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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濟詞律觀的轉變及其詞學史意義

2019-12-21 12:13曹明升沙先一
文藝研究 2019年2期
關鍵詞:詞學常州

曹明升 沙先一

周濟(1781—1839),字保緒,號未齋,晚號止庵,別號介存居士,室名味雋齋、求志堂,是常州詞派繼張惠言之后的又一位領袖詞人。他以“詩有史,詞亦有史”①,“非寄托不入,專寄托不出”②等理論,推明張氏之旨,擴大常派門徑,同時也確立了他在詞學史上的重要地位。因此,周濟的詞學理論向來是詞學界的研究熱點,但研究者往往忽略他還是常州詞派中論及音律的第一人③。即便有學者梳理周濟的詞律觀,也僅僅集中于《詞調選雋序》和《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的相關部分,卻很少注意到周濟的《味雋齋詞》對《存審軒詞》所作的詞律上的修訂,而且他早年在《詞辨》《介存齋論詞雜著》里是基本不談詞律的。種種跡象表明,周濟的詞律觀有一個建構與轉變的過程。那么,周濟的詞律觀究竟是如何轉變的?為何會發(fā)生轉變?作為常州詞派的領袖人物,周濟詞律觀的轉變對整個詞派有何影響?站在清詞史的角度來看這些問題,還能對常州詞派發(fā)展至清末而進入新境的原因作出更加深刻的理解。

周濟的詞律觀主要體現(xiàn)在《宋四家詞選》的目錄序論、相關評點和《詞調選雋序》中,大致可從三個方面加以總結:第一,講求韻調。周濟認為詞韻或寬平,或細膩,或纏綿,或感慨,“各具聲響,莫草草亂用”④。他還強調,詞人所要表達的感情與所選之調、所用之韻息息相關,即所謂“喜則其調婉,怒則其調高,哀則其調澀,樂則其調平”⑤。第二,協(xié)調四聲。周濟參考了萬樹的四聲說,在《詞律》極辨上去的基礎上,又提出“上入亦宜辨”“平去是兩端”⑥等協(xié)調四聲的原則。周濟認為在一首詞中,陽聲字用得多則顯沉郁,陰聲字用得多則顯激昂,以陽聲字為主而間用一些陰聲字則“柔而不靡”,以陰聲字為主而間用一些陽聲字則“高而不?!雹?。第三,注重句式。周濟在評點宋詞時經常涉及句式問題,如評柳永《傾杯樂》(木落霜洲)“爭如憔悴,損天涯行客”句云:“依調‘損’字當屬下,依詞‘損’字當屬上。”⑧他還強調,無論句式組合為上二下三、上三下二,還是上三下四、上四下三等等,皆應“合調無痕”⑨。他曾擇調二百有奇,諷誦纟由繹,撰成《詞調選集》一書,《詞調選雋序》便是周氏此書的自序。可惜其書已佚,潘祖蔭刊刻《宋四家詞選》時曾云:“止庵復有論調一書,以婉、澀、高、平四品分之。其選調視紅友所載,只四分之一。南樵嘗言之,今不可復見。海內倘有此本,蔭固樂受而觀焉?!薄阿庹撜{”一書,即指《詞調選集》。幸虧《常州先哲遺書補編·止庵遺集·止庵文》中收錄了《詞調選雋序》,使我們可以確信周濟曾經編撰過《詞調選集》。周濟的詞律思想在詞學史上頗有影響,被認為“無紅友(萬樹)、順卿(戈載)之拘泥,而深識音理,要言不煩,尤足為學者之準則”?。

然而奇怪的是,周濟在另一本詞學著作《介存齋論詞雜著》里,說“詞史”,談“寄托”,就是不提詞律。其中緣故,可從幾本著作的成書年代來考索一二?!对~辨》是周濟在嘉慶十七年(1812)客居寶山令田鈞家教其子學詞時編選的一部詞選,此年周濟三十二歲。《介存齋論詞雜著》是附刻于《詞辨》卷首的詞話?!端嗡募以~選》完成于道光十二年(1832),周濟此時五十二歲,卜居金陵春水園,友人叔安“每過春水園”,周濟都要與之“共談聲律”??!对~調選集》盡管已佚,但《詞調選雋序》被收入了《常州先哲遺書補編·止庵遺集·止庵文》。《止庵遺集》中的《止庵詩》與《止庵詞》都是按年編排的,由此推斷,《止庵文》應該也是按年編排的。其中所收三篇詞序的順序為:《翦梅詞序》《宋四家詞筏序》?和《詞調選雋序》。《翦梅詞序》有追悼董士錫的文字,董氏卒于道光十一年,所以《翦梅詞序》的撰寫時間應與《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差不多;而《詞調選雋序》列在《翦梅詞序》《宋四家詞筏序》之后,說明其撰寫時間應在二者之后或同時,至少不會是周濟早年所撰。而且《詞調選雋序》中稱姜夔“最為知音,自譜其詞,皆一字一音”?,更接近于《宋四家詞選》中說碧山詞“不減白石風流”“白石好處,無半點粗氣”?的態(tài)度。所以,《詞調選集》應該是周濟晚歲所編。從《詞辨》《介存齋論詞雜著》到《宋四家詞選》《詞調選集》,前后相距二十年。在這二十年中,周濟從不談詞律變?yōu)槊颗c友人共談聲律,并且還花費較多的精力與篇幅來闡述詞律思想,這說明他的詞律觀的確發(fā)生了轉變。

