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爾·安·達菲 黃福海
我需要你,但你不在這兒。我停留
在這個花園里,呼吸色彩,思想
先于語言,滲入靜止的空氣,即使你的名字
也是淡淡的魅影,盡管我將它呼出,一遍
又一遍,它還是不愿為我停留。今夜,
我編造你、假想你,你的動作更加清晰,
勝過我要你說的,你從前說過的話語。
無論你在哪兒,在我的頭腦里,你用眼神
將我凝固,站在這兒,深夜清涼的光
融化成大地。我誤讀了你的嘴型,
但它畢竟在微笑。我摟緊你,遠隔千里,
發(fā)明情愛,直到歐夜鷹的呼嘯聲打斷我們,
將原本要來的、確定存在的,變成記憶。
繁星擱下我們的影像,不為任何人。
相比熱戀中的情詩,我總是對單戀者的囈語或獨白感觸更深些。
仿佛我們天生對那語調中的自作主張、全知全能更為熟悉。熱戀甜蜜,常常使人頭腦發(fā)熱;單戀苦悶,卻也讓一切變得凌厲而迷人——
“你不在這兒”,沒關系,由于“編造你、假想你”,動作反而變得“更加清晰”了。正因為這種如同聲波發(fā)出不得復返、山谷大喊不聞回聲的空落,形成內心獨白風景的遠近參差;正因為是在想象中,而非羈絆于瑣碎日常,“愛”擁有了更多可能——“我摟緊你,遠隔千里,發(fā)明情愛”……
最好的愛從來不是彼此占據(jù),相互束縛,一旦我們索取太多、擁有太多,愛便如漲潮回落,瀕臨消失。
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我知道,你愛過,你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