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楊
英美電影中的文學是世界文學中的珍品與精品,是英美電影賴以支撐的文化支柱,其有著人性化的主觀在場性表達。這種主觀在場性表達為電影藝術的視聽注入、視聽融合、視聽時空的無極展現帶來了一種更具切近性、真實性、臨境性、立體性的客觀與主觀兩相融合敘事模式。文學具有極大的自由性、紛紜性、多樣性,因此,文學作品中的雅與俗已成為文學表達的常態(tài),這種文學常態(tài)在注入電影表達之后即成為了一種視聽表達的新常態(tài)。
一、 英美電影中文學的雅
(一)雅致表達
電影文學的雅致包含著稚嫩的雅,例如,著名電影與同名文學作品《彼得潘》中,有這樣一句馳名世界的針對兒童命運關注的雅言:“All children, except one, grow up”,該句在其文學作品宿主母體中甫一問世,即被英國文化界評選為“世界最佳小說開篇破題首句”第一名。電影《彼得潘》中的文學有著英美語境那種直擊人心觸及心靈的雅致化表達。這種略帶稚嫩氣質的雅致還能夠以一種更高的姿態(tài)來對抗社會化意義下的俗言俗語,例如,電影《小熊維尼》中,即以主角小熊維尼的視角巧妙地以不變的“Oh bother”來應對著萬變的俗言俗語,從而使得那些俗言俗語在小熊維尼呆萌的話語表達之下,不由得相形見絀。
(二)雅韻表達
電影文學中的雅的表達更是一種形而上的氣質與意象的交融,這種雅而生韻的表達通常被稱作優(yōu)雅,相對于雅致而言,這種雅韻優(yōu)雅更具成熟性。如果說雅致是一種氣質與風度的外顯的話,那么英美電影中文學的雅韻優(yōu)雅就是一種儒雅的風韻,這種儒雅的風韻更具內隱性。幸運的是,取材自英美文學寶庫的電影有著龐大的雅言語料庫可供采擷、驅策、駕馭,這對于環(huán)環(huán)緊扣的文學雅韻優(yōu)雅表達至關重要。例如,由英國導演賈曼改編自莎士比亞晚期戲劇作品的《暴風雨》一片即以一種成熟的雅韻優(yōu)雅,向世界傳達著一種與片名《暴風雨》恰恰相反的寧靜祥和氣息;而在劇情發(fā)展方面,則更以一種玄妙的構想完成了整個敘事過程;由瑰麗的文學模因所驅策著的描寫時空表現既為影視藝術作品植入了生動鮮活的人物形象,又為其進階時空表現帶來了一種充斥著詩意化的場景氛圍。由此可見,底蘊深厚的英美文學作品為電影視聽語言帶來了無可比擬的雅韻優(yōu)雅的創(chuàng)制基礎,而《暴風雨》則由這種英美電影中文學的雅建構起了一種基于雅文化的另類式復仇表達。
(三)雅潔表達
電影中文學的雅致與雅韻為英美文學提供了雅之為雅的韻致表達;然而,這種韻致表達還缺乏一種更見其淡雅、清高、古樸,甚至是崇高的雅的表達。這種雅是基于意識支撐式的高雅圣潔,例如,電影《音樂之聲》為后世觀眾留下了一種雅潔的淡雅中見清高的表現模式,無論是音樂教師瑪利亞還是孩子們,抑或是孩子們的父親特拉普上校,都有著上流社會所特有的雅潔風范,這種雅潔風范的表達為戰(zhàn)爭時期人類的命運帶來了一種“以雅潔對惡毒”的極致拷問,進而形成了英美文學雅至神髓的視聽融合。由英國著名導演勞倫斯·奧利弗執(zhí)導的改編自莎士比亞同名戲劇的電影《理查三世》,即以這種雅潔同樣向觀眾展現了一個與傳統(tǒng)意義下迥異的國王。這種基于文學與藝術天作之合的嬗變源于電影中文學雅潔對傳統(tǒng)批評的解構,恰恰是這種雅潔的力量才為正確的歷史表達,賦予了一種更加切近、真實、儒雅的表現方式。
二、 英美電影中文學的俗
(一)俗化的源流表達
