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娜 李堃陳 穗清
[摘 要] 受“全面二孩”生育政策影響,我國出現了“獨生”“準二孩”“二孩”三種不同的家庭結構。為探索家庭結構的變化對幼兒親社會行為意向的影響,本研究以6歲幼兒作為被試,運用艾森伯格親社會道德兩難情境范式,分別考察來自“獨生”“準二孩”“二孩”家庭的幼兒在助人、合作、分享等親社會行為上的意向表現,結果發(fā)現6歲幼兒的親社會道德推理水平處于他人需求取向階段,親社會行為意向整體較高,其中助人意向最突出,其次是合作與分享;6歲幼兒的親社會行為意向不存在性別差異;來自“獨生”和“準二孩”家庭的幼兒的親社會行為意向高于“二孩”家庭的長子女,可見家庭結構的變化會影響幼兒的親社會行為意向。政府應為“全面二孩”生育政策啟動全方位的家庭服務支持策略;幼兒園應大力開展親職教育和同胞教育;家長應重視幼兒的家庭角色地位,把握“準二孩”家庭結構過渡階段的教育契機,提高長子女照料二孩的參與度,發(fā)揮幼兒同胞競爭意識的正向作用。
[關鍵詞] 家庭結構;生育政策;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
一、問題提出
家庭危機理論認為,同胞出生是長子女面臨的重大壓力事件,會給長子女帶來一定的心理壓力和威脅,易造成長子女產生各種消極心理和行為。[1]因為二孩的到來,打破了家庭的原有格局和成員關系,家庭系統(tǒng)內部發(fā)生多種變化,如同胞關系的增加、單一親子關系的改變、教養(yǎng)方式的轉變等等。因此,在家庭結構轉變的過渡階段,兒童會遭遇親子依戀、偏向對待、嫉妒心理和同胞沖突等心理困境和挑戰(zhàn),進而產生各種心理適應和行為問題。[2][3]這些問題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情緒反應。二孩出生后兒童的積極情感有所下降,表現出更多的消極情緒,如焦慮不安、沮喪、嫉妒、抑郁等。[4][5]二是行為表現。兒童不良的心理情緒反應直接引發(fā)問題行為的產生,部分兒童表現出不易相處、故意破壞等非親社會行為,甚至出現嚴重的退化行為,如無理哭鬧、故意對抗、拒絕上學、社交回避等,部分兒童還會出現睡眠障礙。[6][7][8]處于該處境的兒童如得不到相應的支持,會對未來的發(fā)展產生負面影響。[9]如,長子女強烈的嫉妒情緒以及不良的調控方式會造成更多的同胞沖突和過失行為,這會使長子女在日后的成長過程中會面臨人際交往障礙和社會適應困難,甚至和青少年犯罪概率有顯著關聯。[10][11][12]
自“全面二孩”政策實施以來,家中原獨生子女因二孩出生而產生的一系列心理困境和社會性發(fā)展問題屢見不鮮。[13]近30年的獨生子女政策,使我國形成了“孩子是家庭核心”的文化觀念,原為家庭核心的獨生兒童,在適應二孩到來的過程中會有一定挑戰(zhàn)?!叭娑ⅰ钡恼呦?,將有越來越多的兒童在學前階段成為長子女,關注兒童家庭結構轉變的適應性問題,可為制定相關的教育政策、家庭服務政策等提供證據支持。
親社會行為是指一切符合社會期望,并對他人、群體或社會有益的行為。[14]幼兒親社會行為,指幼兒在社會交往中所表現出的一切有助于社會和諧的情感和行為,具體包括同情、合作、分享、助人、安慰、友好、捐獻等,是幼兒身心發(fā)展的重要指標之一。[15]學者主要通過考察助人、分享及合作三種親社會行為類型,了解兒童的親社會發(fā)展水平。[16][17]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表現出以下發(fā)展規(guī)律:一是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發(fā)生率隨年齡增長而不斷上升,但分享、助人、合作三種行為類型的發(fā)展趨勢各不相同。[18][19]二是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行為具有不穩(wěn)定性。兒童分享、助人、合作等親社會行為在發(fā)展過程中存在很大的可變性和可塑性。[20]
