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煥/青島大學外語學院
海斯特作為一名有夫之婦與他人通奸并生下女兒,這是她墮落的表現(xiàn)。但是她通過自己做針線活掙的錢接濟窮人;在城里瘟疫蔓延的時候她挺身而出;在人們家里陰云籠罩的時候,她作為親人來到家里;只有在陰云籠罩的人家才能找到她,一旦陽光再現(xiàn),她便不在那里了。她就像天使一樣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成為人們心目中救苦救難的親人。
丁梅斯代爾,這位年輕人擁有極高的天賦和學術(shù)造詣,具備特選所特有的“火焰舌頭”,他的話如同天使的聲音一樣感人肺腑,他被譽為“人間的圣者”。與此同時,他也是一名罪人,犯了通奸罪并且不敢承認自己的罪惡的罪人,他讓海斯特獨自一人承擔了所有的罪責,在海斯特當眾受辱時卻逼問她那個罪人的姓名。
在海斯特與丁梅斯代爾通奸的事件中,齊靈渥斯無疑是遭受了背叛成為一名受害者,但他得知此事以后進行了長達七年的探索與報復,折磨著丁梅斯代爾的精神生活。他由一個脾氣溫和、心地善良、純潔正直的受害者變成一個為了報仇雪恨不擇手段、卑鄙狡猾的迫害者,他使得牧師肉體上備受疾病的痛苦,精神上忍受靈魂深處不可告人的煩惱的煎熬與折磨,行動上聽從他的擺布,最終死在了邢臺上。
珠兒是在一次罪惡的情欲恣行無忌的沖動中綻開的一株可愛而永不凋謝的花朵,既是罪惡的產(chǎn)物又是愛情的結(jié)晶。對海斯特來說,珠兒既是惡魔又是天使。因為珠兒無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行走中紅字,在珠兒的身上能夠看到她自己的狂野、絕望和反抗的情緒和任性的脾氣,她的小手對于紅字的觸摸給她帶來的痛苦是無窮無盡的,她使得海斯特除了孩子睡著的時候沒有感到過片刻的安全,孩子發(fā)怒時的尖聲怪叫就像巫婆的咒語一樣使得海斯特渾身發(fā)抖,海斯特在她身上看到了惡魔的形象。與此同時,珠兒是母親傾其所有購得的,是母親唯一的財富,珠兒可以從她那無窮無盡的創(chuàng)造力迸發(fā)出的生命魔力同千萬種物體交流,穿上母親為她制作的雍容華麗的衣裙宛若一個小天使的模樣。
紅字A起初是用來象征海斯特曾經(jīng)與人通奸的罪惡,但是后來海斯特通過自己一系列的善行逐贏得普遍的尊重,人們說那個字母的意義是“天使”、“能干”、“可敬佩的”,字母A的象征意義由原來的貶義詞變成了褒義詞。當丁梅斯代爾和海斯特、珠兒站在邢臺的時候,一顆流星呈現(xiàn)出“A”字劃過夜空。對于丁梅斯代爾來說流星暗示他應該承認自己的通奸罪(Adultery),但對鎮(zhèn)上的人來說流星象征著天使(Angel),是溫斯洛普總督進入天堂的暗示。邢臺是小說中不可忽略的一個象征物,邢臺既是懲罰罪人讓其受辱的地方,但對于丁梅斯代爾來說邢臺是他揭露自己的罪孽獲得解脫的地方。森林對于鎮(zhèn)上的人來說是邪惡的地方,因為里面有在人身上打下烙印的黑男人,但對于海斯特和丁梅斯代爾而言,森林是他們獲得自由的地方,那里沒有教條的約束,他們可以像一對幸福的戀人一樣相依相偎。
在這部小說中,體現(xiàn)了霍桑女權(quán)主義的思想傾向,他塑造了一位勇敢、執(zhí)著、自力更生的女性形象,高度贊揚了海斯特作為一名女性身上所具備的勇氣與毅力,她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愛情,敢于反抗清規(guī)戒律。另外一方面,霍桑始終無法擺脫時代的束縛,對待女性態(tài)度依然受男權(quán)主義的影響,將女性置于相對于男性的“他者”地位。海斯特在公眾場合從來沒有為自己辯護過一句話,除了和齊靈渥斯和丁梅斯代爾簡短的對話,她的聲音僅限于自己內(nèi)心的獨白和與珠兒之間的對話,從頭到尾海斯特都是沉默的形象,她與外界的交往也是通過針線活而非語言,整個過程體現(xiàn)了她公共話語與聲音的缺失,她的話語權(quán)利始終處于被壓抑的狀態(tài)。
由于霍桑所處的歷史時期正是美國資本主義此經(jīng)濟迅速發(fā)展的時期,社會矛盾日益激化,再加上他所受到的來自加爾文主義、超驗主義以及神秘主義的影響,霍桑在對待信仰的態(tài)度上是矛盾的,一方面,霍桑對于崇尚的人生來有罪,身體是靈魂的墳墓,人要不斷克服私欲才能得到靈魂的救贖這些清規(guī)戒律持有批判態(tài)度,同情與贊美人世間的美好愛情,另一方面,霍桑抱有美好的幻想,正如他所給定的結(jié)局,牧師死在了邢臺上后,齊靈渥斯翻然悔悟死后把遺產(chǎn)留給了珠兒,海斯特死后和牧師共用一塊墓碑,暗示這些人通過懺悔贖罪實現(xiàn)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