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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錦鯉是咸魚

2019-04-27 01:44玉灼痕
桃之夭夭A 2019年3期
關鍵詞:東林金主鄭家

玉灼痕

簡介:余江河是條咸魚。從他修煉成人那日起,他就盼著攀上一位金主,吃穿不愁、榮華富貴,走上魚生巔峰。為實現(xiàn)這個夢想,他假扮錦鯉,黏上了一位大家閨秀……

1.渾水摸魚

余江河是條胸無大志的咸魚。這么說,其實不太準確,他還是有志向的,他的志向是混吃等死。從他修煉成人那日起,他就盼著攀上一位金主,吃穿不愁、榮華富貴,從而走上魚生巔峰。

別說,還真給他等到一個機會。

錦州城外有座廟,廟里供著一位錦鯉大仙,傳說錦鯉大仙去霉運,招好運。來拜過的人不是出門撿錢,就是諸事順遂。名氣大了,生意就多,廟里的老和尚抓住商機,擺了個卦攤,專賣錦鯉符。

此時此刻,余江河就躲在老和尚的卦攤下。他瞪著一雙死魚眼睛,暗中觀察,挑選金主。

——草鞋漏腳趾,褲子打補丁。一看就三餐不濟,家境堪憂,絕對不行!

——粗布鞋,棉麻褲。勉強合格,但還是再看看吧。

——繡鞋綴明珠,裙擺纏金線,旁邊還跟著七八雙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瞧這排場,妥妥的富家閨秀!

“大師,麻煩幫我算一卦?!?/p>

余江河激動地豎起魚鰭,靈活地蹭到桌旁,撩開帷幕往上瞧。

那閨秀停在卦攤前,秀眉微蹙,大眼藏愁:“就算我此去長安,兇吉如何?!?/p>

老和尚裝模作樣地掐指,頃刻神色大變:“大兇之兆,姑娘怕是有殺生之禍啊!”

余江河翻了個白眼。為賣符,這和尚可真能胡編。

果然,那閨秀驚道:“敢問大師如何化解?”

機會來了!余江河不敢耽擱,掉轉(zhuǎn)方向,幾步跨過了老和尚身邊的竹簍。

“我們廟里的錦鯉符特別靈驗,能助人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姑娘,來一個?”

余江河躺平,瞬間化身一個“錦鯉符”——反正錦鯉和咸魚都是魚,長得八九不離十,足可以假亂真。

因他在最上頭,老和尚伸手一撈,便把余江河遞去了閨秀的手中:“感謝惠顧,歡迎再來?!?/p>

那閨秀拿著余江河變的“假錦鯉”犯嘀咕:“這符長得有點奇怪?”

余江河趕緊把兇狠的眼珠子收一收,嘴角緩緩揚起。

閨秀滿意了:“……看久了,似乎還成?!彼樖职阉麙煸谘g。

就這樣,余江河渾水摸魚假扮成錦鯉,混進了錦州城第一富戶鄭家。

但很快,他就察覺自己被騙了。

鄭家內(nèi)院。

軟轎落下,仆從們作鳥獸散。管家娘子上前撩開轎簾,冷冷道:“噙玉姑娘,夫人和小姐在正屋等你呢?!?/p>

噙玉姑娘,夫人和小姐?

敢情這位噙玉姑娘既不是夫人,也不是小姐?

余江河轉(zhuǎn)轉(zhuǎn)眼珠,靜觀其變。

“長安來人看過了,對你挺滿意的?!弊谥魑坏姆蛉嗽掗g帶著股盛氣凌人,“你一個燒火丫頭,能去長安東林侯府,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務必謹言慎行,知道嗎?”

呵!噙玉這么個漂亮姑娘,在鄭家竟只是個燒火丫頭?!可就連坐在旁邊的真小姐,氣質(zhì)都不及噙玉啊。

余江河恨不得跳起來拍大腿,如果他有腿的話。

走眼了!

但這不能怪他呀,誰知這鄭家搞什么鬼?!讓一個燒火丫鬟扮作小姐出門上香,還說什么長安來的人對她挺滿意?滿意什么?難不成鄭家要把她賣去長安燒火?