行為意向,又稱行為傾向,是指個體在特定情景中對特定態(tài)度對象做出某種反應的傾向。[21]親社會行為意向即指,個體以他人的利益為出發(fā)點,以滿足他人需要為目的而表現出無私行為的選擇傾向。李丹和李伯黍通過創(chuàng)設假設情境探究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觀念和行為意向,結果表明兒童的利他選擇隨著年齡的增高而增多,利己選擇逐漸減少,兒童的利他觀念和實際利他行為之間的一致性顯著增加。[22]宗愛東在假設故事情境中考察學前兒童的合作和助人行為選擇傾向,研究發(fā)現,在兩則合作故事情境中,7.9%和4.3%學前兒童表現出合作行為意向;而在兩則助人故事情境中,學前兒童表現出助人行為意向的比例則高達73.4%和55.4%,學前兒童對不同親社會類型的行為意向具有差異性。[23]目前學界對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研究涉獵較少,以學前兒童為對象開展的親社會行為研究則主要采用由幼兒教師、家長進行評價的他評量表,缺乏兒童自陳評定或生態(tài)效度較高的研究手段。然而,兒童在假設生活故事情境中表現出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和選擇傾向,反映出的兒童親社會行為的觀念和認知,能在一定程度上預測出兒童實際的親社會行為表現。[24]
影響親社會觀念、行為意向及表現的因素主要來自家庭、同伴、學校及大眾傳媒。其中,家庭是影響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發(fā)展的重要因素。[25]斯托布(Staub)的研究表明,作為兒童社會性發(fā)展的首要場所,家庭中的環(huán)境,如家庭文化氛圍、家庭教養(yǎng)方式、親子情感關系等,會在不同程度上影響兒童親社會行為的發(fā)展。[26]有關家庭結構的研究發(fā)現,家庭結構、家庭氣氛和家庭環(huán)境三者關系密切并相互影響,家庭結構的變化會帶來家庭氣氛和環(huán)境的變化。[27]在當前二孩政策背景下,會出現三種家庭結構:無二孩的獨生家庭、已有二孩的二孩家庭、和即將成為二孩家庭的準二孩家庭。這三種家庭結構,或許會給兒童的親社會意向和行為帶來影響。
為此,本研究將主要探究在不同的家庭結構中,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是否存在差異?在家庭結構轉型的過渡階段中,即將成為長子女的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是否會發(fā)生轉變?與獨生的學前兒童相比,家有二孩或即將有二孩的學前兒童的行為意向表現如何?在不同親社會類型上,三種家庭結構的學前兒童行為意向分別又有何表現?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在同區(qū)域五所幼兒園的大班隨機抽取6歲兒童作為被試。選擇6歲兒童原因有二:一是6歲兒童的行為表現已不再以滿足自身生理需要為目的,其行為動機系統(tǒng)已發(fā)展到高層次階段,表現出一定的親社會意向和行為。[28]二是6歲兒童的理解力和專注力相對穩(wěn)定,能夠根據簡單的實驗任務做出反應,并能通過思考說出簡單的行為理由,便于實驗順利有效進行。另外,為盡可能有效地控制無關變量的影響,被試家庭均來自同一區(qū)域,家庭背景間變量較為接近:被試父母均為高中以上學歷,處于普通工薪階級,且父母為兒童主要照料者。
被試分別為獨生的6歲兒童21名,其中男生12名,女生9名,以下稱為“獨生組”;即將成為家中長子女的6歲兒童(母親正懷二孩)14名,其中男生8名,女生6名,以下稱為“準二孩組”;已經成為家中長子女的6歲兒童20名,其中男生9名,女生11名,以下稱為“二孩組”。
(二)實驗設計
以不同的家庭結構、性別和親社會行為類型為自變量,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為因變量,采用3(家庭結構:獨生組/準二孩組/二孩組)×2(性別:男/女)×3(親社會行為類型:助人/合作/分享)的三因素混合實驗設計,其中家庭結構和性別為組間變量,親社會行為類型為組內變量。
(三)實驗材料