再來考察周濟填詞創(chuàng)作中的詞律情況。周濟詞集主要有《存審軒詞》《味雋齋詞》和《止庵詞》,其中《止庵詞》由盛宣懷輯入《常州先哲遺書補編·止庵遺集》,詞作按年編排,起自壬辰(道光十二年),終于己亥(道光十九年)。作品中除《哨遍》(黃葉半林)一闋見載于《存審軒詞》以外,其余篇目與《存審軒詞》《味雋齋詞》都不相同。所以,《止庵詞》應該是周濟晚年所作的一部詞集。而《存審軒詞》和《味雋齋詞》都出自周濟的侄孫周恭壽所編《求志堂存稿匯編》。雖然《存審軒詞》分兩卷、《味雋齋詞》不分卷,但二者卷首都有周濟作于道光三年的序言,而且二者的篇目與文字基本相同,只是《存審軒詞》在最后多出了一首《哨遍》(黃葉半林)。然而,值得注意的是,通過仔細校讀我們發(fā)現(xiàn),兩部詞集中有將近四十首的作品存在著字句上的差異。茲舉《八歸·送彥聞赴都》為例,先看《存審軒詞》所錄:

江流煙鎖,平疇岸接,蘆荻斜隱客棹。匆匆春過飛紅斷,贏得鄉(xiāng)園消息,青梅酸老。綠遍天涯迷去馬,剗不盡易生芳草。但祝取、桃李陰成,三徑黛痕繞。 無計買他云岫,腰鐮刈棘,暗遣十年懷抱。彈鋏呼魚,捐金市骨,幾度長安西笑。素琴碎后,燕筑休傳別時調。盡魂系、翠旌邊柳,著甚相逢,賦心應更好。?

再看《味雋齋詞》所錄:

可以看出,《味雋齋詞》對這首《八歸》的改動不下十處。諸如把“江流煙鎖,平疇岸接”改成“江流岸鎖,平疇煙接”,在表達與審美上并無太大差別,但若從詞律的角度來看,則可見周濟的苦心所在。考諸《欽定詞譜》,《八歸》有仄韻和平韻兩體,仄韻一體乃姜夔自度曲,宋詞中此調押仄聲韻者,只有姜夔“芳蓮墜粉”和史達祖“秋江帶雨”兩闋?,格律要求非常嚴格。像一、二兩句的平仄應該是“平平仄仄,平平平仄”?,《存審軒詞》中“江流煙鎖,平疇岸接”,顯然“煙”“岸”于平仄不調;將“煙”與“岸”對調,改為“江流岸鎖,平疇煙接”,則完全協(xié)律。其他各處的改動也都是為了協(xié)律,尤其是“素琴碎后”一句,按律應是以一領四的五字句,《味雋齋詞》補一“怕”字為領起,方才合律。其他三十多首作品的文字差異基本也都是在平仄格律上的改動??梢?,《味雋齋詞》對《存審軒詞》中的出律之處進行了修訂。換言之,《味雋齋詞》應該是《存審軒詞》的修訂本。根據周濟的自序時間,《存審軒詞》初步完成于道光三年,此時周濟四十三歲。古人刻板印書是一件費時費錢的事情,別集尤其是詞集,很少會在短時期內修訂再版。如果再對照周濟五十二歲時所編《宋四家詞選》中的那些詞律觀念,我們可以斷定:《味雋齋詞》對詞律的修訂應該是在他五十歲以后進行的。這種修訂也體現(xiàn)出周濟的詞律觀在發(fā)生著轉變。