余江河兀自思索著,就聽噙玉唯唯諾諾地應了:“奴婢明白。請夫人放心?!?/p>

金主秒變破落戶。他得走。

是夜,待噙玉熟睡,余江河化作人形,躡手躡腳地走去門邊,臨行,轉(zhuǎn)身瞄一眼抱著被子的噙玉,心中默念一句“對不住”了。

沒等他走遠,便見兩位嬤嬤轉(zhuǎn)過墻角,他趕緊躲去廊柱后。

“噙玉那丫頭命可真好。替小姐嫁給東林侯府的四少爺,雖說那少爺病懨懨的,活不久了,可到底是侯府。侯爺手握兵權,家大業(yè)大。”

“噓——悄聲!”

“侯府找人算了八字,強行定下小姐,說白了是沖喜的。夫人和老爺舍不得,悄悄換人,這可不能讓侯府知道,若到時候那四少爺有個好歹……”

長安東林侯府?聽起來比鄭家還富貴。

余江河略一沉吟,決定回去。開玩笑,去長安侯府,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這輩子能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混吃等死,就看這一哆嗦了!

原路返回的余江河背靠在門上,沖還在熟睡的噙玉嘿嘿一笑:“金主,我回來啦!”

2.適當顯靈

余江河被掛在噙玉的腰間晃啊晃。侯府接親的喜轎很是寬敞,就是不穩(wěn),顛得他有些瞌睡。

頂著紅蓋頭的噙玉垂眼,捏住錦鯉符虔誠地許愿:“請大仙保佑我這一路平平安安。”

別叨叨了,睡覺呢。余江河翻了個身。

“保佑長安一切順利,保佑我未來能夠當家做主……”

等等,剛才噙玉說了什么?當家做主?看不出來,這姑娘瞧著鵪鶉似的,還有這樣的野心。有野心好,她有野心,他才能跟著沾光。

余江河心里美滋滋的,卻不提防噙玉突然攤開手掌,瞇眼疑道:“這符粗制濫造,我真是急糊涂了,竟指望它保佑。呵?!?/p>

勢頭不妙。余江河渾身一激靈,瞬間警醒起來。

看來他還是得適當顯顯神通,不然金主不重視他,把他當垃圾扔了,他上哪兒混吃等死,享受榮華富貴去?!

不就是當家做主嗎?小媳婦當家做主的最大障礙是什么?是指手畫腳拖后腿的相公!

雖然他余江河除了能變成人外,確實沒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本事,但悶死一個重病的人,還是分分鐘的事情。

余江河打定主意要為噙玉除掉絆腳石四少爺,可沒想到的是,那四少爺?shù)购茏杂X,沒等拜堂結束,自個兒兩腿一蹬見了閻王。

紅事變白事。喜堂上頓時雞飛狗跳。東林侯夫人哭暈在地:“不是說只要娶了那鄭家姑娘,便能平安無事?怎么人就沒了呢!”

沒了好呀,沒了,四少夫人就能當家做主了。

反正堂已經(jīng)拜了,婚已經(jīng)結了,湊活過唄,還能離咋的!

余江河美滋滋地暢想著未來吃香喝辣的美好生活,沒注意見機不對的噙玉正悄無聲息地往門口挪……

東林侯夫人比余江河先反應過來,她悲痛過度,急需發(fā)泄,指著噙玉便道:“是你,是你克死了我兒子!”

余江河僵住,劇情的發(fā)展不太對啊。

“來人!把鄭家的人統(tǒng)統(tǒng)拿下?!?/p>

有個膽小的婢女沒見過這么大陣仗,嚇得撲通跪下,說了實話:“這個小姐是假的……”

東林侯聽完事情經(jīng)過,恨透了鄭家的陽奉陰違,但苦于鄭家遠在錦州,鞭長莫及,只能拿假小姐噙玉出氣:“把這個克死少爺?shù)难绢^亂棍打死,扔到亂葬崗去!”

金主眼看就要香消玉殞。余江河不太淡定了——待會兒一通亂棍打下來,豈不是濺他一身血?!