本實驗采用的實驗材料參考了艾森伯格的親社會道德兩難故事實驗范式,旨在在兒童自主選擇的過程中了解其親社會行為意向。艾森伯格基于科爾伯格道德發(fā)展研究的基礎,設計了親社會兩難情境來研究兒童的親社會道德推理。[29]埃姆勒(Emler)和魯什托(Rushton)提出,假設情境中的道德判斷實際上反映著兒童的道德觀念和行為意向;隨著年齡的增長,兒童實際的道德行為更趨于與道德觀念一致,假設道德情境中的道德判斷與實際道德情境中道德行為之間的一致性逐漸提高。[30]親社會行為是道德行為的一個組成部分,親社會兩難故事中的道德判斷不僅能測驗兒童親社會道德推理的水平階段,也能有效反映兒童親社會觀念和行為傾向。[31]
本研究結合我國兒童當下的生活實際,基于助人、合作、分享三種親社會類型編制了12則符合兒童心理發(fā)展和生活實際的親社會道德兩難故事,每個類型4則故事。在幼兒園隨機抽取20名6歲學前兒童對12則兩難故事進行預實驗。經過預實驗,每類型篩選出最合適的2則親社會道德兩難故事作為正式實驗材料,兩個故事沖突情景是一致的。選擇故事的依據有二:第一,在預實驗的結果中,12則故事的分數及標準差具體為:1.63(0.06)、1.56(0.11)、1.45(0.05)、1.72(0.12)、1.12(0.08)、1.32(0.11)、1.45(0.07)、1.81(0.08)、1.25(0.12)、1.19(0.12)、1.64(0.06)、1.34(0.11)。標準差在0.10以下的條目,說明20名被試在該題上的選擇趨向一致,能夠較真實地反映被試的情況,題目具有有效性,最終得到6則故事;第二,艾森伯格親社會行為理論認為,幼兒在建立親社會意圖的過程中會受到情境緊急程度的影響,若情境緊急,幼兒主要被情感因素影響,若情境不是非常緊急,幼兒則會以個人認知因素和人格特質來決定是否生成個人意圖。[32]為了給學前兒童提供更寬松的思考空間和相對輕松的心理環(huán)境,以便更大程度地體現學前兒童的認知水平和行為意圖,研究者所選的情境均為非緊急情境。根據學前兒童典型的具體形象性思維特點,為了使其更好地理解兩難故事的情節(jié)以及選擇的兩難性,研究者將每則兩難故事以四格連環(huán)畫的形式畫出來,最后分別以6幅A4紙張大小的黑白圖畫幫助被試理解相對應的6則兩難故事(如圖1)。
助人行為兩難故事1:小紅很喜歡唱歌,她努力練習了很久,想要在比賽中得到第一名,然而正要去比賽的那一天,她最好的朋友小蘭打電話來,小蘭生病了想要小紅去陪她,如果你是小紅,你會去唱歌還是去陪伴小蘭?
(四)實驗程序
被試由實驗人員逐個帶入實驗室進行一對一的實驗。實驗正式開始時,主試詢問被試:“今天有幾位小朋友遇上了一些事情,他們不知道應該怎么做,你來幫幫他們好不好?如果你是故事里的小朋友,你會怎么做?然后告訴我,好嗎?”在每次講完一則故事后,讓被試嘗試復述故事內容,明確被試已理解故事情節(jié)后,請被試選擇將會表現的行為,并說明選擇的原因,如“因為她生病了會很難過,我要去看看她”。為保證被試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真實性和實驗數據的有效性,如若被試不能說明選擇的原因,則該被試實驗數據無效。實驗過程中對被試幼兒在實驗中的選擇及選擇原因進行語音記錄,便于事后進行整理分析。
主試人員會根據被試對兩難故事的選擇表現行為進行評分,被試出現親社會行為意向選擇(助人行為:去陪伴小蘭、扶小朋友回家;合作行為:邀請好朋友來一起打掃房間、和小朋友一起拖一輛大車運球;分享行為:和小朋友一起玩玩具、分一半蛋糕給小明)1次記1分;未出現親社會行為意向記0分,依次類推,最后統(tǒng)計出被試的總體得分情況。為保證實驗結果數據客觀有效,后期由一名評分人員根據實驗語音記錄進行第二次評分,確保兩次評分信度一致。結果表明,兩次評分相關系數r=0.92,P<0.05。后將數據輸入電腦,運用SPSS 22.0統(tǒng)計軟件進行數據統(tǒng)計與分析。
三、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三種家庭結構內部的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得分情況
對三種家庭結構分別進行方差分析發(fā)現(見圖2):
1. 獨生組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得分情況。
