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蘭 歐陽春勇
內容摘要:部編本初中語文教材的自讀課文,存在兩種不當教學處理方式,一是“越俎代庖”式,二是“任意放羊”式。究其原因,一是任課教師對自讀課文的性質和意義認識不清,二是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對之如何教學指示不明,三是應試教育之風擠壓自讀課文教學時數(shù)。其實,這類文章教學從旁批的角度切入,不失為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
關鍵詞:自讀課文 教學方法 旁批
部編本初中語文教材,選入了大量自讀課文,初衷是讓學生把在講讀課中學到的知識加以靈活運用,從而達到拓寬視野和形成能力的作用。在自讀課文的教學中,教師妥善利用作為其助讀系統(tǒng)之一的旁批,對于學生理解自讀課文極有裨益,那教師究竟應如何利用旁批開展教學呢,本文從旁批入手,做了以下現(xiàn)存教況分析和初步改進設想。
1.“越俎代庖式”教學
“越俎代庖式”是指教師在自讀課堂中掌控力度過強,致使自讀課文被當成教讀課文來上,這與編者每個單元設置自讀課文的初衷相悖。
這種教學模式是教師主宰著課堂,學生被動參與,學生的學習興趣大大降低。課堂其實成了教師完成自己教學任務,學生安靜地聽課。學生缺乏自我思考,自讀課文意義不復存在。
2.“任意放羊式”教學
“任意放羊式”是指教師完全退出了自讀課堂,學生在自己個人原有的基礎上完成“自生自滅式”自學。這類教學模式,教師沒有意識到了自讀課文存在的意義與價值,因而沒有采取相應的措施。在這個“自學”的過程中,課堂效果也無從談起,表面上老師也布置了學生的學習任務,實際情形是學生學習能力在原地踏步。
1.教師對自讀課文存在的功能和目的認識不清
自讀課文是溫儒敏教授提出的“1+X”閱讀教學辦法中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余黨緒老師曾說:“閱讀教學的主要任務就是引導學生在具體的范疇和維度上,追求理解與評價的精準度和深廣度。”[1]從單元編排上看,自讀課堂是教讀課堂的拓展訓練,目的是通過再次的鞏固訓練加深學生“理解與評價的精準度和深廣度”。
因此教師在研讀教材時,必須對自讀課文這個板塊有一個清晰的認識。教師自身對其存的功能和目的模糊就會導致上述兩個極端。
2.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11版)對之如何閱讀教學指示不明
“新課標”在第四學段(7~9年級)對閱讀教學提出了目標要求,但未將教讀課文和自讀課文區(qū)分開來。在實施建議中,同樣只是針對閱讀教學,籠統(tǒng)地提出總體建議。對于自讀課文的指示更是含糊不清。它既沒有提到自讀課文的助讀系統(tǒng)中的旁批、閱讀提示、單元導讀三者之間的聯(lián)系及其意義和作用,更沒有提到自讀課文與教讀課文在時間分配、教學目標上的不同。課程標準上的指示不清從根本上給教師們在上自讀課文教學方法上造成了方向不明的困惑。
3.應試教育之風擠壓自讀課文教學時數(shù)
現(xiàn)在教育應試之風依然盛行,教讀課文是考試的重點,教師會按照教學進度保質保量地完成教學。但是自讀課文由于不是考試的重點,再加上語文課時本來緊缺,單元的自讀課文就成了“擺設”。甚至很多教師采用占用副課的方式,也要把教讀課文講深講透,這樣一來,作為拓展思維、鍛煉技能而存在的自讀課文便只能被擱置一旁。
1.認識旁批
旁批的內容豐富多樣。一是指向文章的情感。如七年級上冊泰戈爾的金色花中的“‘我變成一朵金色花,跟媽媽玩起了‘躲貓貓,只是為了好玩嗎?”[2]26意圖讓學生思考到‘我對‘媽媽的愛。二是點名文章中心。如七年級上冊海倫·凱勒的《再塑生命的人》第二處旁批“啟示真理,給‘我以愛——莎莉文老師再塑‘我生命的兩個支點?!盵2]46三是梳理文章脈絡或內容。七年級下冊梁啟超的《最苦與最樂》五處旁批,分別是對該文五段內容的梳理與概括。四是提示文段作用。如九年級上冊《劉姥姥進大觀園》中“此處設置懸念:他們會如何拿劉姥姥‘取個笑兒呢?”[3]132五是賞析句子或詞語。如八年級下冊中利奧波德的《大雁歸來》中“怎樣理解隨后一句話的含義?”“‘賭注一詞有什么特殊意味?”[4]39六是揭示語言特點。如七年級上冊中冰心的《荷葉·母親》中“注意品味文章語言的清新典雅。”[2]27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2.利用旁批
A.把握旁批的閱讀指引作用
編者在設置旁批時,并不是隨意而毫無章法的,而是按照一定的教學順序進行排列的,具有一定的邏輯性。所以,教師在教學時,要認真?zhèn)湔n,掌握好每個旁批之間的關聯(lián),通過設置有效提問把各個旁批串聯(lián)起來,引導學生高效地思考。如浙江省特級教師肖培東在上七年級下冊賈平凹的《一棵小桃樹》公開課時,挑選一個最重要的、思考難度大的旁批,指引學生去思考、體會文本。他用“文中有幾個旁批?你能解決哪幾個問題?”的提問把陳述式的旁批或者是提問式的旁批拋給學生,讓他們積極思考,參與課堂,自己動手解決。在理解文章的基礎上,肖老師又用到了第四個旁批的提問“作者僅僅是在寫花嗎?”[5]112直指文章借物喻人的寫作手法,順勢導向情感層面,學生齊讀第十三段,直接借助了第五個旁批“‘我的情感在這里來了一個轉折,你讀出來了嗎?”[5]112肖老師在引出情感時,刨去了讓學生概括、尋找的部分,而是借助旁批讓學生一步步思考。整個環(huán)節(jié)緊湊而充滿節(jié)奏感,教學氣氛融洽,是典范的自讀課文教學案例。
