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僅

彩禮，亦稱聘禮、聘金、聘財、財禮或定金，現代社會主要稱作彩禮。即男女雙方在訂婚和結婚時，由男方支付給女方作為婚姻締結條件的財物。彩禮作為一種獨特的社會現象，有著深刻的傳統(tǒng)文化基礎。西周時期，以中國先秦時期的社會風俗為基礎建立了婚姻“六禮”制度，據《禮記》記載，古時婚姻程序為“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①其中納征就是男方家庭準備豐厚的聘禮送給女方家里，以此表示雙方婚事正式確立。這里的聘禮便是現在所說的彩禮。彩禮成為婚姻關系成功確立的關鍵因素之一，體現著中國農村獨特的婚姻禮儀，在傳統(tǒng)的中國社會，彩禮主要的功能是以禮的形式維持和規(guī)范婚姻秩序，并非是以索要高額財物為目的的。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政治經濟的發(fā)展，出現了彩禮不斷暴漲的現象，高額彩禮、天價彩禮不斷涌現，隨之引發(fā)的一系列社會矛盾層出不窮。為更加真實、準確地研究近十年農村彩禮的演變狀況，我們選擇熟悉的山東省C村（以下簡稱C村）作為調研地點，并且將此前的觀察結果作為背景，更深入地了解調查對象，從而能夠更加深刻的了解其問題。

一、近十年來影響農村彩禮演變的因素

近年來，農村彩禮逐年增加，增長速度越來越快，禮品明目也相應增多。據調查，男方的婚姻支付一般包括現金以及禮品，近十年間C村的彩禮金額呈現大幅度增長的趨勢，這表現為：十年前婚姻支付彩禮金額大多為三萬八，此外按照風俗應送給女方家庭“六個六”，即六樣東西，每樣六箱作為禮品。近五六年前，彩禮金額增加至六萬，隨后彩禮金額達到八萬八，并且禮品上調為“十個十”，近兩年，C村彩禮一般為十萬，禮品要求“十個十”，并且要求男方有車有房，房子要求在鎮(zhèn)上或者縣城區(qū)域購買。此外，更有要求多則十二萬、十五萬彩禮的情況屢見不鮮。高額彩禮、天價彩禮不斷涌現，造成農村彩禮新趨勢、新特征的主要因素有以下四點：

第一，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經濟的迅速發(fā)展，人民整體的生活水平都在不斷提升。根據對C村的實地考察，我們發(fā)現，該村近幾年變化很大，隨著新農村建設的不斷推進，人們持續(xù)開發(fā)新項目，如養(yǎng)殖業(yè)、種植業(yè)、商業(yè)等等。村民積極發(fā)展創(chuàng)新，不斷尋求新的突破口，在黨的領導以及國家政策的扶持下，農村的生產生活條件不斷改善，人民生活更加富裕。

第二，男女比例差距較大?！兜诹稳珖丝谄詹閿祿凤@示，全國處于適婚年齡段的70、80后人口中存在男女比例不平衡的問題，且年齡越大失衡越嚴重。同時，30—39歲男性中有1195.9萬人處于非婚狀態(tài)，而同年齡段女性中有582萬人處于非婚狀態(tài)。②另外，由于城市經濟發(fā)達，社會資源豐富，大量的農村人口選擇外出打工，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逐漸在城市定居下來，但是男性定居的成本大多遠遠超過他們的實際收入，在外生活壓力負荷過重，所以男性一般選擇在家結婚生子。然而，女性向外流動的人口遠遠超過男性，農村年輕女性人口逐年減少，導致適婚男女比例差距越來越大，甚至出現好幾個家庭間的婚姻競爭，隨著競爭的愈演愈烈，彩禮成為婚姻成功與否的重要標準，從而衍生出高額彩禮。