獨生組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總得分情況為:M=4.95,SD=0.92。方差分析結果表明,親社會行為類型差異顯著F(2,60)=4.04,P<0.05,Cohen’s f=0.43。事后檢驗發(fā)現,助人行為意向的得分(M=1.91,SD=0.30)顯著高于分享行為意向的得分(M=1.43,SD=0.51),P<0.01;其他類型間差異不顯著,P>0.05;性別差異不顯著,P>0.05。
2. 準二孩組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得分情況。
準二孩組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的總得分情況為:M=5.29,SD=0.83。方差分析結果表明,親社會行為類型顯著差異F(2,39)=4.33,P<0.05,Cohen’s f=0.56。事后檢驗發(fā)現,助人行為意向的得分(M=2.00,SD=0.00)顯著高于分享行為意向的得分(M=1.43,SD=0.85),P<0.01;合作行為意向的得分(M=1.86,SD=0.36)顯著高于分享行為意向的得分(M=1.43,SD=0.85),P<0.05;助人行為意向的得分(M=2.00,SD=0.00)和合作行為意向的得分(M=1.86,SD=0.36)無顯著差異,P>0.05;性別差異不顯著,P>0.05。
3. 二孩組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的得分情況。
二孩組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的總得分情況為:M=4.15,SD=1.04。方差分析結果表明,親社會類型顯著差異F(2,57)=14.02,P<0.01,Cohen’s f=0.83。事后檢驗發(fā)現,助人行為意向的得分(M=1.90,SD=0.31)顯著高于合作行為意向的得分(M=1.25,SD=0.64),P<0.01;助人行為意向的得分(M=1.90,SD=0.31)顯著高于分享行為意向的得分(M=1.00,SD=0.65),P<0.01;合作行為意向的得分(M=1.25,SD=0.64)與分享行為意向的得分(M=1.00,SD=0.65)無顯著差異,P>0.05;性別差異不顯著,P>0.05。
(二)三種親社會類型上不同家庭結構的學前兒童行為意向的得分情況
對三種親社會類型分別進行方差分析發(fā)現:
1. 在合作行為類型中,家庭結構差異顯著F(2,52)=4.10,P<0.05,Cohen’s f=0.27。事后檢驗發(fā)現,獨生組的行為意向(M=1.62,SD=0.74)與準二孩組(M=1.86,SD=0.36)的行為意向之間無差異,P>0.05;獨生組的行為意向(M=1.62,SD=0.74)高于二孩組的行為意向(M=1.25,SD=0.64),P=0.06,邊緣顯著;準二孩組的行為意向(M=1.86,SD=0.36)顯著高于二孩組的行為意向(M=1.25,SD=0.64),P<0.01。
2. 在分享行為類型中,家庭結構差異邊緣顯著,F(2,52)=2.69,P=0.07,Cohen’s f=0.22。事后檢驗發(fā)現,獨生組的行為意向(M=1.43,SD=0.51)與準二孩組的行為意向(M=1.43,SD=0.85)不存在差異,P>0.05;獨生組的行為意向(M=1.43,SD=0.51)顯著高于二孩組的行為意向(M=1.00,SD=0.65),P<0.05。準二孩組的行為意向(M=1.43,SD=0.85)高于二孩組的行為意向(M=1.00,SD=0.65),P=0.06,邊緣顯著。
3. 在助人行為類型中,家庭結構差異不顯著,P>0.05。這表明,在合作和分享行為類型上,二孩組兒童的行為意向均低于其他兩組兒童。(見表1)
(三)不同家庭結構下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的得分情況
對實驗數據進行3(家庭結構:獨生組/準二孩組/二孩組)×2(性別:男/女)×3(親社會行為類型:助人/合作/分享)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發(fā)現:
1. 家庭結構的主效應顯著,F(2,49)=7.50,P<0.01,η2P=0.23。事后檢驗發(fā)現,獨生組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得分(M=4.95,SD=0.92)顯著高于二孩組(M=4.15,SD=1.04),P<0.01;準二孩組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得分(M=5.29,SD=0.83)顯著高于二孩組(M=4.15,SD=1.04),P<0.01;而獨生組和準二孩組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得分差異不顯著,P>0.05。這表明,獨生組兒童和準二孩組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均高于二孩組兒童。
2. 親社會類型的主效應顯著,F(2,49)=17.35,P<0.01,η2P=0.26。事后檢驗發(fā)現,助人行為意向的得分(M=1.93,SD=0.26)顯著高于合作行為意向的得分(M=1.55,SD=0.66),P<0.01;助人行為意向的得分(M=1.93,SD=0.26)顯著高于分享行為意向的得分(M=1.27,SD=0.68),P<0.01;合作行為意向的得分(M=1.55,SD=0.66)顯著高于分享行為意向的得分(M=1.27,SD=0.68),P<0.05。這表明,6歲兒童不同類型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存在差異,助人行為意向最高,其次是合作,再次是分享。
3. 性別主效應不顯著,F(1,49)=2.50,P>0.05,η2P=0.05。
4. 親社會類型和性別交互作用不顯著,F(2,49)=0.68,P>0.05;親社會類型和家庭結構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4,49)=1.42,P>0.05。家庭結構和性別之間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2,49)=0.86,P>0.05;親社會類型、家庭結構、性別三者的交互作用不顯著,F(4,49)=0.32,P>0.05。
四、討論
(一)不同家庭結構下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總體趨勢
1. 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及道德推理水平階段。
實驗結果顯示,獨生家庭、準二孩家庭、二孩家庭中的6歲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的總平均分為4.95、5.29、4.15(總分為6分),親社會行為意向較高。
艾森伯格的兒童親社會階段模式指出,兒童在成長到青年期之間,親社會道德發(fā)展經過了5個階段,其中學前兒童主要處于層次1:自我關注取向的享樂主義水平階段。[33]程學超和王美芳的研究表示,相較于國外兒童的親社會水平,我國同齡兒童的親社會水平稍高一些,6歲幼兒園大班兒童主要處于層次2:他人需求取向階段。在該階段,利他的動機主要以他人的需求為基礎,關心他人的身心、物質需求及期望。[34]在本研究中,大部分兒童的行為意向是基于關注他人的需求,如“她生病了很難過,我要去看看她”“她摔了腿,不能走路了”“他蛋糕掉了,沒有吃的了,那我分給他一點點吧”等等,這說明,無論處于何種家庭結構,隨著兒童的成長和認知水平的發(fā)展,6歲兒童自我中心取向逐漸減少,觀點采擇及共情能力逐漸提高,在自己的愿望、需求等與他人的愿望、需求等發(fā)生沖突時,能從他人的角度和利益出發(fā),犧牲自己的利益而滿足他人的愿望及需求,顯示出較高的親社會行為意向。
2. 學前兒童不同類型的親社會行為意向的趨勢。
兒童的親社會行為,如合作、分享、助人等是在18~24個月時開始迅速發(fā)展和分化的。[35]有關研究指出,分享、助人、合作行為之間無顯著聯系,不同類型的親社會行為發(fā)展趨勢各不相同。[36]本研究結果顯示,6歲學前兒童的助人行為意向最突出,其次是合作,最后是分享。