英美電影中文學雅的表達由來已久,俗的表達亦淵遠流長。從莎士比亞的時代開始,為英美電影提供母體宿主支撐的英美文學即已開始顯露出俗的淵藪與端倪,雖然莎士比亞文學中的俗實質上是為其雅所服務的,但是,在這種不經意的飾雅之間,英美文學展開了俗的濫殤。時至今日,電影文學中俗的表現比比皆是,仿佛沒有一些四字詞,已不配稱作一部合格的好萊塢創(chuàng)制大手筆。這種俗文化在電影文學與創(chuàng)制中的泛濫態(tài)勢已經成為影視藝術批評界所詬病的“劣幣驅逐良幣”的一種準文化逆流的俗化表達。早在19世紀,電影尚未誕生的時代,一些英美文學中的俗化苗頭即已流布開來,以《愛麗絲夢游仙境》為例,其中的為雅而俗的刻意造字造詞等獨具匠心的創(chuàng)造極其廣泛地流傳及今,例如短語“curiouser and curiouser”,甚至許多著名的媒體在媒介標題中,都用該短語來表達某一事件的越發(fā)離奇,而其正確的短語“more and more curious”反而被束之高閣。[1]
(二)粗俗表達
乘著英美文學不經意間俗化的濫殤,英美電影文學的俗化表達早已滲透至整個歐美社會、文化甚至歷史的方方面面,英美文化藝術中的俗化俯拾即是,且這種流行病式的俗化大有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趨勢,而今英美電影及其中歌曲中的勁爆粗口等充斥大銀幕,以至于令中國學者不得不對好萊塢發(fā)出“人心不古”的感慨。例如,好萊塢著名大片《黑客帝國》中的男主角所接收到的第一條指令,即俗化為“follow the white rabbit”,影片以這種俗化暗喻著一種既不樂觀亦不明朗的未來??陀^而言,粗俗是一種俚俗基礎之上的,帶有某種暴力傾向的俗,這種粗俗的表達在英美電影中同樣屢見不鮮,例如,改編自莎士比亞作品《亨利八世》的影片中,針對亨利八世的極端惡劣行徑,創(chuàng)制者進行了形諸于光影的藝術化粗俗表達,這種以外表風流內里粗俗表達的人物刻劃,為影史留下了足以傳諸永恒的視聽映像。[2]
(三)低俗表達
電影賴以支撐的文學作品之中,不僅有著俚俗與粗俗的俗化表達,而且不乏低俗的表達。提及英美電影文學的低俗表達,則戴維·赫伯特·勞倫斯是一個無論如何都無法越過的人物,以其為代表的英國20世紀現代文學,在超越俚俗與粗俗的道路上走出了一波低俗的高潮,同時,亦為后現代的觀眾帶來了一種基于低俗的“野蠻的朝圣”,其作品的最初命運是屢遭查禁,直至后現代時期,才逐漸地以影視藝術等形式紛紛面世。在莎朗·斯通出演的保羅·范霍文執(zhí)導的《本能》一片中,莎朗·斯通以令觀眾血脈賁張的魅惑,而將一種另類的低俗表達到了極致。實際上,關于保羅·范霍文的低俗的討論,在《電影意識》2003年的期刊中已集中出現,輿論界甚至將其認定為“被好萊塢摧毀的藝術家”,這一評價皆緣于其普世的洞察力為迎合流俗的低俗創(chuàng)制所徹底取代,尤其是其后續(xù)所拍攝的《艷舞女郎》等片,更是將超越了觀眾所能接受的性感界限的低俗演繹到了一種藝術的極致。時至今日艷舞仍然是公共場所低俗的代名詞,而冷靜地針對英美電影中文學的俗化表達加以反思,其實這種俗化表達或許是英美電影中文學的一種“大俗近雅”的俗雅兩相觀照的另類意識支撐式表達。[3]
三、 雅俗共賞式的融合
(一)雅俗初步融合
電影中的文學性在雅俗分野的基礎之上,更有著雅俗共通、雅俗共融、雅俗共賞的融合性表達。英美電影中的文學性既有著來源于文學母體宿主的雅俗平衡的支撐,又有著文學性與藝術性彼此時空交融之下的深度融合。這種平衡支撐與深度融合為英美電影中的文學建構起了一種雅俗初步融合式表達。例如,英國作家喬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諸多內容被歐美各國多次改編為影視藝術作品,作為英國文學儒雅代表的喬叟,不僅是一位英國的偉大作家,且是英國詩歌教父,其所創(chuàng)作的詩歌更是被贊譽為“最偉大的敘述詩篇”,而從《坎特伯雷故事集》中,人們卻能夠窺見其俗的成分;不僅全篇的故事全部以地方方言撰寫而成,而且其中亦有“俗得令人有著無窮的回味”的妙趣橫生,然而該作品中同時亦蘊涵著詩性的雅的成分,雅得宛如是一部“贊美春天的詩家之絕唱”。由此可見,這種雅俗的初步融合表達為英美電影中的文學帶來了一種雅俗之間聚散有度且收放自如的,基于人生百態(tài)世間萬象的引人入勝的人性化表達,并進而完形為一種雅俗的基于視聽的后現代式文學與電影的兩相意識支撐。