第三，鄰里攀比與中國人的“面子”問題。彩禮一般被村民普遍認為是女兒的身價,又被稱為“新娘價格”③，這表現為：一方面，彩禮高說明女兒好，嫁得體面，被別人瞧得起，另一方面，高額彩禮說明自己家女兒嫁的家庭條件好，經濟實力強，說出去有“面子”。反之，若是女子結婚時不索要彩禮或者少要彩禮，就會被人懷疑該女子是否有缺陷或者有問題，使家族顏面掃地，導致女方家庭不斷抬高“婚姻市場要價”④。此外，鄰里之間的攀比心理助長了彩禮的攀升，比如鄰居家的女兒出嫁要了10萬彩禮，那么自己家的姑娘出嫁肯定要高于10萬元彩禮，隨著村民之間的互相攀比，形成一系列惡性循環(huán)，使得農村彩禮越來越高。

第四，儀式性功能減弱，交易色彩突顯。在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中，男女雙方在訂婚時，男方需要向女方贈送一定的貨幣和物品作為彩禮，彩禮是以一種禮物的方式來傳達對女方的情感。而在現代農村社會的思想觀念中，婚姻交易的色彩占據了主要地位，男方彩禮的支付具有勞動力轉換的性質，是對女方家庭勞動力喪失的一種經濟補償，這種補償的實質是將女兒的權利讓渡給男方家庭。另一方面，部分家庭中對于兒子婚姻沒有能力支付彩禮的，便會通過對女兒婚姻彩禮的高額要求來解決兒子結婚所需高額彩禮的困境，這種向對方家庭索要更多財物的方式造成彩禮的高漲。

二、近十年農村女方對彩禮的訴求變化及原因

1.縣城等區(qū)域購買房屋

十年以前，在農村結婚，父母需要出資給兒子蓋房作為兒子結婚時的房子，近幾年，女方家庭逐漸要求男方家庭在縣城等區(qū)域購買房屋。由于國家教育政策的發(fā)布，強調根據適齡學生人數、學校分布、所在社區(qū)、學校規(guī)模、交通狀況等因素，按照確保公平和就近入學原則依街道、路段、門牌號、村組等，為每所義務教育學?？茖W地劃定了片區(qū)范圍?？紤]未來孩子的教育問題便成為了女方結婚要求男方在縣城等區(qū)域購買房屋的主要原因。城市的教育資源相對于農村的教育資源來說，無論是從教育設施的硬件設備來看，還是從學校的師資力量、教學管理來說，資源水平和數量都相對較好、較高。通過對于C村的調查研究發(fā)現，青年男女在結婚之后大都傾向于外出打工賺錢，所以在縣城等區(qū)域購買的房屋由父母照看孩子上學所居住，城市的醫(yī)療設備齊全，交通便利，醫(yī)保政策的實施，都從各方面方便了父母和孩子的生活。另外，即使是夫妻二人居住，在縣城的生活環(huán)境相對于農村來說更好一些，醫(yī)療、交通、基礎設施建設等等基本公共服務條件都要優(yōu)于農村。因此，現在結婚時女方逐漸要求男方在縣城等區(qū)域購房。

2.彩禮金額提升，家用轎車逐漸普及

近年來，隨著社會的不斷發(fā)展，從以往十年前三萬八的彩禮漲到如今十幾萬不等的金額，女方對男方的其他訴求也在不斷的提升，這就使得原本就并不富裕的農村家庭生活更加困難。除此之外，女方對于車的要求也在不斷升高，由以前的摩托車發(fā)展到電車、電動轎車再到如今的家用轎車。車子在以前基本作為代步工具，但現在，人們對于車的要求也在不斷提升，所以女方的需求也隨著經濟社會環(huán)境的變化而不斷變化。一般來說，家庭轎車為私人所有，供家庭使用，可用于上下班、接送孩子上學、上街購物等等，方便快捷，經濟實用。隨著商品經濟的迅速發(fā)展，人們的需求變得多種多樣，生活的質量也得到大幅度提升，人們的幸福感越來越強。另一方面，現代經濟社會的發(fā)展對于男性的壓力也更加沉重，特別是農村的男性，既要負擔高額的婚姻費用，自己打工賺錢的能力卻又時時受限。這種雙重壓力，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社會的穩(wěn)定和諧，給社會的發(fā)展帶來一些消極影響。