關于周濟晚年的《止庵詞》,需要單獨交待一下,因為從表面看,《止庵詞》中有些詞作也不協(xié)律。為何在周濟重視詞律以后還出現(xiàn)這種情況呢?《止庵詞》中兩則詞序透露了其中的奧秘。《西平樂》(為謝清光特地)小序云:“此調本于‘難逭’分段,只兩疊,今審定為三疊?!?所謂“審定”,說明周濟是在研究《西平樂》的詞律以后有意填成三疊,并且有以此為正體的意味?!队窬┣铩罚ù赫ィ┰~序講得更為明確:“詞律于此調多脫字未補,分句亦參差未確,賦此正之?!?《玉京秋》是周密的自度腔,詞律在收此調時確實存在缺字與脫句??磥碇軡拇_研究過詞律,才敢說出“賦此正之”這樣的話。所以《止庵詞》中有些詞作看似失律,其實是周濟研究了詞律以后,覺得作為填詞標準的詞律或詞譜有誤,有意要審定詞體,賦詞正之。這倒也符合周濟一向自負的性格。他“生平自負經世才”?,于填詞之道認為只要“專精一二年,便可卓然成家”,所以當他提出自己的詞學觀點以后,就開始“退蘇進辛,糾彈姜、張,剟刺陳、史,芟夷盧、高”?,非常自信地對浙派理論大加批判。周濟晚年不僅研究詞律,編撰過《詞調選集》,還于小學、音韻下過一番工夫,撰有《韻原》等著作。因此,他自持律學專家的眼光審定詞體、糾正詞律,也就不足為怪。雖然我們不知道諸如將《西平樂》審定為三疊,周濟有何依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止庵詞》中有些詞作看似失律,但與早期《存審軒詞》中的失律,性質并不一樣,這是周濟晚年研討韻律、糾正律譜,想在詞律上自我作古的一種表現(xiàn)。

周濟回顧學詞歷程,聲稱“余少嗜此,中更三變;年逾五十,始識康莊”?。而他對詞律的態(tài)度也經歷了三個階段:三十多歲時,幾乎不提詞律;四十多歲時,創(chuàng)作疏于詞律;五十歲以后,開始重視詞律。他所謂“年逾五十,始識康莊”,不僅是指悟到了宋四家詞徑、寄托出入、“詩有史,詞亦有史”?等詞學理論,也應該包含著對詞律重要性的認識。

一種觀念的形成與轉變,是主、客觀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周濟詞律觀的建構與轉變,與其所處的詞壇環(huán)境、所面對的詞學傳統(tǒng)、所接受的詞學教育以及他對詞體特性認知的深化都有密切的關系。

周濟自稱學詞“受法晉卿”,而“晉卿為詞,師其舅氏張皋文、翰風兄弟”?,所以他是張惠言詞學上的再傳弟子,他對詞律的態(tài)度也就可以追溯到張惠言那里。作為常州詞派的開山采銅者,張惠言在《詞選》中以“意內言外”的易學思維重新闡釋詞體,提出詞之功能乃“道賢人君子幽約怨悱不能自言之情”,詞之表達則要“低徊要眇以喻其致”?,但是他只字不提詞律問題。張惠言所面對的詞壇狀況是“淫詞”“鄙詞”“游詞”盛行,尤其是最盛行的“游詞”,其實就是浙派后期一種創(chuàng)作積弊的表現(xiàn)。當初朱彝尊等人認為明詞“排之以硬語,每與調乖;竄之以新腔,難與譜合”?,所以編選《詞綜》,力倡醇雅。浙西先賢以白石詞“句琢字煉,歸于醇雅”?而樹為典范,“句琢字煉”不僅指字句的雕琢,也包含著音律上的錘煉,所以朱彝尊才會在《詞綜·發(fā)凡》里大力表彰周筼的校律之功。講求詞律與辭藻,原本都是為了充分利用詞體特性來抒發(fā)詞人的情志與懷抱,但是,隨著清王朝的文化整肅延伸到詞學領域,朱彝尊等人在實際創(chuàng)作中不斷淡化身世之感與家國之思,致使“醇雅”之論逐漸喪失了原來的精神內核,只留下分刌合度、清醇雅正的審美外殼。這種高品位的審美外殼正好迎合了統(tǒng)治者的文治思想,因此,掐譜尋聲、錘字煉句的浙西詞風在特定的歷史機遇下開始盛熾,但浙派詞人們也在重律輕意的道路上漸行漸遠。至厲鶚出,更是“琢句煉字,含宮咀商”,填詞“必以律調為先,詞藻次之”?,以至于被人譏為“浙西名家,務求考訂精嚴,不敢出詞律范圍之外”?。到了乾隆后期,此風愈演愈烈,此時的浙派領袖王昶在編選《琴畫樓詞鈔》時提出的收錄標準是“守律也嚴,取材也雅”?,他已經將“守律”做為第一標準寫在了后期浙派的理論旗幟上。翻閱這一階段的浙派詞集,多是熱衷于“較一字于杪忽之間,辨一律于點拍之際,吐屬于云月山水花鳥之狀類。含毫邈然,一唱三嘆,往往得詞家委蛇之妙”?。這正是金應珪所謂的“規(guī)模物類,依托歌舞,哀樂不衷其性,慮嘆無與乎情”之“游詞”?。面對這種狀況,張惠言只能以“意”矯之而不提詞律。他的重意輕律不僅表現(xiàn)在理論上,還體現(xiàn)在具體的創(chuàng)作上。如其《水調歌頭》聯(lián)章五首借惜春賞春,抒寫家國興亡、命運起伏等復雜而深沉的情思,作品的深度和廣度正可矯浙派空疏之弊。但是細讀第一首“春日賦示楊生子掞”的下半闋,就會發(fā)現(xiàn)詞律上的瑕疵:

飄然去,吾與汝,泛云槎。東皇一笑相語,芳意在誰家。難道春花開落,更是春風來去,便了卻韶華?;ㄍ獯簛砺?,芳草不曾遮。?

