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思宇
摘? ? 要: 文章以魯迅的短篇小說集《故事新編》中《鑄劍》一文為對象,考察自1978年以來學界對其的研究狀況。筆者按照現(xiàn)有研究狀況所呈現(xiàn)出的不同類別對《鑄劍》研究進行分類述評,主要分為文體研究(廣義上的)、比較研究和思想主題研究,試圖綜合論述和梳理出《鑄劍》已有研究文章的研究譜系和脈絡,并指出目前研究存在的問題,以期為來者提供可深化的研究路徑。
關鍵詞: 《鑄劍》? ? 哈哈愛兮歌? ? 創(chuàng)作時間考
引言
近四十年來(1978-2019)一直不乏對《鑄劍》的研究,并且在新世紀之后逐漸呈激增狀態(tài),這大致與學界對《故事新編》的關注度變化呈正相關,這是其與《故事新編》中其他篇目的研究情況相比在表象上最突出的特征,目前知網上收錄的文章共計有兩百余篇,質量參差不齊,筆者擬選取其中具有代表性和研究意義的文章進行綜述。至于相關文學論著,其中涉及專章專節(jié)對《鑄劍》進行研究的還較少。具體來說,就文體研究而言,概有關于《鑄劍》中的意象、敘事藝術手法、“油滑”和《哈哈愛兮歌》的解讀等方面研究;就比較研究來說,有《鑄劍》與魯迅其他作品的比較、《鑄劍》與當代作家作品的比較和《鑄劍》與西方“復仇”文學作品的比較等,多較為零散的論述和機械平行的比較,這需要研究者在具體研究中采用諸如文本細讀等多種方法手段,從跨學科的角度把握研究對象;就思想主題研究而言,《鑄劍》的“復仇”思想研究、與越文化精神等研究成果迭出;其四,關于史料方面的研究,最突顯的就是《鑄劍》創(chuàng)作時間的考證研究,目前學界意見仍存有分歧,研究者多從心理角度入手,結合魯迅的日記、書信和作品風格以及其他史料進行推理判斷,但其中對作者的“自述”內容的全盤信任是值得懷疑的。
一、文體研究
總的而言,關于《鑄劍》的文體研究成果并不顯著,較多散見在關于《故事新編》的整體論述中。首先,魯迅自己曾說道:“《故事新編》中的《鑄劍》,確是寫得較為認真?!盵1](56-57)也就是相較于《故事新編》中的剩下七篇,《鑄劍》的“油滑”筆致并不那么突出,因而在這些整體論述中關于《鑄劍》文體手法的探討也經常是被忽略的。其次,魯迅在給增田涉的信中還寫道:“在《鑄劍》里,我以為沒有什么難懂的地方。但要注意的,是那里面的歌,意思都不明顯,因為是奇怪的人和頭顱唱出來的歌,我們這種普通人是難以理解的。”[1](56-57)在另一函中又說:“第三首歌,的確是偉麗雄壯,但‘堂哉皇哉兮噯噯唷之中‘噯噯唷,是用在猥褻小調的聲音?!盵1](56-57)但是關于作為理解《鑄劍》重要入口的《哈哈愛兮歌》的闡釋的文章數(shù)量卻并不多,且就其中部分理解存在些許分歧,而這些小分歧一定程度上又嚴重影響到對《鑄劍》的整體理解,因而仍有待研究者對其進行深入理解探究。
目前,關于《鑄劍》的文體方面研究,大致有以下幾類文章:(1)就《鑄劍》中的意象研究,有李寧(《熱紅冷青自嚙時——淺析魯迅作品中的一對色彩意象》,《海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年第2期)、石天強(《現(xiàn)代性視野下的“斷頭”形象——魯迅小說中的“斷頭”形象解讀》,《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2005年第3期)、韓國學者徐維辰(《砍頭情結:魯迅自我批評的文學表現(xiàn)》,《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4年第11期)等人的文章。