三、農村彩禮的走向

1.轉化為女方兄弟的結婚費用

根據C村的田野調查可以發(fā)現，部分家庭由于經濟條件不好，無法支付兒子的結婚費用，便會通過女兒出嫁的方式向對方家庭索取高額彩禮，以此作為兒子成家時婚姻支付的一筆資金。在當地，彩禮的這種轉化方式確實普遍，由于農村原本生活水平就相對來說較低，家庭的積蓄有限，兒子的婚事便成為大部分家庭所愁心也必須要解決的事情。所以，大部分有女兒可以出嫁的家庭便會希望借此機會獲得高額彩禮，這樣自己的兒子便能有足夠的錢財支付結婚彩禮?？梢哉f，現代彩禮的性質發(fā)生了實質性的變化，它不再僅僅是作為搭建兩個家庭的禮物，而是逐漸演變成為一種帶有“剝削”的色彩，即一代人對上一代人的“剝削”或兄弟對姐妹的“剝削”。這種現象對女性而言，體現了一定的不公平。部分女方家庭索要了高額彩禮卻布置極少的嫁妝，為未來家庭埋下了一些隱患，影響家庭自身的和諧，間接影響社會的和諧發(fā)展。

2.彩禮被女方父母占有

對于部分家庭來說，農村彩禮的支付一方面是因為勞動力的轉化，即女子出嫁之后成為男方家庭的勞動力，男方家庭給予一定的財物補償作為感恩女方家庭的養(yǎng)育，另一方面，女子出嫁之后遠離父母，不能時時在父母身邊贍養(yǎng)父母，所以彩禮的支付有一部分是作為對女方父母贍養(yǎng)費的一次性支付，具有另一種補償的意義。父母對子女進行撫養(yǎng)、成年子女供養(yǎng)和扶助父母是法律規(guī)定每位家庭成員遵守的法定義務，也是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美德。費孝通先生曾指出，中國人的代際關系是反饋型的，反饋型的代際關系是一種基于家庭生命周期的權利義務關系，父母將子女撫養(yǎng)成人，父母年老體弱后子代盡孝贍養(yǎng)。⑤但在現實生活中，這一贍養(yǎng)的實施過程中有時卻不盡人意，無論是客觀原因還是受到傳統(tǒng)思想的影響，在現代社會經濟迅速發(fā)展的時代，年輕人賺錢養(yǎng)家的壓力不斷增加，多多少少會疏于對父母的關心慰問，但作為子女應盡的義務和責任應該時刻謹記。所以，農村彩禮在有時會被父母占有，從一種“禮物”轉化為被占有。

3.女方保管

費孝通先生認為，彩禮是男方家對女方家轉讓勞動力的一種補償，是父母對新家庭的組成所提供的物質基礎，是作為一種禮物表現出來的，通過結婚支付，新家庭可以獲得一定的經濟基礎，有利于結婚后進行生產勞動。⑥另外，女方家庭在結婚時向男方索要高額彩禮，彩禮一部分用于置辦女方嫁妝，比如家電、生活用品、交通工具等等，實質上，男方所支付的彩禮以嫁妝的形式又重新流入夫妻雙方的小家庭之中，成為兩人婚后生活的基礎。另一部分資金，女方父母會交給女兒作為陪嫁，以便穩(wěn)固女兒在男方家庭的地位，資助女兒未來的新家庭。