“便了卻韶華”一句,依律應作上二下三之頓挫,而張氏作上一下四,殊為不合。第五首(長镵白木柄)也存在著同樣的毛病。再如《木蘭花慢·楊花》通過對楊花飄零的描繪來寄托自己人生失落、游移不定的心緒,換頭幾句,按詞意句讀應為:“疏狂情性,算凄涼、耐得到春闌?!笨墒恰稓J定詞譜》中沒有一體是這樣斷句的。如果句讀作“疏狂情性算凄涼,耐得到春闌”,句式行得通,但按譜“涼”字應押韻,此處還是失律??梢钥闯觯斘囊馀c音律發(fā)生捍格時,張惠言一定首先考慮“意”的表達。后來沈曾植評價張惠言“疏節(jié)闊調,猶有曲子律縛不住者”?,信不誣也。

弄清楚張惠言重意輕律的緣由,也就明白周濟早期為何也會如此這般輕忽詞律了。首先,周濟所面對的詞壇狀況,依然是重律輕意之風盛行。嘉慶十七年,三十二歲的周濟完成《詞辨》及《介存齋論詞雜著》的編撰,距離《詞選》面世已有十五年的時間,但是這期間的詞壇面貌沒有因為出現(xiàn)《詞選》和“意內言外”的理論而有太多的改變?!对~選》是張惠言在歙縣金榜家坐館時應金氏子弟之要求而編的,雖有糾弊之意,但其初衷只是給他們作為學詞之讀本,并未想到用來開宗立派,所以這本后來名滿天下的《詞選》當時只在師生之間流傳。嘉慶七年張惠言去世以后,弟子星散,惲敬、李兆洛等人也不致力于詞,所謂常州詞學其實是靠張琦、董士錫等少數人在傳承。因此,嘉慶前期的詞壇依然以“知音”“醇雅”掩飾著枯寂、空枵,如果說有改變,那也是浙西詞派中的有識之士為挽頹勢而作的自我調整。其次,周濟向董士錫學詞,自然要接受來自于張惠言的詞學傳統(tǒng)。陸繼輅曾向張惠言請教填詞之法,張氏指出了“務求其意”?的不二法門??梢?,張惠言不僅自己從理論到創(chuàng)作都是以意為先,而且還以此為金針來廣度眾人,受此影響,早期的常州詞派形成了一個重意輕律的傳統(tǒng)。作為剛入常派之門還未能自樹風聲的年輕人來說,周濟當然是全盤接受來自張惠言的詞學傳統(tǒng)。所以在詞律問題上,此時的周濟出現(xiàn)了和張惠言幾乎一模一樣的狀況。

為了糾弊,從張惠言到周濟,早期的常州詞派走上了一條重意輕律的道路。后來蔡嵩云指出:“常州派倡自張皋文,董晉卿、周介存等繼之,振北宋名家之緒,以立意為本,以葉律為末?!?其實他只說對了一半,因為周濟后期的詞律觀發(fā)生了轉變,不再是一味“以立意為本,以葉律為末”,而是帶領著常州詞派在向意與律并重的方向邁進。

周濟的詞律觀在五十歲以后發(fā)生了轉變,原因周濟并未明言。這就需要我們從他對詞體特性認知的深化、所處詞壇環(huán)境的變化中去細細尋繹。

杜甫曾云:“晚節(jié)漸于詩律細?!?葉申薌也說:“縱未盡諧音律,半生也、曾費吟腸?!?看來格律的確是詩詞創(chuàng)作的難點,更何況“詞有四聲五音、清濁重輕之別,較詩律倍難”?,所以,清代不少詞人對詞律的認識都有一個漸進的過程。天津樊景升回顧學詞經歷時說:“予自十五歲讀《草堂詩余》,始學為小令。第一首乃平韻《憶秦娥》,有‘梧葉敲愁’之句,家大人見之,謂較勝于詩。自是每年必得數十首。后讀詞律,乃知法律之嚴,遂將少作壹火焚之,至今二十年,所可存者不及百首,乃深知此中甘苦也?!?樊景升從不精詞律、仿長短句而填之,到懂得詞律之嚴、遂悔少作的學詞經歷在清代具有一定代表性。更有甚者,到六十五歲方才“于前人令慢諸作稍稍能辨句讀”,此前填詞,則“自知門外漢”?矣。周濟五十歲以前當然不能說是“門外漢”,只不過為了尊意旨而對詞律有所忽視。從編選《詞辨》到《宋四家詞選》《詞調選集》這二十年間,周濟不斷反思自己的創(chuàng)作和理論,不斷探尋在詞體創(chuàng)作中運用比興寄托之邊界,最終認識到:“古之歌者,一唱而三嘆,一唱者宣其詞,三嘆者永其聲,是以詞可知而聲可感。詩之變?yōu)闃犯?,樂府之變?yōu)樵~,其被之聲而歌,播之管弦,未有不如是者也。姜夔最為知音,自譜其詞,皆一字一音。”?這意味著周濟樹立起了詞為聲學的觀念。盡管他對聲律的重視還是出于“寫其喜怒哀樂之情”?的目的,但畢竟是認識到了詞律對于抒情的重要性,認識到了詞體中的比興寄托同樣不能逾越聲律的邊界。對于一位重意輕律的常州派主將來說,轉變自己的詞律觀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冥行之艱,只有經歷者方能體會。