(二)雅俗基于后現代調合的融合
電影中文學的雅俗分野與初步融合式表達向世人展現了文學性與藝術性的差異與融合性的表征。雖然文學性更加傾向于文學文本的圖符抽象,并且,有機置于其中的人物、事件、情境、語言等亦更具有主觀臆斷、主觀想象、主觀考量等主觀意識抉擇的雅俗色彩。同時,在觸及雅俗深度描驀的過程中,這種文學性更傾向于心理活動、生理直覺、意識表現等雅俗表達,然而,將這種主觀意識突出表現為雅俗表達的英美文學一旦訴諸于大銀幕,反而更易在主觀傾訴下或得一種在場感、切近感、真實感的雅俗融合式表現;并且隨著視聽語言的偏向于客觀性、直觀性、時空性等的有機注入,更易令電影呈現出一種以雅俗表達起伏心靈,且藝術化的雅俗共賞的升華。深究英美電影創(chuàng)制中的文學魅力,則不難發(fā)現,英美電影創(chuàng)制的關鍵在于創(chuàng)制者能夠將隱性的雅的能量與顯性的俗的力量,進行著一種基于意象化的巧妙的一隱一顯,且隱顯互現的力比多融合式的表達,這不啻為一種藝術形諸于表達的后現代式的雅俗調和。[4]
(三)雅俗一體化大融合
英美電影中的文學支柱既有著超越陽春白雪的雅文化,亦有著驚世駭俗的屢現屢禁的俗文化,二者均為英美文學發(fā)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巨大貢獻;而倍受世人爭議的眾多俗文化作品,亦最終在后現代得以紛繪面世,這樣的官方標準的轉變與文化的寬容度表達為英美電影中文化的雅俗共賞帶來了一種深度融合的發(fā)展契機。而隨著電影中俗文化在后現代表達中的不斷涌現,其亦正在不斷地被脫敏的過程中,與雅文化一道成為了后現代電影中最重要的文學與文化的雙重意識支撐。雅俗文化二者的基于流行文化的深度融合表達更為后現代電影帶來了一種愈見豐富多彩的發(fā)展前景。
后現代的英美電影文學恰恰表現為一種雅的沉默與俗的喧囂,這種兩相對照亦反映了雅的沉默本質與俗的喧囂本質,二者在本質上差異巨大的分野使得兩種語態(tài)、情態(tài)、意態(tài)等在沉默疲倦之后與喧囂厭倦之后,必然在物極必反的恒律驅使之下向相反的方向潛移默化地進行著隱性轉化。而這種隱性轉化恰恰是電影這種藝術化創(chuàng)制表達的關鍵,同時,這也恰恰是一種文學與藝術基于后現代表達的雅俗一體化的大融合。[5]
結語
誠然,為電影奠基的英美文學之中存在著諸多俚俗、粗俗甚至是低俗的文學表達,然而,這些俗化表達的出現卻未能徹底解構文學的雅文化表達,反而促使其日見茁壯。這種相對論式的雅俗文化為現代與后現代的電影創(chuàng)制帶來了雅俗并存的視聽語言更加豐富多彩的紛紜表達。并且,英美電影中文學的俗化表達在為觀眾帶來追求式的文學沉浸體驗同時,亦為其視聽表達帶來了一種以俗化觀照的難以抵擋的藝術魅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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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徐畔.多模態(tài)視角下的高校英美文學專業(yè)課構建——基于電影的多模態(tài)特征及在英美文學教學中的應用[J].黑龍江高教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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