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娜娜
(隴東學院 甘肅·慶陽 745000)
金斯利·艾米斯是英國著名的詩人和小說家,其代表作有是《幸運的吉姆》。這部校園小說被認為是憤怒青年的典型之作,作者在小說中融入很多狂歡色彩。狂歡化理論喚醒了人們在社會生產(chǎn)發(fā)展中對文明的重視,文學中狂歡的主要形式是進行顛倒的敘述,運用詼諧的語言風格對人物的形象、心理活動和行為進行描寫?!缎疫\的吉姆》中的主人公吉姆是以騎士的形象向當時社會的精英文學和權(quán)威學術(shù)進行挑戰(zhàn),雖然最后吉姆并未取得成功,但是他傳遞出的反抗精神就是狂歡化理念的核心所在。
《幸運的吉姆》一書是金斯利·艾米斯校園小說的代表作,小說中的背景是剛剛二戰(zhàn)結(jié)束后的英國社會,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英國社會中存在一群愛好文學的知識青年,他們對自由和知識有著很大的向往,但是當時的執(zhí)政黨并不注重這些青年的發(fā)展和任用,因此他們對當時的國家制度和社會狀況存在很深的抵觸情緒,并采取了實際行動進行抵抗。小說的主人公吉姆就是這群青年中的一個,吉姆是一個具有騎士氣質(zhì)的小丑式英雄,他出生在英國的底層階級家庭中,是一所中等大學中人微言輕的歷史教師,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好好教書。但是當時的英國社會氛圍并不能幫助他實現(xiàn)這一愿望,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他不得不去討好學校的領導人和一些對他有幫助的人。但是由于吉姆的階級思維的限制使得他的行為時常受到其他人的嘲笑和諷刺,陷入尷尬滑稽的境遇。但小說的最后吉姆還是在倫敦找到了一份較好的工作,并且與愛人克里斯廷走到一起。雖然小說中吉姆對精英文化和權(quán)威文學的挑戰(zhàn)還是以失敗結(jié)束,但是他這種對權(quán)威進行挑戰(zhàn)的精神就是狂歡文化的一種深刻表現(xiàn)。艾米斯通過對小說中大學校園的生活和學術(shù)界的不端行為進行描寫,深刻的揭露了當時英國社會的黑暗現(xiàn)象,因此這部小說不僅是對歷史教育的批判,也是對社會教育的批判力作。
在小說《幸運的吉姆》中,作者運用了夸張怪誕、幽默諷刺的系列表現(xiàn)手法進行人物塑造從而展現(xiàn)狂歡色彩,并且每個人物都是栩栩如生性格迥異的形象,同時小說還將巴赫金的狂歡式理論融入進小說的創(chuàng)作之中,這種喜劇的描寫手法和狂歡式的構(gòu)思為后世的文學創(chuàng)作留下寶貴經(jīng)驗?!缎疫\的吉姆》中將狂歡化理論充分與小說結(jié)合,通過詼諧幽默的語言描寫和極具特點的人物形象塑造從而表現(xiàn)出狂歡的特征。其中藝術(shù)手法的完美運用是這部作品最大的文學價值。首先,金斯利通過對小說人物的行為舉止和言語的夸張描寫制造出了很濃厚的喜劇效果。例如吉姆,他的動作和言語經(jīng)常是粗魯奔放的,并且總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尋求尊嚴與安慰;其次怪誕技巧是金斯利在進行人物刻畫時的主要方法,通過對人物的行為和樣貌進行怪誕式的描寫營造狂歡式的小說氛圍,反映出人們心中的空虛和墮落。還有幽默的藝術(shù)手法,這種幽默手法是小說中狂歡色彩的重要體現(xiàn),同時也是最主要的喜劇手法。而諷刺手法就是金斯利刻畫人物和進行心理活動描寫的最主要的方式,通過諷刺手法的運用,將作者想要諷刺的對象進行了狂歡式的批判,并且這也是該小說的一大特點,利用對人物心理活動的細致描寫去傳達對人物的評價與批判。
這部小說最大意義是通過狂歡式的描寫讓人們在笑中對人生進行更深層次的思考,通過鬧劇形式的描寫,使讀者更真切的感受到吉姆的無奈和憤怒,這種狂歡式的創(chuàng)作對當時的英國社會的發(fā)展有著很重要的意義,是對當時社會現(xiàn)狀的真實揭露,也是幫助喚醒人們的斗爭反抗精神。這部小說創(chuàng)作的時代背景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英國工黨政府登上英國統(tǒng)治的舞臺。工黨上任后對英國的大學教育事業(yè)進行了改革,使得一些出身中下層階級的青年人可以進入到貴族大學學習,這些受新政鼓舞的年輕人致力于為國家和社會做出貢獻,但是當他們畢業(yè)后,工黨退出了英國的統(tǒng)治,而執(zhí)政的保守黨并不重視這些大學生,于是激起了學生們對社會的強烈不滿,同時也是社會黑暗的體現(xiàn)。小說中的吉姆本身是一個有著善良的心底和遠大抱負的大學教師,但是社會的黑暗和身邊人的墮落使他也不得不在言語和行為上向他需要的人屈服。雖然小說的基調(diào)是詼諧幽默的喜劇,但是其內(nèi)在主旨是黑暗和令人深思的。作者通過小說人物的詼諧幽默行為的諷刺描寫,凸顯了當時英國社會的黑暗和人們的無奈,對喚醒人們的反抗斗爭精神有著積極的作用,推動了英國社會的進步發(fā)展和人們的思想解放。