可眾目睽睽下,他也不能化成人身逃走,只能干著急。

正著急呢,他的身子一緊,原來是噙玉攥住了他:“錦鯉啊錦鯉,若我此次能夠僥幸逃生,回頭定給你鑄個長生排位,世代供奉。”

太客氣了。要什么長生排位嘛,好吃好喝招待著,讓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行。

有了噙玉這句話,余江河決定不走了。呃,雖然他留下也沒什么用,最多給金主收個尸吧!

3.暴露身份

長安郊外,亂葬崗。月黑風高,烏鴉亂飛。直等到侯府的人都走了,余江河才敢化身為人。他顧不上打理衣衫,蹲下身子,艱難地把噙玉翻過來,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泥土。原本多好看一姑娘呀,現(xiàn)在面無血色,眼眸緊閉。

余江河的心頭涌上一點愧疚:都怪他沒用,可誰讓他只是條咸魚呢。

“噙玉啊噙玉,你可真是命途多舛,之前在鄭家做最苦最累的活兒,好不容易熬出頭嫁入侯府了,又死得這么慘?!?/p>

他想到她被打時始終咬牙堅持的倔強模樣,不由得心生憐憫:“愿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吧?!?/p>

隨后,他站起來挖坑,打算把噙玉就地掩埋,卻只覺得腳脖子一涼,一道陰森的、沙啞的聲音從地面上傳來:“你是誰?”

余江河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詐尸啦!”

大概是他中氣太足,聲音太大,奄奄一息的噙玉再次暈了過去。

坑白挖了。

為了長生排位,余江河決定搶救噙玉。他扒掉噙玉顯眼的大紅喜服,給她裹上自己的外袍,這才抱著她找了家醫(yī)館。

噙玉在客棧中幽幽轉(zhuǎn)醒時,余江河正坐在桌邊憤憤地啃肘子。

“水、水……”

榮華富貴沒享受到,還倒貼了。余江河正生氣,聞言,重手重腳地倒了杯水,塞給噙玉:“喝完這杯。我就走了?!?/p>

他要去找下一個金主。

噙玉喝完水,狐疑地打量余江河:“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么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亂葬崗?”

反正都打算遺棄這個金主了,余江河覺得沒必要保密身份了。

“你渾身上下少了什么東西?”

噙玉趴在床上,動憚不得,但她能感覺到渾身上下的東西都沒了,于是一個個猜過去。

“耳墜?”

余江河咳嗽一聲:“給你請大夫,付診金了?!?/p>

“嫁衣?”

余江河嫌棄道:“破破爛爛的,扔了?!?/p>

噙玉蹙眉:“……那就沒有了?!?/p>

錦鯉符那么重要的東西,她怎么就給直接忽略了呢?!

余江河不想提醒她,又很想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搖身一變,變成錦鯉符落在她的枕畔:“是我!你的專屬錦鯉。”

噙玉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伸出手指一戳:“錦鯉?不是咸魚嗎?”

哎喲,情急之下,他變錯了。

余江河一時間有點尷尬,趕忙變回人形:“哈哈,差不多。都是魚?!?/p>

說完,他轉(zhuǎn)身想走,卻被噙玉拽住了衣角。她力氣不大,但他一使勁掙脫,她就哀哀地叫喚,嚷嚷傷口疼。他這人吧,還是挺憐香惜玉的,這一心軟,就被她制住了:“你一條咸魚裝成錦鯉,意欲何為?”

這還用問?!

“當然是為了找人供奉,方便一輩子混吃等死啊。”

噙玉沒有松手。

“那你找上我,還挺有眼光的?!?/p>

她說的是反話吧,可看上去竟然不像。

余江河呵呵干笑兩聲,誠心地建議:“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噙玉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忽然松手,掩面哭泣起來。

“如果不是你偷梁換柱,我才不會混得這么慘。”

怎么還怨起他了呢?!

“錦鯉定會保佑我的!我相公不會死,我不會被毒打,更不會被扔到亂葬崗!”

想多了。其實——

“那老和尚賣的符都是假的?!?/p>

余江河耐心解釋。

但噙玉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把我害得這樣慘,渾身是傷,衣不蔽體,如今還要扔下我一走了之,你的良心呢?”