巴塔爾(Bartal)等人分析了親社會行為與認知、社會觀點及道德發(fā)展之間的關系并提出,助人行為由不同的行為動機所引發(fā),這些行為動機的認知特點是按階段發(fā)展的,最終得出了兒童助人行為的六個發(fā)展階段理論。[37]基于該理論,李丹等人認為,我國5~7歲兒童的助人動機水平處于具體獎勵階段和規(guī)范階段之間。[38]6歲兒童在選擇做出親社會行為時,內心渴望得到獎勵和贊許,渴望得到周圍人的認可。相對于合作行為和分享行為來說,助人行為獲得社會贊許性的可能性最高。趙章留等人的研究中也發(fā)現,兒童最看重助人行為的評價,其次是分享行為和合作行為。[39]顧鵬飛和李伯黍認為,我國兒童對助人行為的選擇反應與理由推理能力隨年齡的增長而迅速發(fā)展。[40]本研究結果顯示,即使是生活在不同的家庭結構中,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最強是助人類型。
兒童成長到2歲時,合作行為意向開始出現并迅速發(fā)展。不僅常與同伴進行合作游戲,也表現出與成人合作的意識傾向。[41]隨著交往經驗的積累,兒童合作的目的性、穩(wěn)定性逐漸增強,能夠為實現共同目標而努力。李幼穗通過游戲的方式,探討在鼓勵合作的條件下兒童合作行為發(fā)展的趨勢。結果表明,隨著年齡的增長和認知能力的不斷提高,學前兒童競爭行為減少,合作行為逐漸增多且合作水平也相對提高。[42]但是與助人行為相比,合作行為更強調互惠性,合作行為更多表現為一種公平取向和雙贏的特點,社會贊許性不如助人和安慰行為高。[43]因此,兒童行為決策也受到親社會行為類型的不同特點的影響,相比于能獲得高度贊賞的助人行為,兒童較少表現出合作行為的意向。
另有研究發(fā)現,兒童分享行為的發(fā)生和發(fā)展與其分享觀念密切相關,不同年齡兒童的分享觀念存在差異性。在兒童分享觀念的發(fā)展中,“吝嗇”傾向在4~6歲達到高峰,之后隨著年齡增長逐漸減弱;“慷慨”傾向在5~6歲時出現飛躍并逐年增加至7~8歲。[44]翁格利(Ongley)等人的研究表明,4~8歲兒童的分享行為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提高;但在8~12歲期間,兒童分享行為又會隨著年齡增加而減少,兒童分享水平的發(fā)展具有一定的階段性。[45]科格特(Kogut)等人對3~8歲兒童的分享行為研究則指出,5~6歲的兒童能有一定的公平意識,但仍然會以自我利益為主而不愿意分享,7~8歲的兒童則能以公平為原則,表現出更多的分享行為意向。[46]本研究表明,6歲兒童的分享行為意向低于助人和合作類型,說明6歲兒童的分享觀念和意識相比于其他親社會類型而言呈較低水平。
(二)不同家庭結構下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顯著差異
1. 三種家庭結構的學前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的差異。
本研究發(fā)現,不同家庭結構下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存在顯著差異。獨生學前兒童和即將成為長子女的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均高于已是長子女的學前兒童。
艾森伯格親社會行為模式理論認為,個體在表現出利他行為意向之前,須先確定他人是否有某種意愿或需求。個體能否注意到他人的需要,受到特定情境的解釋(特定情境的清晰度、潛在受助者的身份、旁觀者的身份)和個體自身特征(個體角色采擇能力、認知推理能力的水平、對他人積極評價、他人定向、自我關注等)的影響。[47]如上文所述,6歲兒童的親社會道德推理水平主要處于他人需求取向階段,兒童大多能注意到他人的需要并表現出一定的利他行為認知,但二孩家庭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明顯低于其他兩類家庭結構的兒童,這表明家庭結構因素制約著兒童個體特征的形成,[48]兒童對他人需求的知覺注意及親社會行為的意向受到家庭結構轉變的影響。
