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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嬰戈其人其書

2020-01-02 21:45黃桂元
文學自由談 2020年4期
關(guān)鍵詞:南開衛(wèi)國

□黃桂元

人上了點兒年紀,多數(shù)會變得世故、圓通,凡事見慣不怪,喜怒無形,心海無波,這符合常人常態(tài)。但也有例外,比如周嬰戈。“嬰”字入名的不多,這件事或許最初出于偶然,到了后來就成了必然。只是“嬰”容易使人聯(lián)想到“巨嬰”,這個稱謂很時興,多含戲謔嘲諷成分,用于評價人,不是很有顏面。不過,單就“嬰”來說,在我看來也并非那么不堪,某種意義上,還可能是值得褒揚的亮點。

關(guān)于周嬰戈的大名,南開大學原常務(wù)副校長陳洪教授給出的解讀,可謂別開生面:“人之命名,不可不慎;或云,‘性格即命運’,余獨謂‘名字即命運’,嬰戈其顯證也。嬰者,赤子也,《道德經(jīng)》奉為最高境界——‘常德不離,復(fù)歸于嬰兒’。戈者,精進之銳氣也。以赤子之心,不計利害,精進不已——嬰戈一生,注定如此矣!”事實正是如此。漫漫四十多年來,無論社會怎樣復(fù)雜,世態(tài)如何炎涼,周嬰戈該什么樣還什么樣,即使滄桑歷盡,閱人無數(shù),其赤子之心不變,始終保持嬰童才會有的透明與澄澈。

已經(jīng)六十有七的嬰戈對于直抒胸臆的散文始終癡心不改,這就有了這本二十萬言的《1978年走進南開園》。從中感受到的心態(tài)蔥蘢,激情不減,童真未泯,筆墨飛揚,讓人徒生羨慕。

我和嬰戈相識于四十年前的南開園。1978年2月,春寒料峭,萬物復(fù)蘇,我們作為恢復(fù)高考后的第一批學生,史稱77級,衣衫不整,蓬頭垢面,身世各異,滿目塵埃,十二生肖一應(yīng)俱全,七長八短地聚集在南開校園主樓。面前是巨大無比的未知,但我們已經(jīng)意識到了,國家命運正孕育著歷史性轉(zhuǎn)折。始于1967年10月1日的“兩報一刊社論”,在這一年的4月1日,以《神州九億爭飛躍——歡呼全國科學大會勝利閉幕》的題目出現(xiàn),隨之便悄然謝幕。這意味著,改革開放的大幕正在開啟;用嬰戈的話說,這是一個時代春天的“萌動”。

這年9月,秋意微涼,周嬰戈所在的78級入校。若按入學時間,他是師弟,論年齡,我該稱他為兄。77級與78級僅隔半年,由表及里都有很大的重合度與相似性,可稱是中國當代教育史上的奇葩。一些課程,我們是擠在中文系101階梯教室里共同完成的。如此這般,打頭碰臉,你來我往,也摩擦出了幾多浪漫。于是乎,畢業(yè)前夕,兩屆同學異性之間暗通款曲,私定終身,瓜熟蒂落,已成了不值得大驚小怪的佳話,被堂而皇之地寫進各自的班史。

如今我們都已兩鬢斑白,進入容易懷舊的時節(jié),但從周嬰戈那里,卻感覺不出任何“卻道天涼好個秋”的惆悵。拿到《1978年走進南開園》一書,我的眼前一陣恍惚。嬰戈的文字是有氣息的,有質(zhì)感的,也是有溫度的。青春往事,是我們曾經(jīng)的人生霞云,美麗幻影,甚至可能是詩意的謊言,歲月的疤痕,被時間埋得越深,越斑駁,越虛無,也就越難以捉摸。對于青春往事,模糊者有之,釋然者有之,諱莫如深者有之,拒絕回首者亦有之。嬰戈為什么要觸碰那些煙云,而且還要死死抓住,“晾曬”一番?這得看他曾擁有怎樣的過往。