(2)就《鑄劍》中的敘事藝術研究,有丸尾常喜(《復仇與埋葬——關于魯迅的〈鑄劍〉》,《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1995年第3期)、王富仁(在其所撰寫的《敘事學方法的魯迅小說解讀》[2]中對《鑄劍》中的“劍”所蘊含的社會文化隱喻意義進行了十分有見地的分析)、張文東(《“歷史中間物”——魯迅〈故事新編〉中的傳奇敘事》,《魯迅研究月刊》2007年第12期)、楊義(《重回魯迅》,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17年2月版)、李軍(《〈鑄劍〉的敘事結構及修辭策略》,《廣西社會科學》2010年第7期)、姚國軍(《論魯迅〈鑄劍〉的創(chuàng)作過程與藝術影響》,《魯迅研究月刊》2014年第12期)、聶運偉(《〈鑄劍〉之闡釋》,《魯迅研究月刊》1995年第5期)等人的文章。(3)“歷史的小說”與“故事新編”體,王瑤說:“在魯迅的作品中,《故事新編》是唯一的一部存在它是屬于什么性質作品的爭論的集子?!盵3](177)汪衛(wèi)東(《“虛妄”、“油滑”與晚年情懷:〈故事新編〉新解》,《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8年第1期)認可故事新編小說的概念。此外,重要文章還有林非(《論〈故事新編〉與中國現(xiàn)代文學中的歷史題材小說》,《文學評論》1984年第2期)、蔣濟永(《傳奇故事的改寫與現(xiàn)代小說的形成——從“改編學”看〈鑄劍〉的“故事”構造與意義生成》,《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1年第3期)等人的文章。(4)“油滑”的手段。魯迅指出:《故事新編》“除《鑄劍》外,都不免油滑”[1](17),諸多學者均不以《鑄劍》為典型樣本對《故事新編》中的“油滑”手段進行闡釋。但不可否認的是,“油滑”仍是《故事新編》研究的一個重要關鍵詞。關于《鑄劍》中“油滑”手段研究較有代表性的出現(xiàn)在王曉初的《魯迅:從越文化視野透視》[4],他認為“油滑”作為《故事新編》的藝術方式正構成了魯迅文學的一種獨特的藝術標志與方式。(5)關于《哈哈兮愛歌》解讀。林志儀(《試解〈鑄劍〉中復仇者之歌——兼評〈魯迅詩歌注〉的有關注解》,《江漢論壇》1980年第3期)和高遠東(高遠東:《歌吟中的復仇哲學——〈鑄劍〉與〈哈哈愛兮歌〉的相互關系讀解》,《魯迅研究月刊》1992年第7期)是較早專門對其進行論述的學者,在具體理解上均有出入。
二、比較研究
在相關研究文章中不乏散見關于《鑄劍》與魯迅其他作品的比較,但關于魯迅與其他作品的比較研究成果并不多,早期具有代表性的有孔慶東的《黑色的孤獨與復仇——魯迅〈孤獨者〉和〈鑄劍〉藝術表現(xiàn)之比較》(《魯迅研究動態(tài)》1988年第8期)等(此外還有不少將《鑄劍》與魯迅同時期創(chuàng)作的《奔月》進行比較的文章),主要集中于《鑄劍》與當代作家作品的比較,尤以“先鋒作家”莫言、余華、殘雪的作品為主,以及與同樣以“復仇”為主題的《哈姆雷特》的比較,但不得不指出的是由于兩部作品在體量、體裁等方面的差異,將兩者進行比較研究是否會顯得牽強仍是值得我們思索的,如果只是因主題的相似性而進行機械平行的比較,那么此類研究的意義又何在。藤井省三的《〈鑄劍〉復仇的文學》(張靖(譯),《魯迅研究動態(tài)》1988年第6期)將《小約翰》與之相比,林華瑜的《放逐之子的復仇之劍——從〈鑄劍〉和〈鮮血梅花〉看兩代先鋒作家的藝術品格與主體精神》(《魯迅研究月刊》,2002年第8期)將之與當代“先鋒”作家比較,將《鑄劍》與莫言相較的有吳福輝的《莫言的〈鑄劍〉筆意》(《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3年第4期),張永輝的《魯迅〈鑄劍〉與莫言〈月光斬〉的對比闡釋》(《魯迅研究月刊》2014年第4期),王學謙的《摩羅二重唱——莫言的〈鑄劍〉閱讀及其與魯迅的家族性相似》(《求是學刊》2016年第4期),趙雨佳《心慕筆追:莫言對魯迅短篇小說的模仿與繼承》(《文藝爭鳴》2015年第10期),張志忠《莫言與〈鑄劍〉說不完的情緣》(《文藝爭鳴》2016年第11期)等。