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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伊迪斯·華頓小說《國家風(fēng)俗》中的新貴倫理

2018-02-11 00:34李玲娜張俊萍
關(guān)鍵詞:炫耀性上流社會風(fēng)俗

李玲娜,張俊萍

(江南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江蘇 無錫 214122)

一、引言

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經(jīng)濟步入高速發(fā)展期,階級流動日益頻繁(程心 2015:192),作家伊迪斯·華頓(Edith Wharton,1862—1937)的風(fēng)俗小說《國家風(fēng)俗》(The Custom of the Country,1913)正是描繪了這一時期的社會狀況。隨著資本主義的擴張和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一群新興的暴發(fā)戶開始崛起,他們擁有財富,卻因為階級的差異而遭到上流社會排斥。小說的女主人公厄丁·斯普拉格(Undine Spragg)是新貴階層的代表之一,她經(jīng)歷了多次婚姻,并最終實現(xiàn)了進入紐約上流社會的目標。

對于這部小說,國外學(xué)界已從女性主義、大眾傳媒、消費文化等視角進行了研究。例如,馬科姆(MacComb 1996)探討了厄丁婚姻的實質(zhì),指出離婚是市場擴張的產(chǎn)物,其為女性提供了一個可以通過婚姻謀求利益的機會。奧蘭多(Orlando)和子布拉克(Zibrak)相繼分析了女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前者指出厄丁“清楚地了解自己外在形象的優(yōu)勢,并利用這一優(yōu)勢獲得了樂趣和權(quán)勢”(2015:734);后者認為“盡管厄丁千方百計讓自己變得性感,但她討厭性行為”,“厄丁誘惑男人僅僅是為了個人利益,她并不在意兩性樂趣”(2016:6,8)。托斯(Toth 2014)關(guān)注到視覺媒體對女性審美觀的形塑作用,發(fā)現(xiàn)在視覺媒體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女性為了保持苗條身材和美麗容顏而刻意選擇節(jié)食減肥。巴特爾(Balter 1995)則探討了小說中的消費文化,他認為《國家風(fēng)俗》是炫耀性消費的真實寫照,小說人物的大多數(shù)欲望都是借助金錢和消費來實現(xiàn)的。

國內(nèi)華頓研究起步相對較晚,而且前期成果主要集中于《快樂之家》(The House of Mirth,1905)、《伊?!じヂ迥贰罚‥than Frome, 1911)和《純真年代》(The Age of Innocence, 1920)等三部小說。近幾年來,越來越多的國內(nèi)學(xué)者開始關(guān)注《國家風(fēng)俗》,研究主題集中在女性主義、消費主義和倫理問題三個方面。例如,張月桂(2016:183)探討了“《國家風(fēng)俗》中女主人公厄丁·斯普拉格異于父權(quán)社會中傳統(tǒng)女性的特質(zhì)”。王麗明、張卉(2016:178)從消費主義視角闡釋了“紐約小說三部曲”——《快樂之家》《國家風(fēng)俗》和《純真年代》中女性人物的婚姻觀、著裝和審美傾向,探討了她們“在消費文化影響下對自我的建構(gòu)及其所處的社會客體地位”。程心(2015:188)“從厄丁的時尚信條出發(fā),探討華頓對20世紀初美國‘國家風(fēng)俗’的反思”,她認為“在《國家風(fēng)俗》中,物不僅僅是背景和道具,其背后是曲折再現(xiàn)的個人價值觀、道德觀和時代話語”。

上述學(xué)者從不同維度揭示了進入消費主義時代后,美國所面臨的各種社會問題。雖然巴特爾分析了小說中的炫耀性消費,程心也關(guān)注到了小說中的倫理問題,但他們并沒有對新貴階層的消費行為和倫理選擇進行系統(tǒng)性研究。事實上,與其他階層相比,新貴階層的倫理判斷與倫理選擇有其獨特性。

二、新貴階層的消費表現(xiàn)