家庭危機理論指出,生育二孩使家庭結構變得更為復雜,形成夫妻、親子與手足關系并存的三核格局,家庭結構性的重組使其原有的平衡受到了沖擊,家庭氣氛變得緊張與敏感。[49][50]長子女不僅要面對親子關系、互動模式的重構,還可能面臨著父母的行為偏向、親子依戀、教養(yǎng)方式等方面的心理挑戰(zhàn)。[51]這將直接影響和制約兒童親社會意識和行為表現的發(fā)展。
首先,隨著二孩的出生,父母對羸弱的新生兒給予更多的關注和照顧,對長子女的精力分配則相對減少,互動的主動性顯著降低。[52]又因傳統(tǒng)家庭觀念對其“長兄長姐”角色的期望和定位,在面臨同胞沖突時可能更多地要求長子女“禮讓”弟妹。[53]研究表明,兩歲兒童就已能判斷父母對自己與同胞之間的態(tài)度差異和偏向行為。[54]感受到不公待遇的兒童則通常表現出更多的心理及行為問題。[55]
其次,家庭環(huán)境、親子互動發(fā)生重大變化時,依戀類型可以相互轉換。[56]長子女在家庭結構轉變的初始階段時,難以理解同胞之間的親緣關系,在父母將關注轉向二孩時,易把二孩視為家庭的入侵者,表現出顯著的敏感、焦躁不安等消極情緒,[57]并不斷強化“失去父母寵愛”的危機感受,轉化成不安全型依戀關系,進而產生一系列的心理困境和消極情感,由此往往容易誘發(fā)兒童退縮行為和非親社會意向和行為的產生。[58]
再次,因對已升級為家中長子女的角色期盼和行為要求的提高,父母對其管束行為相對增加。確定行為標準時并未充分考慮到兒童的個體發(fā)展水平,忽視了兒童內心想法和自身感受,在面對兒童不當行為時通常采取懲罰、禁止的方式處理,逐漸形成專制型的不良教養(yǎng)方式。[59]若父母對孩子采取非民主型的教養(yǎng)態(tài)度,兒童長期缺乏與父母進行平等、積極、和諧的相互交流機會,將嚴重阻礙兒童觀點采擇的能力,不利于兒童共情能力的發(fā)展。[60]長時處于在這種高壓式的不良教養(yǎng)方式下,兒童將表現出消極抵制的不合作態(tài)度并具有逆反心理傾向,這為攻擊性或反社會性意識和行為的形成增加了習得性條件。[61]
家庭危機理論認為,兒童在面對同胞降生后家庭結構轉換的初期時,會經歷一個同胞關系建立的適應性過渡階段。[62]克雷默(Kramer)等人的研究表示,長子女的年齡越小,對二孩出生的適應越困難,將需要經歷更長的同胞適應期。[63]在本研究中,有50%的被試兒童迎來二孩的時間不滿一年,30%的兒童成為長子女不滿兩年(詳見圖3)。在這個適應過渡階段中,長子女不僅面臨著家庭地位、角色的轉變要求,還面臨著分享父母關愛和家庭資源的心理挑戰(zhàn),更容易誘發(fā)出一些消極情緒或行為問題。[64]李丹的研究顯示,兒童的個性心理特征與親社會行為的關系非常密切,焦慮、不安等消極情緒和心理特征會對親社會觀念和行為意識產生顯著負效用。[65]因此,處于適應家庭結構變化階段的二孩家庭的學前兒童,在面臨自己的需要與他人的需要發(fā)生矛盾時,開始對他人的需要表現出很少的關注,而挫折感、焦慮、煩躁等消極心境又容易誘發(fā)攻擊行為,誘使其親社會行為意向出現顯著退化。
此外,實驗結果顯示,準二孩組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顯著優(yōu)于二孩組,甚至微高于獨生組。從宋梅對學前兒童的同胞意愿調查的結果來看,有近70%的大班兒童具有強烈的同胞意愿,即表示“想要弟弟妹妹”,而擁有“玩伴”則成為學前兒童具有同胞意愿的首要因素。[66]鄒林的調查顯示,80%的學前兒童在二孩出生前對二孩表現出喜愛情緒,34.3%的男童和65.7%的女童在母親懷有二孩時,時常撫摸母親的肚皮并熱衷于與胎兒進行言語交流。[67]在本研究中,通過實驗后的訪談得知,準二孩組的兒童大多渴望有弟妹的陪伴,并對此滿懷憧憬,且常常表達出對二孩的保護欲望和分享精神。在二孩出生之前,母親與兒童對二孩的出生持有相同的期待態(tài)度和積極有效的情感交流,會促進親子關系的正向發(fā)展,利于學前兒童共情能力和積極心境的提升,并由良好的親子關系泛化到與他人交往的情境中。從而助于學前兒童積極個性品質的發(fā)展,促使學前兒童親社會傾向行為模式的形成。[68]因此,準二孩組學前兒童的親社會行為意向最高。
2. 三種家庭結構的學前兒童不同類型的親社會行為意向的差異。