B.注意旁批與單元導讀、閱讀提示的關聯(lián)
眾所周知,大而空的學習方向對于學習本身沒有任何助力,只有具體到思考方法才能幫助學生有效學習。教師在點撥學生解決每一個旁批時,不能割裂旁批與單元導讀、閱讀提示之間的關系。如七年級下冊第十一課《臺階》一文中,其旁批與單元導讀、閱讀提示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第一處“起筆引人思考,父親為什么‘總有這樣的感覺?”[5]61以及第二處“如此詳寫父親洗腳,是要表現(xiàn)什么?”[5]62以及第九處“造好的新臺階為什么會讓父親如此‘不自在?”[5]66這幾處旁批就與單元導讀有關,從詳略安排上、課文的開頭、特別之處尋找關鍵語句進行熟讀精思。第三處“臺階的高低象征著地位的不同,所以父親總說‘我們家的臺階低。你怎樣理解這種心態(tài)?”[5]62和第四處“搖晃的樹枝,搖不散的目光。想想父親此時的心理。”[5]63以及第六處“這一段中有不少動詞使用準確、生動,試選取一處用一兩句話做點評?!盵5]64這三處則是與課前閱讀提示相關,從細節(jié)描寫分析人物形象,揣摩人物心理。這樣那個面對生活不屈不撓、執(zhí)著而堅韌的樸實的中國農民形象便躍然紙上。
3.超越旁批
超越旁批是指在學習自讀課文的過程之中,師生雙方可嘗試從更高層面上來審視“旁批”這個助讀系統(tǒng),既可對文章已有的旁批大膽質疑,重新撰寫;也可對文章深入思考,仿寫旁批。針對師生兩個主體,各自有不同的改進方向。
A.提出質疑,改寫旁批
教師是教學活動的主導者。因此教師的文化積累、備課態(tài)度和水平直接影響到課堂效果。教師要有自己的立場,敢于指出教材的不足之處,甚至錯誤。
如八年級上冊第十五課《散文二篇》中嚴文井的《永久的生命》一文中共有四處旁批,最后一處是:生命在“終于要凋謝”的花朵中“永存”,看似矛盾,卻富有哲理。[6]81此旁批的設置顯然有些突兀,單從旁批的位置和內容上看是針對最后兩段的內容的理解。仔細研究就會發(fā)現(xiàn)與前三處旁批相比,在沒有梯度緩沖的情況下,它的難度有了大幅的提升,這樣會導致學生不知所措。面對這一問題,教師需充分發(fā)揮其在教學過程中的主導作用,敢于質疑教材中旁批的不足,并通過適當?shù)母膶懪ⅲ瑸閷W生搭建一個理解的階梯。
B.敢于嘗試,仿寫旁批
學生是課堂學習的主體,在自讀課堂上,教師應充當“引領者”,學生在教師指導下學習進而提升能力。如果教師在教學活動中加入讓學生仿寫旁批的環(huán)節(jié),不失為一個創(chuàng)新性的教學方法,使學生親近文本,學會享受閱讀。
如教師在上《雨的四季》時,因該篇課文的旁批比較全面,就可讓學生選擇喜歡的角度進行模仿和補寫旁批。再通過小組討論推薦組內最佳旁批進行分享。第一個角度,從四季的雨的特點仿寫。比如第三處旁批“春雨‘洗淋萬物,夏雨卻‘澆灌萬物,準確寫出雨的不同特點。”[2]11可讓學生在通過自主閱讀、討論的基礎上,對后半句內容進行仿寫,學生只要能仿寫出與“準確寫出了春雨的細膩,夏雨的急”大致意思即可。第二個角度,從品詞析句出發(fā)。根據已有的旁批的句子,再從文中找出類似的句子,讓學生模仿批注。比如第四處“凄冷的秋雨為什么能‘純凈人們的靈魂呢?”[2]11是針對文中句子“你只會感到…開闊的大地?!盵2]11的理解。在仿寫時,學生必須先解決所仿旁批的問題,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增強對內容的理解。
自讀課文的教學一直是閱讀教學中的盲區(qū),從其助讀系統(tǒng)之一——旁批入手,引導學生從中研讀文本,進而發(fā)現(xiàn)問題,解決問題,感受到讀書的樂趣,從而提高自身的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以及文化涵養(yǎng),這一方法是行之有效。
[1]余黨緒.整本書閱讀教學中的母題、議題、問題——思辨需要方向、框架和抓手[J].語文學習,2018(9).
[2]溫儒敏主編.義務教育教科書.語文(七年級上)[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
[3]溫儒敏主編.義務教育教科書.語文(九年級上)[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4]溫儒敏主編.義務教育教科書.語文(八年級下)[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
[5]溫儒敏主編.義務教育教科書.語文(七年級下)[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6.
[6]溫儒敏主編.義務教育教科書.語文(八年級上)[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
(作者介紹:李慧蘭,懷化學院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2015級漢語文言文學專業(yè)本科生;歐陽春勇,懷化學院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講師,博士,主要研究方向:語文課程與教學論、語文教師專業(yè)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