“內(nèi)戰(zhàn)之后,美國的經(jīng)濟圖景有了重大改變……西部以芝加哥重工業(yè)資本家為代表的新貴們越來越感到他們和東部紐約及波士頓所代表的貴族社會的差距漸漸體現(xiàn)在階級地位的不同上。”(程心2015:192)厄丁的父親斯普拉格先生,以及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丈夫莫法特(Moffatt)都是西部新貴的典型代表,他們擁有大量財富,卻因為錢財?shù)膩碓床粔颉拔拿鳌倍鵀樯狭魃鐣懦?,被稱為“野蠻人”“入侵者”(Wharton 2008:58)①本文中小說《國家風(fēng)俗》的引文皆出自同一版本(Wharton,E.2008.The Custom of the Country[M].New York:Bantam Dell),因此,后文出自該作品的引文皆隨文直接標注頁碼。。為了打破這一階級“區(qū)隔”,進一步提升社會地位,新貴階層開始紛紛效仿上流社會在消費方面所體現(xiàn)的“時尚”。正如布迪厄所言,“一個社會行動者在社會空間中所占據(jù)的位置,與他/她所展現(xiàn)的生活方式之間,存在著決非偶然的聯(lián)系……處在某一社會空間中的某一相近位置的個人,他們的消費選擇——無論是物質(zhì)消費還是符號消費——具有趨同性”(轉(zhuǎn)引自朱國華2016:268-269)。在《國家風(fēng)俗》中,新貴階層的消費行主要有兩個特點,即炫耀性消費和身體消費。

在《有閑階級論》中,凡勃侖(Veblen 1899)提出了炫耀性消費這一概念。首先,炫耀性消費是一種“明顯有錢”的消費方式?!笆聦嵣希徺I奢侈品是消費者用以獲得滿足的一種方式,他們視之為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征……而顯著消費貴重物品,則是有閑階級紳士獲得榮譽的一種手段?!保╒eblen 1899:51,53)炫耀性消費的這一特點在厄丁身上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在說服父母來到紐約之后,厄丁“認識的所有時尚人士,要么寄宿,要么長期居住在旅館內(nèi)”(12);她勸說父母放棄西區(qū)大街的房子,而長居地理位置極佳的豪華賓館;她要求父親為自己購買時尚的服裝,訂“一百二十五美元一晚上”(34)的昂貴歌劇院包廂。與紐約貴族拉爾夫(Ralph)結(jié)婚之后,厄丁更加喜歡鋪張浪費,她熱衷于穿上漂亮的衣裙、戴上耀眼的首飾參加各種人潮擁擠的聚會,甚至在新婚蜜月期間“要求乘坐最快捷、最奢華的游輪”(136)。與成為百萬富翁的莫法特復(fù)婚后,厄丁與丈夫建造了如宮殿般豪華的住宅:“梳妝室同會客廳一般大”(458),從前夫塞納(Chelles)那里買來的象征貴族地位的昂貴掛毯成為了裝飾品,“一排又一排的書柜”(459)收藏了百萬冊名書。讀者不難發(fā)現(xiàn),厄丁對奢侈品有著很強的執(zhí)念,她熱衷于消費,更熱衷于展示和炫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其次,炫耀性消費體現(xiàn)了一種“明顯有閑”的生活方式。“在文明發(fā)展的進程中,就算是原始文明時期,有地位的男人一般也都是通過獲取體面的生活環(huán)境、遠離體力勞動來維護自尊?!保╒eblen 1899:29)上流社會的男主人不需要親自動手,自會有仆人和妻子打點好一切。然而,不從事生產(chǎn)勞動并不意味著他們游手好閑,由于“高級學(xué)識是金錢文化的一種表現(xiàn)”(Veblen 1899:236),他們通常會從事古典文學(xué)研究、文學(xué)創(chuàng)作,或者涉足法律、政治和行政管理等領(lǐng)域。但是,新貴們大多是通過商業(yè)競爭致富的暴發(fā)戶,他們忙于處理各種商業(yè)事務(wù),通常沒有辦法通過“明顯有閑”來顯示自己的財富,于是,家庭中的女性成員便成為了他們的代言人。正如凡勃侖所言,男主人妻子或女兒的“代理有閑”和“代理消費”也是一種炫耀“明顯有閑”的方式。她們不用從事體力勞動,專注于無止境的消費活動,仿佛花費越是奢侈,就越能體現(xiàn)出男主人的財富與名望。來到紐約之后,斯普拉格夫人雖然極少出門,卻依舊雙手戴滿戒指,“穿著非常時尚的禮服,就像一張畫報”(4)。她和厄丁“難以抵御多買兩件或者三件禮服所帶來的難以言喻的快樂”(16),盡情地享受著購物所帶來的樂趣。同時,那些沒有合適場合穿著的禮服又“被厄丁很不耐煩地扔給了女傭”(16)。斯普拉格夫人認為其丈夫是不會介意多花一些錢的;厄丁則覺得,“這是男人的職責(zé)所在”(34)。復(fù)婚后的兩年內(nèi),厄丁與莫法特“不停地來回穿梭于紐約和巴黎,抑或前往羅馬,抑或前往恩加丁”(457),莫法特忙于各種生意,而厄丁則奔波于各種舞會和晚宴。小說描述道:“晚上,有西班牙舞會和俄羅斯歌會;迪基·鮑爾斯向她(厄?。┏兄Z,大公爵將于明日與她共進晚餐?!保?68)