嬰戈始終懷有一種濃稠得化不開的南開情結(jié)。他的“晾曬”過程,不見宏大辭藻,沒有花拳繡腿,不作筆墨炫技,只是樸素、真切地記錄了那段青蔥歲月。那段歲月,每一位親歷者大致都可以寫出一兩篇“青春回響”式的文字,嬰戈卻牽腸掛肚地足足寫了一本書。雖為懷舊,你卻覺不出里面有任何的老態(tài)和暮氣,那種氣息、質(zhì)感和溫度,可以稱之為不無稚氣的活力,洶涌而出,撲面而至,令人深陷其間,應(yīng)接不暇。書里的所有文章,題目都以“南開園”打頭,諸如《南開園里念楊帆》《南開園里赤子心》《南開園里升騰著火》《南開園里成大器》《南開園里的北大學生》《南開園里的獨到“孤學”》《南開園里嘗“美食”》《南開園里觀墨寶》《南開園里文學潮》等等,凡二十篇,可以說,嬰戈把與南開園相關(guān)的枝枝蔓蔓,點點滴滴,絲絲縷縷,一網(wǎng)抄底,盡收其間。如此洋洋灑灑“喋喋不休”,沒有持續(xù)不竭的滾燙激情貫穿始終,是很難想象的。

那段歲月,我與嬰戈接觸不多;不在一個班級是個原因,但不是主要的。嬰戈注定是一個閑不住的學生活動家,長于策劃與聯(lián)絡(luò),學生會、話劇團、刊物編委會等等,都少不了他的投入與參與。他大概屬于膽汁質(zhì)或多血質(zhì)一類,古道熱腸,憂患天下。我有些不善交際,回避熱鬧,這未必就是躲事,但肯定是不會主動攬事。而嬰戈恰恰相反,就怕熱氣不足,場面冷清。我對他的了解,是在畢業(yè)后,從同窗劉衛(wèi)國那里知道了他的一些情況。衛(wèi)國說嬰戈就像一個愛激動的大孩子,心地善良,不諳世故,呼朋引類,見風是雨,做事節(jié)奏很快,你若要跟上這節(jié)奏,就不免左支右絀,手忙腳亂。這決定了一個事實:讀書四年,他是陽光燦爛的南開學子;畢業(yè)后的四十年,他是情懷如初的南開校友。為了促成在京中文系校友的一次跨級聚會,他聯(lián)系的范圍從北到南,從77級到82級,僅邀約電話就打出了二三百個之多,短信更是多不勝數(shù),且樂此不疲,內(nèi)心充滿成就感。

77級的劉衛(wèi)國和78級的周嬰戈,相隔半年畢業(yè),在天津電大成了同事,還成了酒友。嬰戈回憶:“我倆同歲同月。‘知天命’以后,我倆每年喝酒的次數(shù)在遞增。我的家族遺傳是不勝酒力的,我對酒沒癮,但與衛(wèi)國喝酒我喜歡,那樣長知識,也能交心”;最難得的是,杯盞之間,“我們不必掩飾,不必正人君子,不必道貌岸然”。嬰戈對衛(wèi)國一向敬佩有加。早在1978年冬,劉衛(wèi)國入校頭年,寫出了一首被嬰戈譽為燃燒著“思想解放之火”的詩,題目叫《呼喚科學民主》,在101階梯教室的“中文系詩歌朗誦會”上被同學朗誦,效果震撼,一鳴驚人。歷史系、哲學系、經(jīng)濟系的許多同學也在場,有人當場提議:“讓作者出來,我們認識一下!”激起一片附議的聲浪。衛(wèi)國一向低調(diào),不習慣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盛情難卻,只得從最后一排座位上站起,揮揮手,又一屁股坐下。那一刻,嬰戈記住了不顯山不露水,一年里有六個月總穿著那件邋里邋遢舊軍大衣的劉衛(wèi)國,而且至今還能背出曾使他熱血沸騰的“劉氏”詩句:“我不滿,炸藥發(fā)明者的后代,不能用核能源為自己點亮一盞讀書的明燈;/我不滿,印刷術(shù)發(fā)明者的后代,在行使公民選舉權(quán)時,總是面對統(tǒng)一印刷的候選人名單……”衛(wèi)國是77級公認的才子,博聞強記,思想深刻,對古今興衰頗多真知灼見,卻述而不作,一生空有壯志,卻郁郁不得施展,在六十歲退休那年染疾離去,天妒英才,令人痛惜。為此嬰戈曾寫《東邊那個美人,西邊酒又流》一文,長歌當哭,讀罷令人唏噓落淚。

1998年,四十五歲的嬰戈遭遇了生活中的一次重創(chuàng),即古時說的人生三大不幸之一——中年喪妻。那個難熬的前夜,衛(wèi)國陪伴了六神無主的嬰戈一個通宵,轉(zhuǎn)天一早趕到學校報信。說起嬰戈的不幸,外表粗獷豪爽的大男人劉衛(wèi)國,竟然泣不成聲,淚如雨下,在場的人無不駭然。2014年初夏,衛(wèi)國患重病,在天津一中心醫(yī)院故去。嬰戈悲傷不已,隨其家屬忙來忙去,并承擔了洗印逝者遺像的任務(wù)。他懷揣著衛(wèi)國的一張小照片,趕到打印社,彩色、黑白各放大一幅A4尺寸。再去為遺照配鏡框,不料跑了幾個店都無貨。他心急如焚,仰天悲嘆。冥冥之中,鬼使神差,突然想到家里有個鑲著自己照片的鏡框,便馬上讓兒子把鏡框取來,換上衛(wèi)國的遺像……