將《鑄劍》與《哈姆萊特》相較的有王光祖《復仇意義的終極追尋——寫在〈哈姆萊特〉與〈鑄劍〉之間》(《廣西科技師范學院學報》2016年第3期),王文華的《〈鑄劍〉與〈哈姆萊特〉基于報父仇母題之比較》(《河北北方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3期)等。此外,李晶晶(《名作欣賞》2017年第5期)將《鑄劍》的復仇者形象與芥川龍之介的《地獄圖》進行了比較。相關比較研究論著有所涉及的如《傳統(tǒng)復仇文學主題的文化闡釋及中外比較研究》[5],古大勇的《“解構”語境下的傳承與對話:魯迅與1990年代后中國文學和文化思潮》,論文以魯迅為參照系,對1990年代后的文學和文化思潮進行一種獨特觀照和深度研究[6]。
三、思想主題研究
總的來說,關于《鑄劍》的思想主題研究成果較為豐富,且主要集中在“復仇”這一主題。首先就《鑄劍》中的“復仇”思想主題研究的文章有百余篇,如錢理群的《試論魯迅小說中的“復仇”主題──從〈孤獨者〉到〈鑄劍〉》(《魯迅研究月刊》1995年第10期)認為到了《鑄劍》第四節(jié)才是對“復仇”主題真正的魯迅式的思考與開掘,持類似觀點的文章還有王雅清的《讀〈鑄劍〉兼論魯迅的復仇意識》(《小說評論》2012年第S1期),以“寫作《鑄劍》的時間是1926年”為前提,論及了魯迅對復仇的詩化和魯迅對“復仇”的解構;姚新勇的《魯迅〈鑄劍〉新探》(《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1996年第1期),運用拉康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對《鑄劍》文本的弒父與尋父雙重母題的奇異結合進行了詳細的分析;龍永干《〈鑄劍〉:魯迅“復仇”話語的創(chuàng)造性書寫》(《魯迅研究月刊》2013年第7期),作者將《鑄劍》置于魯迅復仇話語的流變、思想生存與具體境遇中進行考量,進一步推進了對《鑄劍》的理解。此外,相關學術期刊論文還有李怡(《“渴血渴血,復仇復仇!”——〈鑄劍〉與魯迅的復仇精神》,《名作欣賞》1991年第6期)、莫言(《誰是復仇者?——〈鑄劍〉解讀》,《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1991年第3期)、高遠東(《歌吟中的復仇哲學——〈鑄劍〉與〈哈哈愛兮歌〉的相互關系讀解》,《魯迅研究月刊》1992年第7期)、段國超(《反暴復仇之歌——〈鑄劍〉論析》,《渭南師專學報》1992年第1期)、丸尾常喜(《復仇與埋葬——關于魯迅的〈鑄劍〉》,《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1995年第3期)、袁筱芬(《復仇母題在中國現(xiàn)代小說中的“對話”與嬗變——解讀〈鑄劍〉、〈伍子胥〉、〈復仇〉》,《海南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1期)、陳丹青(《魯迅與死亡》,《魯迅研究月刊》2006年第7期)、姬海志和李生濱(《在“藝術復仇”的故事背后——再讀〈鑄劍〉》,《寧夏大學學報》2010年第5期)等人的文章。相關研究論著則有劉再復的《魯迅論:兼與李澤厚、林崗共悟魯迅》(北京:中信出版社2011年5月版),其中有《魯迅的復仇情結與復仇意象——重讀〈鑄劍〉》一文,高度肯定了《鑄劍》的藝術性,認為魯迅的復仇精神在這篇作品中被推上極致。