這話聽起來,他不僅強迫良家婦女,還是個負心漢?!

余江河張口就要爭辯,但見噙玉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終究于心不忍,只得問:“那你想怎樣?”

噙玉擦擦眼淚:“照顧我養(yǎng)好傷?!?/p>

這個好辦。反正她耳墜當?shù)你y子還沒用完,他正好留下來蹭吃蹭喝。

“成交!”

4.雙重保險

余江河就這樣在客棧中待了數(shù)日。這天夜里,他睡得正香,迷糊間似乎有人在戳他的尾巴。他挪挪身子,把尾巴換了一邊擺放,但那人不依不饒:“快起來,有人來了!”

余江河睜開眼睛,便見噙玉操起枕頭砸向門口。雪亮的刀鋒劃開枕套,里頭的鵝毛飛出來,漫天飛舞,遮住了黑衣人們的視線。

余江河:“怎么回事?”

噙玉的傷好了五六分,此時掙扎著跳下床:“他們是來殺我的?!?/p>

余江河趕緊變成人,扶她去窗邊:“東林侯也太小心眼兒了!打死你一次不算,還要再打死你一刺?”

噙玉推開窗子:“我這不是沒死嗎。”

余江河為她不平:“他那兒子本就短命,跟你有何關系,非說是你克死的,封建迷信要不得……”

黑衣人們沖進來,噙玉抬腿,帥氣地踹翻茶幾,阻斷黑衣人的來路,扭頭沖余江河道:“別廢話,跳下去!”

溫和的噙玉突然氣場全開,余江河有些不適應。再說,客棧樓后是條河,穿城而過,寒水濤濤。

他咽口唾沫,艱難道:“我不會游泳。”

噙玉不可思議,揚聲:“你不是魚嗎?”

余江河辯解:“可我是咸魚呀!”見她蹙眉,他又添上一句,“腌過的?!?/p>

閹過的?

噙玉的眼神頓時變得微妙,視線往他的身下一瞄。

余江河頓時反應過來這句話有歧義,剛想說幾句,便被噙玉不由分說的一腳踹出窗子。

水從四面八方涌上來。余江河閉著眼睛,在河中沉浮著掙扎。

噙玉這個小白眼兒狼!他好歹也辛辛苦苦把她從亂葬崗抱回來,又盡心盡力照顧了她這么些天,雖說別有用心吧,但對她算不錯了。而她呢?不僅懷疑他是閹過的,還把他丟進水里。

腰突然被抱住了,有人從后面環(huán)住他,拽著他向上,再向上。

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他大口呼吸。緩了緩,他睜開眼睛,便見噙玉正拉著他往前游。她面色蒼白,緊緊咬著牙,烏黑的發(fā)絲粘在臉上,有一綹快要糊進眼睛。他不由得伸手,幫她撥開。

噙玉卻扭頭,狠狠地瞪著他。

余江河很無辜。幫忙幫錯了?

“變回去?!?/p>

變回去?哦!變回去。

人形太重了,容易沉,拖累人。

余江河趕緊變回原身,自覺地用魚鰭拽住噙玉的衣角……

雖然噙玉的脾氣是越來越壞了,但也不算完全的白眼兒狼。她把他踹進水里,是事急從權,并沒有打算拋棄他。他美滋滋地想。

客棧靠近城郊,他們很快便游出城,找了處無人的地方上岸。

還是半夜,風一吹,濕透的衣服粘在身上,格外冷。

余江河惦記著之前的誤會,一邊生火,一邊澄清道:“我沒被閹過?!?/p>

打著哆嗦的噙玉莫名其妙:“你不是咸魚嗎?”

余江河:“是的,但是……”

噙玉其實早就明白了。然而,眼下時機不對,她沒好氣:“閉嘴。再說廢話,我就把你吃掉!”

她說話時,眼中精光畢露。剛才在客棧里,余江河就已經(jīng)領教過她的干脆利落、說一不二。此時身處荒郊野外,說不定她餓極了,真能找自己下口。

這么一想,余江河趕緊給自己上一重保險:“別吃我。我致癌?!?/p>

噙玉沒忍住,嘴角勾了勾,又趕緊繃直。

余江河生完火,連忙站起來,給自己下第二重保險:“我去打獵!”

