敘事的角度;人物關(guān)系
作者簡介:賈娟(1994.2-),女,漢族,四川巴中人,吉林師范大學(xué)研究生二年級,研究方向:日本文學(xué)。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02--01
瑪格麗特·尤瑟納爾(1903-1987)是法國著名的小說家、劇作家、詩人和翻譯家。在她少年時代就對東方文化,尤其是日本文學(xué)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1970年三島自殺后,她通過長達十年的閱讀、醞釀,創(chuàng)作了《三島由紀夫·或空的幻景》這部作品,大致按照時間先后順序,圍繞三島的死,對其作品進行了深刻的分析。正如她在這部作品中所寫的那樣,三島由紀夫的整個人生和其創(chuàng)作生涯都是圍繞“如何熟悉死亡以及死得其所的方法”展開的。她在文中這樣評價《金閣寺》:“通過虛構(gòu)這種處于所有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心地位的手法,作者在他身上不僅注入了一部分讓作者能夠理解并重建人物的敏感性,而且還賦予了人物以詩人的特權(quán),即言說和調(diào)整所感之事的才能?!焙腿龒u同時代的作家中村光夫也在《關(guān)于<金閣寺>》中評價這部作品:“枠のしっかりきめられた形式の方が、「ポエジー(詩)」=「告白」ができることを鑑み、実際に起った事件という明確な「輪郭」の制約も、同じくその形式の役割をなすとし、『金閣寺』も「金閣寺放火事件」という「事実」(ノンフィクション)の「仮面」により、三島の「大膽素直な告白」を可能にしていると解説している”。從這兩人對《金閣寺》的評價,我們可以看出,無論是尤瑟納爾還是中村光夫,他們都從小說的敘述方法出發(fā),都提到了三島由紀夫的詩化性描寫。但是,尤瑟納爾把虛構(gòu)當做是三島由紀夫創(chuàng)作這部小說的主要手段,與此相對,中村光夫卻主張《金閣寺》是基于真實事件,采用了他的另一部作品《假面的告白》中“告白”這一帶有私小說性質(zhì)的敘事方法。毫無疑問,這兩人雖然都從小說敘事出發(fā),但側(cè)重點不一樣。尤瑟納爾關(guān)注的是小說本身,并分析小說中的人物性格,和真實事件無關(guān)。而中村光夫是將這部作品和真實的金閣寺防火事件聯(lián)系在一起,認為三島由紀夫把這個放火事件作為一個“假面”,進行了大膽的告白。
以上這兩人都是從小說整體來把握,論述了敘述方法。除此以外,柴田勝二也同這兩人一樣從小說敘事的角度來分析《金閣寺》,而且和中村光夫一樣強調(diào)“告白”這種敘事方法,但他更側(cè)重于對小說的敘述者的探究。當然,無論是“告白者”還是“敘述者”,都是小說敘事方法中重要的一環(huán),都對小說情節(jié)的展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一般來說,告白者都是作為小說主人公的“我”。然而敘述者卻不只是這樣。也就是說敘述者既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小說中的其他人。柴田勝二以《金閣寺》的內(nèi)容為切入點,把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當作突破口,著眼于人物之間的關(guān)系,主張這部作品的敘述者不是主人公“我”,而是推動“我”不斷向前的另一人物柏木?!鞍啬兢尉瘠藨k依された溝口の行為を、溝口の問題性に自己を投入した柏木が綴ることによって成り立っており、二つのコードが反転しあうメビウスの輪的な構(gòu)造を呈している”。根據(jù)他的觀點我們可以知道,推動整個小說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的人不是主人公溝口,而是柏木。雖然整篇文章都是以“我”的口吻來敘述的,但“我”的不斷成長以及對美的反叛這一獨特觀念的形成都是在柏木的引導(dǎo)下一步一步向前推進的,可以說柏木是“我”的“精神導(dǎo)師”。“我”由于天生口吃,長期處于自我封閉的狀態(tài),自幼形成了孤僻的性格?!拔摇北慌懦庠诂F(xiàn)實生活之外,游離于本應(yīng)該歸屬的現(xiàn)實社會,“我”因此被社會拋棄了。與此同時,“我”因口吃受到他人的嘲笑和冷落,于是乎在“我”的內(nèi)心世界形成了一股惡的欲望?!懊壬艘环N感覺:我正在向黑暗世界展開手臂,五月的鮮花也罷,制服也罷,居心不良的同學(xué)也罷,不久都將落入我的掌心?!贝藭r“我”的這股惡的欲望還只是停留在感覺層面,是懵懵懂懂的。對于我從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美—金閣寺也是這樣。,金閣之于我就如猴子撈月可望而不可及,但遇到柏木后,惡的欲望這種感覺得到升華,感性上升為“理性”,是他讓我明白既然丑戰(zhàn)勝不了美,那么就只能站在美的對立面去與丑與惡為伍,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的存在,因此“口吃”不再是我的缺陷,反而成就了我。對金閣寺來說也是一樣,從最初的“我”對金閣寺的膜拜到最終燒毀它,這一系列的行動都與柏木是分不開的。因此,從這一點上來看,“我”也是三島由紀夫為柏木戴上的一個“假面”,通過這個“假面”,“柏木”的哲學(xué)式惡的思想才得以存在,也正是在這個“假面”的作用下,最終“我”燒毀了金閣。換句話說,三島一開始就把柏木當作主人公,“我”只是一個假象,而柏木才是實象。
綜上所述,以上三人都是從敘事的角度來分析這篇小說,只是各自的側(cè)重點不一樣。尤瑟納爾著眼于小說本身,中村光夫側(cè)重于小說和真實事件的聯(lián)系,而柴田勝二側(cè)重于從小說內(nèi)容出發(fā),以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為突破口,著眼于人物關(guān)系來分析的。
參考文獻:
[1]三島由紀夫.金閣寺[M].唐月梅譯.北京:九州出版社,2014.
[2]瑪格麗特·尤瑟納爾.三島由紀夫 或空的幻景[M].上海: 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14.
[3]中村光夫. 金閣寺について[M].東京:文蕓春秋,1956.
[4]柴田勝二. 反転する話者:三島由紀夫[J].日本文學(xué),1995.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