再者,關于《鑄劍》中的其他思想文化研究。有張兵(《〈鑄劍〉的文化解讀》,《復旦學報》2005年第2期)、江弱水(《信史無證,正史毋信——《故事新編》的后現(xiàn)代議題》,《讀書》2007年第12期)、于華東(《魯迅〈鑄劍〉對古小說中故事的思想與藝術之升華》,《華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4期)、程麗蓉(《魯迅〈故事新編〉的啟動及其意義》,《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2010年第5期)、高旭東(《論魯迅與屈原的深層精神聯(lián)系》,《魯迅研究月刊》2004年第6期)等人的研究文章。相關論著有王曉初的《魯迅:從越文化視野透視》[4],從越文化視野透視了《鑄劍》中的復仇思想;郜元寶在《魯迅精讀》[7]中指出眉間尺和黑衣人的行事為人,表面上和出于“墨家”的“狹義”者流非常相似,但作者并不將他們歸入這一流人物,他強調的是二人樸素的、不能為任何“名”所范圍所定義的單純的復仇意志。
四、史料研究
在《鑄劍》所有研究中最為薄弱的應該是史實類的研究文章,并且由于史料的匱乏和沒有新史料的出現(xiàn),這使得這方面的研究面臨較大瓶頸,且諸多“考證”也只能算是“合理的”的研究,需要研究者做出更多的努力。
(1)文本出處:
其實單純的就關于《鑄劍》出典的研究除具有一定史料價值外,對魯迅研究深入并無太大促進作用,因而這類文章基本集中在1978年后學術生態(tài)研究活力恢復的前期,且各學者對《鑄劍》中究竟所引典籍為何所持觀點莫衷一是。趙英與陳夢韶就此問題進行了一場學術論爭,但恰如作者所言:“《鑄劍》并不是歷史故事的今譯,乃是采用歷史故事作題材的文學作品?!盵8](37-39)最后這場以“文字游戲”為論據支撐的爭論現(xiàn)在看來倒沒有太多必要;周楠本的《關于眉間尺故事的出典及文本》(《魯迅研究月刊》2003年第5期)對此問題進行了較為詳細縝密的論述,談了幾個與故事文本及??毕嚓P的問題。
(2)創(chuàng)作時間:
解讀《鑄劍》的前提是確定其寫作的時間和地點,但目前學界對此仍持有爭議,而且這一前提對理解《鑄劍》的解讀有很大的影響和意義。研究集中有以下幾種觀點:①傾向于認為創(chuàng)作于1926年廈門的學者,舉出魯迅在《故事新編》里補記的時間,《故事新編》的序言和《〈自選集〉自序》,以及俞荻、陳夢韶等人的回憶作為證據(參見陳夢韶《魯迅在廈門》,作家出版社1954年版;陳夢韶《魯迅創(chuàng)作〈鑄劍〉時間考辨》,《破與立》1979年第10期;嚴家炎《就〈鑄劍〉與金庸小說再答袁良駿先生》,《粵海風》2002年第3期;李允經《〈鑄劍〉究竟寫于何年?》,《魯迅研究月刊》2009年第10期);傾向于認為創(chuàng)作于1927年4月3日的學者,舉出魯迅日記和許壽裳的回憶作為證據(參見朱正《〈鑄劍〉不是在廈門寫成的》,《魯迅回憶錄正誤(增訂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年版;袁良駿《為〈鑄劍〉一哭——答嚴家炎先生〈為〈鑄劍〉一辯〉》,《粵海風》2001年第5期。