她吃飽了就不會想吃他了!

5.我?guī)湍闱?/p>

噙玉吃飽喝足,情緒平和下來。

她袖手問還蹲在火堆旁嗑堅果的余江河:“你不走嗎?”

走?余江河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噙玉。她沒什么表情地解釋:“有人追殺我,跟我在一起很危險。”

言之有理。余江河開始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噙玉見他不答,又道:“剛才你去打獵,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p>

他怎么早沒想到呢!

余江河瞄了一眼噙玉。她失血過多,面色蒼白,橙黃的篝火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長,顯得瘦弱。余江河開口便道:“我走了。你怎么辦?”

雖然他留下也沒啥用。

噙玉望著他,愣了半晌,隨后微笑:“沒想到,你竟有一副好心腸?!?/p>

被夸獎了,余江河心里高興,臉上卻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噙玉盯著跳躍的火焰,長睫毛在眼下投出弧形陰影:“被動挨打不是長久之計。我要去敲登聞鼓?!?/p>

登聞鼓?余江河沒想到噙玉膽子這么大。

登聞鼓一敲,可就直接驚動皇帝了。她要狀告東林候?

余江河覺得不妥,他挪挪屁股,坐得離她近些,小聲勸道:“你養(yǎng)病時,我在長安城四處閑逛,聽說了不少事?!币蚴玛P天家,他聲音越發(fā)低沉,“如今陛下纏綿病榻,眼看時日無多。僅有的兩位皇子又都在爭儲時折進去了,眼看九王爺就要即位?!?/p>

九王爺是陛下僅存在世的皇弟。

“九王爺跟東林侯沾著親,你無權無勢,只怕告不贏,還會把自己斷送了?!?/p>

敲登聞鼓是要付出代價的。未申冤情,先挨二十大板。噙玉重傷未愈,挨得住嗎?

噙玉抬眼:“不試試怎么知道?”

她眼睛生得好,眼仁漆黑,眼角上揚,望著人的時候,眼中仿佛有星星。余江河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不知怎的,心頭微微一跳,接下來的話脫口而出:“那我?guī)湍闳グ?!?/p>

等等,他的人生志向不是混吃等死嗎?!怎么還幫人幫上癮了呢?

噙玉一愣:“當真?”

余江河弄不懂自己的心思,卻鄭重道:“當真?!?/p>

噙玉細細地打量他的神色,見他堅持,忽而一笑,揚聲道:“余江河,你幫我這個忙,若我僥幸不死,保證實現(xiàn)你的愿望!”

余江河笑笑:“一言為定?!?/p>

其實就算不為實現(xiàn)愿望,他也是心甘情愿幫她的。

6.登聞鼓前

登聞鼓設在宮門前不遠處。

余江河深吸一口氣,拿起鼓槌之前,扭頭向街對面的茶館望了一眼。噙玉坐在臨窗的位置,手邊擺著一壺茶,但她并沒有心思去喝,見余江河看過來,用口型再次強調(diào):“拖延時間。”

說實話,余江河弄不懂噙玉到底要做什么,但他還是敲響了登聞鼓。

鼓聲隆隆,街上的行人停下腳步,好奇地聚集過來。

待登聞鼓響到第八聲時,一隊官兵破開人群涌進來,領頭的一握劍:“把他給我拿下!”

兵士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制住余江河。余江河牢記噙玉的吩咐,在被拽走前,又用腳踹了兩下鼓面,極不配合地高叫:“我要見陛下伸冤!你們憑什么抓我?”

沒有人理會他,他被推進了一處小巷。

抓他的人走向等在此處的馬車,湊近道:“九王爺,人抓住了!”

車簾被撩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踏出來,只看了余江河一眼,便蹙眉:“怎么是個男的?”

抓人的官員振振有詞:“此人細皮嫩肉,膚白無須,一看就是女扮男裝。”

余江河:……

他欲言又止,情況不明時,還是少說話為妙。

“王爺,您放心,下官有經(jīng)驗,一定斷得準!”