實驗結果顯示,不同家庭結構的兒童在三種親社會類型上的行為意向存在差異。在合作和分享類型上,二孩家庭的兒童其親社會行為意向明顯低于準二孩家庭和獨生家庭的兒童。6歲兒童的認知發(fā)展水平有限,親社會觀念、利他規(guī)則等未得到內化。[69]學前兒童的親社會意識和不同類型的親社會觀念還未成為穩(wěn)定、獨立的個性特質,具有一定的可變性,到學齡后期才慢慢發(fā)展成較為穩(wěn)定的個人特征。[70]因此,二孩出生后,在家庭結構轉變的早期適應階段,兒童的心理狀態(tài)和個體特征受到影響,導致二孩家庭的兒童親社會行為意向減弱,合作和分享行為意向顯著降低。
相關研究表明,在面臨家庭結構轉變的初期階段和同胞關系建立的適應階段時,兒童極容易走入“同胞競爭”的心理困境中,兒童在面對二孩出生后分走父母大量的“投資”時,會對弟妹的“同胞角色”產生消極認知,視同胞關系為一種充滿“同胞威脅”的競爭關系。[71]兒童長時間處于這種排斥性相互關系意識中,將導致個人主義意識增強,群體目標取向減弱,從而不愿與他人共同達到目的而協調活動,因而阻礙了二孩組兒童合作意識和行為意向的發(fā)展。耿歡歡對兒童二孩適應情況的調查指出,只有40%的學前兒童愿意與弟妹分享喜愛的玩具,60%的兒童則不能理解和忍讓與弟妹分享玩具與食品的行為,面對弟妹對物品的占有表現出更多的不接納態(tài)度,甚至會選擇用暴力解決矛盾沖突。[72]其分享觀念及分享行為的心理活動機制在日常生活中泛化到其他交往情境下,導致二孩組兒童的分享行為意向較其他兩組低。因此,受到家庭結構轉變的影響,相較于獨生家庭和準二孩家庭,二孩家庭中的6歲兒童的合作和分享意識及行為意向明顯低弱。
五、教育建議
(一)政府應為“全面二孩”生育政策啟動全方位家庭服務支持策略
政府應充分發(fā)揮主導作用,聯合相關部門設立社區(qū)親職教育中心,開設親職教育課程,提供家庭教育咨詢服務,并制定相關的標準和細則;積極推動幼兒園組織“迎接二孩”的相關教育活動,如同胞認知教育活動等;同時,大力鼓勵第三方機構作為銜接家庭與幼兒園的橋梁,開展親職及同胞教育工作,滿足二孩家庭的個別化服務需求。政府可聯合各社會力量協同構建“全面二孩”支援教育的一體化合作機制等,為二孩家庭提供具體切實的教育資源支持,幫助父母及大孩積極應對由二孩出生所產生的一系列的現實問題,為二孩家庭的健康發(fā)展提供堅實基礎。
(二)幼兒園應大力開展親職教育、兒童同胞教育等相關二孩教育活動
幼兒園應開展相關親職教育,科普家庭結構的轉變對兒童造成的影響,幫助父母認識同胞關系的概念,獲得多子女家庭的教養(yǎng)方式、促進良好同胞關系構建的策略方法等;引導父母生育二孩前應與兒童做好溝通交流工作,幫助兒童形成“同胞角色”的正確認知;同時,積極組織“同胞認知”教育活動,引導兒童同胞認知的合理構建,培養(yǎng)兒童坦然接納同胞的信念和意識;適當開展混齡教育活動,使兒童獲得與幼小兒童相處的早期經驗,利用“同伴效應”鼓勵兒童接受同胞,促進兒童安全渡過“長子女”角色轉換適應期。
(三)重視兒童家庭角色定位,把握“準二孩”家庭結構階段的教育契機
家庭應正視兒童的家庭角色及地位,重視兒童的同胞意愿并分析其形成原因,可采取相關的故事法、榜樣示范法等方式進行教育疏導,幫助兒童正確認識“同胞角色”及“長子女角色”。同時,在二孩孕育期間,父母可通過創(chuàng)設角色扮演游戲的積極情景,提前預演二孩家庭生活,兒童通過扮演長子女的角色,感受幫助和照顧弟妹的樂趣,體驗作為長子女的角色情感,提前為其長子女角色轉變做適應性準備,為二孩的到來創(chuàng)設健康和諧的家庭氛圍。
(四)提高兒童照料二孩的參與度,發(fā)揮兒童同胞競爭意識的正向作用
父母應避免把過多的關注和精力投入在新生二孩身上,應積極調節(jié)和滿足長子女兒童在家庭角色轉變初期的心理需求,正向引導兒童“同胞競爭”的心理,利用兒童的競爭意識推動長子女成為弟妹學習的優(yōu)秀榜樣示范者。此外,引導長子女兒童積極參與照料二孩的日常養(yǎng)育活動,增進家庭親子關系、同胞關系之間的互動,提高兒童家庭地位的主體性,促進兒童對長子女角色的認知以及適應同胞生命的存在,推動親密和諧同胞關系的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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