嬰戈祖籍杭州,江南基因,早早就戴了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鏡,看上去挺唬人,骨子里卻是血性充盈的北方漢子。在《南開園里盛傳的兩份文學雜志》一文,他寫到了曾經(jīng)在高校極有影響的《這一代》。這是當年全國十三所大學的中文系學子共同發(fā)起創(chuàng)辦的雜志,嬰戈參與創(chuàng)辦,并包辦了在天津的發(fā)行。他從學生食堂借了一輛平板三輪車,從八里臺郵局拉回了幾十個牛皮紙包,然后在本校各系奔走,賣送刊物,還和另一位同學去相鄰的天津大學校園里“叫賣”。他們用自行車把刊物馱去,擺開地攤,學生紛紛圍攏過來,這時一位高個子青年冷言冷語提醒大家,說這本刊物有“自由化”傾向,還是別給自己惹事。周嬰戈沒客氣,當即懟道:“你也是年輕人,不必說什么‘惹事’的話。這只是全國中文系大學生自辦的文學刊物,發(fā)表小說和詩歌,都是我們中文系學生自己寫的!如果要坐牢,那也是我去坐牢!”一個文弱學生能有如此舉動,在當時是需要勇氣的。

嬰戈是正兒八經(jīng)的出版界世家子弟,書香門第。父親周艾文先生是出版界知名編輯家,母親也是業(yè)內(nèi)人士,常年整理文史知識書籍。他記得小時候睡覺的床板,就是用八個裝滿書籍的紙箱支起來的。嬰戈自述:“家父在我出生的1953年,改名為‘艾文’,給我取名‘嬰戈’,希望家里文武雙全。其實我一直沒摸過刀槍,倒是家父是個挺稱職的編輯。他向郭沫若、茅盾、郭小川、胡愈之等組過稿,為其編書;也用心血去培養(yǎng)文學新人,作家浩然最初的‘小說集’,家父就是責編。這些文人,與家父都結(jié)為朋友。我去北京浩然家拜訪,浩然妻子聽說我是周艾文的兒子,就熱情把我拉進門?!闭f到周艾文,不能不提到《小說月報》。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有兩個《小說月報》:一個誕生于五四新文化運動后的上世紀二十年代,由茅盾先生創(chuàng)辦;另一個便是當今讀者非常熟悉的百花文藝出版社旗下名刊《小說月報》?!鞍倩ò妗薄缎≌f月報》創(chuàng)刊于1980年,也曾得到茅盾的支持,刊名還是老先生親筆題寫的。第一期甫一亮相,就追印了相當數(shù)量,第二期預(yù)訂數(shù)突破50萬份,第五期發(fā)行量更是直達180萬冊,創(chuàng)造了那個年代文學期刊的出版奇跡。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五期雜志,是一位浙江方言未改、普通話始終發(fā)音不準的老編輯周艾文,在自己小小斗室一字一行完成審讀、定稿的。其間也曾有過趣事。1980年12月,河南駐馬店地區(qū)的《沃原》發(fā)表了孟偉哉的《戰(zhàn)俘》,引起爭議。周艾文堅持要轉(zhuǎn)載,另一位副手不同意。僵持之中,有些口吃的周艾文一著急,說話就顯得不夠順暢:“你是一個很、很好的行政人員,但、但是看稿子你不行……”最后,還是出版社老領(lǐng)導(dǎo)林吶和徐柏容拍板——按照周艾文的意見辦。