余江河抬頭,想看看天上是不是有牛在飛。這人口氣這么大,牛皮都快吹破了。不等他戳,就見不遠處的宮門大開,一位有了年紀的宦官拿著明黃圣旨疾步走向登聞鼓。

“陛下有旨,宣永寧公主入宮侍疾!”

此話一出,圍觀群眾頓時竊竊私語起來。陛下子嗣單薄,除了已逝的兩位皇子外,并未有其他血脈。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公主?

“剛才敲登聞鼓的人呢?”宣旨宦官站定四望。

雖然不知公主是誰,但敲登聞鼓的確實是余江河。余江河剛想大喊“我在這里”,就聽這話有人率先喊了。

喊話之人正是坐在茶樓中等候的噙玉。

只見她緩緩站起,繞到正門,提起裙擺,一步步踏下臺階。宣旨宦官迎上去,檢查了她的信物,即刻躬身應道:“時間緊迫,公主請——”

噙玉沒有耽擱,只在臨走前望了一眼余江河消失的方向。

滿頭問號的余江河想沖出去問個明白,卻見那王爺一腳踹翻了牛皮大王:“去你的女扮男裝!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真公主在那兒呢!本王要你何用?!”

說完,王爺扭身踏進馬車:“回府?!?/p>

牛皮大王不甘心地追上去:“王爺,那這男人怎么辦?”

王爺陰森森的聲音從車內(nèi)傳來:“既是公主的人,殺了吧?!?/p>

牛皮大王深覺將功折罪的機會來了,大聲答應后,轉(zhuǎn)身,兇狠道:咦?人呢?

余江河早在兩人不注意時化作原身,飛快地挪動魚鰭沖出了巷口。他穿過人群,沖向?qū)m門:“噙玉!”

就要踏進宮門的腳步頓住,噙玉轉(zhuǎn)過身來。

余江河氣喘吁吁地站在她的面前,他有很多問題想問:為什么她一個燒火丫頭會突然變成公主?她敲登聞鼓不是為了狀告東林侯嗎?

不對,她從未說過追殺她的人是東林侯派來的,也從未說過敲登聞鼓是為了什么……

這些都是他一廂情愿的猜測,她只不過是沒有糾正而已。

宮門前的守衛(wèi)齊齊拔出佩劍:“閑雜人等止步!”

余江河和噙玉隔著守衛(wèi)相望。太多問題盤旋在他的胸口,他開口卻不知從何問起。無論他問什么,眼下似乎都不合適。

“噙玉,我要跟你一起進宮。”余江河急切道。

噙玉微微勾唇:“這一路,多虧有你,我才能死里逃生。對你的承諾,我不會忘。但前路艱險,我得自己走?!?/p>

去她的承諾!正是因為前路艱險,他才要陪她一起走。

“待一切平息,若我還活著,會派人去客棧找你。”

說完這句,噙玉頭也不回地踏進宮門。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關上,隔絕視線之前,余江河揚聲:“李噙玉,你別想甩掉我!”

別想甩掉他。他大概是喜歡上她了。

7.引君入甕

流落民間的永寧公主回宮了。

據(jù)說公主生母為穆昭儀,當初昭儀還不是昭儀時,為爭皇寵,貍貓換太子,把真公主換成了假皇子。

后兩位皇子斗來斗去,把自己斗沒了。眼看陛下沒了繼承人,穆昭儀這才據(jù)實以告。

陛下知曉此事,并沒有聲張,而是悄悄命人找到了公主。然而,陛下派去的人在接公主回宮過程中屢遭刺殺,傷亡大半,公主則下落不明。

所幸公主不愧是公主,天資聰穎,智慧過人,沒人知道她是如何避開追殺,從錦州悄悄潛入長安城的。

除了余江河。

公主回宮,擋了九王爺?shù)腔穆?,九王爺自然要派人阻止。如何避開九王爺?shù)淖窔ⅲ?/p>

——混進東林侯府接親的花轎。

東林侯手握重兵,又是九王爺信任之人,任誰都想不到,公主膽敢扮成新娘子混進接親隊伍。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謂燈下黑,便是如此。