狂歡性理論的提出者巴赫金認為笑是狂歡節(jié)的重要組成元素,人們的笑具有難以估量的能量,笑既可以是開心歡樂的又可以是悲傷嘲諷的;既可以是肯定的又可以是否定的,小說中的人物正是通過這種雙重性展現(xiàn)狂歡色彩。小說中的吉姆在各種場合中的狂笑正是一種無奈態(tài)度的表現(xiàn),不想被社會同化隨波逐流但又無力改變現(xiàn)實。故事中的喜劇氛圍與狂歡節(jié)相類似,主人公吉姆總會為自己尋找釋放精神壓力的空間,比如一些對于惡作劇的想象的描寫。小說中有一段吉姆的想象描寫:“他要將教授從腰抱起飛奔至教職人員的盥洗室,手里還要抓著教授藍色的毛背心,將他穿著沒有鞋頭還很小的腳塞進小便池中,用紙堵住他的嘴巴?!痹谶M行完這段想象后,吉姆就開心的大笑起來。這種想象的過程就是吉姆自己進行狂歡的過程,他的惡作劇也不是只針對教授一個人,而是所有對社會底層人們進行壓迫的貴族階級和精英文化分子。在小說的結(jié)尾中吉姆對著斯特拉奇的狂笑是一種壓力釋放的表現(xiàn),出身底層階級的人們被非精英文化身份壓抑許久后得到釋放的一種狂笑,這也是巴赫金所講的狂歡精神相吻合。喜劇作品中通常是通過笑、諷刺和夸張等手法去詮釋重要和嚴肅的事情,讓人們在笑聲中實現(xiàn)對人生的思考。尼采曾表示笑是人們最真實和直接的表達,同時也是人在受到壓抑時的第一反應。因此《幸運的吉姆》中吉姆的笑是這個人物一種態(tài)度的表現(xiàn)和生命的舞動,那種狂歡式的笑是人們對平等和自由向往的表達,是一種濃重的狂歡色彩。
在西方的狂歡節(jié)中有兩種人物不可缺少,小丑和傻瓜。狂歡式理論的提出者巴赫金表示在文學作品中這兩個人物形象是藝術(shù)與生活的結(jié)合,他們體驗著一種特殊的生活方式,因此具有一定的邊緣性。在《幸運的吉姆》中主人公吉姆是一個與我們認識和理解的英雄形象不太符合的反英雄人物,他的理想是高尚遠大的,但是在生活中卻同樣做著巴結(jié)別人的行為,并總是將自己陷入到尷尬的境地,被人嘲諷為小丑和傻瓜。例如他想要幫助遭受情感打擊的瑪格麗特振作起來,面對貝爾特朗對克里斯廷進行欺騙和利用時很憤怒,但是他這些高尚的行為卻總不能真正得到實現(xiàn),甚至結(jié)果都是使自己陷入尷尬窘迫的境地。身邊的人都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社會的黑暗腐蝕變得虛偽墮落,但是生活在他們之中的吉姆還是想要實現(xiàn)騎士的使命。雖然被逼無奈的吉姆做出了巴結(jié)威爾奇等人的可笑行為,但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還是堅持騎士道德,這種生活中的兩面性也是廣場狂歡的一種,面具下的才是真實的。作者通過吉姆在威爾奇等正統(tǒng)世界前屈服的小丑形象對統(tǒng)治階級進行諷刺,諷刺權(quán)威階級和精英集團的偽善虛假和道貌岸然。吉姆的傻瓜、小丑般的表演會引發(fā)人們的嘲笑,但是笑過之后就是對這個現(xiàn)實社會深深的思考。因此在小說的傻瓜形象中是一種狂歡化理念的表現(xiàn),這種形象在狂歡節(jié)中是真實存在的,同時又具有更深層次的諷刺意味。
《幸運的吉姆》是二十世紀最詼諧幽默的小說之一,在小說中鬧劇形式的喜劇場景不勝枚舉,并通過諷刺性的語言向人們描繪出了社會中的道德現(xiàn)狀。例如,吉姆因醉酒不慎將威爾奇的床單燒壞,但出于對威爾奇的畏懼,他在第二天早上煞費苦心的向威爾奇進行掩飾,繼而他開始了他非常糟糕的英國的天氣的主題演講。最為關鍵的是作者對語言的完美運用,小說中的人物語言是幽默詼諧的,笑聲的背后是諷刺意味的。作者通過這種諷刺性的語言手法表現(xiàn)出了作者對社會的不滿。例如小說中,狄克遜在聽到音樂時自己填詞哼唱,大致說的是你這個草包快出來吃飯,你是個傻瓜混蛋,是一個胡言亂語的大混蛋。在這段威爾遜對歌詞進行篡改的描寫中,通過夸張詼諧的語言賦予了日常生活以喜劇色彩。著名的后現(xiàn)代批評家戴維·洛奇也對《幸運的吉姆》做出了肯定,他指出在小說的口頭語言的描寫中進行了巧妙的安排,從而對敘事語言中的粗俗進行了強有力的掩蓋。這部作品中的所運用的語言,增強了我們對社會現(xiàn)實的認同感,實現(xiàn)了對現(xiàn)實黑暗的喜劇式諷刺。這種夸張詼諧的語言風格是對狂歡式創(chuàng)作的最好表現(xiàn)。
《幸運的吉姆》這部小說真實反映出了二戰(zhàn)后英國社會中那些有志青年被黑暗社會壓制的生活狀態(tài),因此小說一出現(xiàn)就引起了巨大轟動,對英國社會的合理化發(fā)展有著一定的推動作用。與此同時這部小說中的狂歡精神展現(xiàn)出了人們對生活的無奈和向往,《幸運的吉姆》也以獨特的文學色彩,證明了自己的社會價值和強大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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