四、農村彩禮所帶來的負債狀況

據C村的調查結果來看，目前50%以上的家庭無力承擔高額彩禮所帶來的巨大壓力，大部分都采取向親戚朋友借錢或者貸款的方式來解決這筆巨額資金，從而導致男方家庭負債累累?，F如今，這種婚姻市場的形成給農村家庭布滿陰霾，父母一般操心完兒子的婚事之后，就要償還欠下的所有債務，實質上這種現象是對父母的一種“剝削”。這種彩禮的功能隨著現代環(huán)境的影響逐漸“異化”，嚴重影響了社會風氣，給很多家庭帶來巨大的經濟負擔和精神壓力。彩禮來源以及帶來的負債狀況主要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男方父輩負債。在農村，年輕人一般外出打工或者在家務農獲得收入，但這些收入大多無法與父輩多年來所積累的財產相比，所以一般來說，農村結婚時的彩禮由男方父母來完成支付。在農村社會，傳統(tǒng)的農業(yè)生產為主要的家庭經濟來源。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在八九千左右，所以農村男青年所需的彩禮基本就要花光父母幾十年來的積蓄，甚至還有一部分家庭為了娶親而債臺高筑，直接導致貧困。⑦可以說，隨著農村彩禮的不斷攀升，男方家庭的負債率也在不斷增加。

第二，男方本人負債。隨著商品經濟的迅速發(fā)展，人們不再局限于生活在鄉(xiāng)村這個相對封閉的生活環(huán)境，年輕人大多不再選擇以種地為生，二是多選擇在外打工賺錢，有的初中畢業(yè)就已經外出務工賺錢，長年累月積攢財富用于孝敬父母和回家娶妻，所以子輩的打工收入成為農村彩禮支付的又一重要來源，但是無法支付的部分就給男方自身帶來了一定的債務。

第三，其他的經濟來源，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其一，如上文所提到的，大部分家庭在資金不足的情況下，會向親戚朋友借錢或者去銀行貸款來解決這筆彩禮的支付，帶來負債，其二是男方家庭通過嫁女兒的方式收取高額彩禮，從而來幫助兒子娶妻，這間接給女兒的婚姻埋下了隱患。

高額的農村彩禮使絕大多數農村家庭在置辦完婚事后都背負一身債款，而這筆巨大的資金一般需要男方父母來償還，父母辛苦撫養(yǎng)孩子長大成人，卻在其成家之后仍對父母持續(xù)“剝削”，我們認為，未婚青年以及其家庭應正確理解彩禮，制止不良社會風氣的蔓延，自覺抵制高額彩禮、天價彩禮的現象，延續(xù)中華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中的淳樸民風。

五、高額彩禮帶來的負面影響

1.影響婚姻質量，增加婚后矛盾

結婚送彩禮是世代相傳的社會風俗，這種現象在我國一部分地區(qū)特別是農村還是比較盛行的，并且有著相對來說較為統(tǒng)一的標準，但現在農村彩禮數額在逐年上升。據C村的調查顯示，彩禮金額達到10萬元以上，遠遠高出農民收入的增長幅度與物價的上漲幅度。農村家庭本身條件有限，絕大多數家庭不堪重負，為了娶妻傾其所有，更有家庭為了湊夠高額的彩禮而債臺高筑，給原本家庭帶來更大的生活壓力，也帶來精神上的壓力。這一系列壓力在年輕人婚后的生活中也會或多或少地影響兩人的感情生活，激發(fā)兩人的婚姻矛盾，導致夫妻不和睦。此外，緊張的婆媳關系也容易引發(fā)爭吵問題，在C村，部分男女雙方是經過媒人介紹認識的，并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基礎，婚后男方的債務問題，若是男方父母實在無力償還，便會自然落到新家庭的生活壓力之上，引發(fā)家庭的矛盾，導致構建和諧家庭的美好愿望得不到實現。