不過,李噙玉沒想到的是,拜堂時新郎突然死了,她沒被九王爺追殺的人逮住,卻差點被東林侯亂棍打死。好在,她遇見了余江河,這才撿回一條命。

假錦鯉成了救命的真錦鯉,還得了公主殿下的許諾,余江河卻絲毫沒有喜悅,相反,他憂心忡忡,擔心噙玉的安危。猜到事情的始末后,他更想進宮了。他來到九王府,故技重施,化作錦鯉符藏在九王爺?shù)纳砩希缭敢詢數(shù)乇粠нM皇宮。

九王爺帶著兵士直入未央殿。

殿內(nèi)藥香裊裊,禮部侍郎跪在榻前寫完陛下口諭,正拿玉璽往上蓋。

“皇兄,立儲這么大的事竟不叫本王,實在令人傷心?!?/p>

九王爺穿甲胄,執(zhí)劍的手一揮,兵士們頓時把寢殿團團圍住。

陛下已經(jīng)病得起不來床,見此情形,瞪圓雙眼,顫抖著手指向九王爺,卻什么都沒說出來,便跌回去咽氣了。

“九王爺,您這是要逼宮嗎?”清冷鎮(zhèn)定的聲音驟然響起,蓋過了皇后的哭泣。

余江河透過衣擺的縫隙向外看,便見李噙玉黑裙金冠,昂然立于殿內(nèi)。人還是那個人,佯裝的怯懦早就不見,此時的她,鋒芒畢露。

“可惜,父皇已經(jīng)把皇位傳給我了。”

九王爺聞言,幾步上前,野蠻地奪過傳位詔書,一劍劈成兩半:“皇兄是老糊涂了!”

陛下已逝,李噙玉在宮中又毫無根基,九王爺有恃無恐:“你來歷不明,怎配做公主,更何況儲君!”

語畢,他拔劍刺向噙玉,欲永除后患。噙玉不躲不避,站在原地,冷冷地望向他。

這種時候,她發(fā)什么呆,沒見九王爺?shù)膭鸵痰剿砩狭藛???/p>

千鈞一發(fā)之際,余江河一躍而起,撲向噙玉。他本就在九王爺?shù)纳砩?,跳起來自然要比九王爺?shù)膭Ω煲徊?。他在空中變成人身,成功地撲倒了噙玉?/p>

兩人臉對臉、眼對眼、鼻尖對鼻尖地疊在地上。來不及感受此時的曖昧氣息,九王爺?shù)膭驮谏砗?,余江河拉住噙玉,不管不顧地沖出大殿——之所以能沖出來,完全是因為噙玉武功高強。

直到噙玉甩開他的手,他才停下。

“別跑了。他沒追上來?!编哂翊鴼獾?。

她臉頰微紅,望著余江河神色復雜:“你怎么會在這兒?不是讓你不要進宮?”

余江河理不直氣也壯:“我擔心你?。 闭f著,他拉住噙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見她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憂傷道,“詔書被九王爺毀了。怎么辦?”

噙玉眨眨眼睛:“沒關系。那詔書是假的?!?/p>

假的?

“真正的詔書,早就送去禮部。明日一早,便會昭告天下?!?/p>

余江河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置信:“你真的要做皇帝了?”

可此時宮中到處都是九王爺?shù)娜?,他拽住噙玉的手,緊張道:“我們是不是得找個地方躲躲?”

語音未落,便聽紛亂的腳步往這里來了,余江河慌得又要跑,噙玉制住他的動作,微微一笑:“誰說宮里都是九王爺?shù)娜???/p>

語音剛落,一隊禁軍行到近前,跪下回稟:“公主殿下,逆王已伏誅。陛下,請您速回未央殿!”

伏誅?陛下?

“陛下不是、不是已經(jīng)……”

駕崩了嗎?

余江河突然明白過來:“未央殿內(nèi),是陷阱!”

謊稱陛下病危,引九王爺上鉤,一旦謀反事實既定,陛下便能一舉除掉這顆毒瘤。

噙玉點頭,漂亮的眼睛看著他,贊賞道:“聰明?!彪S后,她抱怨,“你突然冒出來,害我錯過了父皇制裁九王爺?shù)暮脩??!?/p>

怪他咯?她什么都不肯告訴他。他卻還傻乎乎關心她的安危,末了,還要被嫌棄。

委屈涌上心頭,余江河甩開她的手:“那真是對不住了。”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沒走兩步,他就被噙玉拉住,她賠著笑:“來都來了,反正你也不占地方,不如跟我一起去未央殿吧?”

