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旨在分析東海孝婦案的成因,其對當今司法實踐仍然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孝婦 冤案 原因
東海孝婦”是歷史上著名的冤案,然而這件冤案是如何造成的,探究他的成因,對當今時代仍然具有積極意義。本文從以下兩面大方面試圖分析冤案的成因:一是制度的客觀原因;二是審判者主觀、個性方面的原因。
一.客觀方面的主要原因
客觀方面的原因也會造成冤案的發(fā)生,孝婦冤案產生的客觀原因主要有以下兩點:
1.刑訊逼供成為一種審判方式。這是發(fā)生在西漢昭帝時期的一件冤案。從這件案子的審判過程來看,在當時,刑訊是指對人的肉體或者精神施加折磨,從而獲得口供,作為定罪量刑的證據(jù)。因此,刑訊成為一種重要的審判方式。由于我國古代,口供是定案的重要證據(jù),犯人不會主動認罪,官員認為只有在刑訊方式下犯人才會講真話。刑訊作為審判制度的一種重要手段,從中國古代法制制度發(fā)展歷程來看,其占據(jù)了重要的地位。漢代沿用周秦“五聲聽獄訟”的審判方式,但是為了快速取得口供,普遍實行刑訊拷打,審訊中的“榜笞數(shù)千”、“燒鐵鉗灼”等記載屢見于史籍。所以在司法審判中存在“掠考多酷”和“慘苦無極”的現(xiàn)象。從孝婦的冤案中也體現(xiàn)出了獲取口供是采取刑訊的方式,但是這種方式往往會使受刑人經(jīng)受不住肉體的殘忍折磨而被迫認罪。此案中孝婦就是因為受不了刑訊而被迫認罪,但是司法官員卻忽略了證據(jù)的重要性,沒有深入去調查事情的真相,司法官員完全可以去調查孝婦的為人和鄰居們的證供,而不是一味的屈打成招。刑訊制度作為我國古代司法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貫穿于我國整個封建社會,其存在與歷史環(huán)境息息相關。而正是因為官員過度依賴刑訊方式,從而忽視證據(jù)的重要性,導致冤案屢屢發(fā)生,也使得中國古代的刑事訴訟制度發(fā)展緩慢。
2.法律制度上的缺陷。漢朝還規(guī)定了“乞鞫”,即罪囚不服判決,可以要求復審。漢律對“乞鞫”的規(guī)定比較復雜?!毒呗伞芬?guī)定:“罪人獄已決,自以罪不當欲氣(乞)鞫者,許之。氣(乞)鞫不審,駕(加)罪一等;其欲復氣(乞)鞫,當刑者,刑乃聽之。死罪不得自氣(乞)鞫。其父、母、兄、姊、弟、夫、妻、子欲為氣(乞)鞫,許之。其不審,黥為城旦舂。年未盈十歲為氣(乞)鞫,勿聽。氣(乞)鞫者,各辭所在縣道,縣道官令、長、丞謹聽,書其氣(乞)鞫,上獄所屬二千石官,二千石官令都吏覆之。都吏所覆治、廷及郡各移旁近郡、獄史、丞相所覆治移廷。”這段律文全面規(guī)定了漢代的“乞鞫”制度。其包括以下要點:其一,被告人要求復審的權利是法定訴權,但死罪被告人的乞鞫權由其法定近親屬行使,包括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丈夫、妻子、兒子,十歲以下的未成年人的乞鞫官府不受理;其二,乞鞫不審要承擔加刑一等的刑事責任;其三,乞鞫要依一定的法律程序進行。孝婦因是被判處了死刑,她本人不能行使乞鞫權,孝婦是一個寡婦,沒有子女,至于其他的近親屬有無不得而知,但從資料中可以看出并沒有近親屬為其行使乞鞫權。說明當時的“乞鞫”制度也存在一定的缺陷,如果被判處死刑的人沒有近親屬,一方面他不能為自己行使乞鞫權,另一方面,也沒有近親屬為他行使乞鞫權。
二.主觀方面的原因
基于古代官員自身的主觀意識和認識因素,通常會導致冤案的產生。貝里亞也說過:“法官把從自己頭腦中一系列混雜觀念中得出的謬誤結論奉為合法的解釋,我們可以看到,相同的罪行在同一法庭上,由于時間不同而受到不同的懲罰,原因是人們得到的不是持久穩(wěn)定的而是飄忽不定的法律解釋。”這種認識上的偏差,是普遍存在的客觀現(xiàn)象。官吏在審理案件時,也會出現(xiàn)這種想象,從而造成冤案。造成孝婦冤案的主觀原因主要是由以下一點:
1.官員固執(zhí)己見。漢朝當時的一個“奏讞”制度,這是漢代創(chuàng)制的疑獄逐漸上報復審的制度,秦時已有萌芽,漢代才形成較為系統(tǒng)的疑獄奏讞制度。奏讞制度對于統(tǒng)一適用法律,慎重處理刑案,減少冤獄錯案有一定作用。但是此案中,太守并不認為案件存在疑點,太守堅持認為孝婦是殺人兇手,即使于公向太守提出了異議,太守還是固執(zhí)己見,剛愎自用,不明辨是非作出判決,其實只要太守適當考利一下于公提出的意見,再深入實地調查一番,收集各種證據(jù),真相便可水落石出,那么孝婦被殺的冤案就完全不會發(fā)生。又或者太守對孝婦的案子進行奏讞,或許孝婦也不會冤死。所以太守的頑固也是造成孝婦冤案的原因之一。官者,民之司命也!與前任太守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郡決曹于公。盡管他官卑言輕,但執(zhí)法公正,恪盡職守,懂得深入實地去調查取證,所以對于孝婦冤案,他首先提出質疑,并辨析得出初步判斷:孝婦“必不殺也”。當太守不接受他的意見時,他敢于據(jù)理力爭。所以即使有好的法律制度,也需要好的官吏來執(zhí)行。如果于公是審判案件的官吏,那么就不會發(fā)生孝婦的冤案了。
孝婦被處死后,東海郡干旱三年,后任太守拜祭孝婦,為她立碑,立即就天降大雨,年成豐收。這不能單純地看作是迷信色彩的傳說,這其中積淀著千百年來,多少無辜含冤而死的人及其親屬的血和淚。他們有冤無處伸,有苦無處訴,只好把自己的滿腔怨憤借助上天來發(fā)泄。這正是董仲舒“天人感應”的法律思想,董仲舒用陰陽學將儒家學說神秘化,他認為天是有意志、喜怒和賞罰能力的至高無上的神,人間的一切皆決定于天,“天人感應”。當人類社會的政治符合天意時,上天便以風調雨順及各種祥瑞加以褒賞。相反,當人類社會的發(fā)展有違天意時,上天便以災異“遣告”并進行懲罰。孝婦被判處死刑,本來是含冤而死的,所以上天就以“枯旱三年”來進行懲罰,孝婦被處以死刑的做法是有違天意的。上天為它的子民含冤受屈而示懲代天行命的天之子—皇帝!當然,這也只能是冤苦無助的百姓唯一能鳴冤泄憤的一種方式而已!他們需要英明的天子,但天高皇帝遠。于是期盼像于公這樣的清官。
孝婦冤案的產生一方面有著客觀原因,即法律制度的缺陷,這對我們當今時代也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的,任何一個法律制度都不是沒有缺陷,盡善盡美的,但是我們要盡可能去避免一些致命的缺陷。
作者簡介:田思虹(1990-),女,漢族,重慶人,2017級碩士研究生在讀 ,研究方向:法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