周濟的詞律觀發(fā)生轉變,還與當時詞壇環(huán)境的變化密切相關。嘉慶后期至道光前期的詞壇上,除了浙西詞派和常州詞派以外,以戈載為首的吳中詞人群體也很有聲勢。他們通過編纂《詞林正韻》《宋七家詞選》,刊刻《吳中七家詞》來宣揚“律不協(xié)則聲音之道乖,韻不審則宮調之理失”?的韻律觀念。再有就是一批像江藩這樣的學者型詞人,深湛經術,偏嗜考據,他們一旦倚聲填詞,必然細分清濁,詳辨平仄,借此來逞露腹笥,彰顯學力,正所謂“守律謹嚴,自是學人本色”?。當時也有人提出批評,項鴻祚便云:“近日江南諸子竟尚填詞,辨韻辨律,翕然同聲,幾使姜、張俯首。及觀其著述,往往不逮所言?!?其實項鴻祚自己也是以“抑揚抗墜之音,獨擅勝場”,《憶云詞》在格律上亦是“循繩引墨,不失累黍”?。因此,項氏并非批評江南諸子的“辨韻辨律”,而是批評他們的作品言不逮意??梢?,經過浙西詞派在乾隆朝和嘉慶初期的長期鼓吹,詞律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填詞重律,已不僅僅是一種風氣,而是成為了一種共識。

值得注意的是,此時的浙西詞派及其追隨者中有很多人在進行自我調整,在謹守聲律的基礎上開始重視詞中意旨。吳錫麒就提出,重律輕意會導致“性情不居”、詞意“縹緲而無附”等弊端,所以填詞不能總是“戛虛響于弦外”?,必須由“虛響”返實情。再如,追隨浙派的孫原湘竟然也開始解讀宋詞中的比興寄托:“白石之借梅寄恨,環(huán)珮魂歸;碧山之托月傷情,山河影老?!盵51]由此他提出:“茍非律求精審、旨寄遙深,其能井水皆歌、人沾膏馥、野云無跡、世奉瓣香也哉?”[52]這是明確主張律、意并重。浙西詞派之所以能流衍不絕,正是靠這種自身的調整維持其生命力。這對新興的常州詞派很有觸動,一個流派要發(fā)展,必須對自身的不足作出反思和彌補。作出反思的常派詞人當然并不止周濟一人,宋翔鳳就已認識到:“度曲者但尋其聲,制詞者獨求于意……文章通絲竹之微,歌曲會比興之旨,使茫昧于宮商,何言節(jié)奏?茍滅裂于文理,徒類啁啾。爰自分馳,所滋流弊?!盵53]流弊所由,就在于重意輕律、意律分離。所以他一方面繼續(xù)倡導比興寄托,另一方面又反復申說“四上分明極聲變,粗豪無跡勝纏綿”,“不精宮角談詞律,總在模糊影響間”[54]。派內派外的這些聲音和變化,使得周濟認識到:如果常州詞派還像創(chuàng)派之初那樣為了糾弊而忽視詞律,必然導致整個詞派在理論與創(chuàng)作上的偏差越來越大。

隨著主觀認知的深化與客觀情況的變化,周濟逐漸認識到詞律之重要,終于在五十歲以后開始倡導詞律,以期實現(xiàn)意與律的和諧統(tǒng)一。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詞律觀在發(fā)生變化,更是整個詞派的詞律觀在發(fā)生轉變。正是有了這種積極的轉變,常州詞派才走上了意、律并重的康莊大道,晚清詞壇的大纛上標注“常州”二字,也在預見之中。

紀昀曾云:“有一變必有一弊,弊極而變又生焉。互相激,互相救也?!盵55]常州詞派起初面對浙派意旨枯寂的弊端,以意矯之,是為一變,卻也留下了輕視詞律之弊。此弊至周濟執(zhí)掌常派門戶時愈發(fā)明顯,弊極生變,所以周濟的詞律觀發(fā)生了關鍵性的轉變。這一轉變,意義深遠,可從以下三個方面加以體認。