在《國家風(fēng)俗》中,新貴階層的身體消費主要體現(xiàn)為女性身體消費。在逐漸成型的消費社會中,女性毫無疑問成為了消費的主力軍。受報紙、雜志等大眾傳媒的影響,女性熱衷于裝飾自己的身體,她們對購買各種各樣的漂亮衣服和昂貴首飾、化妝品樂此不疲。此外,因為現(xiàn)代社會流行“以瘦為美”,所以女性往往醉心于通過鍛煉和節(jié)食來維持自己的身材,厄丁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自小時候起,厄丁便深知美貌的重要性,“年幼的她對同齡玩伴的游戲基本沒有興趣”,“她唯一喜歡的事情就是穿上媽媽的裙子,在衣柜的鏡子前面‘假扮婦人’”(17-18)。長大以后,厄丁非常清楚自己的容貌優(yōu)勢,她利用自己的美麗贏得了許多男人的傾慕,成功地提升了自己的社會地位;同時,她也十分注重維持自己的青春美貌,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色失去了一些光彩,頭發(fā)沒有過去閃亮”時,她“翻遍了所有的時尚報紙和雜志,搜尋新的香水和粉餅,嘗試面部提拉、電子按摩等修容手段”(414)以求獲得迅速改觀。值得一提的是,女性在成為主動消費者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淪為了男性的消費品。正如波德萊爾在《消費社會》(Baudelaire 1998:98)中所言,身體,特別是女性的身體,是最美的消費品,“如果一個女性是美麗的,她將會被選擇。如果是一個男人,他就會像選擇其他物品/符號(如汽車、香水等)那樣地選擇他的女人”。小說中,美貌以及與上流社會成員的兩段婚姻,使厄丁成為了一件極具價值的商品。對莫法特來說,厄丁就好比拉爾夫家的祖?zhèn)鲗毷⑷{家具有文化傳承意義的掛毯,與她結(jié)為連理可以證明自己的聲望。

三、消費現(xiàn)象背后的倫理選擇

文學(xué)倫理學(xué)批評認為“文學(xué)在本質(zhì)上是倫理的藝術(shù)”,它強調(diào)“回到歷史的倫理現(xiàn)場”,站在“特定的倫理環(huán)境中分析和批評文學(xué)作品,對文學(xué)作品本身進行客觀的倫理闡釋,而不是進行抽象或者主觀的道德評價”(聶珍釗 2010:14,2014:254-255)。19世紀末20世紀初是消費主義興起的年代,上流社會成員依然在美國社會結(jié)構(gòu)中占據(jù)優(yōu)勢地位。同時,隨著資本主義的進一步擴張和社會經(jīng)濟的高速發(fā)展,新貴階層逐漸涌現(xiàn)。處于上升期的資產(chǎn)階級新貴們渴望確立其在美國社會中的統(tǒng)治地位,“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取得原有統(tǒng)治階級‘上流社會’人士的認可,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朱赫今 2014:12)。然而,上流社會成員“十分鄙視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并自大地認為與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聯(lián)系在一起的新興資產(chǎn)階級也是粗俗的和低賤的”(朱赫今2014:13)。因此,新貴們雖然在金錢競賽中獲得了勝利,卻因為血統(tǒng)不夠“高貴”,財富來源不夠“文明”而遭到上流社會排斥。處于這樣的倫理環(huán)境中,新貴階層為了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作出了以下幾種倫理選擇:

其一,摒棄清教祖先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追求享樂主義,以滿足自己無止境的欲望為人生目標。我們知道,清教祖先主張努力工作、節(jié)約開支,這在資本原始積累的過程中起到了一定作用。然而,處于上升期的新貴們逐漸為社會榮譽與地位所驅(qū)遣,不再篤信艱苦奮斗、勤儉節(jié)約準則,既然上流社會推行享樂之風(fēng),那么他們就要去模仿,厄丁也是作出了這樣的選擇。盡管衣柜里早已塞滿了奢華的衣裙,但她還是毫無節(jié)制地繼續(xù)“買買買”。消費成為了厄丁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選擇用揮霍來顯示自己的身份地位。

其二,無視傳統(tǒng)家庭倫理,親情讓位于消費。在新貴們眼里,親情可有可無、無足輕重,一切阻礙自己進入上流社會的東西,都是無用的;婚姻對他們而言,只是工具,夫妻之間不存在愛情,只有互相之間的利用。小說中,厄丁把歷任丈夫都當成了取款機,與他們結(jié)婚僅是為了滿足自己對金錢的欲望;同時,她自己也是丈夫莫法特體現(xiàn)身份地位的工具,于莫法特而言,她僅是一個美麗的花瓶。厄丁對待父親的態(tài)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在滿足自己金錢欲望方面的表現(xiàn):如果父親滿足了自己的需求,她就會給予親吻;一旦沒有答應(yīng)要求,則會立馬冷臉相對。厄丁與兒子保羅(Paul)的感情也是十分淡漠的:厄丁可以不記得兒子的生日,在他生日當天依然去參加聚會;她甚至將兒子當作向第二任丈夫拉爾夫索取大額錢財?shù)幕I碼。

其三,過分看重物質(zhì)利益,崇尚物質(zhì)主義。在新貴們空虛的精神世界里,“物”逐漸變成了最神圣的存在,他們無比在乎“物”的價值。地理位置極佳、無比奢華的住宅是厄丁一直以來向往的,因為它可以體現(xiàn)自己的社會地位。對于厄丁和莫法特來說,上流社會的傳家寶也只是一種商品:拉爾夫的家傳珠寶,可以用來換取大量錢財;塞納家的祖?zhèn)鲯焯?,則可以用來炫耀上流社會身份。由此可見,新貴們已完全沉迷于一個以“物”為衡量標準的世界里。