2.引發(fā)社會治安問題

近年來，高額彩禮給很多家庭帶來沉重的負擔，一些年輕人為了籌集結婚的錢財進行搶劫、偷盜、詐騙等等犯罪手段來獲取自己結婚需要的資金，這種現象會影響社會的治安。另外更為嚴重的是，全國各地發(fā)生了很多起因高額彩禮引發(fā)的血案。2017年1月，在河南省安陽市湯陰縣的一個村莊里，洞房之夜新娘被新郎錘殺，原因竟是由于女方家庭索要的高額彩禮錢所引發(fā)的爭執(zhí)。2015年6月，四川省眉山市仁壽縣一對90后情侶因女方父母要求買房，而男方經濟條件有限，最后兩人選擇投河自盡，實在是讓人惋惜。在這些血淋淋的慘案面前，我們不免感慨有時生命的絕望與無助，當美好的愛情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只有蒼白無力，這樣的艱苦困境更加容易使人走向極端，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所以，樹立正確的彩禮價值觀是新時期構建和諧社會的任務之一。

3.誘發(fā)婚姻詐騙案件

現在農村彩禮金額逐年增加，高額彩禮已經是屢見不鮮，隨之而來的社會婚姻詐騙案件頻頻發(fā)生，給某些不良用心的人伺機鉆了空子，危害社會?；橐鲈p騙，俗稱“婚騙”、“放鴿”，犯罪嫌疑人通常以答應結婚為幌子，先采取合理合法的方式騙取男方彩禮，之后再伺機逃走，最終達到詐騙錢財的目的。近年來，在我國各個地區(qū)都發(fā)生過這類案件。隨著我國農村經濟的進一步發(fā)展，在男女比例差距較大的社會背景下，高額彩禮、天價彩禮的不斷涌現，導致此類案件層出不窮，而且案發(fā)之后對于受害人家庭以及心理造成嚴重的后果，所以說，婚姻詐騙案件已成為影響社會治安穩(wěn)定的因素之一，應引起足夠重視。比如，2016年8月，江蘇省揚州市江都警方經過近兩年時間，成功摧毀一個特大婚姻詐騙團伙，抓獲犯罪嫌疑人64名，數量眾多的“婚騙子”在江都及鎮(zhèn)江、南京、常州、泰州等多地進行婚姻詐騙55起，總案值近200萬元?；橐鲈p騙案作案人針對的對象主要是農村的大齡男青年，而這些適齡的男青年大都因為家庭經濟困難造成娶妻難的局面，所以一旦被騙，便給受害人原本就困難的家境雪上加霜，帶來嚴重的后果，不利于社會的和諧發(fā)展。

六、村民對農村彩禮現狀的看法

1.普通村民對農村彩禮現狀的看法

根據對C村的調查，我們發(fā)現對于農村彩禮的問題，不同年齡段的村民有不同的看法：31.7%的青年人認同農村現階段的彩禮現狀，68.3%的青年人持反對意見；49%的中年人認同這一現狀，51%的中年人持反對意見；87%的老年人認同這一狀況，13%的老年人持反對意見。以上數據顯示：對于一些老年人來說高額彩禮的現象很正常，在他們看來，高額彩禮已經不僅僅是一份和諧夫妻關系的“禮物”，更是男方應承擔的責任之一。但隨著農村青年人逐漸進入城市，外出打工、求學、定居，城市化所帶來的影響逐漸地顯露在他們身上，一些婚姻自由、男女平等的新思想隨著他們的外出和回鄉(xiāng)逐漸滲透到農村，與農村以往相對傳統(tǒng)的思想發(fā)生碰撞，很多人能夠重新認識彩禮在婚姻中的作用，這有利于促進農村社會的穩(wěn)定和諧。