首先,詞律觀的轉變使得周濟的創(chuàng)作和理論更為完善,從而擴大了他的受眾面,奠定了他在晚清詞壇上的大家地位。周濟有一組“讀史感賦”的《蝶戀花》,均為憂世之作,其二云:

宛轉黃龍星彩異。斗柄西斜,露氣連江墮。嘯夜魚長人卻避。煙波勢欲無天地。

萬古消沉當此際。石燕嵯峨,空有凌霄意。獨上危亭還獨倚。北風吹冷承眶淚。[56]

開篇“星彩異”“斗柄西斜”數語,暗示時勢之變異,“人卻避”“無天地”數語進一步描繪了天地昏濁、人妖顛倒之狀?!翱沼辛柘鲆狻薄按道涑锌魷I”,則是表達了詞人對未來的憂思和對時局的慨然。這首詞顯然是在表現(xiàn)一位獨清獨醒的士大夫的憂生傷世之情,完全符合周濟提出的詞“可為后人論世之資”[57]的“詞史”理論。但從詞律角度看,“露氣連江墮”之“墮”字出韻了。后來周濟在《味雋齋詞》中將“墮”改成了“墜”,使這首詞在韻律上得以完善。如果周濟不注重韻律問題,這點瑕疵就會影響整首詞的格調與評價。周濟另一首詠楊花的名篇《六丑》(向濃陰翠幄),就是因為格律上完全以周邦彥《六丑》為繩尺而獲得好評。蔣敦復贊譽此詞:“片玉家風,洵乎未墜,其聲律謹嚴處,可謂字字從華嚴法界中來?!盵58]這或許是周濟自己都未想到的評價。同樣,周濟的詞學理論因為加入了詞律部分而更加完整和圓融。詞體本來就是一種音樂文藝,雖然旋律不可復現(xiàn),但字音輕重、陰陽平仄之律仍可推知,此為詞體最重要之藝術特征。這也是浙西詞派、吳中詞人群體等眾多清人高度重視詞的合理性所在。周濟在詞學理論上崇比興,重寄托,窮正變,分家數,但若缺失了詞律部分,顯然無法得到更多詞人的認可。當他在論著中加入對詞律的闡述,明顯增大了與詞壇的交集。杜文瀾就指出:“止庵先生論詞高下各有所見,不能從同。其論用字則有當恪守者,如云:‘韻上一字最要相發(fā)……’又云:‘紅友極辨上去是已,上入亦宜辨……’又云:‘上聲韻,韻上應用仄字者,去為妙……’余謂此數說均極懇摯?!盵59]杜文瀾的詞學思想接近吳中諸子,崇尚聲律,因此,不太認同周濟的寄托理論,卻對《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中的詞律思想表示了認可與推重。也就是說,在詞律問題上周濟與杜文瀾這位派外人士發(fā)生了交集,擴大了他在詞壇的認同度。

其次,周濟詞律觀的轉變開啟了常州詞派的重律傳統(tǒng),意與律的結合將常州詞派的發(fā)展帶入一個新的境地。作為常州詞派恢張疆宇的重要人物,周濟對詞律的重視直接影響到常派后人對詞律的態(tài)度。譬如,在常派歷史上起到承上啟下重要作用的端木埰,就繼承了周濟的重律思想。他曾說:“古人明于音律,故所為不稍茍,亦有自制曲調者。今人既不知樂,當師古人意而慎守之,未可求自便,陽奉而陰違也?!盵60]他還對況周頤在虛字葉韻上稍欠斟酌加以批評,可見端木埰對聲律之重視。再如王鵬運、況周頤的同鄉(xiāng)前輩詞人王拯,曾被常派宗師譚獻列為“后十家”之一。他在詞集自序中云:“詞雖小文,道由依永。情文繚繞,家風既愧碧山;聲譜荒唐,工匠大慚紅友。爰事刪夷,都為斯集。寓香草美人之旨,敢冀騷人;聆鈞天廣樂之音,猶疑夢囈?!盵61]雖是自謙,但其意、律并重的理論指向卻展露無遺。周濟開創(chuàng)的這個傳統(tǒng)經端木埰、王拯的繼承發(fā)揚,至晚清“四大家”而被推向極致。其中朱祖謀以嚴守詞律而聞名,他“精識分銖,本萬氏而益加博究,上去陰陽,矢口平亭,不假檢本”,結果“同人憚焉,謂之律博士”[62]。朱祖謀還歷時二十余年四校夢窗詞,尤重校律,直接推動了晚清民國詞律學的興盛。同樣精于律呂的鄭文焯,卻對畸重音律、苛求詞韻的狀況予以反思,提出了“詞律之嚴密,不在韻而在聲”[63]的觀點,試圖從字聲之運用、四聲之變化來體現(xiàn)詞體的音樂特性[64]。誠如蔡嵩云所評:“本張皋文意內言外之旨,參以凌次仲、戈順卿審音持律之說,而益發(fā)揮光大之……以立意為體,故詞格頗高;以守律為用,故詞法頗嚴?!盵65]以晚清“四大家”為代表的常派詞人意、律并重,實現(xiàn)了意旨與格律的有機統(tǒng)一,而這一切都要追溯到周濟所開創(chuàng)的傳統(tǒng)。因此,周濟詞律觀的轉變其實就是整個詞派的一次重要轉捩,他將常州詞派帶入了形式與內容相統(tǒng)一、聲情合一的新境地。