四、新貴階層倫理觀的獨特之處

作為新興階層,資產(chǎn)階級新貴們既不同于傳統(tǒng)的上流貴族,也與下層社會有著明顯的差異。因此,他們的倫理觀自有其獨特之處。

新貴階層與上流社會倫理觀的對立是個體與集體的對立。美國上流社會是以血緣和姓氏為基礎(chǔ)而形成的一個金字塔形小集體,家族姓氏是其身份的標志,“家族的體面與個體的顏面息息相關(guān)”,“以家族利益為本位的集體主義倫理觀是上流社會這個小團體奉行的最高行事準則”(朱赫今2014:13)。然而,新貴階層則是以個人意志為先的。比如,在對待離婚問題上,兩個群體的選擇體現(xiàn)出了截然不同的倫理觀。離婚對于上流社會來說是難以啟齒的恥辱和丑聞,在與厄丁離婚的時候,拉爾夫“回想起這個貴族社會的所有流行詞……‘謹慎’‘驕傲’‘自尊’‘最好沒人知道這樣的事情’”(345)。家族成員為了減少負面影響,敦促拉爾夫迅速解決離婚危機,不要提出任何要求,甚至放棄保羅的撫養(yǎng)權(quán)。然而,對于新貴厄丁來說,如果“拉爾夫不能滿足她的生活需要,那么她就有理由得到自由”(197),而離婚便是獲得自由的一種手段。厄丁根本不在意家族榮譽和集體利益,她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得失和個人欲望能否得到滿足。同樣身為新貴的莫法特,也毫不在意離婚這個事情。上流社會很難接受離過婚的女性,而莫法特則將與上流社會成員離過婚的厄丁看成是極具價值的商品,他認為厄丁的美貌和手段有助于體現(xiàn)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新貴與上流社會倫理觀的差異決定了他們在處理形式和內(nèi)容關(guān)系上的差異。拉爾(Rahr 2007:2)曾在其評論文章中指出,華頓在《國家風(fēng)俗》中刻畫了許多豪華的餐廳(形式)卻沒有花筆墨描繪食物(內(nèi)容),目的就是為了“突出厄丁·斯普拉格內(nèi)心世界的空洞……新階級只對形式感興趣”,他們是“小丑、猴子和佯裝者”。如前文所述,新貴階層為了提升社會地位,獲得上流社會的認可,不斷模仿著他們的生活方式。然而,新貴階層的模仿僅停留在表面,卻忽視了內(nèi)在的意義。例如,在小說開頭,參加完拉爾夫家聚會的厄丁覺得自己因為沒有讀書、觀看畫展和戲劇,而與費爾福德太太(Fairford)等貴族缺少話題,但是,她并沒有想要通過提高自身的文學(xué)素養(yǎng)來彌合這種差距,而是選擇了簡單的形式模仿。厄丁固執(zhí)地要求父親為自己訂下昂貴的歌劇院包廂,因為上流社會流行這樣做。在畫廊觀看畫展時,厄丁沾沾自喜于自己的美貌吸引了無數(shù)目光,可是回家后的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想不起曾經(jīng)觀賞過的畫”(39)。成為百萬富翁之后的莫法特,在其與厄丁的新家里打造了一排又一排的書柜,“這些書柜封上了鍍金的網(wǎng)格”(459)。對莫法特來說,藏書的目的不是為了閱讀,而是為了炫耀。相比之下,上流社會同樣在意各種各樣的形式,但他們并未忽略形式背后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在他們眼中,寶石、項鏈、掛毯等貴重物品不僅僅象征著物質(zhì)財富,而且還承載著共同的家族記憶和文化認知,神圣而不可褻瀆。

新貴階層與下層社會之間也存在著明顯的倫理觀差異。下層社會屬于勞動階層,他們的生活目標就是吃飽穿暖,滿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由于財富有限,他們追求的是簡單、適度的生活,更加注重物品的使用功能,“經(jīng)濟實用”是他們的倫理原則。而新貴階層是因經(jīng)商而致富的暴發(fā)戶,他們擁有一定的財富,除了滿足生活必需之外,還可以進行奢侈品的消費。此外,新貴階層對于提升階級地位,進入上流社會有著熱切的渴望。因此,在消費主義興起的年代,《國家風(fēng)俗》中的新貴們奉行“以消費為中心”的倫理觀,渴望通過炫耀性消費來確立自己的身份地位。作為新貴階層的代表,厄丁將消費當成一種生活必需品,試圖通過消費來獲得身份認同;莫法特則將消費當作炫耀成功和地位的方式,他揮霍巨資用于建造宮殿般的大房子、購買昂貴的珠寶、收藏名書和掛毯。

五、結(jié)語

在消費主義興起的年代,處于上升期的新貴階層渴望進入上流社會,卻遭到上流社會的排斥。為了打破階級“區(qū)隔”,新貴們奉行“以消費為中心”的倫理觀,炫耀性消費和身體消費成為其消費行為的突出特點。新貴階層摒棄清教祖先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逐漸迷失在永無止境的物質(zhì)欲望之中,這些拜物主義者已淪為物質(zhì)的奴隸。源于階級屬性,新貴階層的倫理觀有其獨特性:與以家族利益為先的上流貴族相比,新貴階層只在意自己的利益,他們盲目模仿上流社會的生活方式,而忽視了精神文化修養(yǎng)的提高;與終日為生存而奔波的下層社會相比,新貴階層更渴望提升社會地位,他們視消費為一種炫耀成功和獲得上流社會認同的方式。

雖然新貴階層的出現(xiàn)對保守的上流社會貴族提出了挑戰(zhàn),促進了社會的進步,但他們同時也助長了“奢侈消費”的風(fēng)氣,導(dǎo)致享樂主義、物質(zhì)主義的泛濫和道德的缺失。事實上,對物質(zhì)的極度崇拜并不能帶來持續(xù)的經(jīng)濟繁榮,1929年,美國就爆發(fā)了資本主義經(jīng)濟危機。因此,人們應(yīng)當對消費主義帶來的危機保持警惕,消費能力和水平并不是衡量一個人價值的唯一標尺,炫耀性消費和身體消費也不應(yīng)成為社會的主流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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