那段日子,父親周艾文為《小說月報》傾注心血,兒子嬰戈則顯得更加忙碌。周艾文看過的報章雜志堆積如山,都是嬰戈堆滿三輪車蹬回出版社的。這只是嬰戈見縫插針做的事,他的更多精力都用在了《南開園》《這一代》等學生自辦雜志上,間或參與學生會的活動和學生話劇的編排?!赌祥_園》是南開中文系77級、78級同學創(chuàng)辦的一本油印刊物,嬰戈是主要操辦者之一,聲望雖未走向全國,在系內(nèi)外卻影響不小。嬰戈一一向其他幾位創(chuàng)辦者查詢刊物問世的日子,但事過境遷,人人茫然,沒有誰記得準確時間。偏偏嬰戈是個較真兒的人,也可以說是位一絲不茍近乎嚴苛的敬業(yè)者。他找到自己珍藏的油印雜志,從第一頁翻到最后一頁,又從最后一頁倒回第一頁,試圖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的蛛絲馬跡,卻未果。失望中,他拆下包雜志封面的報紙,眼前倏忽一亮,謎底揭曉——這張小報是校報《南開大學》,嬰戈曾是校報通訊員兼發(fā)行員。他清楚地記得,當時他用新鮮出籠的校報為同樣是剛出鍋的《南開園》包封皮,而小報上印著出報日期是1980年6月16日,這就坐實了《南開園》正是此日出刊。嬰戈為此很得意:“我自己一個很偶然的舉動,解開了南開園里文學思潮一個很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p>

《小說月報》一炮打響,名揚大江南北,也改變了嬰戈的家庭居向。周艾文的家鄉(xiāng)浙江省愛才心切,省委宣傳部出面與天津商調(diào)。幾經(jīng)周折,周艾文得以“功成身退”,也算是了卻一樁葉落歸根的夙愿。這一年正值嬰戈大學畢業(yè)。他沒有隨父母落腳杭州,而是留在天津教書育人、娶妻生子。選擇留在生于斯長于斯求學于斯的天津,對于嬰戈,自然是順理成章。杭州雖美若“天堂”,卻沒有熟人,往事更是一片空白,他的玩伴、朋友多在天津,對于嬰戈,這至關(guān)重要。意外的是,僅僅過了五年,父親即在故鄉(xiāng)駕鶴西去,享年57歲。周艾文回故鄉(xiāng)這步棋走得如何,現(xiàn)在再說什么,已無意義,但父親的故去卻影響了嬰戈的晚年生活著落。嬰戈是個孝子,如今已退休七載的他,離開熟悉的天津和獨子,孑然一身移居杭州,侍奉著耄耋老母。

周嬰戈其實是個內(nèi)心極為浪漫的書生。說來有趣,他在《南開園里柳葉青》里,提到了化名為“柳犁”的一位歷史系女生,記述了他倆因為排演話劇的一段交往。他對“柳犁”的詩意描述,可謂深情款款——“她,圓圓的臉龐,黑黑的短發(fā),比黑發(fā)還黑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黑得發(fā)亮,透著聰穎和活潑,除了聰穎使她的眼睛這樣黑亮黑亮的,還因為這黑亮的眼睛是鑲在十分白皙的臉龐上的……”讀到這里,我越看越覺得“柳犁”很像一位我很熟識的朋友——她與我同齡,曾同屬市文化局系統(tǒng),我在局機關(guān),她在原京劇三團,1976年10月奉調(diào)天津市“普及大寨縣工作隊”,是年齡最小的隊員。我們曾一起深入寶坻縣王卜莊公社司各莊大隊達十個半月,同吃同住(里外間的“臨建”棚子)同勞動。回到原單位后,我們各自考學,失去了聯(lián)系。一問嬰戈女生的真實姓名,果然,正是其人。嬰戈在文中記述了他如何與她“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依然,又是從新開湖踱到馬蹄湖;依然,又是星光燦爛、月光如水;依然,又是垂柳依依、花好月圓;依然,又是文學與史學、魯迅與郭沫若;依然,又是‘柳月’,而不是柳犁……”這很像是一幅民國時期才子佳人的小資“老照片”。上世紀末,“柳犁”早已定居遙遠的北歐,嬰戈的喃喃低語就更加有一種若夢若幻的迷離詩意,令人慨嘆青春不再,卻曾經(jīng)如此美好。我曾和“柳犁”一起度過鄉(xiāng)下的歲月,夏日鋤地,冬季挖渠,日子粗糙干硬,也就談不上有任何嬰戈所營造的那般曼妙詩意氛圍。我和嬰戈不是錢鍾書《圍城》中的“同情兄”,但都對同一位女生深藏美好記憶,也是人生中的樂事。

如果概括一下我對嬰戈這本書的總體印象,一言以蔽之,“真”;具體說就是真實,真誠,真摯,真情?!罢妗比缤皭邸保@樣的詞語時下出現(xiàn)的頻率太高,已經(jīng)廉價、貶值,以至于爛俗,直似偽劣之物。讀了嬰戈的文章,你會相信,“真”是存在的。其質(zhì)地如此堅實,高貴,純潔,不會隨便腐爛變質(zhì),可以在人的生命中晶瑩如初,長生不老,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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