第三,周濟轉變詞律觀,帶動常州詞派開始追求意、律融合,這在客觀上統(tǒng)一了詞體的歷史價值與審美價值,真正實現(xiàn)了推尊詞體之目的?!白痼w”是詞學史上的核心命題,其過程漫長而艱辛。北宋時詞被視為“小道”,有些士大夫“坐則讀經史,臥則讀小說,上廁則閱小辭(詞)”[66]。不過,詞體以其特有的音樂特性和細膩、柔婉的風格贏得了宋代文人的喜愛,詞壇相應出現(xiàn)了尊體之說。尊體的策略基本就是在意和律兩個層面展開。蘇軾憑借“以詩為詞”開啟了以意尊體之先河。所謂“以詩為詞”,就是要將詞之意旨向詩靠攏,以長短句的形式來抒發(fā)士大夫的情懷,側重表現(xiàn)詞體的歷史價值。但是蘇軾不甚措意于聲律,這在當時淺斟低唱、倚紅偎翠的填詞傳統(tǒng)中顯得非常另類,所以屢受“要非本色”[67]之譏評。但其通過提升詞之意旨來推尊詞體的思路卻被后人不斷接續(xù)與強化,張惠言提出詞之功能乃“道賢人君子幽約怨悱不能自言之情”,本質上與蘇軾的尊體思路一脈相承。蘇軾提出詞“自是一家”[68]后,李清照提出了詞“別是一家”[69]的說法,要求填詞者遵守詞體的音樂傳統(tǒng),不能讓詞變成“句讀不葺之詩”[70]。她的策略是想通過彰顯詞體的音樂屬性與審美特征來維護詞體的獨立與尊嚴[71]。雖然這種尊體思路在后代詞壇很有影響,浙西詞派、吳中諸子莫不遵沿此徑,但當他們面對儒家詩教的逼迫時,就會顯得有些局促。這兩種尊體策略各有所偏,卻也都有各自的合理性,所以在很長時期里無法統(tǒng)一,詞體也就無法真正獲尊。直到周濟轉變詞律觀,將兩種尊體傳統(tǒng)有機結合,并付諸創(chuàng)作實踐,在實現(xiàn)詞體歷史價值的同時也彰顯其審美價值,詞體至此真正獲尊。譚獻嘗云:“翰豐(風)與哲兄同撰《宛鄰詞選》,雖町畦未盡,而奧窔始開……倚聲之學,由二張而始尊耳?!盵72]此話沒有說完,完整的表述應為:倚聲之學,由二張而始尊,至止庵而真正獲尊耳。

透過周濟詞律觀的轉變,我們可得出如下認識:首先,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作家總會去探尋某種文體的創(chuàng)作邊界,張惠言、周濟等人將詩教之風雅、賦體之聯(lián)章引入填詞中來,就是在拓展詞體創(chuàng)作的疆域,但是這種拓展還要受到詞體邊界的限制。幾經探尋,周濟認識到詞體創(chuàng)作之邊界在于聲律,所以他最終能將意旨的提升控制在詞律的規(guī)矩之內。這充分表明周濟是一位既有創(chuàng)造力又有控制力的優(yōu)秀作家。其次,周濟詞律觀的轉變,開啟并強化了常州詞派意、律并重的觀念,將詞派的發(fā)展帶入一個新的境地。我們考察常州詞派的發(fā)展時,不僅要辨析社會背景、時代因素等外力作用,更要注意經典作家所起的關鍵作用。這不是簡單分析他們的創(chuàng)作成就,而是要關注他們的創(chuàng)造性勞動所產生的凝聚力、影響力在流派構成、發(fā)展和變化過程中的巨大作用。再次,清詞的歷程如同所有的抒情文體史一樣,總是表現(xiàn)出意與格之間的消長演化。任何一端偏重,都會產生流弊,離異的態(tài)勢與抗衡的現(xiàn)象也就隨之出現(xiàn)。只有某些作家將此種文體的歷史價值與審美價值有機結合,找到意與格之間的平衡點,才會產生足以聚合眾人的藝術號召力。這正是常州詞派自周濟以后能籠罩詞壇近百年之關鍵所在。