日本學者丸尾常喜的《復仇與埋葬——關于魯迅的〈鑄劍〉》(《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1995年第3期),認為這個短篇因作者取廣州的決斷與《奔月》的執(zhí)筆(12月)一時中斷,翌年在廣州續(xù)寫,完成于4月3日”這樣看更接近現(xiàn)實。);②傾向于認為一、二節(jié)創(chuàng)作于廈門,三、四節(jié)創(chuàng)作于廣州的學者,舉出《鑄劍》手稿在一、二節(jié)的末尾所寫的“未完”字樣,以及前后文本的風格差異作為證據(孫昌熙、韓日新:《〈鑄劍〉完篇的時間、地點及其意義》,《吉林師大學報》1980年第3期;龍永干:《〈鑄劍〉創(chuàng)作時間考釋及其他》,《魯迅研究月刊》2012年第7期;孫偉:《〈鑄劍〉創(chuàng)作時間地點新考》,《現(xiàn)代中國文化與文學》2017年第2期);③傾向于對創(chuàng)作時間持懷疑態(tài)度的有:郜元寶在《魯迅精讀》中[7](83-84),對《鑄劍》寫作時間的看法是“也許,《鑄劍》動筆于1926年10月,而完成于1927年4月3日吧”;丁言昭:“比較科學的說法是,魯迅是一九二六年秋在廈門大學醞釀著手寫,而于一九二七年四月三日,在中山大學完稿。那時《波艇》早已???,所以沒有在《波艇》上發(fā)表?!保ā遏斞概c〈波艇〉》,《齊魯學刊》1978年第1期,第45-48頁);姚國軍(《論魯迅〈鑄劍〉的創(chuàng)作過程與藝術影響》(《魯迅研究月刊》2014年第12期)也較為認同這種看法,但至于是否如研究者所說先寫成了“一、二節(jié)”,因為證據不足,作者認為不宜下此斷語。
結語
總而言之,自20世紀80年代至今,學界一直不乏對《鑄劍》的關注,較為突出的學者有龍永干、汪衛(wèi)東、王學謙、朱正平、張志忠、孫偉等,并且在新世紀后在數(shù)量上和新意上(考察切入方式的多元)都有了更進一步的深化(不斷被從各個角度、各種觀念、各種研究方法得到解讀①)。就《鑄劍》整體研究現(xiàn)狀來說,對其的外部研究已經較為充分,但內部研究卻寥寥,大多數(shù)的研究在論述方面文本分析的文字過少,多文學批評式的文本分析,文本分析的廣度與深度遠遠不夠,這尤其體現(xiàn)在對《哈哈愛兮歌》的解讀等上,以及對“確是寫得較為認真(《致增田涉》)[1](56-57)”的《鑄劍》如何“認真”的分析,即是說目前要想“推陳出新”《鑄劍》的研究解讀,就勢必要回到對其的內部研究中。此外,研究的“現(xiàn)實指向性”仍較為薄弱,這體現(xiàn)在《鑄劍》與當代文學(文化)的相關研究成果薄弱,多關注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年的“80年代”、“90年代”的文學(文化)研究,這亟待研究者利用敏銳的透視現(xiàn)實的眼光,把握《鑄劍》的當下現(xiàn)實意義,這將有助于確立魯迅作品“永恒性”的價值,但同時需注意在研究過程中也不能為了現(xiàn)實而現(xiàn)實,脫離具體的歷史環(huán)境,否則將落入現(xiàn)實的“比附”中去了。
注釋:
①不僅王瑤、唐弢、李何林等老一輩魯迅研究專家在經歷“文革”之后重新開始了學術研究工作,寫出了一批重要的魯迅研究論著,而且涌現(xiàn)出了一批在三四十年代出生的魯迅研究專家,如林非、孫玉石、劉再復、王富仁、錢理群、楊義、倪墨炎、袁良駿、王得后、陳漱渝、張夢陽、金宏達等。90年代崛起了一批中青年研究專家,如汪暉、張福貴、王曉明、楊劍龍、黃健、高旭東、朱曉進、王乾坤、孫郁、林賢治、王錫榮、李新宇、張閎等,他們以新的理論和研究方法,進一步拓展了魯迅研究空間。(選自王富仁的《中國需要魯迅》,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2013年6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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