什么叫他不占地方?見她父皇難道還得變回原身嗎?他是長得不好看,還是不夠有氣質(zhì)?

余江河更氣憤了:“你自己去吧!”

噙玉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頭絮叨:“別走啊。我還沒幫你實現(xiàn)夢想呢!”

那個混吃等死的夢想?。?/p>

余江河咬咬牙,有骨氣道:“不稀罕!”

“可我稀罕。”噙玉總算又追上他。

她仰頭,鄭重其事道:“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實現(xiàn)你的夢想吧?!?/p>

8.咸魚翻身

余江河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他混吃等死的地方很高級,是東宮。

立儲詔書已下,李噙玉每天跟著父皇學習如何處理朝政,十分繁忙。據(jù)御醫(yī)說,陛下的病最多再拖個一年半載,所以留給李噙玉的時間不多了。

最近李噙玉不太高興。因為朝堂上出現(xiàn)了些許不和諧的聲音,有迂腐的老臣企圖勸說陛下另立儲君,因為牝雞司晨不吉利,會觸怒上天,降下災禍。雖陛下當朝發(fā)怒,把人駁斥回去。但也著實影響到李噙玉的心情。

“九王爺謀逆之事,還沒給夠他們教訓?竟說出這種話來!雖然我不怕流言蜚語,但三人成虎……如今父皇還在,他們便敢放肆,以后還不知要惹出怎樣的亂子!”

余江河吃著點心,聽噙玉抱怨。后者見他心不在焉,呵斥道:“你倒是想想辦法呀!吃吃吃,就知道吃。”

余江河很無辜:“不是你說要幫我實現(xiàn)夢想的?”

他的夢想就是混吃等死、不操心啊。

噙玉噎住。他說得很有道理,她實在無法反駁。

次日,幾位前來議事的朝廷要員告辭后經(jīng)過后花園的池塘,不知誰咦了一聲:“這些錦鯉,擺出的圖案是……”

眾人齊齊探頭一看,面面相覷。有個莽撞的脫口而出:“龍?”可這是在東宮,他趕忙反應過來,說起吉祥話,“天降祥瑞,寓意東宮之主實乃天定,是真龍之子啊?!?/p>

這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朝野皆知,自然也傳到了李噙玉的耳朵里。自家水池子里的錦鯉怎么會擺圖案呢?她一下子想到余江河這條假錦鯉。

“余江河,你不是說自己除了會變成人,沒有其他技能嗎?”

怎么還會制造祥瑞了呢。

余江河坐在搖椅上喝香茶,聞言,悠悠道:“好歹是同類,給點好處,商量商量讓它們表演個節(jié)目還是可以的。”

朝堂上風向一邊倒,對她很有利,她心情愉悅,忍住笑意,故意道:“同類?可你不是錦鯉啊?!?/p>

余江河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揚聲辯解:“魚、魚、魚,我們都是魚?!?/p>

他著急的樣子有點可愛。李噙玉眼含笑意,仰頭湊近他:“區(qū)別是,你可以吃?”

錦鯉也可以吃呀,如果她不嫌難吃的話。

等等,這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舍不得看她難受,好心好意幫她,她怎么又想吃他了呢。這算不算恩將仇報?他剛想跟對方講講道理,就見她又靠近了一些。

她眨眨漂亮的眼睛,悄聲道:“我知道,你致癌。但我說的,是不致癌的吃法。”

東、宮、之、主、耍、流、氓!

熱血上涌,臉孔發(fā)燙,心如擂鼓中,唇上一軟,余江河回抱住李噙玉,美滋滋地想,不久之后,他混吃等死的地方將會更高級——該變皇宮了。

他是條假錦鯉,李噙玉卻是真錦鯉。不僅幫他實現(xiàn)了夢想,還讓他有了想要永遠守護的人——這大概就叫作“咸魚翻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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