①②④⑥⑦⑧⑨⑩???????????[53][57][58][59][65] 唐圭璋編?!对~話叢編》,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1630頁,第1643頁,第1645頁,第1645頁,第1645頁,第1651頁,第1646頁,第1658頁,第1656頁,第1646頁,第1646頁,第1630頁,第1637頁,第1617頁,第1474頁,第1619頁,第3607頁,第4908頁,第1443頁,第2498頁,第1630頁,第3635頁,第2853—2854頁,第4908頁。

③就筆者所見,徐楓《論周濟的詞學音律觀》(載《西南師范大學學報》2001年第3期)是較早梳理周濟詞律觀的論文。此外,陳水云《道光年間詞學思想發(fā)展的內在理路》(載《中國文化研究》2002年春之卷)、戴伊璇《周濟詞集版本考略》(載《中國韻文學刊》2016年第2期)等文,也涉及周濟詞律觀。

⑤???周濟:《詞調選雋序》,盛宣懷輯《止庵遺集·止庵文》,《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4冊,上海書店1994年版,第128頁,第128頁,第128頁,第129頁。

?龍榆生:《論常州詞派》,《龍榆生詞學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400頁。

?周濟:《六州歌頭》(春花秋月)序,《止庵遺集·止庵詞》,《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4冊,第154頁。

?據朱惠國考證,《宋四家詞筏序》與《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可以說是同一篇序言的兩種版本,但后者幾經抄寫后刻印,兩序有些文字上的差異(朱惠國:《中國近世詞學思想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89—92頁)。

?周濟:《八歸·送彥聞赴都》,《存審軒詞》卷一,清光緒十八年(1892)刻《求志堂存稿匯編》本。

?周濟:《八歸·送彥聞赴都》,《味雋齋詞》,清光緒十八年刻《求志堂存稿匯編》本。

?唐圭璋編?!度卧~》,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2179、2340頁。

?王奕清等:《欽定詞譜》卷三六,中國書店1983年版,第2579頁。

?周濟:《西平樂》(為謝清光特地)序,《止庵遺集·止庵詞》,《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4冊,第156頁。

?《止庵遺集·止庵詞》中的《玉京秋》(春乍去),只有詞題“綠陰,和佩蘘”,而無詞序(《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4冊,第157頁);《清詞綜補》中,此詞題作“綠陰”,并有小序(丁紹儀輯《清詞綜補》,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406頁)。

?蔣寶齡:《墨林今話》卷一一,周駿富編《清代傳記叢刊》第73冊,(臺北)明文書局1985年版,第30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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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森:《詞綜序》,朱彝尊等編《詞綜》,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1頁。

?張其錦:《梅邊吹笛譜序》,凌廷堪《梅邊吹笛譜》,《叢書集成初編》本,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6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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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壎:《聽奕軒小稿序》,方成培《聽奕軒小稿》,清乾隆間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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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錫麒:《董琴南〈楚香山館詞鈔〉序》,《有正味齋駢體文》卷八,清嘉慶十三年刻《有正味齋全集》增修本。

[51][52]孫原湘:《銷寒雅集詞序》,孫原湘等《銷寒詞》,清嘉慶間刻本。

[54]宋翔鳳:《洞簫樓詩紀》卷三,清道光間刻本。

[55]紀昀:《冶亭詩介序》,《紀文達公遺集》卷九,《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435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362頁。

[56]周濟:《蝶戀花·其二》,《存審軒詞》卷二。

[60]端木埰:《碧瀣詞自序》,《碧瀣詞》,清光緒間刻《薇省同聲集》本。

[61]王拯:《茂陵秋雨詞自序》,《茂陵秋雨詞》,清咸豐間刻本。

[62]沈曾植:《彊村校詞圖序》,龍榆生輯《彊村校詞圖題詠》,民國間刻本。

[63]鄭文焯著,孫克強、楊傳慶輯?!洞篾Q山人詞話》,南開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223頁。

[64]參見孫克強《晚清四大家的詞律論》,載《文藝理論研究》2004年第3期;楊傳慶《“詞律之嚴在聲不在韻”芻論——兼及晚清四大家詞律論之同異》,載《文學遺產》2013年第5期。

[66]歐陽修:《歸田錄》卷二,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24頁。

[67]陳師道:《后山詩話》,何文煥輯《歷代詩話》,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309頁。

[68]鄧子勉編?!端谓鹪~話全編》,鳳凰出版社2008年版,第105頁。

[69][70]葛渭君編校《詞話叢編補編》,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103頁。

[71]李清照除了批評當時人填詞不協(xié)音律以外,還批評了詞語塵下、破碎以及創(chuàng)作手法上無鋪敘、少典重、欠故實等弊端,但是不協(xié)音律是她最關注的問題(顧易生:《關于李清照〈詞論〉的幾點思考》,載《文學遺產》2001年第3期)。

[72]譚獻《篋中詞》今集三評語,清光緒八年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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