另一方面，現代網絡技術發(fā)達，促使農村與外界溝通的方式多種多樣。新時代背景下，我們需要不斷發(fā)揮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長處，同時摒棄傳統(tǒng)文化中不好的社會習俗。從上述調查數據可以看出，大多數年輕人對高額彩禮的現狀持堅決反對的態(tài)度。彩禮，作為一種禮儀的象征，我們不反對，但現如今社會將彩禮功能“異化”，《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明確規(guī)定：禁止包辦、買賣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為。禁止借婚姻索取財物。法律明文規(guī)定，禁止借婚姻索取財物的行為，我們應加強法律的宣傳教育，依法打擊違法犯罪的行為，加強農村精神文明建設，改變農村文化相對滯后現象，促進我國農村現代化進程協調發(fā)展和和諧新農村的建設。

2.村干部對農村彩禮現狀的看法

針對現階段農村高額彩禮的問題，我們不僅調查了C村村民的態(tài)度，也訪問了C村村干部對彩禮的看法。一名村干部表示，收取高額彩禮的風俗應該得到改革，彩禮的一路飆升使村民的生活越來越苦，不斷影響著農村生活環(huán)境的安定和諧。隨著農村彩禮的不斷提高，村民的債務問題一時得不到解決，容易走向極端。近年來，村里家庭失竊案件不斷增加，村莊里越來越多的家庭遭到小偷的偷竊，不但給村民的情緒上帶來恐慌感而且還造成村民的財產損失，使村民與村民之間的信任感降低，破壞村民之間團結和諧的氣氛。許多村民也因此對村干部的治理能力產生懷疑，對村莊環(huán)境秩序安全感的也在逐漸缺失。可以說，偷竊是一種破壞社會生活秩序的不良行為，直接損害公民的財產安全，擾亂農村的穩(wěn)定，影響農村甚至整個社會的安定與幸福。

還有村干部表示，高額彩禮增加了村莊大部分家庭的矛盾，很多家庭因為彩禮的問題導致雙方家庭鬧得非常不開心，大大影響新婚夫妻的婚后生活質量。在C村，這類家庭產生爭吵的情況不在少數，男方在結婚時所需的彩禮使父母傾家蕩產，所以有些男方在結婚之前就積怨已久，婚后由于情緒未受到良好控制，極易影響婚后的幸福和家庭的美滿。面對農村近年來高額彩禮所帶來的一些危害，另一位村干部表示，他并不贊同現如今這種彩禮形式，他建議應當進行婚姻彩禮的改革，但是由于傳統(tǒng)習俗根深蒂固的思想因素影響，彩禮的改革可采用循序漸進的過程，即不斷加強農村文化建設，樹立正確的彩禮價值觀，進而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農村。

七、小結

彩禮這項習俗在中國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伴隨著經濟的發(fā)展和新時代的到來，傳統(tǒng)彩禮的性質發(fā)生了“異化”。通過對農村高額彩禮現象的研究以及結合C村的實地調研，可以發(fā)現，近十年來農村彩禮增長越來越迅速，農村女孩結婚對彩禮的訴求不斷更新，給男方家庭帶來的負債不僅影響以后婚姻生活的質量，還給社會穩(wěn)定留下了許多隱患。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與進步，我們應當對農村彩禮陋俗有所摒棄，樹立正確的彩禮價值觀，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農村。

注釋：

① ［漢］鄭玄注、［唐］賈公彥疏：《儀禮注疏》，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

② 侯燕：《試析我國農村高額彩禮出現原因及隱含的危機》，《學理論》2017年第5期。

③ ［法］安德烈·比爾基埃等主編：《家庭史》，袁樹仁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8年版。

④ 桂華、余練：《婚姻市場要價:理解農村婚姻交換現象的一個框架》，《青年研究》2010年第3期。

⑤費孝通：《家庭結構變動中的老年贍養(yǎng)問題——再論中國家庭結構的變動》，《北京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1983年第3期。

⑥費孝通：《江村經濟——中國農民的生活》，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

⑦ 張路、唐昌維：《農村青年結婚“彩禮”問題的探析——以河南省某村為例》，《商》2015年第1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